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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他不是那種聽到彆人出事還可以完全無動於衷的人,剛才他在警局表現出的冷漠鎮定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還是一片靜寂,張玄正準備再行威脅,聶行風忽然抬起眼簾,黑眸直視。

「你說,我會殺人嗎?」

張玄嚇了一跳,「殺人?開什麼玩笑?你怎麼會殺人?」

「會的,為了家族聲譽,我會那樣做!」

聶行風話語中透著張玄從未見過的陰冷,淡定道:「出去做事,這件事不要再提!」

「董事長……」

「把下周一的會議資料做好,我馬上要!」

不再看張玄,聶行風低頭整理文件。

討厭招財貓這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張玄皺起眉轉身離開,在門口他突然說:「也許對你來說,我不值得信任,還不如一個律師對不對?」

聶行風抬起頭,門已經關上了。

該死,他怎麼可能不信任張玄,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那一定非他莫屬,正因為太重視,所以才不想把他牽扯進來,不想看他受到傷害……

外麵很靜,不知張玄在乾什麼,聶行風無心做事,幾次拿起話筒想打電話給他,又猶豫著放下,一個小時後,他終於忍不住打過去,卻無人接聽。

很正常,張玄一定在生氣,聶行風拿自己的任性助理有些無奈,隻好出去找他。

張玄不在,桌上文件擺放整齊,電腦也沒開,很顯然,他從自己辦公室出來後就直接走掉了,根本沒做事。

這位助理當得越來越大牌了,被訓幾句就發脾氣蹺班,聶行風苦笑一聲,拿出手機撥通張玄的電話。

鈴聲響了兩下後被切斷了,不死心又回撥,這次更好,直接是關機留言。

小神棍從來沒有拒接過自己的電話,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聶行風關了手機,決定今晚回去後好好修理他一番。

「你的電話,為什麼不接?」

已經被張玄逼到了走投無路,準備以死謝罪的地步,救命鈴聲就在這時及時響起,常青正準備鬆口氣,卻見張玄看看螢幕,將手機關掉了。

唯一的救命繩索也斷了,常青趴到桌上,開始尋思自殺方式。

「在沒問出答案之前,誰的電話我都不會接,小青青,放鬆一下繼續說。我們現在是在茶館聊天,你做出這副臥底接頭的表情實在太誇張了吧?」

張玄藍瞳裡閃爍的微笑在常青看來簡直比惡魔還恐怖,他就知道這家夥找他們準沒好事,所以頭兒才會把他派到陣前送死。

「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是陸天安來報案說他侄女失蹤了,讓我們調查,我們才按例調查的。」

「切,每天的失蹤人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怎麼沒見你們查得這麼賣力?」

常青瞪了張玄一眼,「你以為我們警察閒著沒事乾,喜歡幫他找人?可他們陸家是建築業界的大亨,人麵很廣,得罪不起啊。」

張玄邊聽邊看楚楓讓常青帶給自己的資料,老實說,楚楓可上道多了,一聽他要查程菱的家世,二話不說,就讓常青把資料都拿來了。

原來程菱是陸天康的私生女,一直跟母%e4%ba%b2同住,母%e4%ba%b2過世後,她就去了國外,陸天康本來有一個兒子,幾年前因病過世了,他為此大受打擊,健康狀況開始下滑,他們父女相聚後不久他就去世了,程菱很傷心,為此還酗酒開車,結果出了車禍,差點兒沒命,所以她叔叔陸天安建議她回國休養,沒想到會突然失蹤。

陸家的固定資產保守估計也有幾十億,他們在建築業界的分量跟金融界的聶氏旗鼓相當,尤其是陸天康,他設計的建築工程在海內外都頗具盛譽,難怪警方一接到陸天安的尋人申請就立刻出動人馬了。

「為什麼懷疑我家董事長?」

「不是懷疑,我們隻是請聶先生協助調查而已。」

這話拿來騙鬼吧,那晚被邀請出席酒宴的有幾十人,怎麼沒見他們都一個個找來協助調查?他以前可是在征信社裡乾過的,說到誘供套詞,一點兒都不比這些警察差。

張玄品了口香茶,笑嘻嘻地說:「小青青,我家董事長有事,我沒多少時間跟你耗,你是選擇現在跟我老實交代呢?還是今晚跟鬼魂交代?我想聖安醫院裡的那些鬼好久沒看到你,可能很想去你家吃吃消夜,聯絡一下感情……」

「不!」

想起那次在聖安醫院的見鬼經曆,常青臉色瞬間煞白,苦苦請求:「老大,通風報信也要有個底線,我把內部資料都告訴了你,很可能會被停職查辦的。」

張玄笑得一臉溫柔,「停職查辦好?還是被鬼纏好?」

常青想了又想,工作沒了最多再找一份,可要是整天被鬼纏,他就隻有去地獄找工作了,於是一橫心,說:「我們在程菱的彆墅二樓休憩室裡發現了一條手機吊飾,上麵有聶行風的指紋,而且……」

偷眼看張玄,他微眯藍瞳裡閃爍出的冷光讓常青打消了隱瞞的念頭。

「而且,一個叫雅妮的女人說,那晚宴會結束後,程菱有打電話給她,說約了聶行風見麵,想跟他重續舊情,所以很可能聶行風在宴會後又返回了彆墅。」

「什麼樣的手機吊飾?」

「一個小貓爪印形狀的,很可愛,上麵還刻著日文。」

沒錯了,那吊飾是招財貓的。

手機吊飾是上次他們在日本買的,當時小白看到說喜歡,所以他們買了四個,一人一個,難怪前幾天聶行風突然把他的那個要了去,原來如此。

該死的招財貓,跟前任女友約會瞞著他,出了命案也瞞著他,這筆帳回頭再跟他算,現在關鍵是搞清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剛才他被聶行風趕出辦公室後立刻就用自己最拿手的招魂來尋找程菱,誰知折騰了半天也沒招到魂,靈符在空中化為灰燼後,既不墜地也不找尋,就在離地三寸的地方忽悠忽悠的飄,做了這麼多年的招魂,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異景,這證明內情比想像中的還要詭異。

