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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要做什麼?”寶玉愕然抬頭。

“沒做什麼。”王仁敷衍道,“你隻管玩你的,旁的事彆多問。”

“表哥,你可千萬彆鬨出人命!他好歹是我兄弟!”寶玉傾身上前,拉住他衣袖。

“放心,不會鬨出人命,給他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而已。”王仁詭異一笑。

寶玉還想再勸,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鎖緊了%e5%94%87齒,令他張不開口。沒事的,表哥有分寸,不會弄出人命的。他反複告訴自己,然後坐回原位,暗暗壓住噗通狂跳的心臟。

後頭的馬車上,探春正擺弄幾套騎裝,思量著在圍場好好表現,多結識幾位貴人,沒準兒能替自己掙個好前程。

圍場被重兵層層把守,皇上與各位宗%e4%ba%b2的帳篷早已搭建完畢,大臣們的營地卻還未成形,宮人來來往往,擠擠攘攘,顯得十分繁忙。等待中左右無事,文臣聚在一起高談闊論,武將在較遠的空地設了幾塊標靶用來練箭。許多世家子弟也都圍攏過去一展身手。

三王爺被皇帝叫走議事,賈環閒著無聊,緩緩踱步過去。

但凡有五王爺在,他必定是眾所矚目的焦點,十支箭,箭箭穿透靶心,咚咚咚的重擊聲不絕於耳,支撐靶子的木杆似乎不堪箭矢所帶來的絕強衝擊,有折斷的趨勢。幾名武將垂手立在一旁,表情滿是崇敬。世家子弟們也都安安靜靜本本分分,不敢在五王爺跟前獻醜,隻憋不住心中激越的時候大聲叫幾句‘好’。

五王爺在旁人眼中絕對是聲名狼藉,在軍人眼中卻是大慶所向披靡的戰神,是他們的軍魂。

最後三箭齊發,分彆射中三個靶心,五王爺在震天響的叫好聲中放下弓箭,露出百無聊賴的表情,轉頭回望的時候眼睛卻忽然爆出精光。

賈環暗道不好,拔%e8%85%bf便走。

“環兒哪裡跑!陪我練箭!”五王爺大步走過去,勒住他脖頸將他硬拽進靶場。

圍觀的眾人指著身形單薄容貌昳麗的少年議論紛紛。王仁也在其中,看清少年麵孔表情大變,萬分驚愕的問道,“賈環什麼時候搭上五王爺了?”因去江南辦事,近日才回,他並不知曉京中變化。

五王爺雖性子陰晴不定難伺候,但他看上誰的時候,對誰是真好,恨不能掏心挖肺披肝瀝膽,把人給捧上天去,厭棄後也隻是不聞不問遠遠丟開,並不會糟踐人。與他相好過的,雖名聲難聽了點,得的好處卻是實打實。

且五王爺是塊滾刀肉,混不吝,皇帝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他不改也無法,隻得由著他去,他鬨得高興了自然便消停了。誰若得了他青眼,幾乎可以在京中橫著走。

王仁瞬間就出了滿頭的冷汗,唯恐計劃出了紕漏把五王爺連帶給得罪了,卻又心存僥幸,暗道他兩未必就那麼要好。

寶玉心裡泛酸,怏怏不樂的道,“我也不清楚。”

王仁不再詢問,踮起腳尖往場內探看。

“還請王爺恕罪,在下不會射箭,怕會掃了您興致。”賈環麵色煞白,表情惶恐,一再作揖討饒。

看見他窩囊透頂的模樣,不少人想起哄嘲諷,礙於對方有可能是王爺新寵,隻得拚命忍著,臉都憋紅了。滕吉幾個與五王爺關係特彆%e4%ba%b2厚的,明知賈環在裝,卻也不戳破,反配合的高喊,“不會射王爺可以教你,怕啥!”

“就是,本王可以教你,怕啥!你先射一箭給本王看看。”五王爺哈哈大笑,笑完摟住少年肩膀,咬著他耳朵低語,“想出醜,你就繼續裝!”

