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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跟我來。”說著便彎下腰抱起女兒,牽著紫凝,紫凝也很默契地牽著兒子,一家人當先往前走去。

幾人跟在後麵,一時都有些默默無語。

雖說淩傲天早有準備,也一直抱著一種看戲的態度,可此時看著卓山一家四口這麼其樂融融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很礙眼,心裡也升起了一種悶悶的感覺。

淩傲天覺得心情不爽,又很久沒怎麼掩飾自己了,神色上便有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步驚雲一直在暗暗關注自家師父,此時哪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師父不高興了。

於是步驚雲用一直被師父握著的那隻手回握了師父一下,又在淩傲天麵無表情地側首看他的時候遞過去一個默契而深情的眼神。

淩傲天不禁撇了撇嘴,再轉過頭去的時候,就覺得也沒那麼不爽了,於是看戲的心情又生出來了那麼幾分。

斷浪一直在偷笑不已,他實在是很想看到師父生氣雲師兄吃癟的情形——可是沒想到師父才生起的怒氣被雲師兄一個眼神就解決了——斷浪默默無語地想著:雲師兄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功力境界都高著呢。

又偷偷地看了師父一眼,斷浪暗暗歎氣:師姐還說雲師兄被師父他老人家吃得死死的,我怎麼覺得師父分明也被咬住了呢。

聶風倒是饒有興致地一直在打量著那個‘聶風’,那眼神火熱得讓‘聶風’覺得渾身不自在。

要是聶風這樣眼神火熱地看著第二個人,斷浪非要跳起來不可——但人家聶風看的是另外一個‘聶風’嘛,這就另當彆論了,斷浪全當沒看到。

一行人終於到達了一個頗為簡陋的小院子,矮矮的木柵欄圍著幾間茅草屋,紫凝作為女主人當先進去略略擺了幾個板凳,卓山知道自己妻子眼睛不便,連忙跟上幫忙,紫凝拉著兒女說去廚房準備吃食,便把六個氣氛詭異的男人留在狹窄的茅草屋裡了。

卓山總算還是當起了主人家的身份,開口招呼大家坐下。然而在這之後,連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是沒話說,而是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淩傲天依舊是在眾望所歸中第一個開口,淡笑著問卓山:“好久不見,閣下這是歸隱山林,返璞歸真了嗎?”

其實卓山並不是毫無步驚雲的記憶,這些年裡他就時常能想起一些片段,而最近這些時日風波驟起,他更是漸漸恢複了功力,連帶著記憶也恢複不少。可是他潛意識裡還是希望當這個平凡卻仍有溫度的卓山,而不是冰冷的不哭死神步驚雲。

“……”卓山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閉口不語。

還是‘聶風’開口解圍,說道:“雲師兄他是……出了意外,失去了記憶。”

“唉?”斷浪忽而來了興致,問道:“是被人打傻的嗎?”步驚雲一個寒冰眼掃過,斷浪打了個寒戰。

淩傲天卻是接口對著‘聶風’說道:“你還是認得我們的,不是嗎?”

‘聶風’神情複雜地看著淩傲天,說:“你是霍先生……雄霸……”

淩傲天微微笑了笑,說道:“看來你也清楚我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了,難怪見到另外一個自己也不算太過驚訝,卻不知對於你來說,我們上次見麵是多久以前的事?”

‘聶風’頓了頓,緩緩說道:“十二年前。”

“啊!”聶風驚訝地說道:“師父回來也不過一月餘就帶了我們來這邊,想不到這裡居然是過了十二年!”

‘聶風’看過去,在看到聶風和斷浪交握的手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頓,又轉過眼來,低聲而略帶迷茫地說道:“你們……為什麼要過來呢?”

淩傲天淡然笑道:“自然是有事,不過看起來這十二年你們過得並不怎麼好?介意和我們說說你們的情況嗎?”

“怎會?”‘聶風’微微苦笑地搖搖頭,說道:“其實事情說起來也簡單,原本十二年前我和雲師兄都各自成家過起了平靜的生活了,卻不知怎的遇到一個奇怪的人把我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終於弄成現在這般模樣。”

斷浪聽到“各自成家”四個字臉立刻就黑了,淩傲天倒是微微沉%e5%90%9f了片刻,問道:“那人做了什麼事?”

‘聶風’微微無奈地說道:“我們並不知道究竟是哪裡惹到了他?他故意製造各種誤會拆散我和雲師兄各自的家庭,結果我被激得瘋血發作,雲師兄本想阻止我,誰知卻被我重傷跌落懸崖……我還以為他已經……可最近江湖上又有各路人馬在尋找絕世好劍,我也是追蹤至此,才又遇到雲師兄……可他卻已經不記得我了……”

卓山目光複雜地看向‘聶風’,沉默片刻終於低聲說道:“我已想起來大半……”

‘聶風’聞言欣喜地說道:“真的?那實在是太好了,打絕世好劍主意的人實在太多,要是雲師兄你始終想不起來,定會十分危險。”

斷浪這時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語氣略帶嘲諷地說道:“這位雲師兄居然被風打到失憶?看來是功夫不到家呀……”斷浪這時候不爽得很,逮著人就想諷刺。

‘聶風’猛地轉過頭來,看著斷浪說道:“斷浪?你叫他……雲師兄?”

