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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疾步退後,語無倫次的問。

“果然是亂臣賊子,竟不識得皇上。”

“安兒?是你嗎安兒?”老封君杵著拐杖跨出房門,臉上老淚縱橫,“九王爺敗了?咱們家破了?”

“敗了,破了。”謝安點頭,伸手扶她,“日後您便跟著我與娘%e4%ba%b2,我們替您養老送終。莫怕,這事牽連不到我半分。”

緊跟其後的宣威侯夫人一下癱軟在地,又踉踉蹌蹌爬起來撕扯謝安,罵道,“一定是你害的,一定是你!你見自己不能襲爵就想著把咱家毀掉,你好狠毒的心思!”

謝安正欲推開她,老封君卻忽然一拐杖抽過去,直將她抽得頭破血流,鼻血迸濺方罷休,仰天長哭,“造孽啊!娶了個蠢婦,又養了個孽子,終是害了我謝家啊!”

謝晉以為老封君說得孽子是謝安,忙撲過去抱住她%e8%85%bf腳,求道,“老祖宗,您救救我!謝安向來嫉恨於我,這是要公報私仇了!”

“你閉嘴!倘若不是你無能,偏又心大,如何會去結交五王爺與九王爺?如何會攛掇你爹攬上這殺頭的大罪!孽子,你還死不悔改!”老封君一邊用力抽打謝晉一邊嚎啕大哭。

謝安忙攔住她,硬將她帶出去,低聲勸慰,“老祖宗您保重。謝家還有我呢,絕不會倒的……”

“安兒,老祖宗對不起你啊……”兩人的聲音越去越遠,隻留下謝晉母子兩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京中一夜亂象,眼見天空泛起魚肚白,府外的士兵還杵在原地紋絲不動。趙姨娘急了,隔著門縫偷偷往外看。

卻見火紅的旭日衝破雲層投下一柱光線,朝服上沾滿血滴的賈環一步一步款款而來,士兵們紛紛垂下劍戟,半跪行禮。

趙姨娘立馬推開大門,歡喜道,“環兒,你可算是回來了!沒事吧?沒傷著吧?”邊說邊在他身上四處摸索。

“回來了。”賈環張開雙臂抱住她,眼中的血色緩緩退去。

幾名士兵架起梯子,將門梁上的燙金匾額摘下,換了一麵更大的,上書‘定國公’三字。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到這裡並不算真正的完結,還有三個人的感情糾葛,一些人的命運,賈府的最終下場要交代。我會繼續日更番外,有虐渣,有甜蜜,有細水長流的小幸福。

124番外1

一天一夜之後,九皇子鬨出的風波便被證聖帝以雷霆手段壓下去。直接參與謀逆的罪臣儘皆收監等候發落,沒參與謀逆卻向九皇子表示臣服的牆頭草們因法不責眾,僥幸逃過一劫,然而也在證聖帝心裡埋下一根刺,從今往後再也得不到重用。

即便如此,能保住一條小命也是好的。

翌日早朝,本以為少了十之四五的官員,朝堂會陷入癱瘓,然而這些人卻發現金鑾殿內出現了許多新麵孔,默默取代了四王八公的位置。

證聖帝緩步而來,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命曹永利誦讀桌上高高堆積的聖旨,滿朝文武或被擢升,或被平調,或被貶職,種種安排合情合理,井然有序。朝臣們看看當天便被擢升為定國公的賈大人,又看看像變戲法一般出現的朝堂新貴,這才明白原來皇上對謀逆之事早有防備。

他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大戲,一鍋端掉了老牌世家和四大異姓王,以達到集中皇權統一政令的目的。且四大異姓王參與謀逆罪大惡極,朝廷便立於道德的製高點,可以順理成章收回他們的封地,以消除國土分裂的隱患,且還順便看清了朝臣們的忠心。

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用最小的代價獲得了最大的成功,當真是深不可測!

朝臣們徹底服了,膽戰心驚的立在堂下聽旨。

隻花了一個時辰便理清善後事宜,又頒下聖旨準備討伐四大異姓王的封地,證聖帝這才在朝臣們又敬又畏的目光中退朝。

不過一天一夜,賈大人已經褪去麒麟補,換上了四爪蟒袍,顏色依然是滾金的大紅,刺得人眼暈。他身後跟著幾員將領,個個麵容剛毅,魁梧強壯,卻被他通身的血煞之氣壓得不敢喘氣。

連%e4%ba%b2信都不敢喘氣,更何論旁人?見賈大人負手而來,眾位官員自動自發給他讓道,戰戰兢兢的行禮。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滿朝文武,還真有一個不怕死的。卻見五王爺亦步亦趨跟在賈大人身後,口裡喋喋不休,“環兒,我把府裡那些人全送走啦!我一個都沒碰,全是做戲!我發誓!”

“你的誓言值幾個銅板?”賈環嗤笑,“也不知誰指天畫地,說寧願為了我終生不娶,斷子絕孫。卻原來早就斷子絕孫了,拿我當幌子呢。塗闕兮,你他娘的滾遠點兒,我見了你就煩!”

