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禦白風眼眸中掠過痛楚,恨恨道:「是你造謠欺騙我,為了令我無法助刑殺你……」「可偏偏聽信的是你,殺人的是你,被詛咒的也是你,不是嗎?」帝蚩嘲笑道:「其實神也好,魔也好,本質是沒有區彆的,唯一的區彆是——你們喜歡用冠冕堂皇的語言掩蓋卑劣的作為。」「才不是!」霍離憤憤不平道:「就算小白做錯了,也受到了懲罰,故意引他做錯事的才是最壞的人……哦不,是魔!」帝蚩哈哈大笑,雙手揚起,高舉向空中,喝道:「五帝早已沉睡,唯一承接他們力量的戰神也將很快消失,等我殺了聶行風,就再沒人有力量阻止我,這裡將會是暗夜的天下……」「你勝不了聶行風,因為隻有殺伐之神才有資格拿起那柄犀刃!」禦白風冷聲長嘯,奮力掙%e8%84%b1開黑霧束縛,躍入空中,誰知風雷已然落下,正中他靈體心口,焰火沸騰,將他籠罩當中,帝蚩冷冷道:「不自量力,你忘了,你不再是神。」「小白!」霍離衝進火中,卻見禦白風靈體己被天火焚燒殆儘,他氣紅了眼,抄起落在地上的火鏈想動手,卻被數道黑霧瞬間纏住,帝蚩揮手將他打回原形,又向後一扯,霍離就像風箏被收線一樣飛到帝蚩手中,帝蚩倒提著他的大紅尾巴轉身離開。

「放開我,壞人,你殺了小白,我讓我爹殺了你!」衣服背包掛在一隻狐狸身上,非常詭異的畫麵,掙%e8%84%b1不開,霍離氣憤地大叫。

帝蚩無動於衷,冷淡道:「有本事你就把你爹叫來吧,我正等著呢。」身形漸漸淡下去,在墓地深處沒入黑夜空間,地上隻留下打鬥過的慘烈痕跡,被風雷燃著的荒草還閃著零星火光,冷風吹過,草燼旁突然有線綠光升起,輝芒空淨澄亮,是小白的綠珠。

草地餘燼上慢慢浮起模糊霧氣,被綠光吸引,霧氣越聚越濃,最後化成淡淡人形,隨光芒徐徐彙入綠珠,一抹光芒在珠身間旋繞了一下,消散在夜空之中。

聶行風和赤炎趕到墓地時隻看到一片狼籍,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熟悉的陰戾氣息,聶行風心口突然莫名的劇烈跳動,那是種無法控製的迫力和興奮,他忙用力攥緊手掌。

「小離被抓走了。」感應著兒子的氣息,赤炎運功開天眼細看,卻隻看到一片無邊漆暗,無數陰魂叫囂其中,帝蚩的影像很模糊,卻透出冰冷死氣,帶霍離離開。

「屬於黑暗的惡魔……」他喃喃道。

聶行風走近草燼,看到霍離的手機,把它撿了起來,手機旁還有那顆綠珠,是他送給小白的乾坤珠。

珠身圓潤澄淨,淡光時隱時現,透出屬於道者的綿綿氣息,赤炎接過去看了看,說:「這是上古神器,有定魂之效,裡麵有修道者的靈魄,是那隻貓,受了天雷之擊,要是沒有法珠定魂,他靈體早散了。」聶行風記得以前鬼婆婆叫它乾坤珠,可以憑它穿梭陰陽乾坤,沒想到它還有定魂的法力,忙問:「小白會不會有事?」「死是死不了,不過他受了重傷,現在抱元歸一,靠神器靈氣渡劫,短期內是無法恢複的。」空間彌漫著聶行風熟悉的陰暗氣息,有個模糊影像在眼前隱隱浮動,他似乎覺察到了那是誰,卻又無法真正抓住那份直覺,按著霍離手機上的滾動鍵,他眼中浮出複雜的神色。

