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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242 字 6個月前

熬完了,她去終南山借暴雨梨花針的事沒兜住,被發現了,於?是暗器沒收,禁足令加了十天。

羨容差點沒哭死過去。

幾天後,還沒等?她的禁令結束,卻一連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是許家果然找上門了,來的是那許家姨媽,特地找上羨容,聊上次說起?的婚事,說是許家老爺夫人?十分歡喜,就看中王家的兒?郎,所以她來給個答複。

羨容自然高興,但想著他們之前?的欲擒故縱戲碼,便態度倨傲了一些?,讓許家姨媽等?了一會兒?,自己去請示王登,最後王家商量一番,由大伯母曾氏出馬,將婚事談妥了,算初步訂下?。

另一事,則是京兆府那邊來了消息,京兆尹親自點名要秦闕去任法曹參軍,即日上任,秦闕便穿上官服,去京兆府報道了。

報道不過兩日,秦闕便知道京兆府為什麼對他這個沒有功名的關係戶這麼歡迎,因為才來第二?日,京兆府就將東陽侯府查兩個麵具人?的案子交給了他。

他之所以選定這個官職,是因為這官職專管京兆府轄下?一些?案件的審議、判決,官職不大,但能接觸許多?消息,而且不用時刻待在衙署,經常有公辦要外出,行程自由。

但沒想到一來第一件事就是接手自家的案子,待驗看了各方資料,他才明白為什麼,因為那荷包、那麵具人?的腳印,線索都指向一個地方——東宮。

荷包的材料、樣式、裡麵的物件,都是京城武職才能擁有的東西,而那鞋的腳印,則正好是東宮護衛的革靴,獨一無二?。

京兆府查到這裡,不敢查了,正好王家又在找關係將自家女婿塞進來做法曹參軍,那太好辦了,馬上讓他進來,再讓他全全負責此案,大麻煩丟出去,你們王家和東宮愛怎樣就怎樣。

秦闕本身不太信這個答案,因為當日那麵具人?的樣子,並不像是要不顧一切殺人?,倒像是全心全意把自己推到跳崖那一步,就像他們自己的人?一樣,刺殺並非目的,而是要達成某個任務後,跳崖。

跳崖當然是為了活命,還有一個,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如果是東宮來做這件事,意義何在?

秦闕決定暫且將答案保留,他們能查的,還有一具屍體。

到放衙時候,有官員過來道:“薛大人?,待會兒?我們一起?去群芳樓聽曲兒?,喝幾杯,你去嗎?”

秦闕沒抬頭,隻回道:“不去。”

“好,那薛大人?忙自己的,我們就自己去了。”那官員道。

秦闕沒應。

待放衙,秦闕離開,幾名官員一道往群芳樓去,一邊走一邊議論?:“我便說他不會去,畢竟上門女婿,哪有那膽兒?。”

“是啊,怪可憐的,花樓都去不了,活得真沒勁。”一人?道。

另一人?笑出聲:“你可憐他,他還可憐你呢,一沒功名,二?沒家世,隻因進了王家,就能輕輕鬆鬆上任就是七品官,你們誰有這本事?彆看現在咱們都在一個衙門待著,品級差不了多?少,過幾年,我們還在這兒?,人?家已經升上去了。”

“這倒是,畢竟是背靠大樹。話說回來,這王家也還挺大方,一出手便是個法曹參軍。”

如王家這樣的外戚權貴,雖說可以塞人?,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塞,總得托關係,得交換好處,費些?人?情上的心思才能讓沒功名的人?做這官,隻是個才進門的女婿,能有這待遇確實不錯了。

之前?說沒勁那人?卻回道:“再怎麼樣,也是個女婿,娶個母老虎,花樓去不了,說不定回去還要跪搓衣板。”說著笑起?來。

彆人?道:“我倒見?過那羨容郡主,彆說,長得那是真漂亮,說實話,就那麼漂亮的姑娘,讓我跪搓衣板我也跪,更何況還能讓我當大官。”

羨容郡主囂張的名聲在外,美貌的名聲也在外,大夥兒?紛紛表示哪天想見?一眼。

討論?來討論?去,最後幾名官員一致認為,薛柯這屬於?好運,做王家女婿還是真賺了。

“隻是……不知道這羨容郡主看上薛大人?哪一點,我好心去叫他一起?喝酒,他隻回了個‘不去’,從頭至尾,竟連看也沒看我一眼。這要是彆人?,我鐵定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看上他長得好看唄,女人?嘛,就喜歡那樣的。”

幾人?歎息一聲,直言好看真能當飯吃。

秦闕回到王家,便聽下?人?帶話,七爺請吃酒,郡主已經在那邊了,讓他準備好就過去。

秦闕當然明白,羨容是一刻也閒不住,今日有吃酒這種事,她當然要早早就過去。

他卻不太喜歡那種場合,在淩風院又待了片刻才過去。

王家在家中的幾個兄弟大部?分都到了,羨容帶著王家的兩個小孫子在用水淋螞蟻窩,將院子弄得東一灘水西一灘水,螞蟻滿地爬,就片狼藉。

秦闕與王家幾兄弟都不熟,也無意去和他們熟,隻能站在羨容附近,但這樣就要看他們玩這種幼稚遊戲,實在沒眼看,他自己去了一處石凳上坐下?,便顯得更孤僻了。

好在沒一會兒?人?到齊開飯了,吃的是海味,海參,蛤蜊,海豚,鮑魚……都是王煥花大價錢購來。原來他這一頓是被宰的,因為王家兄弟說他婚事差不多?訂了,既然是喜事臨門,當然要請客,王煥也高興,便真請了。

入席,羨容道:“這辦法是薛郎想的,哥你得感謝薛郎。”

