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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的龍涎香氣和淡淡的體溫,賈環覺得舒服至極,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明明喝了那麼多烈酒,卻不臉紅,隻紅眼角和嘴%e5%94%87,”三王爺喃喃自語著去撫少年飛起兩抹桃粉色澤的眼角和瑩潤飽滿的%e5%94%87瓣,歎息道,“真漂亮,越長越漂亮了,殿試過後,本王便藏不住你了吧……”

上一刻還輕鬆愉悅的心情,下一刻卻轉為莫名其妙的鬱躁,三王爺端起一杯烈酒,一飲而儘,隨手將杯子扔進厚厚的積雪中。

感受到主子身上散發的陰沉氣息,曹永利把頭埋得低低的,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側頭凝視少年恬淡而美好的睡顏,用目光細細描繪他俊美妖邪的五官,足過了一炷香,三王爺才輕聲開口,“去,把酒杯撿回來。剛教育環兒要勤儉節約,本王還需做好表率才是。再拿一條厚毯子,本王在這裡睡一覺。”

曹永利忙撿了杯子回來,小心翼翼勸道,“王爺,還是回屋再睡吧,小心凍著。”

“環兒眠淺,稍一動就得醒,讓他好生睡一覺。多加幾個炭盆幾條毯子,再用竹簾把四麵圍上,應該凍不著。”三王爺擺手。

曹永利無法,隻得下去布置。

三王爺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將下顎置於少年肩頭,冰涼的嘴%e5%94%87緊貼少年溫熱的臉頰,久久不動。

涼亭對麵的臨水閣內,習側妃指著交頸而臥的兩人,冷笑道,“賈側妃,看見了麼?你的好弟弟不隻是王爺的救命恩人,還是王爺的暖床人呢!王爺有多久沒去過你那兒了,你可還記得?你好生數數,三年裡統共有幾天?”

賈元春死死盯著抱在一起幾乎融為一體的兩人,臉色煞白。三年裡有幾天?一天也沒有!本以為王爺因寶玉而厭棄了自己,沒想到根源竟在這裡。賈環當真好大的本事!

心裡嫉恨欲狂,賈元春卻是個不服輸的,反諷道,“五十步笑百步。你問王爺臨幸我幾天,我也要問你,王爺有多久沒去看你了?哦,讓我數數,”撚著指尖裝模作樣的籌算,她尖聲一笑,“少說也有大半年了吧?是不是身子空曠,耐不住了?”

“我再空曠也比不得你,瞧你,三年而已,便老得這般厲害,眼角都起皺紋了。每天照鏡子的時候不覺得傷心難過麼?哦,該不會連鏡子都不敢照了吧?”習側妃湊近了一字一句詢問。

賈元春氣得渾身發抖,正欲張口反擊,習側妃舉起雙手做妥協狀,壓低嗓音道,“王爺越發寵愛賈環,府裡哪兒哪兒都是他的影子。他要參加科考,王爺就辭了官職在家精心教導;他喜歡舞刀弄槍,王爺就填了荷花池建練武場;他喜歡吃,王爺就花大價錢尋摸手藝高超的廚師;他喜歡冬天圍獵,王爺冒著風雪好幾月不歸家……再這樣下去,王爺心裡眼裡滿滿都是他,哪還容得下旁人?咱兩沒有子嗣,又失了寵愛,今後如何過活?所以便彆鬥了吧,暫且一致對外怎樣?”

賈元春沉思良久,輕輕點頭,然後又重重點頭。除掉賈環,她怎沒早點想到呢?隻要這災星死了,一切就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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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雪越下越大,用竹簾圍起來的涼亭內卻自成一方天地。火炭劈裡啪啦燃燒的熱烈,銅爐徐徐冒著薄煙,帶出一股淡而優雅的清香,矮榻上交頸而臥的兩人睡得很沉,淺淺的呼吸聲被大雪撲簌撲簌下落的聲音蓋住。

一切顯得那樣寧靜祥和,溫情脈脈,卻不料被一道正值變聲期的粗噶嗓音打破,“攔著本皇子作甚?”