赤炎擔心兒子安危,準備順他們的氣息追去,聶行風想跟他一起去,被他攔住了。

「您神力尚未完全恢複,還是莫要犯險,而且,您與張玄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若是延遲,隻怕他會擔心,如果我救了小狐,會立刻跟您聯係。」想想自己不會法術,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聶行風同意了赤炎的建議,和他分開後,在路邊叫了輛計程車,來到心酒吧。

酒吧不大,霓虹招牌上閃爍著的紫色淡光在夜下顯得有幾分妖異,聶行風剛走進去,就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空氣裡流淌著很濃的陰氣,歡騰氣氛掩不住內裡的森寒,音樂詭異而曖昧,許多魑魅魍魎擁擠其中,形象難看就不說了,還明目張膽的在人群中穿梭;英俊的調酒師在吧台裡靈活地轉動著酒器,台前有兩個女人正看得起勁兒,卻看不到調酒師轉動的手是赤摞%e8%a3%b8的白骨。

聶行風感到後背升起寒氣,見他把調好的酒遞給那兩個女人,忙衝上前,劈手打翻了酒杯。

「不能喝!」女人詫異地轉頭看他,還以為碰到了醉鬼,調酒師卻不動聲色,衝裡麵打了個響指,說:「這裡有客人喝醉了,你們招呼一下。」奔過來的是兩個壯實大漢,揪住聶行風就往外拖,見他們是人,聶行風沒多話,隨他們離開,在來到僻靜走廊後突然出手,一人一拳,輕易將他們撂倒在地,跟著迅速閃進走廊儘頭的房間。

那是間普通辦公室,要說有什麼詭異,就是兩壁都掛著高達天花板的大鏡子,令房間陰氣很重。鏡框邊緣雕有繁瑣花紋,像某種圖騰,鏡旁桌上擺放著一個紅陶木雕,鬼麵青墨猙獰,頭頂正中豎有錐形犄角,揚起的左手擎著一麵墨色銅鏡,騎在一隻虎麵犬身的青綠怪獸身上。

這塑像很麵熟,聶行風伸手去摸木雕,碰觸下手指一顫,像是被燒灼般,疼痛順指尖迅速傳向全身,原本一直在腦海裡遊離不定的畫麵更加清晰,然後一點點接續起來,構成完整的記憶。

黑暗如帷幕落下,瞬間將他籠罩,隨即一道光亮劃破暗夜。狄熾,不,他不叫狄熾,而是另外一個人,魔一樣的存在,在許多年以前,他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記憶裡。

痛恨的、憎惡的,還帶著無邊殺機的感覺,是父母出車禍的那瞬間……「帥哥,看夠了沒有?」身後突然想起的問話打斷了聶行風的思緒,他急忙回頭,沒等看清對方的模樣,冷風傳來,放在旁邊的一個青瓷花瓶朝他麵前猛地砸來。

聶行風倉促閃過,對麵的茶幾卻像通靈一樣,平移著向他撞來,把他卡在了牆角,空中漂浮著數個鬼影,衝他不懷好意地咭咭獰笑:「你好奇心這麼重,不如加入我們好了。」聶行風被茶幾狠狠頂住,鬼影們猙獰著撲上,卻被他背後瞬間射出的金光擊散了。恢弘光芒圍照四空,把聶行風自己也震住了,忙趁機推開茶幾,跑出房間,誰知門剛推開,就看到走廊上魑魅重重,嘶叫著一齊向他攻來。

一群鬼圍攻一個人,這些鬼還真不講道義,不過這時候聶行風顧不得跟鬼聊天,鐵拳連揮,把近前幾隻倒黴鬼擊飛,趁機跑進酒吧大廳。

大廳裡依舊歌舞歡騰,客人似乎比剛才更多,聶行風剛進去,迎麵就看到幾張熟悉麵孔。真的很熟悉,照他跟張玄出事或惹事的頻率來說,不認識這幫重案組的警察那才叫奇怪呢,雖然他們現在都是便衣,還打扮得很花俏。

