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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上神 落日薔薇 4357 字 6個月前

麼巨大的痛苦般,又急欲掙脫這索鏈的束縛向外邁步,將索鏈繃向死緊。

因為這樣劇烈的掙紮,他被鐐銬緊鎖的手腕已經被磨得皮肉俱無,露出森白腕骨。

林風致怔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所見之景,顫唞著唇撲到水泡的泡壁上。

“祁懷舟……”她先喃喃一語,而後撕心裂肺般叫起來,“祁懷舟——”

“讓我出去,你讓我出去——”

這一幕,讓她將萬事都拋到了腦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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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雲和雨(1)

◎“事不過三,不會再讓它打斷你我了。”◎

透明的水泡一動不動地浮在半空, 不論被關在裡麵的人施展什麼樣的法術,那層看似薄薄的壁壘仍舊巍然不動。

傳音符也好,傳送符也罷, 在這裡通通失效,林風致想儘一切辦法,就連千演神劍、鯤丹這樣的寶貝都使上,儲物空間內的符籙與法寶亦毫不吝嗇一件接一件祭起, 然而直到她體內的靈氣徹底耗儘, 她也無法踏出這個小小的桎梏, 隻能眼睜睜看著距自己不足百步處的祁懷舟,被縛在冰柱之上受儘折磨。

該是怎樣的痛苦,才會讓他那樣心誌堅定者疼到失去理智?

她心裡已有答案。

他說過, 他的舊傷輕易不發作, 隻受昆虛地脈異動與天劫神威的影響,此番應是他舊傷複發, 來勢洶洶。

那痛苦, 她曾經感受過, 儘管隻有一半, 卻也足夠讓她生不如死, 想要自戕。

掙紮到最後, 他的身體似乎已經失去支撐的力氣,頭顱無力地垂落,綰發的簪子落在地麵, 烏黑長發淩亂地散落在肩頭與臉頰前。淺青的衣裳早已被血染透,可%e8%83%b8口處卻還在不斷地洇出血來, 讓他心臟處的血色觸目驚心的深。

他的雙腕皮肉已被磨得露出白骨, 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來掙紮。

可縱是力氣全失, 他陷入昏迷,痛楚來襲之時,他的神智還是被喚醒,整個人會像的弓弦驟然繃緊,頭也跟著抬起。

這個時候,林風致就會看到他的麵容。

那張英俊的蒼白麵容布滿血汙,那雙不論是清醒還是沉醉時都迷人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澄澈,隻剩下瘋狂和痛苦。

這樣的祁懷舟,讓林風致想起許多年以前,曾在黑市的獸籠裡看到過的一隻困獸。那隻獸原本也是一方霸主,不幸被俘,因為不原服從馴獸人的調/教而被用儘所有酷刑,可直到被折磨至死,它也不曾露出臣服和求饒。

“祁懷舟,讓我出去吧……”林風致聲音沙啞地哀求,一遍又一遍嘗試著凝聚靈氣再度施法。

可縱是鯤丹在體,元嬰已成,也無法維係她拚儘全力的施法。

她的聲音已經喊到啞,淚水毫無知覺地爬過雙頰,心裡已經疼到不可自抑。

修仙數十載,即便結成元嬰,她卻在此時此刻像個凡人,對一切無能為力。

她幫不了他,甚至就連替他分擔那一半的痛苦,也因為他的囚禁而終止。

林風致不知道祁懷舟施了什麼法術,這個小小的空間看起來很脆弱,實際上卻極其強悍,仿佛把她與外界切割,兩界的所有聲音與靈氣,都完全不相通。祁懷舟聽不到她的聲音,同樣的,她也聽不到祁懷舟每一次痛苦難抑的叫喊,就連他的呼吸與氣息,她都感受不到。

天地結魂契的力量,竟也被這個空間所阻隔。

祁懷舟為了保她不受半傷之苦,設下這個桎梏。

她今日所見,是舊傷發作,完完整整承受全部痛苦的祁懷舟。

林風致從沒有哪一刻痛恨過自己境界修為如此低下,隻能徒勞無功地看著,守著,等著這一場折磨過去。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她爬滿臉頰的淚水已經乾涸,眼神似也麻木起來,跪坐在這方桎梏之中,木然地看著不遠處的祁懷舟。

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她竟然什麼都做不了。

朝來暮往,日夜交替,可秘室裡的光線從沒改變過,林風致感受不到白晝黑夜的更迭,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縛在冰柱上的人才漸漸有了些平靜的跡象。

那反反複複出現的痛楚似乎並沒再出現。祁懷舟垂落的頭顱很久沒有抬起,他像睡著一般,過了很久,他才緩緩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瞳從迷茫到清醒,也隻用了一瞬間的時間。

他看清遠處被關在小小囚室內的林風致。

她麵無表情地望著他,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他。

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之中交纏,無聲地對視。

又過了許久,祁懷舟才終於恢複幾分氣力,他反握鏈條讓自己站直,用儘餘力調息,運功,恢複力量。

林風致定定看著他,看著他身上緊縛的鎖鏈如蛇般緩緩遊走,看著他雙手的鐐銬鬆開,看著他終於得到自由,從無邊的痛苦中走出。

祁懷舟的反應還有些遲鈍,他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卻後知後覺地意識她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便閉上嘴,從冰柱上緩步踱向她。

可才走了幾步,他又停步垂眸,先望腳下,再望身後。

地上,有他踩出的一長串血腳印。

他怔了怔,這才低頭打量起自己。

血已滿身,雙腕成骨,長發披頭蓋臉,不人不鬼的模樣,哪有什麼仙君神君的風采?

