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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說:“步大哥,你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邊說邊幽怨、期待、深情地望著步驚雲。

步驚雲心下咯噔一聲——自己什麼時候有答應過她什麼事?

但步驚雲麵色絲毫不改,鎮定地說:“什麼事?”

於楚楚一聽,眼淚就滴了下來,她微微低頭,似有萬般愁苦地說:“步大哥……你答應過我……要幫我對付捕神的……我不能……不能眼看著爹被抓走……”說著抽抽噎噎地微微抬頭,快速地看了步驚雲一眼,又仿若嬌羞地低下頭去,輕聲說:“楚楚也承諾過……隻要步大哥你……那楚楚就一輩子跟著步大哥……”

步驚雲強行忍住表情破碎的衝動,淡淡地問:“捕神?”

於楚楚連連點頭,目含崇拜地說:“是的是的,相信步大哥一定可以打敗捕神的。”

步驚雲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問:“前天我……”

於楚楚微微一笑,說:“步大哥,你在昨天之前還因為換麒麟臂而昏迷了三天,哪裡還是前天?”

步驚雲心裡暗自驚訝,不動聲色地問:“那我……是何時到此?”

於楚楚微微愣了愣,複而理解地說:“也難怪步大哥你記不清楚了……你到我家來,大半的時日都是昏著的。”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九天前我就在這溪邊發現你,那時你全身是血,可嚇死我了……後來你昏睡了三天才醒,你修養了兩日,就是我給你講故事的那兩天……後來爹爹決定把麒麟臂給你,請來神醫為你換臂,你又睡了三天,昨日才醒來喝藥,一直睡到剛才……”

步驚雲喃喃地說:“九天前……”

於楚楚稍微有點兒奇怪地說:“是的呀,就是九天前,有什麼問題嗎?”

步驚雲沉重地低下頭,沉沉地說:“沒事……”

於楚楚有些焦急地說:“捕神明天就會來……步大哥……你的手臂……”

步驚雲冷冷地看了於楚楚一眼,再不作聲,隻是轉身走回去。於楚楚默默地跟在後麵,有些忐忑不安,幾次想開口,最終還是沒說話。

靠著牆坐在木板床上,望著窗外的圓月,步驚雲終於不得不相信,自己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了。

彆說什麼九天前了,於楚楚說的清醒的那兩天他也完全沒印象,那根本就不是自己——或者說不是現在的自己。

今天是十六,而步驚雲明明記得前天才是初三,晚上和師父在一起,昨天就到了這裡……也許自己睡了很久,但很明顯,自己從來沒有受傷掉到小溪裡被於楚楚撿到又聽故事的經曆。最重要的是,記憶中的前天是正月初三,尚在年節裡;而這裡……已經是秋天了。

事情已經如此,步驚雲除了被動接受彆無他法。

捕神?

步驚雲從來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物……不過,見識見識也是好的,說不定還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驚心

前天淩傲天匆匆地離開,除了殷成以外沒告訴任何人。

所以第二天當幽若、秦霜和步驚雲去找師父的時候,就發現師父已經不在天山上了。

這種事情也不算罕見,有時候事情比較急的時候淩傲天也會不說一聲就走了,大家都見慣不怪了——幽若和秦霜淡定地該乾嘛乾嘛去了,可是步驚雲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當晚暗夜無月,步驚雲卻很晚都沒有入睡——直到感受到不遠處的天下第一樓有熟悉的氣息出現後,才安心地睡去了——同時也把心裡那些奇怪的感覺都拋到腦後了。

一直等到第二天將要正午的時候,步驚雲才深深地後悔了。

既然知道師父回來了,步驚雲也就放下了心——直到將要正午的時候才去找師父準備要一起吃午飯。一般來講隻要淩傲天在總舵,總要召集幽若和弟子們一起吃飯的——這是聯絡感情的好時機,尤其是當女兒和弟子們都逐漸長大越來越忙的時候。

可是當步驚雲走到天下第一樓裡時,才忽然發覺情況似乎很不對勁——師父明明就在二樓,可是他的氣息竟然都幾乎都感覺不到了。

步驚雲立刻幾步就上了二樓,眼前的景象幾乎令他崩潰——師父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地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可以看到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幾乎已經沒了呼吸。

步驚雲瞬間移到師父身邊,乍一觸碰,冰涼的觸?感讓人膽顫心驚。

步驚雲一邊握住師父的脈門,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師父抱到床上——一抱起來就很明顯地發現了淩傲天左手臂的異狀,步驚雲的心沉了下去;再一探脈象,步驚雲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雙眼也一陣陣發黑——那脈象幾乎都要摸不到了。

步驚雲當即回到一樓叫來暗衛,讓暗衛迅速把秦霜、幽若、殷成和秘密基地裡的大夫們都找來,並嚴密封鎖一切消息。

隨即步驚雲立刻回轉二樓,握著師父的脈門真氣就源源不斷地度了過去。

步驚雲隻覺得心疼地要揪起來了,說不出是怎樣的痛苦和懊悔——想來昨夜師父回到天下第一樓的時候就已經難以支撐下去了吧?不然怎麼會倒在床前就這樣冰冷地過了一夜?都怪自己昨夜沒有多留意一番,如果當時就過來看一眼,也不至於會等到現在才發現這種情況——要是……要是再遲上一步……步驚雲簡直難以想象。

