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去,隻看到她眼裡遙不可及的清冷,那個瞬間,屬於林風致的熟悉被徹底打散。
“五華山弟子封默,拜見秋上神!”
林風致看著昔年同伴在自己麵前,執下修之禮,向自己俯身。
不論是她還是封默,隻怕都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相遇。
重逢不相識。
作者有話說:
私人原因明天停更一天,抱歉哈。我們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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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魔尊
◎她怎麼有種自己當著淩少歌的麵偷/人的錯覺?◎
林風致早就看到封默了, 但剛剛的可怕經曆衝淡了她再見封默的心情,她並沒像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惶惑,害怕被他看穿一切。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 她似乎也有了些脫胎換骨般的改變。
“不必多禮。”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心跳也與平時一般無二,便知道自己再無掛礙。
雖然說著客套話,但她依然讓他行完了下修之禮。
這世上真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嗎?
封默直身抬頭, 迷惑的目光充滿打量與疑問, 毫無避諱地落在她身上, 但很快他這略顯僭越的舉動就引來對方不悅的眼神。
元嬰期修士是不容許被一個結丹期修士如此審視的。
她的身上還帶著未完全消散的連她自己也沒能發現的殺意,卻又與最熾烈的紅色融為一體,愈加明豔張揚、桀敖不馴。
封默在她的注視下很快垂眸。
這就是秋月明?他需要超越的對手?
心裡不知為何被激出些火苗, 他竟開始期待與她鬥法的那一天。這一刻, 眼前這個人,這張臉龐, 已與林風致相去甚遠。
“聽說你手裡握著段長鴻與外人勾結的證據想當麵與我說?”林風致見他退讓, 步步進逼問道。
“是這枚破虛鏡的碎片。”祁懷舟適時開口並遞上封默交給自己的碎片, “此番也多虧了封小兄弟, 我才能順利找到你。”
林風致看了眼祁懷舟, 後者溫溫和和, 一副老好人的神色。
“原來如此,多謝封道友。”她緩和了語氣與目光。
“上神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不足掛齒。”封默恭敬道。
這枚碎片其實是他們宗門與段長鴻交易時拿到的信物,用以出入對方的破虛境所用, 這次他本欲借此物來與秋月明談判, 以他們宗門內出了叛徒為籌碼, 再和秋月明交涉,然而從段長鴻曝露的那一刻起,這東西就失去意義了。
“我有些好奇,你們宗門從哪裡找來的這東西?與段長鴻往來的那弟子不是還關在我們悲海山裡?”林風致把玩著碎片,漫不經心問道。
封默心裡卻是咯噔一跳,他隻想著憑此物與秋月明談判,卻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當下眉頭一蹙,開口就想解釋,怎料林風致卻擺擺手,道:“這東西的來曆大家心知肚明,你也不必找借口。我們昆虛宗的賠償要求,想必貴宗已經了解,還請快點落實,至於其它……你既救我一次,這人情我是要還的,便不同你們計較了。隻是你記著,下回彆在我麵前耍這些沒用的伎倆!”
她含笑的聲音雲淡風輕,卻字字誅心,叫封默一句話也回不上來。
語已落地,她轉身不再耽擱,神識中卻傳來祁懷舟的聲音:“爽嗎?”
她偷偷一笑,衝祁懷舟捏指比了個手勢——一點點。
確實有一點點愉快,畢竟在漫長的時光中,說教的人都是封默,能把他說到啞口無言,怎一個“爽”字可以概括。
“能走了嗎?”一直未曾發話的淩少歌此時方開口。
林風致點頭抬眼,撞上他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幾許疑惑。
可淩少歌卻什麼也沒說,隻是略顯霸道地走到她身後,徹底將封默望著她的目光切斷,不以為意地來了句:“真不喜歡他看你的目光。”
林風致一個激淩——這人,怕不是吃醋吧?
這要再來個段長鴻,化神期境界,她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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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致怎麼也沒想到,段長鴻的傳送法陣竟把自己給抓到離昆虛地界兩百裡開外的地方。此地名為千影山,臨山處乃是處凡人城池,受山間神仙庇佑,日子還算平安。林風致、祁懷舟兩人跟著淩少歌走了小半日路,隱去仙威在千影山下的小茶肆裡落腳,要了壺濁酒與一碟花生米。
酒滿盅,淩少歌倒不介意人間濁酒,一飲而儘,看著正忙於和祁懷舟交頭接耳的林風致。
因著林風致突然遇險,昆虛宗如臨大敵,眾修都擔心得不行,全宗進入應敵戒備狀態,林風致安全之後,祁懷舟自然要傳音回宗門向眾人一一報平安,再交代段長鴻所犯之事,而另一廂封默並沒再跟隨他們,轉而也回昆虛宗,兩宗的賠償協議亦在同一時間議定,所以賠償物將在半個月內全部送到昆虛。
兩人忙著應付宗門事務,一時間竟冷落了同行的淩少歌。
好不容易和祁懷舟商量完所有事,林風致鬆口氣,也不管是人間酒還是仙界酒,執杯一飲而空,又澀又辣的滋味從舌根蔓延下去,酒不中喝,但莫名有點痛快。
“談完了?”淩少歌又替她滿上一杯,低聲問道。
從林風致這個角度望去,恰能瞧見他狹長眼眸的長睫毛,又濃又長。一路行來,這位魔尊大人與她想像中的並不一樣,他身上沒多少化神期上修的架子,與她相處宛如老朋友,舉止親近而不親密,風度翩然,再加上那張如祁懷舟所說的,極致英俊的臉龐,他確實是個非常讓人著迷的男人,能夠輕而易舉讓人卸下心防。
林風致對他,並不像當初對祁懷舟那樣總防備著。
在看到她點頭之後,淩少歌又壓低聲音問道:“我記得你同我說過,你天不怕地不怕,隻怕你們宗門的天羲祁懷舟,幾時同他這麼要好了?”
