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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色。

後麵突然響起尖銳的引擎聲,一輛銀輝跑車像掙%e8%84%b1槍身束縛的銀彈,劃破夜的黑暗,飛速駛近,將警車撞開後,繼而一個漂亮的半旋,穩穩停在了聶行風身側。

車門自動打開,張玄衝他一搖頭,「上車!」聶行風跳上車,車門尚未帶緊,跑車已一溜煙的飆了出去,把那個被撞凹的倒黴警車遠遠甩到了後麵。

「世事真無常啊,一夜之間,堂堂聶氏總裁成了緝捕要犯,做你的助理危險指數飆升,看來回頭我得多買幾份保險才行。」張玄調侃著,腳下卻絲毫不含糊,油門踩得死緊,車速指針劃著漂亮的半弧,將其它車輛不斷甩向後方。

聶行風靠在座位上喘氣,剛才被警察和鬼一起追,說不疲於奔命是假的,又不能真跟那幫警察動手,要不是張玄及時趕到,他都不知該怎麼逃%e8%84%b1。

沒得到回答,張玄瞥了一眼聶行風,目光在掠過他沾滿血跡的衣袖後,秀眉皺起,問:「你受傷了?被陳愷刺的傷口重不重?」「都愈合了,沒事。」緩過來,聶行風四下看看,「這好像是我的車。」「是啊,我的車剛買不久,撞爛會心疼啦。」張玄滿不在乎地說。

還真像小神棍說的話,聶行風很無奈,「跟你約好七點,你怎麼現在才來?再晚一會兒,你直接去警署探監算了。」「我被警察纏住了,走不開。陳議員一家被殺,這件事鬨得很大,警方把重案組的精英都借調過來,專門負責這件案子,連爺爺的行動都被監視了。」「爺爺好嗎?他知道睿庭的事,有沒有說什麼?」一陣沉默後,張玄道:「爺爺很好,說相信睿庭一定能撐過來,他擔心的反而是你,後來聽磬叔說你沒事,他老人家才放心。」張玄與帝蚩不同,他跟聶行風相處了那麼久,就算不卜卦,單靠感覺也能輕易找到聶行風,不過這一點他沒對帝蚩說,他們之間隻是利用關係,帝蚩要的是聶行風身上的五帝神力,而他要的則是聶行風的命,可是……側頭看看臉上略帶倦意的人,張玄眼神有些複雜,剛才他本可以再多看會兒好戲,在黑暗中冷嘲聶行風狼狽的樣子,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沒沉得住氣。

【第七章】

跑車一口氣駛到郊外,在一處空地上停下來,張玄眼簾垂下,再抬起時已轉成平時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笑嘻嘻地看著聶行風,跟著又湊上前將%e5%90%bb印在他%e5%94%87上。

聶行風身子微微一僵,似乎對張玄的舉動有些無措,感覺到他的異常,張玄移開身子,奇怪地看他,「你怎麼了?」沒事,他隻是心緒很亂……不知該怎麼解釋,聶行風默默凝視著張玄的藍瞳,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服,將他扯進懷裡,將%e5%90%bb送上。

雙?%e5%94%87緊緊貼靠在一起,軟%e8%88%8c在對方口中恣意遊暢,卷動著,依附著他的情感,同時也儘情吸吮屬於自己的那份熾熱,唯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張玄是屬於他的,那份氣息讓他眷戀,甚至沉醉。

無可自拔的感情,或許會焚儘所有,卻無悔。

「董事長,你好熱情……」%e5%90%bb畢,張玄靠回椅背上,藍瞳在熱%e5%90%bb下泛出漣漪水波,忽然又轉頭看聶行風,笑問:「要繼續嗎?」是有些情不自禁,不過想想現在的處境,聶行風打消了繼續風花雪月的念頭,把椅背略向後放了放,靠在上麵,說:「出了那麼多事,今晚我沒心情。」怕張玄不快,他拉過對方的手,說:「等事情解決了,我們休長假,我帶你出去好好玩一玩。」「等事情解決哦。」張玄輕聲重複著,真等事情解決,不管最終結果是什麼,他想他們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心裡居然有些不舍,他很鄙夷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自己不該再相信聶行風的話,因為信任,他隻給一次。

