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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誌之色,每次當他看著斷家莊這片冷清的頹垣敗瓦,小小的心兒就會天真地暗暗向自己起誓,總有一天,他要練就一身絕世武功,他要打敗武林中所有高手,他更要打敗斷家衰落的命運!

斷浪斷浪……

斷帥為其子起名斷浪,實是希望有朝一日,其誌其心其力皆可斷浪,隻是……

何年何月何日何時何刻,斷浪才可成為真正的斷浪?

叱吒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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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斷浪,淩傲天是很有好感的。或許是因為斷浪不但和“風雲際會淺水遊”這命運沒半點關係,更是原著裡風雲的大敵——正好可以用來克製風雲。

淩傲天很明白,究竟有沒有改變命運,這事情沒有到那一天都很難說。絕對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彆人身上,淩傲天相信,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依靠自己的手段心機。

斷浪絕對是個做弟子的好人選,他不但天資可與風雲比肩,而且命運裡和雄霸一樣也是風雲的敵人——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

而且淩傲天更欣賞的是斷浪的心性——斷浪不似步驚雲,步驚雲是外表冰冷而內心細膩,而斷浪則是真正的狠心人。其實步驚雲的心是很柔軟的,這一點從原著中步驚雲對待斷浪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來。斷浪向來討厭甚至痛恨冰冷的步驚雲,然而事實上卻是步驚雲數次救了斷浪的命。而到最後,步驚雲甚至放過了他的大仇人——已經走投無路的雄霸。而斷浪呢?他與聶風自幼相交%e4%ba%b2似兄弟,聶風也幫他良多——可斷浪能毫不猶豫地把聶風的行蹤賣給獨孤一方,等於是陷聶風於絕境!

斷浪也不似聶風,聶風仁善心軟,而斷浪隨時翻臉無情。當斷浪與風雲敵對後,不遺餘力地追殺風雲,可是風雲卻在有機會殺他的時候放過他多次。在淩傲天眼裡,可以說,若不是風雲身上的主角光環,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斷浪甚至能在眼看就要死在風雲手下的時候提起小時候的情誼大打真情牌,最終得以逃生——而逃生之後馬上安排殺手對付風雲——這份心性狠辣決絕真令淩傲天讚歎不已。

斷浪和淩傲天很像。可斷浪比淩傲天更加不擇手段,更加不顧一切。而且斷浪有一點最讓淩傲天忌憚——那就是斷浪此人從不念舊恩舊情,即使你對他有大恩大德,彆說是阻了他的路,就是讓他看不順眼了也照殺不誤!

所以淩傲天很明白,對待這種人是不能像對待風雲一樣的。這樣的人要是用的好那就是好牌,要是一個不小心,給自己養的毒蛇反咬一口的事也不稀奇。

淩傲天對待步驚雲用的是細水長流的關心,對待聶風淩傲天隻要繼續著在外人麵前的仁慈仗義就好了——因為聶風此人就是個仁慈仗義的人,隻不過與淩傲天是一真一假罷了。聶風會很樂意去匡扶江湖正義的,淩傲天也很樂意有個真正仁俠仗義的弟子幫他做做表麵工程。

而斷浪,淩傲天自然也會對他很好,但那幾分真心就會換成幾分利益——小人喻於利,也隻有讓斷浪清楚地知道,隻有跟著淩傲天才有好處,隻有跟著淩傲天才能恢複斷家的榮光——隻有這樣能讓斷浪為淩傲天賣命。

在淩傲天的設想中,秦霜眾望甚高,為人寬厚不忌才,是很好的繼承人。步驚雲武力值最高,可以攻城奪寨,做大將軍一類的人物。聶風俠義為懷,讓他去做維護正義的使者正好,是天下會的形象代表加欽差大臣。而斷浪,他正適合成為光明下的黑暗,去做一些不能公諸於眾卻又必須完成的事——當然淩傲天也不會讓他抓住什麼把柄,真正隱秘的事都讓暗衛去做了,斷浪是不值得多給信任的。

