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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四合 尤四姐 4100 字 3個月前

,哪怕削了我的宗籍,我也一定要 娶你。”

她信得過他,自己曾經做好準備不求名分的,能夠正大光明是意外之喜,不能也不痛苦埋怨。

她伸手撫他脊背,“咱們順其自然,彆強求,強求鬨得不痛快。我以前走街串巷乾苦活兒,那時候還沒遇見你呢,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他苦笑,“其實是我著急,怕老七搶走你。他這人腦子靈,哪天蒙你上了當,你改主意要跟他,那我就沒咒念了。”

“儘瞎說,他對我吐苦水可在你之前,我要願意,還有你什麼事兒?”她細聲說,“彆瞧我苦出身,我也不是任誰都願意托付的。”

他砸出味道來,促狹道:“你早就對我有意了,一直在等我,是不是?”

這個萬萬不能承認,不過被言中了臉上又掛不住,慌慌張張縮進被窩裡,蒙住腦袋說:“沒有的事兒……我困了,要睡了,你自便吧!”

他 隻是笑著,坐在炕沿沒有起身。剛才的話不過是打趣,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起對她動心的了,應該比她還早些吧,或者是雷雨那天,抑或是同往順天府的路 上……老七的心思他有體會,當初不知道她是女的,真疑心自己是斷袖。他們兄弟認死理兒,宇文家的人都認死理兒,所以對上了就異常麻煩。

定宜捂在被窩裡,他的鋪蓋卷兒,滿世界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什麼都聽不見,光聽見自己隆隆的心跳,像打雷似的。外頭沒動靜,他走了吧?慢慢探出頭,朝外看一眼,正對上他清和的眉眼,她鼓起了腮幫子,“怎麼還不走?”

他說:“我再看看你,你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她的胳膊從被窩裡探了出來,袖口闊大,往上一舉,兩彎雪臂在燈下綿軟如雲。她說:“弘策,抱抱我。”

這瞬他腦子都空白了,托起她的身子,她瘦弱,輕飄飄沒有份量。壓在%e8%83%b8`前,感覺整個%e8%83%b8腔都在抽搐,一種酸澀而甜蜜的味道襲來,他把臉埋在了她頸窩裡。

除 了深深歎息彆無他法,他尋見她的%e5%94%87,不敢孟浪,淺嘗輒止。深愛了,怕傷害,越珍惜越小心翼翼。他在她%e5%94%87齒間流連,心裡明白再這麼糾纏下去要壞事,想抽身, 又委實舍不得,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同她分開。她眼神迷離,仰在枕上微微喘熄,他連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慌忙下了踏板,匆匆道:“夜太深了……歇著吧。”打起 氈子閃身便出去了。

次日照舊風雪連天,天氣太惡劣,隊伍沒法上路,又在皇莊耽擱一天。

外麵天寒地凍,王爺的屋裡有火盆,案頭插的紅梅昨晚上開了花,七爺站在案前百思不得其解。

門上簾子一掀,那金攏著手進來,冷風灌了半天,遇見熱氣鼻子尖兒癢癢,殺%e9%b8%a1抹脖子的連打了十來個噴嚏。平常七爺聽見這驚天動地的聲響要罵人的,今天卻沉默了,嘴裡碎碎念著:“開花了,好兆頭!”

那金沒聽真周,吸溜著鼻涕過來,含含糊糊說:“這麼大的雪,十二爺的人還出去辦事兒,真夠拚命的。”

七爺沒搭理他,定著兩個眼珠子,臉上帶著笑,那金從側麵看過去,覺得有點瘮人,怯怯叫了聲主子,“您沒事兒吧?哪兒不舒坦,奴才給您找醫官去。”

七爺背起兩手搖頭晃腦,“沒事兒,爺好著呢!你瞧瞧這花兒,開啦,這叫什麼呀?祥瑞!不是說咱們大英風調雨順,風調雨順和爺沒關係。這花兒就是爺啊,爺枯木逢春,爺不是斷袖,是不是大好事兒啊?”