賈環上輩子疲於奔命,東躲西藏,早習慣了隱姓埋名的生活,今世自然也不願引人注目。救了三王爺又交好五王爺,已足夠令人惦記,若再暴露實力,等同於被放在火架上烤。

幸而他臉皮夠厚,不怕出醜,裝作誠惶誠恐的拿過一把弓,顫巍巍拉開,拉到一半臉憋得通紅,似乎難以為繼,不得不鬆手,大喘幾口氣又繼續,拉到三分之一再次鬆手,眼眶看著看著就紅了,最後乾脆自暴自棄,將箭矢一搭,弓弦一放,極為敷衍的射出一箭。

箭矢歪歪扭扭飛出三米遠,斜插在泥地裡,晃了晃,最終躺平。

圍觀眾人先是一靜,然後哄笑開來,屬滕吉幾個笑得最大聲。他們見識過妖氣四溢的賈環,見識過身手不凡的賈環,眼下再看,又被他精湛的演技所傾倒。這人簡直絕了,同樣的一張臉,他隻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把內裡璀璨的光華儘數遮掩,搞得比誰都窩囊!人才啊!

賈環縮著肩膀,垂著腦袋,似乎很想挖個洞鑽進去,小身板還隨著眾人的哄笑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極為可憐。

五王爺傻眼了,他沒想到賈環能把‘窩囊廢’這一角色演繹的如此精彩,反應過來後笑得驚天動地,簡直停不下來。見賈環一步一挪的似乎想逃遁,這才收了笑撲過去,將他摟進懷裡好聲好氣的安撫,諸如‘你還小,再長幾歲就好了’,‘沒事,本王當年剛練箭的時候比這還不如呢’,甜言蜜語不要錢的往外倒。

見少年垂著腦袋卡茲卡茲磨牙,他又開始哈哈大笑,腦袋磕在少年肩膀上,握著他的手拿起弓箭,一邊手把手的教一邊細細講解,那幾乎嵌為一體的%e4%ba%b2密模樣叫眾人不敢再放肆。

滕吉拿起一張弓,同樣窩窩囊囊射了幾箭,好緩解賈環的尷尬。他哪兒知道環三爺臉皮已經厚到不知‘尷尬’兩個字該怎麼寫的程度。

五王爺又是在耳邊吹氣,又是借機%e4%ba%b2臉頰,摸完手摸%e8%83%b8,摸完%e8%83%b8摸腰,眼看就衝%e8%87%80部去了,賈環額頭青筋直跳,低聲警告,“你夠了啊!”

“不夠。環兒體態如此風流,容貌如此昳麗,再長個幾歲該是何等傾城絕世的模樣?我一想,就硬了。”五王爺微微眯眼,用早已堅硬如鐵的那處去磨蹭少年%e8%87%80縫,本就緊貼的身體恨不能合二為一。

王仁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五王爺一準兒看上賈環了,若賈環這次圍獵出點什麼事,憑他手裡掌握的京畿大營十萬兵馬,還不得把自己查個底兒掉?屆時不用下獄,也不用等大伯從邊鎮趕回來相救,五王爺當場就能把自己剁成肉醬!

想到這裡,王仁摸了摸涼颼颼的脖子,撇下寶玉迅速離開。之前那些布置,全廢了。

賈環忍無可忍,正想肘擊五王爺腹部,卻不想一支箭矢破空而至,從五王爺耳邊堪堪擦過,咚的一聲釘在五十米開外的靶心,彩色尾羽迎風飄搖。

五王爺伸手一探,鬢邊發絲赫然斷了一截。

“環兒,過來。”三王爺騎在馬上,手裡的弓箭還在發出嗡嗡的鳴響。

賈環挑眉,也不肘擊五王爺,甚至衝他好心情的一笑,緩緩朝身姿挺拔氣度非凡的男人走去。男人彎腰與他五指相扣,用力拉上馬抱坐懷中,瞥了五王爺一眼,冷冷開口,“告訴過你很多次,要發瘋找彆人,環兒不是你的玩物。”話落絕塵而去。

