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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的拉過花朝月的小手兒把玩,好整以暇,“其實,我們並不想怎樣,隻是……”

那白頭蛇妖似乎有些憤怒,打斷他:“這天下有毒修一屬,難道是我的過錯?我生而為毒修,難道是我能選的?我沒出山沒害人,隻是在自己家裡修煉,有人硬要找上門來結果抗不住被毒死了,與我何乾?你們這樣闖進來,還要裝模做樣,當真找死!”

“白兄當真足不出戶,遍知天下事……”管若虛微笑道:“隻是,你要明白,世上原本並無‘毒修’,自二百餘年前紫微帝君儘集毒族洗淨魔性,護國神閣又專門傳授毒族修煉自救之法,方有‘毒修’一說。你若要自稱毒修,那就要去護國神閣求毒修之法,除毒內修,方稱的上名符其實。你若自認不是‘毒修’,那你就是‘毒族’,毒族這種東西嘛,天生就是十惡不赦,人人得而誅之,也就沒甚麼好客氣的了,那我們何止是闖進來,恐怕還要滅個門。”

那白頭蛇妖被他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僵了許久才道:“我就是毒修,我是自修的毒修。”

這白頭蛇妖倒也有趣,耍賴都耍的這麼老實。管若虛悠然笑道:“魔性未除,不能稱之為修士,修煉害人,更不能稱之為修士……”他修指輕彈,手中長劍乍然出現,劍芒吞吐,語聲卻仍舊溫和:“多言無益,莫若我送你去藥王山罷。”

“等一下!”花朝月忍不住上前一步,手兒一引,一個紅衣執劍的朱蕤瞬間出現在三步之外,猿臂蜂腰,劍眉星目,栩栩如生。身後,管道長輕歎出聲,花朝月卻並未留意,直接道:“這個人,你認識嗎?是不是你害死的?”

白頭蛇妖顯然有些應接不暇,頓了一頓,才道:“不認識。”

花朝月正色道:“他來無尾山,是在當今皇上南巡之前,那時候沼氣林還沒有藥王閣的人在守著,我聽必應居的人說,他是在沼氣林中消失的,你說,是不是你殺了他?”最後一句,已經透出了些凜然殺氣。

白頭蛇妖道:“不是!”

花朝月道:“你有何證據證明不是你殺的?”

白頭蛇妖急了:“你又有何證據證明是我殺的?我沒有殺過他!”

花朝月默然,按理說她與朱蕤相處月餘,對他身上的氣息十分熟悉,此時靈識探察,加上那種玄妙的感應,若是朱蕤當真喪命於此,不可能毫無感應……可偏偏就是毫無感應,就算夜笙歌騙了她,難道小侯爺也會說謊不成?這白頭蛇妖也不像會說謊的,難道朱蕤竟是沒死?

她張大眼睛發愣,管若虛等了許久她都未回神,不由得再歎了口氣,略略抬手,掌中劍銀光一閃,那白頭蛇妖急道:“且慢!我不是不想跟你走,我是……我是走不了!真的!”

“是,自然是真,”管若虛一笑:“我取劍,自然也不是為了對白兄你兵刃相向,而是要助你破陣%e8%84%b1困,送往藥王閣。”

他急道:“你破不了陣的!陣破我亡……我不想死!我去不了藥王閣!”

管若虛不答,手中三尺青鋒輕輕祭起,劍離手瞬間劍芒暴漲,在空中嗆啷一聲龍%e5%90%9f,化為一道華光陡然擊下,一塊怪石在劍芒籠罩之下,無聲無息碎為闔粉,然後是一株古樹……眼看長劍馬上便要擊向幾步外的另一株樹,卻忽聽轟然一聲,恍然雷鳴,管若虛一把抓住花朝月,電一般撤身後退……便見那一方空地電閃雷鳴,剛才還雪亮亮的三尺青鋒瞬間被陣法擊碎,化為煙霧飄散。

管若虛微一皺眉,一把攬上了花朝月的小腰兒,便瞬移了出去。腳尖著地,離沼氣林已經有很遠,花朝月愕然半晌,緩緩回過手臂,抱住了管若虛的腰,柔聲道:“管若虛,你彆生氣……蕤哥哥,他是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他跟你是不一樣的。”

管若虛愣了一愣,不由微笑,伸手摸摸她的頭發:“我明白,我沒有生氣。”

就算他原本有點兒不快,也在她這理所當然的一句“他跟你是不一樣的”裡迅速冰消雪融,他傾其所有,原本也不過是為了在這丫頭心中求一點“不同”,求一份“專一”……花朝月看他神情,這才放心,改口說正事兒:“我覺得那白頭蛇妖說的是真的,他隻怕真的沒有見到過蕤哥哥。而且我覺得,那白頭蛇妖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後的力量……”這可全是靈識感知到的!花朝月頗自得的看著他。

管道長頭痛的揉了揉額角,終於還是隨手打了個結界,隔絕兩人的談話,這才低頭道:“小花兒,我希望你習慣用靈識,但是也不要依賴靈識,不要隻用靈識,既要有感知也要有思考和判斷,聰明和靈識缺一不可。”他頓了一頓,看看小丫頭鼓起的腮,好笑的捏了捏:“不過這沒關係,等你習慣了,就會靈活使用了。”

花朝月:“哼!”其實她當然明白他說的對,可是他一擺師父臉她就不爽!她昂著下巴道:“又有甚麼事了?”