他長歎口氣,聚起靈氣,施法化水將自己籠罩。片刻之後水化薄冰散開,他已換上一襲乾淨的月白長衫,臉上身上的血汙俱都滌淨,長發也被梳順,隨意綰在腦後。他的動作卻沒停,翻手擎起一匣藥盒,取了些%e4%b9%b3白藥膏抹在自己雙腕之上。

很快,他那可怕的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生出皮肉,轉眼間恢複七八成,新肉淺粉,像兩條絲帶束在他的手上。

做完這一切,他又收拾好地麵血跡,這才乾乾淨淨地邁向她。

他蒼白的容顏依舊,唇色也紅得像飲過血,除了看起來更加孱弱病態一些,他與平日沒有不同,好像先前那漫長到讓人難以忍受的折磨,隻是林風致的幻覺。

小小的水泡隨著他揮落的衣袖而破碎,冰冷的氣息湧來,林風致落到地麵。

她靜靜站著,既不質問,也不安慰,隻以一種平靜到讓人窺探不出情緒的目光,望著已近在咫尺的祁懷舟。

兩人誰也不開口,秘室裡沉默得詭異,像平靜的海,積蓄著深不見底的力量,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大浪滔天。

“結束了,我沒事。”祁懷舟打破兩人間的沉默,主動開了口。

他的嗓音喑啞,語氣很淡,像說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風致輕輕低下頭,掩去神色,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似乎笑了一下,可祁懷舟看不真切。

“沒事了嗎?”她開口,聲音卻不複清脆,是嘶吼過後的沙啞,帶著疲憊與被壓抑的種種情緒。

祁懷舟剛要回答她,她卻霍在抬頭,雙眸不再平靜,夾雜著憂急難過委屈的複雜心情被怒火燃燒,陡然間迸射,化作滿腔熾焰。她驟然間狠狠揪住他的衣襟,勒緊他的脖子,逼著他低頭麵對自己。

“你管那叫‘沒事’?”不再清脆的聲音卻蓄滿更加激烈的怒火,化作厲劍逼向他。

麵對她的質問,祁懷舟沒有任何反抗,他順從地微彎腰背,一副任打任罵任她發泄的模樣。蒼白的臉龐上,所剩僅餘溫柔,像是安撫委屈孩子的糖果。

可她還是哭了。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淚水再一次無聲息滑過臉頰,懸在下頜,像剔透的露珠。

“你怎麼能管那叫‘沒事’,祁懷舟!”林風致緊攥他的衣襟,攥到指骨泛白,平靜的假相冰裂。

他被痛苦折磨的畫麵,還留在她的腦海之中,直抵心臟,她還沒從那血淋淋的畫麵之中脫離,他怎麼就敢說“沒事”了?!

祁懷舟抬手拭向她臉頰上的淚痕,她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雙手忽然發力。

一聲詢問也無,她強硬地扯開他衣襟。

心口之上猙獰傷痕入目之時,林風致有片刻窒息,就連祁懷舟也震在當,手臂僵硬地舉在半空。

他似乎錯估了林風致的瘋狂,也錯估了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

巨大的傷痕如同盤根錯節的老根覆蓋在他心口之上,像隻扭曲的巨甲蟲趴在他的心臟上,又像是從他心臟上長出的醜陋植物。

她無從想像什麼樣的武器,什麼樣的法術,會給他造成這樣的傷口,也無法得知在這樣的致命傷之下他是如何活下來的,她僅僅隻能窺知,這個傷很痛。

年複一年沒有止境的痛。

“很醜?嚇到你了嗎?”片刻,他回過神來,淡道。

林風致沒有回答他,隻是舉起手,以手掌貼向這可怕的傷口。

火熱的掌心印到他冰冷的心口時,他魂神都為之一震。

林風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以指尖順著扭曲的筋肉緩緩劃過,刻畫著這個讓他痛不欲生的傷口,感受著這個傷口之下巨大的空洞……那裡,沒有心跳。

“林風致,給你一個機會,離開這裡。”祁懷舟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而逐漸改變。

蒼白的麵容浮起幾許薄紅,像少女的胭脂被風揚在冰天雪地之中。

林風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踮腳,雙手如藤蔓般勾纏上他的脖頸,整個人貼向他,柔軟的唇瓣壓向他冰冷的唇。

祁懷舟的呼吸陡然之間加重。

他像個石像般站著,任由她並不嫻熟地索取著,像懲罰一般。她的唇間含了靈氣,隨著她的%e5%90%bb化作尖利的齒,狠狠地咬落,帶來又痛又……讓人無法抵抗的滋味。

她半閉眼眸,水盈盈的眸中似乎還含著淚光,全是讓他憐惜的嫵%e5%aa%9a。

一點星火,似化燎原熾焰。

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回應她的%e5%90%bb。

糾纏之際,一道疾光閃起。林風致暫停動作,迷離的眼眸微垂,望向自己腰間的傳音玉,半清醒半迷亂之間正要伸手去取。

不妨一隻手截走她的傳音玉。

林風致看著自己的傳音玉在他掌中被冰霜凍得嚴嚴實實,而後又被遠遠拋出。

冰玉落地,發出一聲清脆聲響,落在兩人心頭如同某種儀式的開啟音。

“事不過三,不會再讓它打斷你我了。”祁懷舟垂眸,聲音很輕,卻不容置喙。

林風致歪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