淩傲天對斷浪有好感那是自然的,可是與此同時淩傲天對斷浪的深深忌憚——還是因為斷浪和淩傲天實在是同一類人。所以淩傲天絕對不能給斷浪一飛衝天的機會,若真到了那一天,斷浪比風雲的威脅更大。

但是其實現在不需要想太多,斷浪不過是個還未滿八歲的小兒,還未經曆原著中在天下會多年屈辱的仆役生涯,也許將來成為淩傲天的弟子,斷浪的心思並不會再那樣狠絕也說不定。

際會

斷帥想不到多年之後,竟又接到聶人王的挑戰書,把他早已沉寂、甘於安分教子之心再度喚醒,把他振興斷家的欲望再度熊熊燃燒起來。

今日,正是聶人王相約決戰期,不過斷浪還是要如往常般在江邊量水。

他在一條粗長麻繩上,每隔數尺便縛上一些細小石塊,作為沉至江中的墜力及量度之用,而麻繩未端,則縛在江邊一塊巨石上。

斷浪小心翼翼地把麻繩從水中拉出,發現繩子被沾濕的部分居然較昨日長了許多,由此推知水位又升高了不少,不禁自言自語道:“嗯,水位又升高了,爹知道了定很高興。”

自斷浪六歲開始,斷帥便著他每日量此江水三次,從未間斷。

正在此時,一艘小舟因不敵湍急江流,被急流逼得猛然撞向江邊,登時給撞個稀爛!

然而就在舟碎刹那,兩條人影閃電自舟中拔地而起,借勢一躍,便到江邊之上。

隻見此二人一長一幼,長的背掛大刀,雙目精光暴射,使人一看即不寒而栗。

那幼的無論眉目神情卻異常柔和,且似帶著七分無奈,和那長的簡直就是天淵之彆。

斷浪雖長居樂山,從未見過任何江湖人物,但從這二人的氣度看來,也知他倆來自江湖,而且倘若猜得不錯,那長的必是今日找其父斷帥決戰的——聶人王。

不錯,斷浪猜得不錯。

來者正是聶人王父子!

斷浪連忙走近,抬頭抑視高大的聶人王,隻覺他恍似一個睥睨世間一切蒼生的魔神,不由問道:“敢問前輩是否是北飲聶前輩?”

聶人王“嗯”的沉應一聲,站在其後的聶風卻一直臉露憂色。

斷浪心想:“啊,這長頭發哥兒定是其子聶風了?怎麼愁眉苦臉,活像送殮似的?”

斷浪雖知今日其父與聶人王約戰之期,但小孩子又怎會想到,所謂絕世高手間的比武,豈是分出勝負如此簡單?實是不死不休的生死決!

聶風多年來走遍江湖,十一歲的他已有一種倦的感覺,他太清楚此戰對斷、聶兩家造成的傷害。斷浪卻不知此戰後果甚虞,且還引以為豪,私下更升起頑皮的念頭:“嗯,敢找我爹決戰?好!就先教你見識本少爺的厲害!”

一邊心想,一邊對聶人王道:“前輩,晚輩斷浪,家父南麟劍首命我在此恭候多時,前輩請隨晚輩一起走,那邊有條捷徑!”

說著身隨聲起,幾個起落,便沿著樂山大佛足下,借助山壁嶙峋突起處一直翻上大佛膝上,身手頗為不俗。

斷家莊就在大佛頂上後方,本可以沿山路而上,斷浪卻直上佛膝,其實是一般習武者的通病,想炫耀他學自他爹的斷家身法,也想瞧瞧聶人王有多大本事。

豈料聶人王不動則已,身形一動即如飛箭,完全無須倚仗山壁嶙峋之助,直接疾射向大佛膝上,斷浪一瞄之下為之一怔,心忖:“哇!好俊的輕功!”

