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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1五圓 樊落 4302 字 3個月前

醒來,那呻[yín]聲愈來愈響,可以很清楚地聽出是個女子聲嘶力竭的悲鳴。

終於覺察到事情不對勁了,聶行風想起床去看一下,但隨即就發現自己無法活動,似乎有條無形的細密鋼索將他緊緊捆綁在床上,連扯動手指都變得異常艱難。他茫然地看向天花板,發現牆角處隱約有暗暗水氣滲來,水氣越積越濃,很快便聚成一大片,開始滴答滴答的落下。

房間很暗,但聶行風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水氣透著詭異的殷紅,緊接著一張扭曲歪張的女人臉龐從水氣裡慢慢透出,開始是側臉,然後是整張臉及半個身子都扭動著出現在半空中。

她似乎想極力掙紮出來,臉因為痛苦而漲得血紅,眼珠詭異地突出著,手向聶行風奮力伸去,嘴%e5%94%87顫唞著說:「五圓、五圓……」

聶行風額上已滲滿密密的汗珠,心臟不堪負荷地劇烈跳動著。不是怕,而是種莫名的緊張和窒息,身體完全無法活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子不斷呻[yín]掙紮,妄圖逃出液體對她的包圍,但最終還是慢慢又被拖進漩渦,一聲淒厲嘶叫後,她的頭顱整個掉了下來,落在滴了滿地的血水中。

距離很近,聶行風看到女子散亂的頭發下那張布滿蛛網裂痕的臉,就像瓷瓶破碎後,又一片片黏貼起來的感覺,裂痕中泛著青白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五圓!」

尖叫傳來,眼前景物突然飛速晃動,聶行風%e8%83%b8口一陣氣悶,神智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清晨,聶行風醒來,房間靜謐,沒有昨晚見到的詭異幻象,陽光從窗簾邊縫透進來,一切平靜如常。

時針指在八點半上,時間還早,不過走廊裡不時傳來走動聲,聶行風感到有些奇怪,起床洗漱完畢後,換好衣服走出客房。

走廊上站了很多人,三三 兩兩湊在一起小聲說話,李婷正站在樓梯口向上張望,看到聶行風,忙跑過來。

「出了什麼事?」

「好像樓上有事發生,來了好多警察,青田先生也在,不過我不敢跟他打招呼。」

青田豐負責的是刑事案件,他的到來隻代表一件事——有事件發生。

想到昨晚那幅詭異畫麵,聶行風心裡一動,對李婷說:「我去看一下。」

樓上站了許多警察,中間一段用警戒線圍住,一名警察見到聶行風,忙攔住他,「對不起,先生,這裡暫時不能進入。」

「我是來找青田警視的,麻煩通知他一下好嗎?」

「請稍等。」

青田豐很快就出來了,見到聶行風,忙將他拉到一邊悄聲道:「這裡出了命案,你還是另換住處吧。」

青田豐身上有股異常古怪的氣味,聶行風覺得心口一陣發悶,看看他出來的那個房間,從門牌號碼來看,正是自己住的客房的樓上。

「命案?」

「是的,有個年輕女子被殺,凶手很殘忍,不僅劃花了她的臉,還把她的頭割下來,和她在一起的男友失蹤了,目前他的嫌疑最大。對了!這個房間正好是你客房的上層,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聲音?」

「沒有……」

聶行風猶豫了一下,給了否定的回答。如果把自己的經曆告訴青田豐的話,可能會被第一時間送去精神病院。

「命案是幾點發生的?」

「大約淩晨兩點到五點之間,法醫暫時還無法判定具體的死亡時間,不知凶手用了什麼詭異的手段,那個可憐的女人脖頸上竟沒怎麼流血。」

看來昨晚他並非產生幻覺,而是看到了真實的凶殺畫麵,女人在臨死之際拚命向他求救……不,她沒有求救,而是在不斷重複「五圓」這個詞。「五圓」究竟是什麼意思,讓她看得重過自己的生命……

聶行風沒再打擾青田豐辦案,他轉身下樓,將打聽到的跟李婷簡單說了一下,李婷聽完後,臉立刻就白了。

「太恐怖了,董事長,我們換旅館吧?」

聶行風同意了,打電話給黎緯怡說明情況,讓他立刻另外預訂彆家旅館。

黎緯怡很快就趕過來了,見他臉色暗灰萎頓,李婷嚇了一跳,埋怨道:「我就說你身體剛複原,不能那麼拚酒吧,你看你今天的氣色糟透了。」

「我低血糖,起得急了臉色就會很差,跟喝酒沒關係。」

黎緯怡一語帶過,對聶行風說他已訂好了旅館,他們可以馬上搬過去。

去旅館的途中,聶行風見黎緯怡握方向盤的手有些發顫,狀態實在不佳,便說:「你今天不用去博覽會了,把我們送到旅館後,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我沒事……」

「這是命令,要是再把你累得進醫院,工會的人一定會投訴我虐待員工。」

被聶行風的話逗笑了,黎緯怡沒再堅持,點頭答應下來。

之後的時間裡聶行風都在博覽會會場,傍晚和李婷在附近商店街隨便轉了轉,本來約好和青田豐一起吃晚飯的,不過出了命案,聶行風想他一定抽不出空,也就沒打電話打擾他,跟李婷兩人在餐館吃了飯,然後回旅館休息。

旅館設施裝潢得很好,不過聶行風在泡澡時,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旁邊洗臉盆裡不斷傳來滴答聲,讓他想起昨晚濃稠液體滴下的聲音。

他泡完澡,走到瓷盆前想將水閥關緊,卻發現水管根本沒有滴水,接水槽的瓷盆裡也是乾的。

奇怪……

聶行風還是將水龍頭又扭緊一些,然後對著鏡子開始吹頭發,透過布滿水氣的鏡麵,他忽然看到玻璃門外隱約有人影閃過,忙推門出去。

臥室裡站了一位身穿碎花和服的年輕女子,不過那和服其實隻是種浴衣,隻在腰間簡單係了條束帶。

見聶行風出來,女子臉上浮起微笑,向前略傾身,低下頭柔聲道:「先生,請讓我服侍您休息。」

「小姐妳搞錯了,我沒有叫服務。」聶行風很不悅地說。

入住時,旅館經理還再三誇口說這裡的保全設施一流,難道一流裡還包括這種服務?