對方也看到了他,忽然想起剛才鬼魂叫自己帥哥,聶行風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果然,幾名警察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有人大喊:「站住!」是魏正義的示警,聶行風心一凜,跟著就看到有兩個陌生麵孔的男人奔過來,前有狼,後有鬼,他急忙拐進旁邊的過道,好在酒吧裡人很多,暫時擋住了警察的追蹤。

聶行風順過道跑進去,就聽身後傳來槍響,熱鬨喧騰頓時變成了驚叫雜亂,魏正義大叫:「該死,誰讓你們開槍的?都住手!」沒人聽他指揮,又是接連幾聲槍響,聶行風隻覺胳膊一麻,被子彈射中了,他忍痛跑到走廊儘頭,拉開後窗,翻身跳出去。

後巷寂靜,前路分成幾條岔口,聶行風隨便折進其中一條胡同,跑出一段路,聽後麵沒人追來,才靠牆站住,鬆開握傷口的手,發現手臂被射穿了,鮮血汩汩流下,將衣袖染得殷紅。

疼痛襲來,聶行風抽了口氣,想到赤炎說的那番話,他重新用手捂住傷口,自嘲道:「如果我真是天神,應該可以治好自己的傷吧?」沒對自己有自愈能力抱太大希望,手掌按在傷口上,心中想著止血的念頭,就見有淡淡金光在指縫中閃過,時隱時現,等光暗下來時,胳膊已經不痛了。

聶行風詫異地移開手掌,發現傷口居然真的自行愈合了,要不是衣袖上還留著那個彈孔,他真的以為自己剛才記憶錯亂,誤認為自己受了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恍惚想起幼年的那場車禍,還有後來自己瘋狂飆車的各種經曆,每每與死亡擦肩而過,卻沒有半點兒傷痕留下,這一切,也許不是自己運氣好,而是根本就死不了。他跟張玄一樣,擁有不死之身,是傳說中的殺伐之神……後麵傳來腳步聲,聶行風忙躲到胡同口堆放的雜物後麵,很快,警察們追了上來,有人正好立在聶行風前方,四目相對,兩人都同時一愣。

是楚楓,他也是負責重案的,他跟魏正義同時出馬,聶行風感覺出這起案子的嚴重性。

「頭兒,有沒有看到人?」常青跑過來問,當看到躲在黑暗中的聶行風時,一遲疑,腳步刹住了。

「沒人,跑得還挺快,魏正義帶人去前麵包抄了,你們也跟去看看,注意著點兒,彆讓二組那幫白癡再開槍!

」楚楓的手有意無意往右指,指揮警察們去捉人,然後拉常青離開,等他們走遠了,聶行風才站起身,往左邊巷口跑去。

昏暗小巷裡晃晃悠悠漂移著眾多鬼影,不過一靠近聶行風,就被迅速震開,他身上的罡氣正在慢慢複蘇,雖然不能完全運用自如,卻已經不再懼怕普通陰魂的戾氣。

剛才警察一定是受了魑魅的蠱惑,才敢在人群中開槍,能令魑魅陰魂惟命是從,是黑暗之魔的陰力在作祟,為什麼他的力量會突然變得這麼強大?

聶行風跑出小巷,巷外連著大馬路,來往車流多了起來,他剛想揮手叫計程車,忽覺身後冷風拂來,有人將槍口頂在了他的後腦上,喝道:「不許動!」聶行風沒回頭,頭一偏,避開槍口,手已握住對方的槍管,令他無法扣扳機,側身去看,是個陌生麵孔的中年刑警,眼神墨般的深暗,閃爍著嫉惡如仇到幾近瘋狂的光芒,顯然,他跟陳愷一樣,被蠱惑了。

仇恨,可以成百倍增加;正義,也能成百倍增加,跟自己不熟且正義感頗強的人,是被蠱惑的最佳對象。

「你敢襲警,我一定將你繩之於法!」刑警恨恨道。

聶行風笑了,鐵拳毫不猶豫地揮過去,輕鬆道:「抓我?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其它警察聞聲追了過來,暗夜中傳來扣扳機的聲音,聶行風忙閃身躲避,跟著一輛警車發瘋一樣撞來,把他逼進馬路,車燈晃過,他看到開車的刑警眼中墨深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