但最令斷浪驚訝的反是聶人王之子聶風,就在聶人王身形拔起之際,聶風亦隨之而起,兼且身快如風,隨後而上,竟與其父同時躍抵佛膝之上。

這佛膝距佛足少說也有十多丈,斷浪先是給聶人王的輕功嚇了一驚,再給聶風的身法嚇得呆了呆,整個人站在佛膝邊沿,目瞪口呆,呆了半晌方才懂得說話,抱著後腦笑道:“哈哈……前輩輕功高絕,令人心悅誠服啊!”

這句話倒是真心話,不過斷浪最心悅誠服的還是聶風,他斜瞟這個一直沉默的長發哥兒,心想:“這個聶風相信比我年長不出數年,輕功卻已不比其父遜色。但不打緊,我還有數年才會象他那般年紀,隻要本少爺勤加苦練,屆時定會比他出色……”

他因自幼肩負複興斷家之責,故處處皆與彆人相比,好勝心極為熾盛。

聶人王甫登佛膝之上,頓覺一股淩厲無匹的氣勢從佛頂後方直湧下來,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是劍氣,斷帥的劍氣!

聶人王不由得抬首看著佛頂,暗想:“好鋒銳的劍氣!斷帥,你整整等了五年,今日我便來償你心願。”

接著卸下背後的雪飲,將它交給身旁的聶風,不忘囑咐:“風兒,你且先留在此,替爹保管雪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父臨陣棄刀不用,聶風實不知父%e4%ba%b2琢磨什麼,心中更憂,道:“爹……”

聶人王淡淡一笑:“彆擔心,為父此戰必勝,一定會回來與你共度餘生!”

此時斷浪見二人儘說些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話,走上前道:“前輩,我爹就在佛頂後方不遠的樓房等候,待晚輩為你引路。”

正欲舉步,孰料聶人王道:“不用了!我已可感到他在哪!”

言畢身化一道雄猛罡風平地躍起,直衝佛頂而去。

佛膝之上,如今僅餘聶風與斷浪兩個小孩,聶風緊緊目送老父逐漸消失的背影,雙眉皺得差點便要連成一線,宛如一彆將成永訣。

斷浪僅得八歲,稚氣未除,見聶風如此憂心耿耿,頑皮念頭又再湧起,想:“他輕功雖佳,卻並不代表武功也同樣高啊!好!先讓我試你一試。”

一念及此,斷浪信手撿起地上一根長逾兩尺的枯枝,躡手躡足,悄悄溜到聶風身後半丈之內,正要舉起枯枝向其背門鞭下,心忖聶風縱然不濟中招,也是背痛而已。

殊不知還未鞭下,聶風頭不回,身未動,突然道:“你這招‘白鷺長鳴’本屬好招,可惜你下盤虛浮,氣息濁而不純,握劍無力,坎、肩井、曲池三大%e7%a9%b4乃重大破綻。”

斷浪當場一愕,道:“哇,你看也沒看我一眼,怎麼……知道的?”

聶風淡淡道:“聽出來的。”

斷浪大奇道:“什麼?聽……聽出來的?這是什麼蓋世神功?”

聶風緩緩回過頭來,凝眸瞧著斷浪,溫然一笑,道:“這並不是什麼蓋世武功,僅是自我三歲起便開始研習的冰心訣,有雲: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斷浪瞧見一直憂悒的聶風此刻居然微笑,自己也不禁地笑起來,道:“哈!心若冰清,天塌不驚!這可神奇了,既非武功又神妙如此,好莫測高深啊!”

至此,兩個小孩這一笑,距離頓時拉近。

聶風很是高興,因他忽然發覺過去數年自己從未一笑,今日竟爾又再次笑了起來,可能是給斷浪逗樂了,也可能是因為斷浪同屬小孩,較易溝通吧?

就在此時,聶風臉色陡地一變。

他感到四周彌漫著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這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