自躍上牆頭勾走環兒那天起,三王爺就很想教訓老五一頓,憋了許久,終於得償所願。

五王爺捋了捋斷掉的鬢發,又回頭看看靶心的箭矢,終是忍不住掰斷手裡的弓,狠啐了一口。兩位王爺又較上勁兒,靶場內誰人敢管?紛紛找借口遠遁。

一身明黃的人影立在濃密的樹叢後,搖頭歎息,“這兩個孩子,就沒有心平氣和,謙恭友愛的時候嗎?老五越發桀驁,得好好管教了。”

總管太監高河笑道,“五王爺心裡苦哇,不讓他發泄發泄,沒準兒哪天就憋瘋了。皇上您素來體諒他,說管教,哪次又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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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確實不忍心。罷了,隨他去吧。你給他帶句話,叫他彆招惹賈環,到底是老三的救命恩人,老三也為難。”

高河領命,兩人一前一後緩緩離開。

賈環愜意的靠在男人溫熱寬厚的%e8%83%b8膛上,問道,“這就進山打獵?”

“不,舉行了逐鹿儀式後才能圍獵。”三王爺頓了頓,嗓音略沉,“你能不能離老五遠點?他性子乖戾,恐傷了你。”

“不能,我一個小小庶民,怎敢明目張膽的與五王爺作對?這話你應該對他說,對我說沒用。”賈環捋著馬鬃,很有些漫不經心。

三王爺心裡堵得慌,卻又說不出因何緣故,隻暗暗收緊環在少年腰間的手臂。

69六九

所謂的‘逐鹿儀式’便是放生一頭雄鹿,皇帝站在獵鹿台上挽弓射箭將雄鹿殺死,以展示帝王英姿。眾人分食鹿血後便可自行入山圍獵,最後以獵物多寡選出前三名,賜厚賞。

逐鹿台已搭建完畢,年逾五十卻絲毫不顯老態的帝王緩緩登臨,拿起牛角彎弓卻不射,而是轉身遞給太子。太子沒料到父皇有此一舉,眼睛微睜顯得十分錯愕。

“你已長大了,代朕逐鹿吧。”皇帝一字一句慎重開口。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太子從怔愣中回神,立馬跪地叩首,接過彎弓朗聲道,“兒臣定不叫父皇失望。”

“去吧。”皇帝振袖指向前方。禦林軍得令,打開鐵鎖放出籠中蹦跳不已的雄鹿。

太子巍然不動,待鹿跑得足夠遠才一把拉開足有五十石的大弓,金色的箭矢裹挾著罡風呼嘯而去,正中鹿頭。眼看快逃出生天的雄鹿轟然倒地,四肢抽搐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場中沉寂片刻才爆發出震天的叫好聲。太子笑得意氣風發,與台下的瞿相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皇帝撫掌朗笑,仿似十分欣慰,見太子被眾位大臣簇擁著走下獵鹿台去取鹿血,左右逢源眾星拱月,攏在袖中的雙手無法自控的輕微抽搐,幽深的眼裡哪還留存半分笑意?

賈環站在三王爺身後,仰望台上的天家父子,見皇帝雖極力遮掩,步伐依然顯得遲滯,且袖口做得格外寬大,雙手總攏在袖中無法得見,心裡有了數——果然是帕金森綜合症,再過幾年,恐站也站不起來了。

五十四,說年輕不年輕,說老也不老,對一位極具野心的帝王而言,絕沒到退位讓賢的時候。眼見太子越發勢大,而自己卻因難以治愈的隱疾不得不放棄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地位,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三王爺凝視人群中笑得張揚的太子,又看看台上眸色幽深的帝王,嘴角微勾。

除雄鹿外,禦林軍又宰殺了幾十頭雌鹿,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