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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319 字 6個月前

生活。

“那……其他宮人?”陳躍文問。

這時秦治想了起來:“對,周廣福侍候過他,周廣福知道!”

說著他便下令:“叫周廣福過來!”

周廣福是宮裡的太監、陳顯禮的師弟,以前侍候過秦闕,現在就在東宮。

很快周廣福過來見?禮,秦治問:“你可還記得我那位皇兄,秦闕?”

周廣福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問:“大皇子,不是去?了北狄麼?”

“是啊,你還記得他麼?”秦治問。

周廣福不明白主子的意圖,謹慎地回答:“記得一些……”

“他身?上可有什麼顯眼的東西,比如胎記,特殊的痣?”秦治問。

周廣福確定秦治隻是問大皇子的事,並非問責,便放鬆下來,想了想,搖頭道:“倒是沒什麼胎記或是痣……”

“什麼都沒有?”秦治急道,臉上已顯出幾分?惱怒。

周廣福心中害怕,使勁去?想,突然道:“沒胎記和痣,但有個東西……有一次,大皇子為個什麼事,惹先皇後娘娘不高興,那時正是冬天,坤寧宮裡放著炭盆,先皇後娘娘一氣之下,拿燒紅的炭鏟在大皇子肩上烙了下,應該是留了印子的。”

這樣?一說,秦治自己也想了起來。

大翟後死後,秦闕又被送回了沈昭儀宮裡,沈昭儀是最厭惡他的人,也常拿藤條打他,有時沒了藤條,也不定拿凳子還是其它什麼東西打,所以秦闕身?上一定有傷疤,就算彆的傷疤長好,那烙印也肯定還在。

秦治大喜,讓周廣福下去?,朝陳躍文道:“如此正好,明日就讓人將那薛柯帶過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誰!”

陳躍文點頭道:“就以協助查案為由將他請來,等到了東宮便由不得他了,我們有一百種?方法?扒下他衣服,讓周廣福辨認!”

第32章

這一日, 從?太子府來了四名侍衛,一個?小?太監,說是聽聞法曹參軍薛大人精通律法刑罰等, 而太子府正好有事需要用到,所以請薛柯前去協助一二。

這話說得很離譜,因為薛柯才到京兆府十來天, 還?沒有功名, 是王家塞進來的, 這十日裡接手了王家自己的案子, 還?沒審出個?結果?,絲毫看不出哪裡就神通。

就這,太子府竟然親自派人來請。

離譜歸離譜, 但對京兆府來說, 一方是太子府,一方是王家的女婿,這是人神仙打架, 他們這種小嘍囉就是看熱鬨的份,所以京兆府的小?門房報告上級, 上級再?報告上級, 最後報到京兆府尹那裡,京兆府尹很擅長處理這事, 直接讓人恭恭敬敬將太子府的人請進來, 親自帶到薛柯麵前,讓他們自己和薛柯說,也?讓薛柯自己回應。

反正這事和京兆府沒關係。

秦闕自然拒絕了。

但顯然, 這小?太監和侍衛是接了死命令的,態度和善, 語氣卻強硬,守在秦闕書案前,必須要他走一趟,隻差讓侍衛過來拿人。

四名侍衛一看便是武藝高?強的人,站在小?太監身?後,隻等小?太監一聲令下。

秦闕看向公廨周圍,京兆府內能避開?的都避開?了,隻有個?書吏埋頭抄寫著手上的東西,時不時往這邊看一眼,對上秦闕看過去的目光,他立刻就又埋頭疾書起來,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動靜。

秦闕在心?裡判斷太子的意圖。

很顯然,秦治絕不是找他過去協助查案,而是另有目的。

太子忌憚王家,若無必要,他不會過來拿人,所以帶他走這件事,在秦治看來是非常有必要的,哪怕有可能得罪王家。

什?麼事呢?

薛柯絕無可能讓秦治如此下功夫,隻可能是秦闕……也?就是說,秦治要麼確定他是秦闕,要麼懷疑他是秦闕。

不,沒有確定,如果?確定,秦治最可能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他,而不是過來請他。

所以他隻是懷疑,現在找他過去,大約就是確定身?份,然後找機會動手。

那他要隨他們走嗎?

此時他能輕易離開?,京兆府的人不敢動他,這四名侍衛攔不住他,他能走,但這一走,身?份也?就暴露了,以後一切行動都隻能在明麵。

隨他們走,到了太子府,如果?一切如他所料,他就不一定能活著出來。

除非,他仍以薛柯的身?份被帶走,然後王家能及時過來救他,那樣不必暴露身?份,也?不會被困太子府。

但是,要將自己的生死放在王家身?上嗎?

他想到了王羨容。

她會用命來救他,他也?很清楚,如果?知道他被太子府的人帶走,她一定怒不可遏,然後第一時間衝進太子府將他帶出來,對她來說,她的人,天王老子也?彆想動。

想到此,他作出了決定。

於是在與小?太監的周旋中,他胳膊一揮,“不慎”打翻了桌上的硯台,身?上官服的袖子也?被染上了墨。

他看看那墨跡,朝小?太監道:“我這就隨你們去,先讓我換身?衣服。”

小?太監想了想,他是來“請”這薛柯的,而不是來押犯人,至少當著京兆府其他人的麵,他態度上還?是要恭敬,便笑道:“好好好,那我們去外?麵等著,薛大人換好衣服就出來。”說著,帶著侍衛退了出去。