斷浪一怔,回口說道:“步驚雲自然是我師兄……”說著忽然反應過來,撇嘴說道:“哦,這裡的斷浪貌似是個雜役,沒資格喊師兄的是吧。”

‘聶風’微微苦笑著說道:“斷浪和我們簡直是不死不休……”

“哈?”聶風微微瞪大了眼,問道:“浪和雲師兄不對頭還可以理解,為什麼會和你也是不死不休?”

‘聶風’微微一愣,無奈地說道:“多年恩怨……哪裡還說得清楚?”

聶風點點頭說道:“也是,剛剛那個斷浪還差點傷到雲師兄的家眷。”

卓山聽聞此言倒是露出了幾分殺氣,之前他一派平靜淡然的樣子,又穿著一身漁民的裝束,實在是除了那張臉半點兒也不像不哭死神步驚雲,可此時殺氣一出,眾人都覺得他氣質一變。

一直沉默著的步驚雲卻在這時冷冷地掃了聶風一眼,語氣冷硬地說道:“不要見誰都叫師兄,我的家眷也是斷浪能隨便傷到的嗎?”

斷浪下意識地看向自家師父,忽然覺得這茅草屋裡的氣氛十分古怪。

七英

懷空與白伶和駱仙彆過後,便乘船回到了鐵心島。

此時的懷空已然不是當初那個淡泊寧靜的青年了,一番江湖曆練後,懷空的氣質更為沉澱,卻還隱隱包含著一股凶煞之氣,卻是因他是天罪之主的緣故。

鐵狂屠殺人盈野,以鮮血祭煉,終於鑄成號稱無兵可破的絕世寶甲——天劫。

懷空一路殺過來,終於再次見到鐵狂屠的時候,便隻看到一個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鋼鐵鎧甲裡的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這就是,天劫!”懷空眼眶微紅地盯著鐵狂屠,絲毫不掩飾其中的怨憤和恨意。

“哈哈哈哈,不錯!我已鑄成天劫,這天下間誰也傷不得我!”鐵狂屠放聲大笑,語氣中傲然無匹。

懷空語氣沉重地說道:“如你這般一世躲在鎧甲,縱再也無人能敗你傷你,可還算得上是個人嗎?”

“哼!無知!”鐵狂屠語氣凜冽,“有天劫在身,我便是天下第一,再無人可阻我,而我想要的一切也都會得到!”

懷空目光澄澈地看著鐵狂屠,肅然說道:“殺人者,人恒殺之,就是天劫也護不得你!”

“嘿!”鐵狂屠冷笑一聲,說道:“不知死活,不過你自己回來,也省了我不少事——隻要令天劫和天罪合一,我便攻守得宜,天下間舍我其誰!”說罷鐵狂屠揮拳而出,拳風嗤嗤作響,直向懷空攻去。

懷空眼中若有風暴積聚,當即震碎身後裝著天罪的木盒,一把拔出天罪便“噌”地一聲與鐵拳相接。

鐵狂屠全身上下無有一處不在鎧甲之內,這鐵拳更是無比堅韌,天罪一劍上去,竟是連痕跡也沒有留下半分。

懷空與鐵狂屠戰在一處,轟然作響,大堂內的桌椅擺設皆化作了碎末煙塵。其實鐵門本就是以鑄鐵傳世,功夫算不上多好,除了絕學煉鐵手外就幾忽無有可稱道的了。鐵狂屠的功夫也算不上多高,比起懷空實是不如的。然偏偏鐵狂屠身披天劫,乃是傳說中無兵可破的絕世寶甲——無論懷空刺中多少劍,鐵狂屠依舊絲毫無損。

懷空使用天罪本就十分損耗真氣,如此這般下來,若是等到內力衰竭,豈不是等同於給鐵狂屠送菜?懷空心下暗暗著急,然而卻怎麼也無法攻破天劫的防禦;但他內心的仇恨與不甘交織在一處,讓他就此放棄報仇抽身逃走又是絕無可能。

情況就這樣僵持著,懷空的眼裡已然是一片決絕之意——便是同歸於儘又何妨?

天罪凶煞無比,對懷空的心性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更何況,天罪遇到天劫,神兵與寶甲,本就是天生相斥——懷空的不甘和天罪的不甘完全彙合一處——此時就是再想收手也是不可能的了。

懷空愈發吃力,那鐵狂屠看準時機一拳擊在懷空的肋骨上,“哢嚓”的聲音令人牙酸。懷空下意識抬%e8%85%bf反擊,卻是踢在天劫上,不但毫無用處,反倒被鐵狂屠瞬時折住膝彎,當即就陷入了絕對的劣勢之中!

懷空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任由鐵狂屠折斷他的骨骼,隻不斷揮劍往天劫上劈去。然而天劫毫無半分破綻,關節處皆是活鐵,就連麵部也是網狀的罩子,天罪雖然鋒利,卻全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懷空渾身劇痛,意識都有些模糊,卻死死地攀住鐵狂屠,那動作已全然沒了章法,猶如小兒打架一般,兩人扭打在一處——鐵狂屠拳拳到肉,打得懷空血肉模糊;而懷空卻依舊是徒勞無功,愈發絕望。

就在此時一條軟鎖驟而飛出,纏著懷空的腰部直接就把他拉扯開來,令鐵狂屠一拳隻打在了空處。

懷空的雙目驟而睜大,轉頭看去,這熟悉的懷抱,不是他大哥懷滅還能是誰?

看著一身是血的懷空,懷滅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立時抱著弟弟就要向外逃去。

然而鐵狂屠又怎會任由兄弟倆離開?天罪他是勢在必得,鐵狂屠“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