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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284 字 6個月前

走墮佛骨,那麼極有可能就藏在這裡。現在顧清崖,還有淩少歌都在這裡,合我們三人之力,可以感應墮佛骨的下落,我想試試。”林風致忖道。

對她的打算,祁懷舟毫不意外,隻是望向整座噩境之城,緩道:“你可知這噩境之城有多危險?還記得上回在宜安府外遇到的食魂蟲嗎?這座城池的下麵,就養了一個巨大的蟲巢,裡麵豢養的,全是祟氣所結之邪物。一旦它們傾巢而出,這座城池將會淪為它們的食物。,包括你們。”

“你怎麼知道的?”林風致愕然道。

“我自然知道,否則就不會將你從散噩樓中帶走。”祁懷舟伸手,沙子裡麵飛出一縷黑氣,纏繞向他的指尖。

林風致倏地想起他對付食魂蟲,以及在浮滄操縱混沌惡氣時輕而易舉的模樣,他似乎對這些混沌祟物有著與生俱來的壓製。

“你可以感知它們的存在?”她又問他。

祁懷舟輕輕點頭:“這麼龐大的祟物,如果養在九寰的仙山靈地,會被地脈中的靈氣衝散,絕對無法達到這樣的規模,隻有噩境,此地靈氣稀薄,又有噩氣肆虐,最適合用來養祟。那人倒是挺會挑地方。”

林風致心中大驚,按他所言,這座噩境之城,壓根就不是為了……

“他想效仿當初邪主,以混沌惡氣為食進行修煉,卻不知凡人軀殼不同迷津獸,是無法完全化解混沌惡氣。攝入的混沌惡氣越多,在他體內積攢的邪祟就越多,他會像當初五華山的孫千風一樣對這些東西成癮,需求量越來越大,最後控製不住自己。”祁懷舟淡道。

“這裡的蟲巢是那人以混沌之氣煉出來的?”林風致愕然道,“你同我說過,當初大部分混沌惡氣都被封印在昆虛中,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混沌惡氣供其修行?”

她問了一句,忽然想通了什麼,驚道:“所以那人屢次向昆虛下手的目的,是破壞昆虛鎮邪塔,釋放混沌惡氣?奪取四件聖器,除了想要得到所謂天尊令的強大力量外,也是為了不讓外人擁有鎮壓混沌惡氣的力量?”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祁懷舟道,“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昆虛的這座鎮邪塔,塔非塔,邪非邪。”

“可……他明明已經有那麼高深的境界,離飛升僅一步之遙,地位又那般崇高,何必要用這些歪門邪道?”林風致無法理解。

“有沒一種可能,他的境界,他的修為,都源自歪門邪道?”祁懷舟看著街巷中越來越多的行人,漫不經心道,“不論佛魔,都是從普通修士修煉而成的,沒有捷徑可言,便是佛祖真神,也需親曆感悟方知眾生艱苦以求感悟。你難道不記得段長鴻?他的真身以片魂效仿佛祖入世,以達到在短時間內領悟世間萬情,突破心境的結果,這本身就是一種邪法,靠此得來的領悟,不過隻是片刻的自我感動,就像段長鴻對秋月明那執拗的愛情。”

得不到,就毀去,這本身就是種畸型的感情。

“而在這個過程中,每個片魂必然產生各種各樣的執念怨氣,他既無足夠的耐心和真正的仙心去感受蒼生萬物,又如何化解這些執念怨氣,久而久之便會積攢成怨,就算境界修到圓滿,他也無法飛升,更不可能逃過雷劫。”祁懷舟繼續道。

林風致聽得心中發冷,情不自禁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難怪,他無法逃過雷劫,被天雷重傷,落到星晝海……”

這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竟慢慢拚出了事情的輪廓。

“你查過曇光?”祁懷舟眯起雙眸,望向林風致。

這件事,她並沒告訴過他。

“嗯。”林風致不知從何解釋,便隻簡單承認了。

好在祁懷舟沒有追究,隻是深深望了她一眼,繼續道:“那更明白了,經曆過雷劫卻僥幸未死的修士,境界雖未受影響,但壽元會大打折扣,並且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必需再迎天雷……”

思及此,祁懷舟忽然臉色一變。

“我想,我猜到他為何要將你們聚到噩境之城來了。”他眉頭大蹙道。

普天之下,能瞞過他的耳目,打出那枚惑神釘偷襲顧清崖的,除了曇光,彆無他人。

雖然林風致也早有預感,此番來噩境之城過於湊巧,但被祁懷舟這麼一說,她心裡的不祥愈加強烈。

“為何?”她追問道。

“他想借你之身,抵禦天雷。”祁懷舟聲音已沉,手中飛快掐訣,無數黑霧自他指尖飛出,衝向天際。

“我?!”林風致又吃一驚。

她才元嬰境界,怎麼可能替人抵禦雷劫?

