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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銀器,說實在的,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沒啦。」

董事長不高興,張玄的氣焰頓降,乖乖低頭吃飯。

「咦,這東西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呢。」羿在桌角喝啤酒,看到銀器,很好奇地探頭來看。

張玄立刻來了精神,「你見過?那你知道這是什麼?」

羿撓撓頭,想了半天,說:「不記得了,就好像有點印象而已,叫什麼什麼索?不對,是索什麼什麼……」

「喝酒吧你。」

這家夥又喝醉了,張玄放棄了對古器的好奇心,把啤酒罐塞進小蝙蝠懷裡,就此打住了話題。

換不來錢的東西對張玄來說跟廢銅爛鐵沒什麼兩樣,之後的幾天裡他再沒理會銀器,剛好偵探社也沒什麼大案子,讓他得以輕鬆休息,順便帶聶行風四處逛街遊玩。不過自從那次同乘小綿羊被笑後,聶行風就拒絕以真身陪張玄出門,那個可以讓他暫時恢複真身的銀器成了羿的私人收藏品。

羿用法術做了個小寶貝囊,財物不論貴賤大小,一律收進去隨身攜帶,在這一點上,它跟張玄的個性異曲同工。

秦照那邊,聶行風也沒再多追查,對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切調查都毫無意義,聶行風想,在人生最後的一段路上,還是讓他安安靜靜地度過吧。

半個月很快就到了,張玄什麼都沒提,聶行風也不提,似乎這段時間兩人都玩得太瘋,忘了回魂的事。

這晚,聶行風正在臥室看張玄特意幫他買的財經報,一聲大叫從客廳傳來,隨即羿以超光速飛掠進來。

「董事長快去看看吧,老大發瘋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聶行風忙起身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跟張玄迎麵撞上,張玄將他拉到電視機前,指著螢幕,叫:「看,快看!」

電視裡正在播放交通新聞,某段立交橋下發生撞人逃逸事件,行人被超速車輛撞飛數米遠,頭部著地,當場死亡,肇事車輛在事故發生後不僅沒煞車,反而快速逃離現場,新聞呼籲大家提供目擊情報,還死者公道。

這隻是樁很普通的交通事故啊。

聶行風奇怪地看張玄,後者連聲道:「看後麵!看後麵!」

死者姓名及職業很快出現在螢幕上,三個很熟悉的字樣——顧子朝。

「原來這世上真有報應耶,人惡人怕天不怕,還真讓我說對了。」張玄在旁邊喜孜孜地說。

興奮並沒感染給聶行風,他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事實。

顧子朝死了,也許這叫做惡有惡報,但他並沒有因此感到開心。他一直很想將顧子朝繩之於法,卻從沒想過要他用死亡作為代價;生命無貴賤善惡之分,但永遠都是最珍貴的,他希望有人在做錯事後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救贖自己,而不是以死亡作為結束。

張玄還在旁邊喳喳呼呼:「我說話什麼時候這麼靈驗了?這麼小的幾率也能命中,一定要及時發揮才行,一,我的一!」

「張玄……」

沒理會聶行風,張玄跑去拿了紙和筆,趴在桌上很用心地寫起來。

秀眉微皺,顯示出主人現在正在煩惱自己筆下的數字,嘴上卻說:「死是生的起點,生是死的開端,所以這世上有個詞叫輪回。」

是在告訴自己莫走入自尋煩惱的死胡同嗎?

原本有些低落的心境平和下來,聶行風笑了,他最欣賞的就是張玄這點——漠視死亡,甚至說根本從沒在意過死亡,也許這叫做冷漠,但又何嘗不是種看透一切的灑%e8%84%b1?

他走到張玄對麵坐下,小神棍還在為那些數字煩惱著,讓他很想問連生死都可以笑談掌中的人,為什麼就偏偏執著於金錢?

是不是如果少了某種執著的東西,人生會變得比較無趣?

聶行風在心裡給了自己答案。

「還沒湊出來嗎?」撇開那些不快的事,聶行風把心思轉到了張玄身上。

張玄抓抓頭發,「還有三個,董事長,幫我湊個數吧。」

「什麼數字都行嗎?」

「行。」

聶行風從來沒玩過一,他一直堅信成功是靠拚搏贏取的,而不是靠這種投機取巧的小把戲,不過見張玄這麼認真,興趣也提了上來,隨口道:「十九、三十二、四十七。」

「還有個特彆號碼,小蝙蝠,你來。」

「二十。」啤酒二十元錢買來的,羿%e8%84%b1口而出。

搞定後,張玄迅速跑出去買彩券了,聶行風看著電視螢幕,而後,很平靜地轉了台。

與此同時,一間豪宅裡,房主也正坐在沙發上默默看著相同的新聞,大廳很空靜,是電視機的聲量也無法掩蓋的寂寥。

鈴聲響起,男人緩慢站起身,拄著手杖來到座機旁,拿起了電話。

「我是秦照。」

話筒那邊傳來低沉嗓音:「新聞我看了,你做得很好。」

略帶滿意的語調,讓秦照鬆了口氣,那邊又說:「聶行風也沒讓我失望,看來我等的人終於出現了。有時間找他聯絡一下感情,他有個很喜歡古董的爺爺,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主人。」秦照回應中充滿恭維,感覺對方要掛電話,急忙問:「那,我的病……」

「放心,你即將告彆病痛,並且會活很久,作為對我忠誠的獎賞。」電話在微笑聲中掛斷了。

握著電話筒,秦照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

人生有失即有得,憑著他多年經商的經驗,他確信自己這次沒有投錯注,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遇,所以,一定要牢牢抓住,不惜一切代價,哪怕,這是份跟魔鬼簽訂的契約!

