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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再來!」聶行風被推出房門,他還想道歉,門已砰的一聲在他麵前關上了。

碰了一鼻子灰,聶行風上了車,裡麵孩子哭聲震天,還夾雜著女人的咒罵聲。

都怪自己多事,弄成這種局麵,聶行風歎了口氣,啟動引擎開車上山。

暴雨不斷擊打車窗,擾亂著聶行風的思緒。

魏美鳳慟哭應該是因為周醫生過世的事,她似乎並不知道周醫生已去世,還一直保留著他開的處方箋,那是習慣,還是出於某種特殊的情感?

雨急路滑,山路蜿蜒,聶行風順車道一路開上去,卻怎麼都找不到那道界碑,他回過神,看到路邊一棵歪脖鬆樹,突然一驚。

剛才在拐彎時他曾看見過那棵歪脖鬆,那樹形狀古怪,他不會記錯。

心有些發寒,聶行風加快車速,跑車在飛速行駛了一段路後拐過山彎,他看向窗外,果然發現相同的鬆樹靜立在路邊!

難怪他找不到界碑,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真正進入山林,他一直在山腰處轉來轉去。

雷雨聲在驚疑下似乎變得無足輕重,知道自己碰到了詭異事件,聶行風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踩油門向前直衝。

嘎吱吱……車外突然傳來一陣怪異聲響,閃電劃下,聶行風駭然看到那棵鬆樹又出現在車前,虯曲乖張的枝杈詭異的活動著,向擋風玻璃狠力衝來。

聶行風慌忙急轉方向盤,樹枝重重撞在副駕駛座前的玻璃上,他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響,隨即雨刷也在撞擊下停止搖擺,驟雨瞬間將前窗覆蓋,與此同時,前方傳來車的引擎聲,亮光劃過,是對麵車輛前照燈的燈光。

雨刷又重新快速滑轉,車燈閃過,聶行風看到那輛車向自己飛快撞來。相撞的同時,他驚恐的發現對麵車裡坐的竟是自己的父母,母%e4%ba%b2似乎在衝自己微笑,但笑顏瞬間便被不斷湧出的鮮血籠住。

「不要……」聶行風眼前驟暗,等回過神來,跑車已不聽使喚的向前迅速疾奔。

到處都是撞車和雷雨的淒厲聲響,車外一片幽暗,聶行風緊握住方向盤,剛才那幕太怵目驚心,令他全身都禁不住顫唞。

「彆害怕,有我在身邊。」耳旁傳來溫柔安慰聲,聶行風轉過頭,發現張玄不知何時已坐在副駕駛座上,向他微笑,並伸手搭住他肩膀。

「你不是張玄!」在心裡努力警告自己彆被幻象蠱惑,聶行風揮手甩開那個冒牌貨,同時亮出腕上的S印記,印記金光閃過,那人卻無動於衷,湊過來掐他的脖子,眼裡閃爍著妖異的笑。

「滾開!」百試百靈的血咒居然無用,聶行風情急之下順手從口袋中掏出匕首揮過去,那是他為登山備用的,沒想到會在此刻派上用場。

銀刀劃過那人臉龐,他在嘶吼聲中身形頓時化成一具乾枯骷髏,森白手骨卻依舊掐住聶行風的脖子。

「你殺了你父母,該給他們償命……」頸部被卡住,聶行風無法掌握方向盤,跑車在兩人爭搏中左右扭動著向前急衝,聶行風瞅空隙揚起銀刀再次奮力刺去,刀刃刺入骷髏空洞眼中,一聲怪叫傳來,骷髏總算消失了。

聶行風剛鬆口氣,就覺肩頭突然壓力巨大,一雙冰冷手骨從座位後伸來,緊緊扼住他喉嚨。

透過後照鏡,聶行風看到一張扭曲臉孔晃過,與此同時許多詭異白影紛紛穿過車體向他逼近,他手中銀刀在無數鬼影的糾纏下越揮越慢,喉嚨被死死卡緊,方向盤也飛快轉動,將跑車車頭轉到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幻覺,全是幻覺!」拚著最後一口力氣,聶行風大喊。

張玄的血咒不會不靈驗,那隻有一種解釋,他所看到的都是幻象,在故意擾亂他思維的幻象。

所有糾纏飄動的鬼影在聶行風的大喊聲中瞬間消散得乾乾淨淨,聶行風神智一清,隨即看到前方頃刻逼近的暗霾,忙用力打轉方向盤,並猛踩刹車。

已經晚了,跑車呼嘯著衝過路邊護欄,劇痛從%e8%83%b8口傳來的同時,聶行風被慣力從蕩開的車門旁甩了出去,千鈞一發,他本能的探手攀住車門邊緣,但冷風襲來,鋒利的冰寒逼他鬆開了手,墜落瞬間,他隱約看到崖上鬼婆陰慘慘的笑臉。

颶風卷住聶行風不斷下旋,他被重重摔在一個黑暗空間,四周不斷傳來淒慘嚎叫,更兼冷風陣陣,刺骨冰寒。

聶行風茫然環顧四望,隻見暗夜一望無儘,遠處冰山火焰通天,許多人正手持利器互相廝打,血流成河,不斷將廝殺眾人淹沒,但寒風過後,方死之人重又站起身投入廝殺。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確信一定不屬於人間,這裡到處都充斥著濃烈陰氣,令人欲嘔。

