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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叨擾。

幾人一邊說話一邊看戲,卻沒料一名身穿紅衣,十五六歲的少年大搖大擺走到跟前,敲擊桌麵詢問,“這位仁兄,可否允我共坐?”

證聖帝抬眸一看,卻見少年%e5%94%87紅齒白,麵如冠玉,一雙細長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桃花眼裡波光瀲灩。那麼多人身穿紅衣,唯獨他穿出了熱烈而張揚的味道,隻是微微抿緊的%e5%94%87瓣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這位仁兄,可否允我共坐?這一兩銀子算作謝禮。”他甩出一兩碎銀,本就抿的很直的%e5%94%87瓣越發僵硬。

“請坐,我不缺銀子。”證聖帝麵上含笑,眼底裡卻劃過一抹暗光。

曹永利與蕭澤齊齊露出戒備的神色。

恰在這時,店小二端著幾壺好酒與一碟花生上來了,得了打賞歡歡喜喜的下去。

證聖帝揮退欲上前伺候的曹永利,自斟自飲。少年也不與他搭話,隻眯眼盯著台上,腦袋不時晃一晃,似乎十分沉迷。

片刻後,卻是證聖帝先開口了,“小兄弟,與我喝一杯如何?”

“我隻喝最烈的酒,對梨花釀沒興趣。”少年撩了撩眼皮,態度很有些漫不經心。他本就長得俊美,此時顯出一二分跌宕不羈,越發奪人眼球。

“小二,上一壇最烈的酒!”證聖帝衝店小二揚了揚下顎。

酒很快上來,少年仰頭豪飲,隨手將碗扔在桌上,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味那甘醇灼喉的餘韻。

證聖帝不著痕跡的打量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指尖微微一顫,態度卻越發漫不經心,“既是萍水相逢,何需詢問姓名?有緣自會相見。”

有緣自會相見?證聖帝細細咀嚼這句話,忽而輕笑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少年先是呆愣,等他走遠才露出焦慮懊惱的表情。

證聖帝甫一進入馬車,便對蕭澤命令道,“朕白龍魚服,秘密出宮,此人卻能掌握朕的行蹤,並有意接近朕。去查查養心殿的宮人,再查查他的背景。”

蕭澤肅然領命。

少年也待不住了,付了銀子匆匆回家,剛入正廳就被父%e4%ba%b2揪住詢問,“可遇見了?可說上話了?”

少年%e8%84%b1掉滾金紅袍,神情很是不耐煩,“遇見了,說上話了,還問我名字。我得了您叮囑,並沒告訴他。”

“好!甚好!”男人連連撫掌,語氣欣悅。

少年扔掉紅袍,厭惡的皺眉,“父%e4%ba%b2,論起武藝,我敢說自己絕不比賈環差,憑實力完全能出人頭地,為何要模仿他?我討厭紅色,討厭他不陰不陽不男不女的樣子!”

“你討厭又如何?隻要皇上喜歡就成。兒啊,為父當初表錯了忠心,這輩子再不能寸進,咱們家就靠你了!倘若皇上知曉你身世背景,勢必會厭棄你,所以為父不得不出此下策。正如你所言,你能力、相貌、心性,樣樣不比那賈環差,早晚能得了皇上青眼,位極人臣。英雄不問出處,你且暫時忍耐吧。”男人苦口婆心的勸說。

少年思忖片刻,咬牙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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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證聖帝%e4%ba%b2自前往校場觀看武舉。武舉分為舉重、騎射、步射、對壘四個環節,兩百名舉子已決出前十,由皇上%e4%ba%b2自考校後再定下三甲。

十名舉子跪地恭迎皇上,其中一人格外年輕,也格外大膽,竟微微抬頭,用驚愕的目光朝禦座看來,桃花眼睜得圓溜溜的,顯得十分可愛。

此人乃誠意伯嫡子周瑞,亦是那日白梨堂共坐的少年。證聖帝衝他微微一笑,揚手道,“開始吧。”

舉子一個一個上場,尤以那周瑞最吸引人目光。他力能扛鼎,武藝高強,箭術超群,博得了滿堂喝彩。

證聖帝似乎對他十分感興趣,特意叫到禦前問話,得知他父%e4%ba%b2乃誠意伯,臉上笑意稍減,最後隻點了他為探花。

周瑞心中不服,回家後很是發了一通火,卻沒料次日便接到聖旨,將他招入錦衣衛。錦衣衛不受兵部管轄,由皇上%e4%ba%b2自調配,實屬%e4%ba%b2衛中的%e4%ba%b2衛,心腹中的心腹。入了錦衣衛,那真是平步青雲,前程似錦。

誠意伯欣喜若狂,周瑞立馬心平氣和了。

他雖然年少,但天賦異稟,根骨奇佳,自小便練就一身絕頂武藝,故而很快便在錦衣衛中嶄露頭角,被調到禦前當差。天才人物往往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自傲自負,再加之周瑞家世顯赫,更顯得與旁人格格不入。

剛調到禦前一日,他便明顯的感覺到同僚在排擠自己,心裡很有些煩躁,但更讓他心緒浮動的卻是定國公即將歸京的消息。

周瑞與賈環從未有過交集,聽了許多傳言,對他實在喜歡不起來。世上哪有人能以一人之力抵禦萬軍?簡直是無稽之談!不過因皇上寵愛,五王爺維護,替他造的勢罷了!說到底,也就是個以色事人的奸佞!

