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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343 字 6個月前

“這就不祥了?”羨容不屑:“不哭不挺好麼?隔壁那幺孫兒天天哭,天天哭,我院裡都能聽見,可把我煩死了!”

這時王爍說道:“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於是所有人都看向他。

宮中許多事都捂得嚴實,但王爍年齡大一些,家裡長輩也不瞞他,所以他知道得多,這話頭一聽就是有眾人都不知道的事。

王爍慢悠悠喝了兩口酒,做足姿態,這才道:“真正的原因是,大皇子是雙生子之一。”

“雙生子?沒聽說呀!”王炯說。

這事確實沒聽說,皇家就五個皇子,夭折了一個老四,去了一個北狄做質子,就剩三個,太子便是老二,可從來沒聽說還有一個。

王爍道:“你當然沒聽說,那雙生子出生時,隻活了大皇子,另一個是畸形怪胎,又瘦又小,才出生就死了,彆人說,這是皇長子殺的,還在娘胎中便搶了弟弟食物,吸了弟弟骨血,以弟弟的命,來渡自己的命,這是什麼,這是天生的妖魔,將來說不定還要軾父殺弟,皇家可沒少出這樣的人。

“加上老五說的,電閃雷鳴,天昏地暗的事也有,當年皇上住的紫宸殿前麵有棵梧桐樹,還被閃電給劈斷了,加上這位大皇子也實在有些怪,不哭不笑的,所以就有了不祥傳言。”

聽見這原由,一眾人都沉默,今天又是陰天,下午就不見太陽,屋裡暗沉沉的,哪怕這屋裡這麼多人,一時靜默起來,都顯得有些有些詭異。

這時有個人影到了王炯身旁,將王炯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知是丫鬟過來上酒。

大夥兒便都笑話他。

王炯咳了兩聲,回道:“難怪他是皇長子,卻會被送去北狄。”

古往今來,多數情況下送質子都不會送長子或是嫡子,當時大翟後已故,小翟後還未入宮,這兩任皇後都沒有誕下嫡子,身份最尊貴的自然是長子,可偏偏送去北狄的就是長子,可見這位皇長子真的很不被喜歡。

這時羨容道:“三哥,你可不能這樣。”

王爍問:“不能怎樣?”

羨容猶豫一會兒,終究還是說道:“你們家老二不如老大好看,也確實不如老大機靈,所有人都喜歡老大一些,上次太後姑母就說讓你們帶老大去宮裡給她看看,都沒提老二,外人是外人,你不能也這麼偏心,你是他親爹,你要和三嫂子也不喜歡他,那他就太可憐了。”

王爍被她說得一怔。

從來沒人說過這個,但他的確是更喜歡老大,誰不喜歡聰明機靈的孩子呢?卻從不曾想過,如果連自己這親爹都不喜歡老二,誰還會喜歡?可那也是他的兒子,兒子嘴笨,老實,相貌不佳,那也都是自己和妻子生他時給他的,他又何曾想這樣?

想到昨夜他承諾送大兒子一把弓箭,卻忘了二兒子,當時二兒子好像就在旁邊默默看著吧?他們年齡相差不大,這麼大的男孩,誰又不想要一把弓箭呢?他的兒子,竟然說都不敢說。

王爍覺得心裡一堵,竟說不出話來,隻點了點頭,自己悶了一杯酒。

這時王炯道:“咱們家鋒哥兒怎麼和大皇子一樣,鋒哥兒那隻是老實些,那大皇子……”

他小聲道:“那是真有點玄乎。”

羨容“嗤”了一聲:“二伯母說她幾個兒子裡就你最賊,每次有點什麼吃的,一人一份,你總要把自己那一份吃了再去偷彆人的,四哥每次的栗子糕都被你偷掉,你還偷過三哥的錢呢!”

四郎很快附和道:“就是!”

三郎王爍在一旁笑。

王炯被說了糗事,麵上掛不住,很快轉移話題道:“一碼歸一碼,反正宮裡沒有人希望大皇子回來,北狄也不會有那好心主動放人,我看未來多半還是太子登基。”

眾人一時都沉默。

羨容嘀咕道:“我不喜歡太子,當初就該送太子去北狄,哪有不送次子送長子的?”

“皇上就不該同意和談,要不然說不定我們都把北狄打趴下了!”王煥說。

王爍不得不再次“嗯哼”一聲,示意所有人停止這個危險的話題。

幾人吃完烤鹿肉,從王煥院中出去,羨容問秦闕:“你們讀的聖賢書裡怎麼說?這娘胎裡的雙生子搶食,叫做壞事嗎?就大皇子這種情況,算大皇子壞嗎?”