女子不以為意,走上前笑著說:「沒關係的,如果先生現在需要,我也可以服侍您。」

聶行風皺皺眉,轉身拿起身旁的電話,打給櫃台,「對不起,請你讓來服務的小姐立刻離開!」

「什麼服務?」

「就是來提供特彆服務的小姐,請你讓她馬上離開。還有,請不要讓人擅自進我的房間!」

「先生,您一定搞錯了,我們旅館不會提供任何色情服務,請等一下,我立刻過去確認。」

「喂……」

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掉了,聶行風拿著話筒,突然覺得很不對勁。

既然旅館沒有提供色情服務,那女人是怎麼進來的?

「先生……」

溫婉的聲音離聶行風又近了一些,他即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背後傳來的陰冷,一股難以言喻的異味飄來,和他早上在青田豐身上聞到的一樣,是屬於那個房間的氣息。

「妳到底是誰!?」

聶行風轉身厲喝,女子有些焦急,伸手來拉他,誰知觸到了他腕上的佛珠,立刻痛得縮回手,發出一聲尖叫。

「該死的,你戴了什麼鬼東西!」

「那麼妳也告訴我,妳是什麼鬼東西?」

「混蛋,杏奈臨死前究竟跟你說了些什麼!?」

杏奈?臨死前?難道是指昨晚…… ⊥思⊥兔⊥在⊥線⊥閱⊥讀⊥

聶行風不動聲色,隻淡淡道:「小姐,說臟話可不是好的行為。」

「該死!」

女生嬌柔的臉龐已化成一團斑駁血色,十指揚起向聶行風撲來,卻被飛來的佛珠打個正著,淩厲金光中,她發出一聲慘叫,化成黑霧消失在空中。

一瞬間聶行風感覺到對方尖銳冰冷的指甲幾乎抵在了自己頸下,他上前撿起佛珠重新戴在腕上,心有餘悸的喘了口氣。

「先生……」

敲門聲傳來,聶行風過去打開門,見一名服務生畢恭畢敬地立在外麵。

「先生,請問是什麼人來騷擾您?」

「已經離開了。」

打發走服務生, 聶行風關上門,房間裡充斥的異味讓他很不舒服,他打開窗,又拿過手機打給張玄,可是卻一直無法接通。

聶行風想了想,又撥給青田豐。

青田豐的電話倒是很順利就接通了,說完問候話,聶行風問:「今天的案件有進展了了嗎?」

「已對她男友發出了通緝令,希望能儘快抓到凶手。怎麼樣?來東京第一天就發生這麼不愉快的事,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

「確實如此,對了,那名被害者叫什麼?」

「咦,你沒有看電視嗎?電視把這件案子已報導得詳細之至了,唉,要是警察辦案的速度能比得上這些記者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凶案發生了。」青田豐開了句玩笑。

女人名叫菊風間杏奈,今年二十歲,老家在熊本一個極偏遠的小鎮上,她一個人在東京一間醫科大學上學。她的男友叫若林熏,關西人,比她大五歲,是間建築公司的職員,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聽杏奈的同學說,杏奈好像曾跟若林熏提出分手,但卻被拒絕了,所以初步推斷是情殺。

「菊風間,很少見的姓氏啊。」

「是啊,我今天查了一下才知道,原來菊風間家族以前很不簡單呢。他們起源於室町時代,與神宮司、玉越兩家並立。菊風間是降魔師,神宮司是卜筮,玉越是通靈師,當時合稱三大家,不過風水變遷,現在在日本除了神宮司家族還備受敬仰外,已經沒人知道玉越和菊風間了,我甚至連杏奈的家人都聯係不到。」

「降魔、卜筮、通靈,這些不都是一體的嗎?」

至少他知道張玄樣樣都會,當然前提是,要有足夠的錢。

「不,在日本它們被很嚴格的區分開來,當然彼此間多少會有一些聯係,咦?你怎麼突然對占卜感興趣了?」

「噢,我隻是隨便問問,你們去杏奈住的地方查過了嗎?」

「已經去過了,怎麼了?」

「能再帶我去看看嗎?今年的博覽會很無聊,我想到處走走。」

青田豐沒懷疑,很爽快地答應了。掛了電話,聶行風打開計算機,上網查詢曾在室町時代風雲一時的三大家家史。

神宮司家族很容易找,隻要跟靈異有關的網站都會提到他們,不過自從兩年前嫡傳人神宮司惠治因車禍去世後,他們家就很少在公眾場所露麵了。

玉越家則沒有太多描述,聶行風在一個靈異協會網站的不顯眼角落裡,看到相關資料,才知道其後人玉越啟良去年因公司經營不善,跳樓自殺了。而菊風間這個姓氏在網絡上根本查不到,他找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