敢 情就是為這個高興呐?那金歪了脖兒,“是是是,您終於不用為這事兒發愁了,將來太妃跟前也好交代。您說您要是認門兒了,得遭多大的罪呀,家裡側福晉庶福晉 跟您拚命,幾個人聯起手來您還打不過她們……”嘴上虛應,心說這花兒哪是您啊,分明就是十二爺!昨兒沐小樹在十二爺屋裡過夜了,都是熱血少年,血氣方剛 的,一點就著。您呢,在追求幸福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您的庶福晉歸彆人了,您還傻樂呢,樂什麼呀?

七爺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麼著,擠兌我?斷不斷袖是其次,我最高興的是我樹兒啊,她是個女的。女的就好辦啦,收拾收拾接進府,先斬後奏嘛,從格格乾起,慢慢一步步提拔,等生了兒子,爺讓她做正頭福晉。”

那金吐了吐%e8%88%8c頭,“您這計劃挺好的,就是怕小樹等不了了。您還不知道呐,昨兒她在十二爺屋裡過夜了。回頭兒子生了,是十二爺的,那您怎麼辦?”

七爺沒想過這問題,呆怔了下道:“老十二不是這種人,住一晚上,井水不犯河水,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您太信得過十二爺了,說句打嘴的話,人家黃花大小子,和喜歡的人在一塊兒,還管那些個?您彆怕他不會,不會學呀,十二爺那麼聰明人兒……於您來說,這事兒啊,晚了。人家成事了,咱們白忙一場。”

七爺啊了聲,覺得不可思議,“我是主子,主子沒答應,她敢把自己交代出去?”

那金說:“那什麼……沒貼封條不是。再說十二爺臨走對您吼那一嗓子,您沒聽見?”

七爺昨晚給震得找不著北,哪兒記得弘策說了什麼呀。他遲遲回憶遲遲問:“那小子吼什麼了?”

那金清了清嗓子,撓著頭皮說:“十二爺不許您再碰小樹一手指頭,要不就殺了您。”

七爺嘿了一聲,“這個反叛,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不知道長幼有序啊,輪也該先緊著我!再說小樹是我的包衣,他橫插一杠子,欺人太甚!我問你,他們昨兒夜裡住一間屋子了?睡一張炕了?”

那金說:“睡沒睡一張炕不知道,住一間屋子是肯定的。燈點了一夜……十二爺不是聽不見嗎,點著燈看得明白。”

七爺頓時心都碎了,一拳頭砸在八仙桌上,漲得滿臉通紅,“弘策,老子不扳倒你,宇文兩個字倒起寫!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手指頭一戳,差點戳到那金腦門上,“你去,看他們起身沒有,起了叫她來見我,爺得和她好好講講道理。”

都成這樣了,這位爺還讓去看看起了沒有,這是愛得深沉還是窩囊呀?那金腳下搓著,走了兩步回頭問:“主子,要是小樹和十二爺圓房了,您還找她乾什麼?”

七 爺半仰著頭,下頜的線條繃得緊緊的,眼裡憤怒、彷徨、焦灼交替。那金自小跟著他,他什麼脾氣他最知道,這回少不得打罵發作。他有點憂心,天高皇帝遠的,萬 一兄弟倆掐起來,十二爺身邊都是精銳,賢王府的戈什哈不夠瞧。心裡惶惶的,想再勸一勸,沉默了半天的七爺說話了——

“其實啊,女人貞不貞潔,有沒有嫁過,鮮卑人不那麼講究。越晉王時期我爺爺還和他兄弟換過妾呢……小樹能回心轉意,我照樣對她好。可她要是不聽話,我回京就車裂了她師父,叫她好好掂量掂量。”

那金被他主子那份委屈求全折服了,剝完了師哥的皮再車裂師傅,威脅得來的感情有意思嗎?他們主子都淪落到這地步了,說來真是心酸難言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50章