大好的教育時機,管道長本來很想讓她自己想,可是看看她蠻橫的小模樣,認命的點點頭,繼續解疑答惑:“你沒聽到白頭蛇妖的話麼?他說他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而且小花兒是了不起的女天師,在進林之前,就應該也能察覺到這白頭蛇妖是‘困居’之象,而非‘蟄伏’之象…“

“……“她還真的沒留意,花朝月眨眨眼睛,沒說話,管道長無奈續道:”所以我想,這白頭蛇妖與這沼氣林,其實是一個大大的障眼法兒,有人將他鎖在此處,正是為了掩蓋這山中另外的東西。你可還記得當初的‘太歲’?太歲是眾邪之主,而白頭蛇妖算是一個毒王,兩者絕不會有交情的,按理說有太歲就不會有白頭蛇,可是現在偏偏都出自無尾山……這非天道,而是人為。白頭蛇妖不過是個囚犯,誠然動了他,他身後的勢力就會出現,可是暫時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所以為今之計,我們先去找找太歲當初的出土之處罷!”

他頓了一頓,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鳳瞳湛亮如星:“大概無尾山的秘密真的驚天動地,不過,必將終結於此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難得的豪氣綻放……於是花朝月色與魂受,乖乖點頭,心中慢慢展開起初在空中時看到的情形,同時以靈識查察……伸手拉了管若虛的手,緩緩向外邁出……

兩人前腳離開,方才兩人立足之處的霧氣便漸漸濃重,彙為一條白生生的柱子,在空中劃過一道蛇行般的曲線,繞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停在了數裡之外一個山洞前,慢慢凝聚成一個人的虛影,低頭稟道:“王上,他們用結界隔絕了氣息,查不到他們的實力,也聽不到他們說話……看兩人相處情形像一對情侶。”

隔了許久,洞中才有人淡聲道:“向這邊來了罷?”

那霧妖微怔,想了一想,才道:“方向的確是,可是這怎麼可能……“

那聲音打斷他:“好,你去罷。“

霧妖話說一半,隻得咽了回去,恭恭敬敬施了一禮,身子三扭兩扭,重又化為霧氣逸去。

良久,洞中那人才輕歎出聲,喃喃的道:“太快了,太快了,還不到一個時辰,真的沒想到……管若虛,當世最曆害的天算師,我當真低估了你……"銅牆鐵壁,機關重重,在他眼中,竟如吃飯喝水一般容易……

…………

花朝月兩人一邊走,各自以靈識探察,口中還在閒聊,好不悠閒。忽聽不遠處叮咚一聲,似乎有人撥動琴弦。兩人對視了一眼,仍舊慢條斯理向前走,隔了一息,又是叮咚一聲,然後漸成曲調,竟是曠達清越,宛似迎客。

管若虛微微凝眉,挽了花朝月的小手兒,仍舊施展踏月引,輕飄飄的向前飛縱而去,片刻間,便停在了一片空地上,無尾山滿山都是霧氣濃濃,唯有這一方空地沒有半點霧氣,似乎陽光又似乎月光的光芒籠罩之下,一個雪衣散發的男子正席地而坐,長長的發鋪了滿地,極儘妖嬈,膝上放著一架琴,低頭勾挑撥弄,指尖修長白皙幾近透明。

一曲終了,他抬起頭來,眼尾狹長,瞳仁竟是淡淡的藍色,,眼睫偏又密長漆黑宛如蝶翼,看上去十分詭異,卻又絕美。四目對視,他微微彎起了%e5%94%87角,聲音卻冷如玄冰:“兩位,幸會。“

管若虛含笑道:“幸會。尊駕哪位?”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他淡淡道:“端木九華。”

管若虛微微挑眉,笑道:“久仰。“

花朝月隻覺這名字還算好聽,卻不知是什麼人,於是用力搖管道長的手臂,管若虛便側頭笑道:“我所知的端木九華,師從護國神閣,擅長以琴音冶病,有‘琴帝’之稱。“

師叢護國神閣?花朝月微鄂,這時她才看到,原來他腰間真的有一塊藥王閣的腰牌,隻是他一身雪衫,腰牌也是白色,看上去便十分的不顯眼。白色腰牌是藥王閣第四代弟子,也就是東方天籟的下一代,其實輩份已經很高了,隻不過沒她高就是了。於是她擰擰小腰兒,露出自己的腰牌,笑道:“琴帝?聽上去好厲害。”

“是,名滿天下,”管若虛微笑道:“隻不過,我想端木公子這次,一定會用更厲害的身份跟我們見麵罷?”

端木九華攬襟站起身來,站起的同時,手腕一轉,便將瑤琴背在了身後,淡淡的道:“不敢。我是現任妖王。”

“妖王?”花朝月在娘%e4%ba%b2牌的睡前故事中聽過這個身份,訝然道:“妖王不是妖傾天麼?曆界妖王都應該姓妖啊!妖千尋妖淩風妖傾天什麼的~你不是冒充的吧?”

端木九華微訝:“你居然識得妖傾天?”

花朝月毫不怯場的點頭,“對啊!我當然認識了!”

他微微挑眉,“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花朝月一窒,這個不能說啊……於是學他挑眉:“你管我,反正我認識就是,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長的這麼清新%e8%84%b1俗,居然這麼八卦。”

端木九華神色一冷,頓了一頓,仍舊轉向管若虛:“認識也好……我想告訴你們的就是,我留在此處,正是為了妖傾天,也正是我布陣困住了白頭蛇妖……你們若是妖傾天的朋友,希望你們立刻離開此處,如果你們是他的敵人,那麼,我不介意永遠把你們留在這兒。”

威脅的話說完,花朝月和管道長卻各自思忖,都沒甚麼表情,端木九華不由得皺起眉心,來回看著兩人。半晌,管若虛才習慣的彎起%e5%94%87角,鳳瞳中卻沒甚麼笑意:“哦?為了妖傾天殺人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花朝月猶豫的抬手,抓了管道長的袖子,向端木九華點點頭,正色道:“既然你說你是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