“你還沒發現嗎?四聖器明明有主,卻仍對你臣服……”祁懷舟側頭望她,平靜道,“所謂的天尊令,根本就不是法寶令牌,那是一個人!一個可以聚集四界力量的人,從星晝海裡出來的,仙祖後裔。”

“你……”林風致錯愕非常,“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星晝海的人?”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祁懷舟再不瞞她,“你以為,誰都能讓鯤丹運轉?那是妖祖的內丹,連裴凜都無法施展的東西,非仙祖血脈不可駕馭。”

林風至無話,怔怔盯著他。

所以,從鯤丹入她身體,化作她的元丹開始,他就已經猜到她的來曆了。

她後來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個發現讓她被寒意包裹。

“我們出不去了。”祁懷舟卻不再多言,沉冷道。

他手中如絲線般的黑霧,已經傳來淺淡紫光,城池雖無異常,但天上已經起了變化。

“你也不必再查了,墮佛骨必定藏在城中。他來不及湊齊四件聖器,又發現了所謂天尊令的秘密,必會讓墮佛骨歸還淩少歌,好逼出天尊,迎接天劫。”祁懷舟續道。

“那我……”林風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心還是亂了。

“你召長焰與西臨君趕來此地。天上的,交給你;地下的,交給我!”祁懷舟目光漸變,殺氣滿溢,黑霧四散。

“祁懷舟,我還有一個問題。”林風致卻又問道。

“說吧。”他道。

“何為‘鎮塔非塔,鎮邪非邪’?”她拉住他的衣袖,問了多年前問過的一個問題。

“鎮塔非塔……”祁懷舟緩緩轉頭,露出了一個讓她難以形容的眼神。

悲傷,憤怒,痛恨,所有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都因為她的問題,而浮現他眼底。

“昆虛的那座鎮邪塔,是迷津邪主的真身……”

他回答的聲音幽遠而迷茫。

林風致卻覺心口一痛。

迷津異獸,心入陣,血鑄刀,骨為藥,身做牢……鎮了那十萬八千惡。

作者有話說:

周五,紅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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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實力

◎永無天日的囚禁,才是他痛苦的根源。◎

林風致呆呆看著祁懷舟, 也不知為何,心口鈍鈍的痛。

她有一瞬間忘記了身邊的危險與詭譎,隻是在他的眸色中想起那隻威風凜凜的巨大異獸, 她知道自己也許不該同情一隻為禍人間的惡首,但這一刻她很難控製自己的心情。

“那應該很痛苦吧?”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身為鎮塔,被囚禁在昆虛山間數萬載,不見日月星辰, 永恒不死不滅的壽命化作枷鎖, 將它牢牢綁在黑暗之中。

“比之血肉骨骸被折磨, 永無天日的囚禁,才是他痛苦的根源。”祁懷舟施法的速度變慢了一些,“可能……他寧原死去, 也不想留在那裡。”

然而, 沒人殺得了他。

除了那個命定出現的存在。

“你怎麼了?”祁懷舟暗暗吸了口氣,平靜了心神, 轉過頭時, 卻見身邊的人已經淚流滿麵。

林風致搖頭, 淚水無知覺地爬滿臉龐, 她喘了喘, 方道:“我不知道, 我隻是……很難過。”

他說話時的神情,就好像下一刻會湮滅於塵世,難過到她難以自製。

祁懷舟暫停施法, 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拭過她的眼, 卻換來她突然的擁抱。

她撲進他懷中, 緊緊摟住他的腰, 頭埋在他的頸間,無聲無息的淚水,滑進他的衣襟。祁懷舟如遭雷殛般站著,良久方回手抱住了她。

“是我不好,不該在此時提及這些。”祁懷舟輕撫她的後腦,語氣恢複溫柔,添了愛憐,“不哭了好嗎?誰惹你哭,我便想殺誰,你這是想讓我殺自己……”

話沒說完,林風致便抬起頭,紅著眼凶道:“你住嘴!”

祁懷舟點點頭,哄道:“我不說了。”

林風致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失態有些難為情,用力推開他,發泄般狠狠揉著眼睛,連眼角都揉得通紅。

“祁懷舟,你瞞了我太多東西,回到昆虛給我老實交代!”她拋下一句話,便轉過身去,“但現在,我不和你計較這些。”

危難當頭,他們沒有時間糾纏這些。

林風致迅速調整好情緒,眼眶血絲未散,聲音已冷:“這雷劫和昆虛的天劫,有什麼區彆嗎?”

“有。”祁懷舟亦淡道,“飛升雷劫和昆虛應運而生的天劫不一樣,飛升雷劫屬天劫最難的一種,天雷九道輔以散雷無數,屆時整座噩境之城都會被雷劫覆蓋。”

“可是這裡還有無數凡人百姓與低階散修,即便我們可以扛下天雷,也難保他們一定平安……”林風致攥緊拳頭,冷汗再生。

“若不以這滿城百姓與散修性命為脅,他如何逼你們留在噩境之城替他禦劫?”祁懷舟一語戳破那人的險惡用心。

就算強留林風致於城中,憑他們的能力,若要逃走也絕非難事,這滿城無辜性命,就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留下的人質。

“可惡!”林風致恨道。

然而就算他們看破他的險惡用心,卻也無法改變。

世尊的地位,注定他們說的話無人相信,時間緊迫,他們也來不及想辦法遣散所有人,見死不救他們也辦不到,曇光狠狠拿捏了他們的軟肋。

“飛升雷劫威力無窮,這裡又不是昆虛,沒有十方古陣與各種禁製機關可以應對,對付起來難上加難……”林風致的腦袋飛快轉動,想著應對之策。

除了把小啾和長焰急召過來,她還能做些什麼?

“彆急,我在。”祁懷舟神色卻十分平靜,他掐訣的動作再未停過,四周無數黑氣源源不絕地湧入他的體內,“他竟敢拿你禦雷,我便要他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