思及此處,周瑞浮躁的心情稍微平複,交班後緩緩朝宮門走去。幾名同僚也正值交班,勾肩搭背的走在他前麵,其中一人低聲道,“聽說了麼,定國公快回來了。此次平亂他剛到得戰場,那些亂軍便嘩啦啦的跑了,三日後直接遞了降書,竟是絲毫也不敢與他爭鋒。”

“賈公那樣的殺神,與他對戰還需再長十個膽兒才成!還記得當年咱們去大漠擒他嗎?好家夥,幾百根鋼索僅能縛住他兩息,一刻鐘內足足殺了上萬人,血水都流成了河……”

其餘人紛紛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瞥見身後的周瑞,連忙閉口不言。

周瑞衝他們頷首,徑自去了,心中嗤笑道:幾百根鋼索僅能縛住兩息,一刻鐘內殺了上萬人?這形容的是人還是鬼?果然是三人成虎,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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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平亂大軍抵達京城。

一名太監輕手輕腳走進養心殿,躬身道,“啟稟皇上,定國公、忠順王殿外求見。”

“把定國公請進來,把忠順王趕走。”證聖帝放下禦筆。

蕭澤連忙遣了幾名錦衣衛,將氣急敗壞的忠順王架走。

證聖帝急匆匆走到門口,將信步而入的青年抱進懷裡,又捧起他臉頰,細細看他眉眼,這才喟歎道,“幸好你無事。”

賈環嗤笑,“我能有什麼事?倘若你許久不讓我見血,我也一樣會瘋。”

證聖帝又是一聲長歎,領他入殿後抱坐在%e8%85%bf上,緊緊將他嵌入%e8%83%b8膛。他的環兒是最強悍的,同時也是最脆弱的,那般獨一無二,無可替代。叫他不知該如何才能將他抓牢。

“我如果再發病,記得把我拉回來。倘若拉不回來,記得砍掉我腦袋。這事兒隻有你能辦,塗闕兮是靠不住的!”賈環咬住他耳朵,不厭其煩的叮囑。

證聖帝勒緊他腰肢,默默點頭,待他說完,用力吸允他緋紅的%e5%94%87瓣,大掌撩開他衣擺,往褻褲裡探去。

殿內宮人早已見慣不怪,紛紛垂眸退走。周瑞看傻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站著乾什麼?還不快走?”曹永利用拂塵抽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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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這才回神,急急走出去,一張臉漲得通紅,直過了好半晌才消退,露出萬分鄙夷的表情。果然是個以色事人的孌寵,偏要編造些謊言修飾名譽,也不怕把天都吹破了!

當夜,保和殿內舉行了盛大的晚宴犒勞將士,又正值倭國與大月國使者來訪,場麵極其熱鬨。

證聖帝與定國公相攜而來,座位隻相隔數尺。

周瑞站在一旁護衛,不著痕跡的打量定國公。之前沒注意,眼下在搖曳燭光中細看才發現,定國公的長相堪稱‘絕世’二字,蒼白的皮膚、豔紅的嘴%e5%94%87,極致的白與極致的紅形成一種強烈的衝擊力,令人看了頭暈目眩,心如擂鼓。

他單手支腮,斜倚在案幾上,神態十分愜意,眉宇間更有淡淡的,未褪去的春情,脖頸上印著幾點紅痕,不遮不掩,那慵懶而隨性的姿態足以撩撥的所有人發狂。

這就是個人間尤物,難怪能將大慶最位高權重的兩位主兒迷得神魂顛倒。

周瑞垂眸,斂去眼底濃濃的鄙夷。

證聖帝略說了兩句便宣布開宴。賈環自斟自飲,連喝三杯後才瞥見對麵表情陰鬱的五王爺,衝他揚了揚下顎。

五王爺見心愛的人終於發現自己了,這才眉開眼笑,舉起酒杯遙遙致意。

殿內響起一陣樂音,幾名倭國舞姬身穿和服,腳踩木屐,抱著三弦琴,邁著小碎步,翩翩而入,深深鞠一躬後開始邊彈琴邊跳舞。

“臉怎麼塗成這樣?似鬼怪一般。”證聖帝忍俊不禁。

賈環瞥他一眼,道,“這幾個還真是鬼。”

“哦,怎麼說?”證聖帝湊近了,看似在與定國公低語,實則輕輕吸允他耳垂。

周瑞的臉又紅了,正欲撇開頭,卻見堂下的舞姬忽然扔掉三弦琴,從寬大的腰帶裡抽出軟劍,朝禦座襲來,那速度真快如閃電。

“保護皇上!”周瑞激動的大喊,抽出佩刀撲過去。

殿內群臣驚跳而起。

卻見定國公微微一笑,拂袖掀翻桌上一碟花生。那幾名舞姬應聲倒地,抽搐不已。一息,僅僅隻一息,刺殺便詭異的結束了。周瑞跑到近前一看,差點驚得握不住手裡的佩刀。這些舞姬並沒有死,隻被硬|物洞穿了手腳,失去了行動力。而那硬|物,赫然是幾粒沾了血的花生。

信手便能將幾粒花生變成殺人的利器,倘若自己對上他,可有還手的餘地?莫說還手,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像這幾個刺客一樣!周瑞扭動僵硬的脖子,朝定國公看去,這才發現他的那些同僚們一個都沒有動,優哉遊哉的站在原地,座下群臣也都紛紛朝他投去嘲諷的目光,好似他是個跳梁小醜,好似之前那場刺殺不過是個玩笑。

“把人帶下去吧。”

證聖帝無疑解救了尷尬欲死的周瑞,他連忙躬身領命,與幾個同僚將人拖下去審問。

行至天牢,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