秦闕在裡麵換了一身?常服。

官員都有常服放在公廨內,因為可能要去不方便穿公服的地方,可能下衙後要去青樓酒館,所以備一身?常服是必須的。

秦闕這件常服便是從?王家拿的,而王家的衣服,都是王家繡房根據羨容的吩咐做的,羨容不喜歡他穿深沉的顏色,他所有的衣服都是粉紅粉綠粉藍,這身?衣服便是淺淺的水藍色,袖口繡著蝴蝶,穿上身?,七分清雅,三分妖嬈,很打眼。

換好衣服,他便隨太子府小?太監一起出了京兆府。

梁武在京兆府門外?看著秦闕被帶出京兆府大門。

秦闕往他這邊看了一眼,頭微微擺動,示意他快走。

梁武第一反應是迅速招集人馬,救下主子。

但一想,不對,如果?要逃,主子自己就能逃,為什?麼要他來行動?

莫非是要他們的人扮成?黑衣人行動?

直覺告訴梁武,這個?辦法太蠢。

然後他就看到了秦闕身?上的衣服,不由感歎這衣服真是花枝招展,每次殿下穿這樣的衣服,他都會意識到原來殿下不隻打仗狠、殺人乾脆,還?有一副很俊俏的麵龐。

後來梁武就意識到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居然還?在分心?想殿下的容顏。沒辦法,隻怪這衣服太惹眼。

這時他突然想起殿下是穿官服來京兆府的,怎麼還?是上午,就換上了這身?常服,而且還?是羨容郡主喜歡的這紈絝公子的打扮,照理說去太子府這種地方該穿官服才是。

待想到羨容郡主,他突然意識到殿下的真正意思:找羨容郡主。

對,殿下現在不是大皇子,而是薛柯,薛柯突然被太子的人帶走了,可能有危險,隻能去找誰,當然是找郡主!

梁武再?不耽擱,騎了駕車的馬就往王家趕。

秦闕被請上了馬車,往太子府而去。

讓他沒想到的是,太子府竟是派的馬車和五匹馬來的,自他踏上馬車,他們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太子府而去。

如他們這般速度,哪怕羨容會來交涉也?是時間不夠,比如稍微猶豫一會兒,被王家其他人阻攔一會兒,或是路上慢一點……

秦闕撩起車簾看向車窗外?,再?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

上一次還?是為殺羨容的事,他懷疑自己不該放過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事實?證明他那時放過她是對的,那現在呢?

他竟然要將希望放在一個?單純少女身?上,心?底明明不能相信這是自己作出的決定,卻又遲遲沒有下馬車。

在這樣的懷疑與猶豫中,不過一刻左右,太子府便到了。

秦闕被帶下馬車,站在太子府門前。

小?太監朝他道:“薛大人,這邊請。”

秦闕站在門外?,看了看門楣上“太子府”的金字牌匾,走了進去。

邁過大門,明顯那小?太監鬆了一口氣,顯然到這裡,他的任務便算完成?了,秦闕跑不掉了。

過了大門,是中庭,小?太監帶他穿過中庭,去往後麵一個?院子。

進了院門,旁邊有一座二層閣樓,經過閣樓前,秦闕覺察到樓上的動靜,突然停下,問小?太監:“公公帶我去哪裡?會見到太子麼?”

在他停下時,閣樓上方的兩名侍衛已經準備好了一盆水等著,就等他經過下麵就一盆水倒下去,讓他濕個?透,就不得不去換衣服,誰知他卻停下來。

下麵的小?太監回過頭來,有些皮笑肉不笑:“這個?小?的不知,等到了地方大人就知道了,彆說了,走吧。”

任務完成?,他也?不願裝了。

秦闕卻還?沒走,仍在原地問他:“為一個?什?麼樣的案子?”

這時樓上的人等不住了,不知道他們還?要站多久,便將水端著往這邊挪了幾?步,站著不動的時候更好澆,於是一盆水倒了下去。

秦闕卻似知道小?太監不會回答,突然又老實?地往前走,而且步子很快。

那一盆水倒空了,全澆在了後麵侍衛身?上。

小?太監與秦闕,都回過頭來看向侍衛,然後所有人抬頭看向頭頂。

太子的這些計劃當然不會和所有人說,小?太監與四名侍衛隻負責帶秦闕過來,並不負責其他;閣樓上的兩個?侍衛隻負責將秦闕身?上澆上水,也?不負責其它,所以這事便成?了個?意外?。

那被澆水的兩名侍衛抬頭道:“操|你老娘,眼瞎了麼?”

閣樓上兩名侍衛很無辜,看看他們,又看看安然無恙的秦闕,怔了半晌,最後隻能朝下麵侍衛道:“對不住……”

說著看看盆裡的水,那麼大一盆水已經倒得一滴不剩,實?在沒有多的再?來給“薛柯”倒一身?,再?去打水也?來不及了,也?就是說,他們的任務失敗了。

兩人很錯愕,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太監看看上下兩批侍衛,覺得這一定是個?很複雜的計劃:好端端的,兩個?侍衛端個?水盆子乾嘛,還?往下倒,這可是太子的後院,他們是不要命了?

所以很簡單,這肯定是上麵吩咐的。

這麼複雜的計劃,一定不是什?麼小?事,小?太監覺得事態緊急,還?是完成?自己的任務要緊,便立刻道:“走吧。”

秦闕聽著門外?的動靜,一片安寧。

事實?證明,他的確賭錯了,此時離開?太子府似乎還?來得及。

他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小?太監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