原來秋月明這麼怕祁懷舟的嗎?
林風致默默同意秋月明的看法。
“商量宗務而已,還是怕的。”林風致小聲道。
那廂祁懷舟眯了眯眼,看著林風致的腦袋湊近淩少歌,他的手不自覺叩了叩桌麵,像在提醒什麼般,林風致隻裝作沒聽到沒看到,轉而又問淩少歌:“你到底要帶我看什麼熱鬨?”
“破陣求親的喜事。”淩少歌道,“我來的路上聽說,這千影山的主人以千影陣為擂台,替獨女招親。誰能破解千影陣進入千影山,就可以成為他的女婿,繼續千影閣的一切。”
林風致眼睛陡然一亮。
果然有熱鬨可看。
從前她行走仙界,最喜歡看各種各樣的熱鬨。
她拈起一粒花生米擲入唇中,道:“我記得這千影山是大修萬歸遠的洞府,這萬歸遠雖然是個散修,境界修為也才元嬰,但關於陣法與機關的造詣,獨步九寰。聽說他以千影山為洞府,在這裡修建了一個千影陣,將法陣與機關融合,成為千影山的屏障,哪怕是滅劫期的大能駕到,都未必能闖得進去。”
“嗯。”淩少歌與她碰了碰杯,示意她飲酒,續道,“萬歸遠早年行走九寰,憑這一手本事可得了不少寶貝,如今全都藏在這千影閣裡。他的修行天賦並不好,這幾年聽說已經到達瓶頸,恐怕不久將麵臨天人五衰,如今膝下隻有一個女兒,他放心不下,也不願意一生所學付諸流水,因此想了這個法子,意欲尋找一位合格的繼承人來繼承自己的衣缽,照顧女兒。”
“原來如此,那今日果然有熱鬨可看。”林風致一仰頭,乾了那杯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咦?酒變得甜了,過喉發燙,唇齒留香,回甘不絕,與剛剛那杯濁酒天差地彆,好喝得讓她想多飲幾杯。如此想著,她抬眼對上淩少歌星亮的眼眸,終於意識到不對,可對方的眼裡似乎藏著訴不儘的綿綿情義,勾魂奪魄,讓她鬼使神差般再度拈起又被她斟滿的酒盅,就往唇間送去。
一隻手橫空伸來,按下她手中酒盅。
“彆喝了。”冷冽的聲音像雪珠般,夾著元神之力響起,刹時間讓林風致清醒過來。
她猛地放下酒杯,不敢再看淩少歌的眼——幽瀾魔尊,擅%e5%aa%9a術,那雙眼,能夠攝魂。
“不好喝嗎?” 淩少歌笑%e5%90%9f%e5%90%9f的看著她。
“好喝。”林風致收斂心神,小心應對道。
“既然覺得好喝何不多喝兩杯?”他手輕輕一抬,彈出道細長銀光,射向祁懷舟按著酒盅的手,“你家上神的事,你僭越了。”
祁懷舟手背上浮起薄冰,抵擋了淩少歌警告般的攻擊,臉上並無惱意,隻道:“上神之事,就是祁某之事。我家上神此前應對天雷劫受了傷,傷勢未愈,才剛又被段長鴻所擄耗損過盛,恐怕承受不住這酒。”
“幾杯酒而已,我記得她的酒量可沒那麼差。”淩少歌側眸看她。
“幽瀾山的情人仇,甜時如蜜,入口甘香,過喉暖燙,如同情人至親至愛最是動人時,然而一朝反目,兩相成仇,便如刀割,這酒的後勁……魔尊大人饒過她吧。”祁懷舟一語道出酒的來曆。
“你懂得挺多,連情人仇都知道。”淩少歌惋惜地聳聳肩,不再強求,“可惜了,我從幽瀾山特地給你帶的酒,開封不飲就會變味,看來隻能我自己喝。”
林風致隻覺得腦袋開始發沉發鈍,反應跟不上兩個人的機鋒,酒勁已經開始出現。
隻一杯酒而已!
她轉頭望向祁懷舟,祁懷舟的人影已經變成三個。
“開始了!”淩少歌的注意力卻在此時被山中傳來的鼓聲吸引。
林風致強迫自己凝神,然而神識卻依舊逐漸渙散,身體開始發燙,她隻能咬牙撐著。
不期然間,垂落桌下的手被一隻冰冷的手掌攥住。
幾縷涼意順著她的掌心遊入她經脈,驅散燙意,也讓她漸漸找回清醒。
她再一轉頭,隻看到祁懷舟的眼。
沉靜得像那日天羲湖下的冰。
“走,我們也去玩玩。”淩少歌倏地望向她。
林風致心裡一跳,飛快把手從祁懷舟掌中抽走,抬頭卻又瞧見淩少歌洞察的目光——
恍惚間,她怎麼有種自己當著淩少歌的麵偷/人的錯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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