王煥在家中排行老七,隻有兩個弟弟,卻有六個哥哥,所以有了秦闕這個妹夫,又是入贅的,他便一直端著大舅哥的架子,一副兄長的姿態,此時聽羨容如此說,卻也難得朝秦闕道:“這事確實要感謝妹夫,還是讀書人?辦法多?。”說著朝他端起?酒杯,示意喝一杯。

秦闕看他一眼,回道:“不必,且我不喝酒。”說著,手碰也沒碰旁邊的酒杯。

這弄得王煥很尷尬,妹夫對他太不敬了。

但這是自己親妹夫,又是這樣的場合,發起?火來似乎又不好,他一時不知該不該發作,就愣在了那裡。

羨容見?了,將桌上的酒杯放到了秦闕手中:“喝一杯能死嗎,看你那樣子,我哥感謝你呢!”說完就盯著他,就等?著他喝。

秦闕看向她,停了半晌,乖乖端起?酒杯將酒喝了。

果然,收拾他還得是妹妹。王煥笑了笑,無奈坐下?來。

此時王爍看看秦闕,關心道:“妹夫在京兆府衙門這幾日如何?”

秦闕回道:“尚好。案子我仍放著,等?侯爺有了安排,我再上報。”

王爍知道他說的是案子線索指向東宮的事。

日前?秦闕便見?了他父親,將案件初步得出的結論?告知,父親便與他商量過此事,那時父親就說,原以為這薛柯隻是皮囊長得好,一個書生,被羨容看上也就看上了,卻沒想到腦子竟一點也不差。

他才去京兆府,接到案子,幾日內便查出線索指向東宮,也從這答案裡分析出京兆府為何點名要他去,為何偏偏將案子交給他,查到線索後,他也知道事態嚴重,沒聲張,而是直接見?父親,將實情告知,讓父親來決斷——畢竟這關係到王家、太子、太後這一連串的人?,輕易不能亂來。

父親道,一個官場混跡十幾二?十年的老手能有此反應是正常的,可薛柯才是個剛從寒門來京城的學?生啊,他竟能明白這一切,做得絲毫沒有差錯,實在是讓人?歎服。

他父親的原話是,這女婿要是個兒?子,他就燒高香了,以後的爵位繼承人?他都得從大哥身上扒拉到他身上,讓他來做王家以後的當家人?,但是個女婿嘛……就隻能看一看,一邊看著,一邊栽培著,說不定後麵也能為王家在朝廷撐起?一片天。

總之,父親很讚賞這個妹夫。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他於?是對秦闕不由自主也尊敬起?來,畢竟人?家以後可能比王家一般人?的官還要大。此時聽秦闕如此說,連聲說好,然後朝下?人?吩咐:“姑爺不善飲酒,給姑爺上杯茶來。”

王炯幾人?奇怪地看看王爍,覺得這三哥果然是越老越圓滑,在這書生妹夫麵前?都不忘做老好人?。

幾杯酒後,老四說王煥:“聽我娘說,看許家好像還挺急著辦喜事,我看你快了,要不要趕緊找機會學?習學?習?”

王炯也笑道:“對啊,我一猜你準是個童子雞……”說了一半,他不由“哎呀”一聲看向羨容,卻也同?時看到了羨容身旁的秦闕,這才道:“不對你已經成親了,那就沒事了。”

說完繼續剛才的話:“彆等?洞房花燭夜出醜,比如……折騰半夜找不到入口,哈哈哈哈哈……嗝。”

隨之而來一片哄堂大笑。

王爍本想製止,畢竟妹妹在場,但想著確實妹妹已經成親了,倒也還行,便沒出聲,隻也看向王煥發笑。

王煥被嘲笑得一張臉通紅,立刻道:“笑話,彆小看人?,這有什麼……要學?習的,都給老子滾蛋!”

“急了急了,被說中了!”幾人?都在那裡笑,秦闕看向羨容,發現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們,眼裡寫滿了疑惑,似要開口問什麼,秦闕朝她道:“你的杯子小心些?。”

羨容低頭,發現她的杯子放在桌子邊上,的確容易絆倒。

她便將杯子往裡麵挪了挪,又聽哥哥們講話,這會兒?有人?提議:“七弟要不然抬個通房吧,先熟悉熟悉,或者?去花樓裡轉轉也行。”

王爍連連搖頭:“越是說親,越是要穩妥一些?,彆弄得像個紈絝,一邊說著親,一邊抬通房,逛花樓,像什麼樣子。”

王炯也反駁:“隻是熟悉,又不是納妾,最重要是男人?的威儀,新?婚夜總不能讓七弟在弟妹麵前?露怯吧。”

“說的是,那要沒練過,一個是不熟悉,二?個那不是一下?就蔫了嗎,多?丟人?,以後弟妹心裡就有個不好的印象,養兵千日用兵就那麼一時。”老四附和。

羨容仍然聽著,又想插嘴,秦闕朝她低聲道:“我京兆府發的腰牌好像不見?了。”

她回:“掉了?掉哪裡了?”

“大概是院子裡,郡主同?我一起?去找找。”

“誒你隨便叫兩個人?幫你找嘛。”羨容還張耳聽著哥哥們那些?她不太明白話,想去問他們在說什麼,對這腰牌的事一點也不想管。

但秦闕一動不動看著她,示意她幫他一起?去找。

她想了想,他孤僻,不同?人?說話,連下?人?也不愛吩咐,歎了聲氣,無可奈何陪他去找。

在院子裡轉了兩圈,沒找著。

裡麵已經在喊他們做什麼去了,怎麼半天不回來,黑燈瞎火的,就著個燈籠什麼也看不見?,羨容找得不耐煩,想進去喝酒吃肉,便和秦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