一的事誰都沒放在心上,誰知兩天後的傍晚,大家正在看電視,攪珠結果出來了,張玄居然中了六等獎,聶行風幫他選的三個號碼全中,羿選的號碼也在其中,唯有他自己選的三個壽終正寢了。

「我以前買過那麼多次,還從沒中過,董事長,你太厲害了,早知道六個數字都讓你選就好了!」

沒這麼誇張吧?

聶行風看看獎金,不過才一百六十……美元而已,看著張玄興奮的模樣,動輒消費超過上萬美元的他突然有些心虛。

「董事長,你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招財貓,愛死你了!」

心思一晃,聶行風隻覺%e5%94%87上溫熱滑過,被張玄抱住狠狠%e4%ba%b2了一下,驚訝於他這突發的過激行為,聶行風徹底愣住了,張玄也一愣,似乎也發現自己的舉動有些超過了,訕訕地退開,眼神很不自然地瞥到其他地方。

「中獎當然要好好慶賀一下,今晚我請客,彆跟我客氣喔。」

當晚,張玄買來各種現成熟食,很簡單的擺成慶祝宴,羿也很幸運地被打賞了一罐水果酒。酒足飯飽後,羿抱著新的空易開罐睡覺去了,張玄和聶行風則坐在地板上繼續對酌。

「張玄,你以前也經常為了收魂帶人回家嗎?」終於趁醉意問出了一直很想問的問題,聶行風承認自己很無聊,但不可否認的,他對這件事相當在意。

「以前是沒有,以後……」有些醉了,張玄歪頭想了想,說:「如果能再碰上像你這樣英俊又有錢的魂魄,我當然還是要發揮人道主義精神。」

再發揮到床上去,義務做抱枕。

這絕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聶行風整張臉都黑了。

OK,他以人格保證——撿英俊又有錢的魂魄回家這種事,他絕不讓小神棍再有機會碰到第二回!

「不過呢,有件事很奇怪,自從認識你以後,我的法術增長好快,難道你除了招財外,還有招靈力的本事嗎?」

「也許吧,所以你要乖乖聽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低沉噪音中帶了絲挑逗,聶行風知道自己醉了,那對藍瞳在燈下閃爍著絢爛光彩,像還沒經過開鑿的天然靛藍寶石,比烈酒更濃的感覺,沉醉了他此刻所有神智。

那個心機深沉的心理醫生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才會一針見血地說他們是情人?顧子朝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所以,也許張玄跟他有著相問的想法……

心突然莫名的劇烈跳動起來,聶行風探過身,雙?%e5%94%87輕輕印在張玄%e5%94%87上,他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說:「我喜歡你,張玄。」

%e5%90%bb柔和的像夏季微風,稍觸即逝,四目相對,聶行風看到張玄因驚訝而瞪大的雙瞳,瞳孔緊縮,像是受了驚嚇的貓兒,定定看著自己,似在確認話的可信程度。

「……騙你的,笨蛋!」是把人嚇著了呢?遲疑了一下,聶行風說。

空易開罐當空砸來,張玄罵道:「該死的招財貓,居然敢騙我!」沒事說什麼喜不喜歡的,害得他的心在%e8%83%b8腔裡大玩高空彈跳。

「你也經常騙我!」

「那是因為你好騙!」

「彼此彼此!」

對嗆不分勝負,最終演變成了對打,似乎這樣才能掩飾住彼此的真實情感,不過醉酒的兩個人很快就平息了無謂的爭吵,在又一次的揮拳中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仰天看著天花板,不想打破這個安靜空間,誰都不說話,誰知一聲嘶啞旖旎的叫喊唐突地劃破了片刻的寧靜,隔壁那對才不管他們想極力維持靜謐安寧的心情,大呼小叫著開始上演午夜熱情劇場。

張玄噗哧笑起來,「隔壁那對好激情。」

纏綿激烈的聲響像琴弦,一點點撥動聶行風的心,喉嚨很乾,卻又不敢轉頭看張玄,隻聽到對方略帶粗沉的呼吸聲,而後,慢慢向自己靠近。

「該是你回去的時候了。」就在聶行風被對方的體香弄得心神恍惚時,張玄緩緩道。

「其實……」其實,他也不著急,難得找借口放大假……

「不,事情宜早不宜遲,拖得越久,就越難回魂。」張玄嘴上說得冷靜,心裡卻痛得爆肝。

嗚嗚,把養了這麼久的招財貓乖乖送回去,想想就好痛苦,祖師爺,拜托托夢來點化一下,心腸好能不能中一頭獎啊?

次日深夜,張玄帶聶行風來到聖安醫院。臨近午夜,醫院的加護病棟顯得異樣寂靜,張玄的腳步聲在長廊裡傳來空曠回音,再配合廊下的慘白燈光,絕對是驚悚恐怖震撼的靈異片拍攝現場。

「你可以走慢些嗎?」跟在張玄身旁,聶行風提議。

「為什麼?」

「你的腳步聲這麼響,就不怕被值班護士發現。」

「我又不是做賊,又用了法術,怕什麼?」

「……」不是做賊,但比做賊更驚悚好嗎,而且張玄的法術,他覺得實在是沒什麼技術保證。

聶行風揉揉太陽%e7%a9%b4,無力地放棄了回應。

還好,值班護士沒發現半夜出現在病棟裡的不速之客,不過很不湊巧的是,他們乘電梯時,剛好有人從電梯裡出來,和對方打了個照麵,聶行風一愣。

是他魂魄剛出竅時遇見的那位新來的洛醫生,兩人擦肩而過時,男子青絲發梢拂在了聶行風臉上,帶著一絲淡雅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