「把雅妮的聯絡方式告訴我。」

被魅惑藍瞳溫柔掃射,常青僅猶豫了半秒就棄械投降,乖乖把資料上繳,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茶館,速度快得像被鬼追。

第三章

聶行風在公司等到天黑也沒見張玄回來,回電也沒有一個,他隻好獨自回家。

周末的停車場比平時空曠許多,聶行風打方向盤剛拐進主車道,就看到眼前白影一閃,有個人形軀體撲到他的車前窗上,向他奮力嘶吼,冰冷陰風掃過,他心口猛跳,立刻緊踩剎車。

定定神,隻見前方路燈閃爍,空無一人,聶行風鬆了口氣,聽到後麵不斷傳來鳴笛聲,忙把車發動起來。

女鬼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他知道這個惡夢終有一天會將自己徹底吞噬,死亡其實並不可怕,他隻希望,冤魂隻找自己索命,而不要傷害到其他人。

聶行風回家吃完飯,來到張玄家,張玄還沒回來,他隻好自行用鑰匙開門進去。

大廳裡供奉著張天師祖師爺的香案,鬼使神差的,聶行風走到平時從不靠近的香案前,想像著張玄每天上香的情景,也點上香插進丁香爐裡,又順手將落下的香灰拭去,放在案角的一個飾物被他不小心拂到了地上。

聶行風撿起來,見是個小小的銅符,正麵刻了個敕字,背麵雕著玄武朱雀等一些怪異圖騰。

這東西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聶行風轉了轉銅符,符上突然閃過一道金光,耀進他眼中,他隻覺神智驟然一恍,等回神再看銅符,它仍靜靜躺在自己掌心,發出黝暗銅光。

聶行風皺了下眉,將銅符放回原處,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張玄走了進來。

「咦,董事長你怎麼在我家?」

這好像是他家,每個月的房錢還都是他繳的!

張玄徑自走到沙發前仰麵躺下,道:「好渴,董事長幫我倒杯水來。」

董事長三個字叫得很順口,不過給聶行風的感覺像是在使喚菲傭,張玄身上有股濃烈的香水味,還有煙酒摻雜在一起的怪味,再看到他頸下幾處曖昧的%e5%94%87紅,聶行風沒好氣地把水遞上,轉身就走。

原來該死的小神棍去酒吧鬼混了,害得他在公司裡乾等。

「等等。」

邁出的腳步被張玄叫住,聶行風猶豫了一下,轉頭問:「什麼事?」

張玄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道:「幫我揉揉,跑了一天,好累,以前都是小狐狸揉的,他不在,你幫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去找個菲傭吧,一定能伺候得張少爺滿意。」

冷冷回覆換來張玄怒視,不過盈藍眼瞳把怒光自動演繹成一抹魅惑風情。

「好無情,我為了你跑了一整天,現在讓你按摩一下,你卻推三阻四。」

「為我?」

「是啊,幫你查線索,還被迫出賣色相,自從辭了征信社的工作,色相這招我好久沒用了。」

聶行風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好轉,嘴邊勾起微笑,「去洗個澡,把身上怪味去掉了,我幫你按摩。」

「左肩,用點兒力,後背,再向下一些,對對,就那裡……」

十分鐘後,張玄趴在King Size的大床上,頤指氣使的行使皇帝特權,想到他是為了自己去查線索,聶行風默許了他的放肆。

「董事長,沒想到你抓龍居然有一手,看來將來就算聶氏倒閉,你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嘍。」

在舒舒服服的按摩下,張玄開始犯困,隨口嘟囔。

懶得聽他胡言亂語,聶行風問:「跑出去一天,都查到些什麼?」

「該查到的都查到了,不過沒打算告訴你,因為我還在生氣中,哎喲……」

聶行風手下加力,張玄立刻發出慘叫:「董事長你太過分了,這麼重要的事都一直瞞著我,既然你不相信我,乾嘛又管我做什麼?」

聶行風沒好氣地道:「我哪有不相信你?我隻是擔心你會出事!」

「擔心我出事?」

沒聽懂,張玄顧不得抓龍了,立刻爬起來盤%e8%85%bf坐好,問:「什麼意思?」

聶行風猶豫了一下,他很了解張玄的個性,自己越不說,他就越會查下去,還不如一開始就坦言相告,也許還可以避免那場意外。

「其實,最近我一直出現幻覺,我看到你……被殺。」

最先是那個白衣女人,然後畫麵越來越血腥,他看到張玄滿身鮮血的倒在地上,心口插著尖刀,他知道那是女人的警告,她在報複他,想奪走他最珍貴的東西……

「……噗哈哈……」

沉靜好半天,就當聶行風以為張玄明白了自己的解釋後,他很不給麵子的大笑起來。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董事長,你該知道要我死可不是件容易事,你彆杞人憂天了,就像上次作惡夢一樣,夢來夢去,到最後夢的都是盜版,哈哈……」

「我沒在說笑話,你給我正經些!」

被大吼,張玄收起笑,一臉委屈,「我說的都是實話,哪有不正經?」

「可這次事出有因!」

說到重點了,他就知道招財貓不會無緣無故這麼緊張,張玄清清嗓子,開始發問:「那我們就從頭說吧,上周末在程菱的彆墅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