殷成和幽若、秦霜幾乎是一起到達天下第一樓的,大夫們還沒有到。等上到二樓看到當前的情況,幽若和秦霜都駭然得幾乎說不出話了——隻有殷成,他的臉一下子煞白,眼神十分複雜。

幽若撲到床前,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再看到步驚雲持續輸送內力到臉色都有些發白了,連忙說:“雲師兄,換我來吧,你先休息一下然後我們輪流過內力給爹爹。”

步驚雲也知道那樣更能持久,遂點了點頭;秦霜立馬搶上來說:“還是我來吧。”說著就握上淩傲天的脈門開始度內力過去。

幽若這才稍稍查探了一下淩傲天的情況,頓時大驚失色,磕磕巴巴地說:“究竟是怎麼……是誰……居然傷成這樣……”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往下掉。

雖說步驚雲也是心亂如麻,但剛剛三人上來的時候殷成不同尋常的反應還是被他察覺了。這時步驚雲眼神冰冷地看向殷成,幾乎掩不住殺氣地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殷成怔了怔,沒有說話。

幽若猛地抬起頭來也看向殷成,悲哀卻堅定地說:“殷叔叔……你是知道的對嗎?我爹爹究竟為何會弄成這樣?”

殷成深深地低下了頭,語氣慘淡地說:“我隻是知道他去了哪裡……他說過一定會儘力活著回來的……”

聽到這話,就連為了保持內力連貫一直沒說話的秦霜也忍不住問:“到底是什麼地方如此凶險?既然如此殷長老你又為何不攔著師父?”

殷成晦暗不明地說:“我……攔不住他……”

幽若接口道:“那我爹爹他有沒有說些什麼?”

殷成猶豫了一下,步驚雲又繼續開始放殺氣了——殷成看了步驚雲一眼,歎了一口氣,說:“幫主走之前說,要是他沒回來,暗部交給幽若小姐,天下會交給霜少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幽若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說:“這算什麼?有什麼事非要他%e4%ba%b2自去不可的——我爹爹可是天下會的幫主啊!”

殷成沒再說話,但幽若顯然想繼續逼問;秦霜和步驚雲都用眼神繼續向殷成施壓。

正在這時候大夫們來了,打破了幾乎要爆發的氣氛——幾人都讓出位置來讓大夫們診治。

四個杏林聖手十分默契地忙了起來,一個人摸脈,一個人剪開衣服查探傷勢,一個人直接在帶來的小爐子上燒熱水化開急救的藥,還有一個準備好了長短不一的金針在一旁等待著。

步驚雲和秦霜都沉默地在一旁等著,不同的是前者的眼中殺氣與哀傷之意混合,後者的眼中隻有濃濃的擔憂和焦急。

幽若無聲地在一旁抹淚,卻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著大夫們。

殷成終於不再被逼問,但神色卻更沉重了。

摸脈的是醫術最為高明的莊衍老大夫,向來處變不驚的老大夫此時瞳孔微縮,連穩健的手都不禁有點兒顫唞了。

莊衍老大夫神色複雜地轉過頭來,幽若連忙問:“老大夫我爹爹他到底怎麼樣了?”

“唉,”老大夫深深地歎了口氣,說:“若是彆人,我肯定會說這人根本就已經死了,即使暫時沒死也是死定了。”

幽若大驚失色,步驚雲眼神凜冽地盯著老大夫,緊緊地握住了雙拳。

秦霜強迫自己鎮定地說:“師父明明還活著。”

“唉,”老大夫不禁又歎了口氣,接著說:“是啊……這樣的情況還能活著,我都有點兒想不明白了。”

“那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幽若忐忑不安地問。

老大夫沉%e5%90%9f了一下,緩緩地說:“最嚴重的傷勢應該算是心脈受損……”說著老大夫略有不解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地說:“可是真正危及生命的卻是幫主全身上下的血液幾乎已經不剩下多少了——脈象幾乎沒有,呼吸也十分微弱了——是不是有外傷失血?”

那個查探傷勢的中年大夫抬起頭來說:“不會,身上雖然有多處兵器的劃傷,但都算不上深也沒有傷到要害,按理說不應該失血過多——上次那利刃穿%e8%83%b8而過,幫主都隻需稍運內力就可以止住血液,那這次這些外傷就更沒有理由會失血過多了。”

“把可看見的傷勢都說說,再說說你的推測。”老大夫頓時陷入了一種對研究的狂熱情緒中,自顧自地和那個中年大夫討論了起來。

中年大夫組織了一下語言,侃侃而談:“首先是心口處有明顯的掌印,這應該是最重的傷勢了;其次應該說到幫主的左臂,經我探查整個左臂內部的經脈血管骨骼肌肉全部碎成了爛泥一般,這要是普通人我肯定是要把這手臂砍下來才行……”

“不行!”秦霜和幽若幾乎是同時叫了起來,步驚雲也微微動了動嘴%e5%94%87,卻沒說出話來。

秦霜和幽若對視了一眼,然後秦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