“九皇子,請您稍等,王爺正在亭內安睡,容屬下將他喚醒您再進去。”蕭澤躬身回稟。

“這麼冷的天,三皇兄怎會在外頭睡覺?也不怕凍出病來!”九皇子繞過蕭澤,自顧掀開竹簾,看清抱在一起睡得香甜,且十指還緊緊相扣的兩人,臉色變了變。

“王爺,九皇子來訪。”冷空氣迅速灌入,蕭澤無法,隻得上前喚醒兩人。

三王爺早就醒了,賈環也是,聽見喊聲雙雙睜眼。九皇子忙收起錯愕的表情,步入溫暖如春的涼亭內給三王爺見禮。

賈環忙起身避讓至一旁,待兩人寒暄過後也行了一禮。

“起來吧。”九皇子深深看他一眼,笑道,“你們好雅興,大冬天的竟在涼亭裡睡,向來隻聞‘隔著竹簾聽雨聲’,卻沒想還能‘隔著竹簾聽雪音’。改天本皇子也試一試。”

三王爺淡笑,正欲開口說話,牆外忽然傳來陣陣喊聲,“環兒,完事了沒有?快點出來!咱約好的你沒忘吧?”

喊著喊著,一道高大的身影躍上牆頭,衝守在亭外的蕭澤下令,“環兒在哪裡?快把他叫出來!塗修齊越發擺譜了,竟不許本王入府,早晚有一天劈了他大門當柴燒!”

不知道為什麼,賈環很不喜歡九皇子,跟他呆一塊兒渾身都不自在,聽見這話立馬起身告辭。

三王爺心中鬱躁,麵上卻不顯,笑道,“你先等會兒,我叫曹永利給你拿一件大氅過來,晚上天冷,得多穿點,早些歸家。”叮囑完,垂眸想了一想又補充,“什麼時候歸家,什麼時候給我報個平安。”

因有外人在,賈環十分恭順有禮的應諾,接過曹永利遞來的貂皮大氅,走進飄飛的大雪裡。三王爺立在亭外靜靜看著他的背影,又狠瞪了笑得萬分得意的五王爺一眼。

九皇子說帶了個小禮物給賈環,快走幾步追上去,隨便塞了一隻香囊,附在他耳邊低語,“本皇子還當賈環多大的本事,在三皇兄跟五皇兄之間左右逢源,無往不利。沒成想,竟是個以色事人的賤骨頭。”粗噶的嗓音裡飽含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賈環不知道這位九皇子為什麼那樣恨自己,隻當他中二病犯了,瞥著他冷笑,視線緩緩下移,停在他褲襠處。

這意味不明的目光叫九皇子又想起了三年前那丟儘臉麵的一幕,咬牙切齒的瞪視他,如不是三王爺在後麵看著,說不準便要撲上去咬破少年喉管。誰也想不到,明裡乖巧聽話的九皇子,暗中卻是個偏執的瘋子。

五王爺目力過人,看清他猙獰的表情,揚聲喊道,“環兒,還磨蹭什麼呢!快著點,我已跟非情公子約好了,他排場大得很,說是過時不侯!”

世人都道容貴妃和九皇子是皇帝的心頭肉、掌中寶,得罪不起,賈環卻不怕,衝對方輕蔑一笑,捏緊香囊施施然離開。

九皇子咬牙切齒的盯著他背影,見五皇兄立在牆頭用更為陰森可怖的目光看自己,忙調整扭曲的表情,堪堪扯出一抹笑來。

五王爺橫手在脖頸處劃拉,無聲警告道,“彆惹環兒,否則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位皇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九皇子清楚的很,且詭異的是,無論他闖下多大的禍,父皇都能容忍,甚至將百萬軍權和京畿大營都交由他管轄,這卻是最讓人忌憚的一點。