這語氣,這態度,跟教訓孫子一樣!偏五王爺還真吃這套,哭爹喊娘的解釋。眾臣紛紛躲避,就怕聽見些不該聽的,被五王爺滅口。

兩人糾糾纏纏到得天牢。賈環一腳踹開扒拉著自己胳膊不肯放手的蠢狗,%e8%84%b1掉官服,換上一件純黑外袍。

“賈公,您來了。”已經是刑部尚書的彥靖畢恭畢敬的行禮。

“都招了嗎?”賈環在案幾後落座,翻閱書記官的文檔。五王爺連忙端茶遞水,捏肩捶背。

彥靖看了眼五王爺,嘴角有些抽搐,躬身回話,“都招了,每個人都按照賈公的吩咐分開來審,再交叉對照供詞,果然沒有疏漏。”這位爺不但是殺人的天才,更是審案的天才,即便被證聖帝譽為大慶刑偵第一人的彥靖,到了他跟前也不敢拿大。

“把塗擎蒼帶上來。”賈環迅速看完筆錄,衝彥靖擺了擺手。

彥靖應諾,遣人將半死不活的九皇子架上來。

“塗擎蒼,這名字取的還真大。比塗修齊、塗闕兮多了許多霸氣。”賈環趁隙看向給自己捶背的五王爺。

五王爺忙不迭的解釋,“其實在父皇心裡,最滿意的還是老九,所以才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老九打出生起就天天被父皇抱在懷裡哄著寵著,我跟老三卻得自生自滅。我記得有一年我們隻見了他一麵,就是在萬壽節那天。”

賈環嗤笑,“萬壽節還真是個好日子,觥籌交錯夜,謀逆叛亂時。”

“好詩,好詩,環兒果然高才!”五王爺豎起大拇指,表情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彥靖嘴角、眼角、額角,齊齊抽搐,抽的都快麵癱了,瞥見五王爺身後站立的稽大人,終於明白了他的苦處。原來稽大人那張木頭臉也不是天生如此,實在是環境所迫啊!

胡思亂想間九皇子被兩名侍衛帶入刑房,壓跪在賈公跟前。

“直接綁到椅子上吧。”賈環揮袖。

“賈環,你要乾什麼?!(賈公,綁到椅子上作甚?)”九皇子與彥靖齊齊開口,一個表情驚駭,一個麵露疑惑。

賈環將手指骨節掰得哢噠作響,笑道,“自然是動用私刑。”

“賈環,你敢!本王可是皇子龍孫,你有什麼資格對本王動刑?”九皇子聲嘶力竭的大吼,引得囚室內的罪臣紛紛看來。

“賈公,九皇子已經招了,不好再動用私刑,他再怎麼說也是皇子……”彥靖有些為難。

“讓你們綁就趕緊綁,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弄死了他,本王擔著!”五王爺拍打自己厚實的%e8%83%b8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滾一邊兒去!”賈環一腳將他踹開,衝幾名侍衛下令,“綁起來。他如今已是亂臣賊子,不是什麼皇子龍孫。”

侍衛們哪裡敢忤逆定國公,連忙將大喊大叫不停掙紮的九皇子綁起來。

彥靖也沒了聲息,默默退至一旁。賈公與皇上的關係他是知道的。這位爺就是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也有皇上顛顛兒的幫他補,不需旁人操心。

侍衛們很快將九皇子捆在椅子上。賈環走到水槽邊洗手,然後掏出帕子將水滴擦淨,用森冷至極的目光打量對方。

“賈環,你要乾什麼?!我已經招了,你不能用刑,賈環,你放了我!”九皇子拚命掙紮。

“鉗子。”賈環攤開白皙的手掌。

五王爺立馬奉上一把鐵鉗。

“咱們來玩一個遊戲,遊戲的名字叫做‘生不如死’。怎麼樣,聽上去是不是很刺激?”賈環輕輕拍打九皇子慘白的麵頰。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吧!”九皇子眼淚鼻涕齊齊湧出,沾到亂蓬蓬的頭發上糊成一團。

賈環嫌棄的甩手,繼續道,“遊戲的環節是這樣——我先拔掉你手指甲跟腳趾甲,然後敲碎你牙齒,再割掉你耳朵、鼻子、嘴巴、%e8%88%8c頭,最後挖去你眼珠,將你做成人彘用延年益壽的珍貴藥液浸泡在大缸裡。保你沒病沒災活到九十九,你覺得如何?”

囚室裡的罪臣們莫不覺得一股寒氣由腳底鑽入腦髓又直入魂魄,令他們不由自主的向身邊的人靠攏,試圖尋找一點慰藉。賈環其人,比傳說中更嗜血千百倍!而能駕馭這把人形殺器的證聖帝,卻是更為可怕的存在。

他們簡直悔不當初!

九皇子像個孩子一樣哇哇的哭起來,哀求道,“賈,賈環,我,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我給你當年作馬一世為奴,隻要你肯放過我,叫我乾什麼都成!我錯了,我認罪……”他是真的怕了,比上次從血泊中醒來更覺得害怕。如果當初直接瘋掉就好了,最起碼可以安安穩穩的活著,不用麵對這惡鬼!

賈環卻不理他,用鉗子夾住他一片指甲,慢條斯理的揭下。

淒厲的嚎叫在天牢裡回蕩,幾息過後卻又戛然而止。原來九皇子見不得血,已然厥過去了,一張臉比紙還白,眼淚鼻涕抽著銀絲往下掉。

“把他潑醒!”賈環扔掉指甲,衝站立兩旁的侍衛招手。

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九皇子悠悠轉醒。

賈環繼續揭指甲,九皇子繼續慘嚎,然後見血暈倒。

直暈了三次,潑了一地的水,賈環終於沒了耐心,扔掉鐵鉗用帕子擦手,冷笑道,“如此心性,如此膽色,也配與塗修齊爭鋒?笑話,天大的笑話!”將帕子蓋在九皇子臉上,他信步而出。

罪臣們聽了這話,個個把頭埋進褲襠。他們當初隻想選一個懦弱無能,便於操控的傀儡,卻從未想過這傀儡能否勝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