「睿庭怎麼樣?」張玄回過神,壓住茫然心緒,笑道:「放心,他會沒事的,昨晚你到底去了哪裡?害我們擔心。」聶行風把自己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道:「現在不僅是小離和小白,就連赤炎族長也出事了,我不該讓他一個人去冒險的。」他進酒吧後恢複了容貌,原因隻有一個,赤炎出事了,所以施下的法術也隨之失靈。

「彆自責了,這種事誰也無法預知。」張玄拍拍聶行風的手背,以示安慰,順便又摸他胳膊,跟著是小腹,嘿嘿笑道:「董事長,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居然有自愈能力,天神欸,你有沒有想起怎麼運用神力?這次我們的對頭可不簡單,彆指望我喔。」「你搞什麼!」聶行風推開了在自己小腹上不安分的手,說:「我什麼都沒想起來,你說對手厲害,是不是查到了什麼?」被拒絕,張玄無聊地聳聳肩,從後座上拿過自己的手提電腦,打開,接通電源,見他手法純熟,聶行風道:「嗬,裝備挺齊全的嘛。」「為了你唄,回頭記得付我上網費哦,這種無線上網超貴的,而且為了不讓那幫警察搜尋到,我另外動了手腳,花了我一大筆錢。」張玄說話不耽誤乾活,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動,很快,帝蚩的照片出現在熒幕上,一身暗色西裝,墨黑雙目中透著令人心寒的冷意,聶行風心一跳,覺得那仿佛不是照片,而是帝蚩本人正透過熒幕冷嘲地看自己。

「狄熾,其實就是帝蚩,那個莫名其妙失蹤的三流律師,難怪找不到他,原來是改行當酒吧老板了,陳愷就是在他經營的酒吧喝完酒後狂性大發的,那間心酒吧中軸正處在申未上,卦相來說是死門,陰氣很重,也是鬼魂最喜歡聚集的地方,帝蚩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買下它,利用它的陰力修煉。」「帝蚩,黑暗之魔……」聶行風喃喃道。

張玄一愣,抬起眼簾看他,「你想起什麼了?」聶行風搖搖頭,「我聽赤炎族長這樣叫他的。」他記起帝蚩就是引發自己幼年那場車禍的凶手,至於身份,他還是有些模糊,不過腦海裡零碎的記憶片斷告訴他帝蚩的邪惡,正如赤炎所說,那是存在於黑暗地界的魔。

「帝蚩的確是夜魔,黑暗陰界的主宰。」張玄繼續搜尋電腦上的訊息,畫麵從帝蚩的西裝照片轉到一個麵容猙獰的凶獸模樣,手持墨麵銅鏡,或坐或立,旁邊還跟著那個虎犬一樣的坐騎。

「墨鏡是他的法器,可將三界罩於黑暗之中,在暗夜裡他的力量是無窮的,即使是神,也難以與之抗衡。那隻小狗叫檮杌,夠醜,不過很歹毒,吃人沒商量,是上古四凶獸之一,能以它為騎,你該知道帝蚩的力量有多大了吧?」「很像生化試驗核泄漏導致的失敗品。」「概括生動,一針見血,董事長,不佩服你都不行。

」聽了聶行風的評語,張玄噗嗤笑起來,「本來我還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誤,不過聽了你的天神之說,我就敢肯定帝蚩就是那魔物,他想要你的五帝神力,所以才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你,引你殺人,想誘惑你入魔。」「既然他這麼厲害,為什麼一直蟄伏到現在才動手?