「你怎麼會在這裡?」身後傳來厲喝,聶行風轉過身,見一個白衣男子負手站在遠處,衣袂在火中翻飛,仿佛踏火而來,臉龐卻朦朧一片,看不清楚。

他認識這個男子,之前的鬼憶事件中,張玄說帶自己去見白無常,他見到的正是這個人,當時隻認為是張玄在故弄玄虛,但在經曆了許多詭異事件後,他推翻了那種想法。

「這是哪裡?」聶行風問。

「是你不該來的地方,快回去!」沒容聶行風多問,白無常長袖橫揮,冷風旋過,將他卷了出去。

眼前又是驟然一暗,待回過神來,聶行風發現自己已回到剛才的落崖姿勢,雙手攀在車底部邊緣,身子半吊在崖前。

該死,這種狀態還不如待在剛才那空間呢。

暴雨令雙手打滑,聶行風咒罵了一句,奮力向上一攀,背後似乎有股奇異力量推動他攀上車子,很幸運的,鬼婆沒再出現,聶行風翻上車後,從副駕駛座上爬出來,靠坐在護欄旁大口喘氣。

【第七章】

前方耀眼亮光閃過,一輛車急速奔來,在旁邊停下,張玄跳下車衝過來。

「董事長你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熟悉淡香讓聶行風驚懼的心稍稍平複,他自嘲道:「回頭跟你朋友說一聲,救人救到底。」隨便一股風把他卷回來,轉頭看看半個車身都懸在崖外的跑車,聶行風覺得自己沒掉下去真是奇跡。

「到底出了什麼事?!」招財貓手在發顫,顫的張玄心驚肉跳,怎麼也想不通明明自己先離開的,怎麼會比聶行風晚到,當看到他的車停在崖邊時,張玄幾乎以為自己幻視。

▲思▲兔▲在▲線▲閱▲讀▲

聶行風將剛才的事簡單說了,張玄聽完後,將自己的手表亮到他麵前,聶行風看得很清楚,指針剛過十一點。

「董事長,你夠強,這次不僅穿越,還跑去欣賞地獄風光,下次你還打算去哪裡?」見聶行風麵露不解,張玄很無奈。

不用說招財貓一定是在飆車時無意中闖進了屬於自己的空間,不僅比自己早到,還順便去鬼門關做了一次旅遊。

「我就怕你出事,才把你留在林家,你卻偷溜出來!

」張玄藍眸狠瞪聶行風,「這裡的鬼實在是太可惡了,看到你身上有我的商標,還敢跟你玩鬼打牆。」「那是心魔作怪。」所以才會出現一係列自己懼怕看到的景象,包括父母出車禍的瞬間,還有那個人間地獄。不過,為什麼他會出現幻覺?

「你看到的是等活地獄,墮入等活地獄的鬼魂會不斷互相殘殺而死,但風吹即活,這種苦罪永無停歇,你沒事跑那裡參觀什麼?」「燈火地獄?」聶行風沒聽懂,反問一句,張玄立刻一臉凶狠的撲上前,掐住他脖子。

「董事長,我現在很不高興,你最好彆惹我!」招財貓永遠不知道自己的陰場磁性有多強大,沒鬼都能被他招來鬼,更何況這裡是鬼的地盤,看看,出事了吧,他一個小穿越就穿去地獄旅行了。

「這裡可能有通往陰間的入口,鬼婆總在附近遊蕩,也許是亡者的引路人,你要是被她帶進了地獄,可彆指望我去救你!」張玄一臉凶神惡煞,聶行風哪敢說自己就是被鬼婆拍進地獄的,忙道:「我擔心你,所以才追來,我懷疑所有怪事都與九嬰有關。」他把古書落地的示警說了。

「九嬰?不會是那個傳說中的九頭怪物吧?」張玄掐聶行風的手停下來,藍瞳閃過兩個大大的問號,在得到一個肯定答複後,他一聲呻[yín]倒進聶行風懷裡。

事情不妙了,大大的不妙,難怪靈符不起作用,人家是遠古老妖,骨灰級怪物,當然不會怕幾道小小的靈符,磐叔所說的異象可能就是怪獸即將重生的征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連後羿的箭都沒把它射得死翹翹,自己這個三流天師……張玄仰天長歎,覺得跑路將會是個聰明的抉擇。

「真倒黴,車熄火了,指南針失靈了,手機打不通,天還下暴雨,要是遇到山洪,我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馮晴晴茫無目的的向前走,發出感歎。

來雲霧山是周林林和霍離的決定,二對一,馮晴晴隻好讚成,她還以為早去早回,張玄不會發現,誰知車開到半山腰就熄火了,沒辦法,三人隻好棄車步行,等進了山穀,倒黴事更是一個接一個的來,天降暴雨不說,指南針還失靈了,於是他們就很理所當然的迷路了。

「山洪多發於險陡石峰地帶,這裡樹林密布,正常情況下不會發生山洪。」周林林的性格說好聽是淡定,說壞一點兒就是神經代誌大條,打著手電筒在前方給兩人開路,慢悠悠說。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急著救小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我們在這裡轉了這麼久都找不到路,是不是被人下了結界?」總算屬於火狐的直覺沒完全退化,霍離抱著小白,沮喪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風雨瓢潑,雨衣根本不起作用,三人全身都被淋濕,馮晴晴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我覺得像鬼打牆。」「結界也好,鬼打牆也好,反正我們暫時出不去。」周林林繼續淡定地作總結:「不過彆擔心,小離的大哥說要去我家,如果他聯絡不到我們,一定會找我們的。」「唉,我覺得比起見到大哥,還是失蹤比較快樂。」想像著張玄尋找自己的焦急心情,霍離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這次放大哥鴿子,隻怕回頭會被他剝一層狐狸皮下來。

雨急林深,到處都充斥著詭異的腐爛陰氣,三人走了幾個小時,都有些撐不住了,誰也沒注意到一團幽明赤霧正緊跟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