那金上十二爺的院子去了,彆瞧十二爺溫文爾雅,行伍出身的皇子,比起他們養尊處優的七爺鋒芒畢露得多。跟前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千裡冰封的時 令,站在風雪裡幾個時辰,腰杆子依舊挺得勁鬆一樣,不像他們賢王府,稍一冷,幾個戍衛拱肩縮背搓手嗬熱氣兒,全不成了樣子。

那金自眾目睽睽下經過,十分的自慚形穢。那幫人簡直就像廟裡的羅漢,高居在半空中俯瞰凡人,他這麼個六根不全的矮胖子,在他們眼裡除了腦滿腸肥沒有彆的詞可形容了吧!

他快步過甬道,上廊簷底下,抬頭就瞧見了沙桐。他和沙桐還算有點交情,雖然各為其主,畢竟都淨了茬,有點相憐相惜的味道。他挨在抱柱後頭招了招手,“桐子,來來!”

沙桐過去了,掖著鼻子說:“你昨晚上睡在鹹菜甕裡了?一股子酸腳巴丫的味兒!”

那金說:“彆提了,小樹撂下活兒跑了,兩隻鳥兒怎麼辦呐?沒人乾我得乾,收拾籠子清理鳥糞,沒留神,”他叉開五指往前一伸,“糊手上了。”

沙桐險些被他碰著,趕緊往後退了一大步,“得得,這是你們主子賞你的好處,拿胰子洗洗吧!你乾什麼來了,這一大清早的。”

那金訕訕把手背到了後頭,踮起腳往殿門上瞧,“十二爺起了沒有?”

沙桐皺了皺眉,“我們爺最自律,天天起得比%e9%b8%a1早……怎麼著,你找他有事兒?”

“不 不,”那金擺手不迭,如今是敵對的兩個陣營啦,冒冒失失找十二爺,不給一刀削了才怪。他心有戚戚焉,縮手縮腳往遠處指指,“我找我們樹兒,七爺傳她,有話 要吩咐……桐子,咱們是自己人,話不背知己。不是我說啊,十二爺這麼乾真不厚道,沐小樹好歹是七爺旗下人,又是正大光明進賢%e4%ba%b2王府的,主子沒把她送人,她 自己擇高枝兒不回去了,那怎麼成啊,哪旗都沒有這規矩不是?十二爺瞧上她是她的造化,可也不能一句話不交代把舊主扔在一邊吧,不管她是男是女,做人得講道 義,你說是不是?”

沙桐抱%e8%83%b8靠牆,斜著眼睛打量他,“你彆在我跟前絮叨,換了你,這話敢和主子說?主子的事兒多早晚輪到咱們做奴 才的過問了?由頭至尾我都在旁邊看著,照我說,你們七爺辦事才真算得上不厚道呢!好好的大姑娘,他霸王硬上弓,叫人家怎麼想?到現在還撂不下,得看人家姑 娘待見不待見。有上回的事兒,我看懸。你也勸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哇,非揪著,大夥兒跟著煎熬。”

胳膊肘到底往裡拐,各自都向著 各自的爺。那金很不平,“這話說的,誰也不知道小樹是個女的,我們主子是真喜歡她,你不說七爺癡心,怎麼還這麼喧排他呢!得,我不和你磨嘴皮子,勞你駕給 小樹帶個話,主子叫她,讓她麻溜應卯。這會兒八字都還沒一撇,彆充得人五人六的。七爺放話啦,她不回來不要緊,回頭上順天府找她師父去,問問他怎麼教的徒 弟。徒弟不成器師父兜著,她要享福自去享,欠下的債讓她師父師哥還,就這麼著吧!”

那金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沙桐站著乾生氣,嘴裡嘀咕著:“什麼將軍帶什麼兵,還癡心呢,我看是糟心吧!”琢磨了下,確實不能就這麼掩過去,旗籍可以做手腳,烏長庚一個大活人,七爺要給小鞋穿,真不大好應付。

他回過身進了上房,十二爺在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