」「不知道,也許中間出了什麼變故吧,要不你堂堂天神怎麼會淪落到人間?」張玄笑著說。

這一點他沒說謊,當年刑與帝蚩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一起墮入紅塵,他真的不知道,因為那時他已回歸元嬰狀態,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的征伐他可以看到。他跟帝蚩本來就是彼此利用,說不上出不出賣,必要時他會給聶行風一些提示,讓他記憶慢慢複蘇,不讓他輕易落敗,強將相鬥的戰役才有看頭,他期待著。

「很顯然,陳議員夫婦也是帝蚩殺的,你沒照他的推想殺陳愷,反而失去了蹤跡,所以他又繼續殺人,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陷入絕境,成為眾矢之的。」應該是這樣,隻在暗處耍手段,而不敢見天日的魔,不管怎麼厲害,都隻是魔而已。

「我想,帝蚩弄錯了一件事,他去火狐族地挑釁,失敗後又捉走小離,引赤炎現身,可能以為擁有守護神力的是赤炎,想通過赤炎增長功力,然後來對付我們。」「你想明白也沒用,都算不出他們在哪裡。」張玄合上電腦,把椅背徹底放下躺好,說:「折騰了一天,我累了,先睡一覺,明天再想該怎麼應付吧。」「張玄,其實……」沒等聶行風把話說完,就聽到鼾聲響起,張玄已經沉進了夢鄉。

小神棍入眠還真快。

後麵座椅上有小毛毯,聶行風拿過來給他蓋上,自己也躺了下來。◇思◇兔◇網◇

耳旁傳來張玄平和的呼吸聲,就像是天然催眠曲,讓聶行風繃緊的心神輕易放鬆,靠在張玄身旁,闔上眼簾,思緒在他發香中慢慢沉澱下來。

睡得不是很沉,眼前總飄忽閃過一些奇異畫麵,神智恍惚回閃,最後定格在那晚張玄被程菱附身的一幕——他手中古犀化作利刃,狠厲刺進張玄的%e8%83%b8膛,眼前瞬間漾起的絢爛光芒惑亂了他的雙目,依稀看到張玄看自己的眼裡散著淡淡的笑……熾光愈加絢麗,耳旁響起各種沸騰喧嘩,周圍景物繁亂,待光芒稍減,聶行風發現他們已身在一片碧海浪沙之間,手中犀刃依然刺在張玄%e8%83%b8`前,隻是他看自己的眼中不再有溫情,銀輝長發在風中飛舞,發下是雙充滿怨毒的金瞳,身後銀龍盤旋,發出崢嶸嘶叫。

「你背棄承諾!」張玄低吼,身形在犀刃神力下漸趨模糊,眼中金光飛速遊走,閃爍著暴虐狠戾,四周湛藍海水被他憤怒激發,翻起滔天碧波,將兩人翻捲。

「你肆意掀刮北風,散播瘟疫,正邪不分,也配提承諾二字?」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然後手向後抽,犀刃拔出,心口碧血隨刃鋒流出,彙入喧騰海中。

那雙金瞳光芒淡下,銀絲垂條,是死亡的慘白,張玄死死盯住他,似乎又說了些什麼,他卻聽不到,入耳的是四周狂獸嘶吼,巨浪滔天。

終於荒野異獸吼聲落下,飄搖銀光中,那個欣長身影晃了晃,墜入浪濤中,銀龍奔騰纏捲,終被海浪吞噬……「張玄!」大叫聲中,聶行風睜開眼睛。

車外雲開天晴,陽光煦暖,聶行風活動了一下`身子,在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夢境後,鬆了口氣,扭過頭,見張玄不在車裡,毛毯搭蓋在自己身上,方向盤上還粘了張留言貼紙。

『我去買早點』等了很久也不見張玄回來,一個人的空間說不上是無聊、寂寞、還是擔憂,聶行風隨手拿過他的電腦,打開昨晚翻查過的搜尋網頁,遊標滑過下方的時間表,顯示出來的日期讓他一愣。

十二月二十二日。

今天是冬至!?

張玄說過,冬至這天陰極之至,陽氣未生,是一年中白晝最短,黑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