九皇子雖然得寵,卻沒有半點實權,又因為母妃在後宮壓過瞿皇後的緣故,處處被太子擠兌迫害,為了生存,不得不在兩位皇兄跟前費儘心思的討好,效果卻及不上賈環一個清淺的微笑。

巨大的差彆待遇令他更恨賈環十分。

賈環甫一跨出後角門,便被高大健壯的青年扯入懷內抱牢,咬著耳尖詢問,“你怎麼惹著老九了?他那個人最是陰險狠毒,日後你離他遠點。不過不怕的,有我在呢,他要是敢碰你一根寒毛,我叫他死無全屍!不過一罪奴生的賤種,平白汙了皇室血脈,還當自己真是個人物了!”話音未落,%e8%88%8c尖已探入少年耳蝸%e8%88%94舐,揩油揩得見縫插針。

賈環用力肘擊他腹部,冷笑道,“不需你說,我見了他渾身就不舒服,自然會遠著點兒。走吧,不是說非情公子在等著麼?”

“走,天兒太冷了,咱不騎馬,坐車去。照你上次說的,鋪了厚厚的棉絮又使人做了幾個抱枕墊腰,保管叫你躺著舒服。”五王爺一邊按揉劇痛不已的腹部,一邊掀開車簾伺候少年入內,比貼身近侍還殷切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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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踢踢踏踏駛遠,與此同時,三王爺將九皇子請入書房,指點他課業上的一些問題,告一段落後問道,“九皇弟可知非情公子是何人?”

九皇子眨眨眼,如實回答,“非情公子乃碧憂亭的四君子之一,在京中極為受人推崇。”

“碧憂亭?”三王爺放下毛筆,狀似不經意的問,“什麼地方?”

“就是,就是一個聚會消遣的場所……”九皇子臉紅了,吞吞吐吐不肯明說。

三王爺乜著他溫聲開口,“皇弟但說無妨。”

九皇子摸摸鼻子,表情十分尷尬,壓低嗓音道,“碧憂亭就是小倌館,非情公子乃館內頭牌,聽說長相俊美,氣質%e8%84%b1俗,在京中很有一批擁躉。”

三王爺麵上淡淡,心裡卻火燒火燎、鬱躁難言,勉強看完九皇子所作駢文,點明幾處不妥,便站起來送客,然後換了一身衣裳匆匆出府。

碧憂亭乃京中最大最火的小倌館,環境自然與彆處不同,少了歡場的喧囂與熱鬨,多了幾分悠遠寧靜。除開一座主樓,還有幾間青山綠水環繞中的雅閣,隻有四位頭牌才有資格入住。

賈環與五王爺步入非情閣,就見一容貌俊逸出塵的男子正端坐在案幾後雕刻印章,見有人來也不起身相迎,隻淡淡瞥了一眼。

五王爺正要開口訓斥,卻被賈環攔住,兩人坐下一邊喝茶一邊等候。

刻完最後一筆,非情公子走到窗邊的盥洗架前淨手,問道,“欲刺青的是哪位?”

“我。”賈環舉手。

“有無自備圖案?”

“備了,你且看看。”賈環從懷裡掏出一張畫作,攤開了放在案幾上。

背景是大朵大朵的菩提花,色彩十分豔麗,筆觸卻略微朦朧。崢嶸怒放,象征著聖潔美好的花叢中赫然冒出一顆慘白的骷顱頭,黑而幽深的眼洞內爬出一隻鬼麵蛛,毛茸茸的節肢與滴著毒液的口器纖毫畢現。

這種光與影、明與暗,交織而成的立體畫作,在這個時代從未出現過。刺在肉身上,那種栩栩如生的效果可以想見。

五王爺看入了迷。

非情公子麵上的漫不經心被慎重所取代。沒有頂尖的刺青技藝,絕複製不了這幅獨特的畫作,更詮釋不出那種‘極致美麗中蘊含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