秦闕麵無表情:“書裡不講這些。”

“書裡怎麼連這個都不講?”羨容十分不滿,走了幾步,突然道:“我明白了——”

“我娘就是因為我生我難產落了病,身子越來越虛,過幾年就去了,這樣說我難道就是害死了我娘嗎?肯定不是,因為我娘特彆喜歡我,算命的都說我是祥瑞,所以那大皇子就算不是祥瑞,也不該是不祥,那他就是冤枉的,他唯一的錯就是皇上不喜歡他。”

羨容說著打了個飽嗝,因為打嗝去了,腳下沒注意,差點摔倒,秦闕一伸手,扶住了她。

她看著他咧嘴一笑:“你手還挺快……嗬嗬……”

笑得有點傻,但那張明%e5%aa%9a的臉,哪怕在這種陰沉的天氣下也絢爛似春花。

秦闕鬆了手,說道:“郡主喝多了。”

羨容不屑地一笑:“才沒有,我能喝一壇酒,下次喝給你看!”

兩人走到淩風院,秦闕突然道:“我要一間書房。”

羨容轉過頭來,發現秦闕看著她,她明白過來這是在和她說話,但是……

怎麼聽起來像在命令她?

她沒理他,繼續往裡麵走,秦闕在她身後問:“你聽見了嗎?”

羨容回過頭來:“聽見了,所以,你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求我?”

秦闕:……

眼下他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離開,每日在她眼皮子底下很不方便,他確實需要單獨的房間。

他便說道:“求你。”

說著求,但那態度分明是一點“求”的樣子都沒有。

羨容依然不滿意:“那要看你的表現了。”說完就進了屋。

秦闕跟進去,見她坐到了床邊,似乎是要休息一下,但卻伸著腳,沒往床上躺。

他到裡間去,準備去榻邊。

正要去時,她卻道:“杵著做什麼,幫我脫鞋呀!”

秦闕回過頭看向在次間做針線活的平平,平平往這邊看了眼,又低頭去做針線,假裝沒看到這一幕。

這便是她說的看他的表現?

他在旁邊又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走過去,蹲下,替她脫去一隻革靴,又脫另一隻。

她日常都是窄袖勁裝,鞋也是穿的靴子而不是繡鞋,這樣方便行動。

脫完靴,她將腿放上床去,然後將胳膊抱著腿,頭擱腿上看著他道:“笑。”

秦闕臉上是明顯的不悅與隱忍。

羨容問:“這就是你的‘求’?”

他暗暗吸氣,終於扯動嘴角笑了一下,隻是一個冷得瘮人的笑,笑完還很快收了回來,又恢複之前冰冷的神色。

羨容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最後道:“雖說你叔嬸不是人,但他們愛打你也不是毫無理由的,因為你很欠打——笑得可真討厭。”

秦闕抿唇,無言以對。

“西廂房沒放什麼,就給你吧,隨便你去做什麼。”說完她躺上床,舒服地喟歎了一聲:“吃飽了還是躺著舒服。”

話音未落,她已閉上了眼睛,等平平從隔間過來替她蓋被子時,她已睡熟。

平平一邊替她蓋被子,一邊嘀咕:“這是喝了多少酒。”

秦闕想,她這沾床便睡的技能,大約和喝酒無關。

西廂房空著,平平聽到了羨容的話,很快就去安排,半個時辰後秦闕就進了西廂房。

他不願成日待在女人房間裡,所以一下午都坐在西廂房內沒出來。

羨容果真是喝多了酒,這一覺便睡到了日落。

待到入夜,廂房內的秦闕突然就聽到一陣煙花綻放的聲音。

大約是霍簡放出的信號?

他走到窗邊從窗內往外看,正好看到一束紅色煙花飛上天空,但花形與他們約定好的信號不同,且馬上又一道藍色煙花飛上天,距離也近了許多。

再一看,煙花似乎就在王家院子的上空升起。

他走到院中一看,羨容與平平方方幾人正在那隻鸚鵡的墓碑旁放煙花。

他緩緩走過去,發現那兒已擺了個木框,裡麵放了許多零碎的煙花筒。◤思◤兔◤在◤線◤閱◤讀◤

“那個,幫我拿那個大的,我記得那個好看!”羨容一手拿著點燃的香,一邊指揮方方幫她遞煙花。

天空中綻放起一個又一個的煙花。

如果霍簡也在此時放煙花,不仔細看還真不一定能分清。

秦闕一時竟不知是不是巧合。

他問:“郡主放煙花做什麼?”

羨容一邊點著煙花一邊回:“我看昨天有人放煙花啊!那煙花奇奇怪怪的,不常見,我就想,是不是有人在傳遞什麼消息,正好我有過年的煙花沒放完,我就拿出來放了,說不定能讓他們抓瞎。”

說完她就把自個兒逗笑了,然後與平平道:“要不然我們放個綠綠紅吧,我記得昨天他們放了三個,紅紅綠。”

“但我們好像沒有他們那樣的,他們的沒什麼花形,就是又亮又響。”平平說。

“沒事,先放著,明日我去煙花鋪子裡去訂做幾個和他們一樣的。”羨容說著,回過頭來看向秦闕:“告訴你件好玩的事,去年我在京城外打下來一隻信鴿,上麵還真綁著個紙條,可惜上麵寫的好像是暗語,我看不明白,就給扔了,那隻鴿子燉了湯,味道竟然還不錯。”

秦闕:……

她打下的,最好不是他們的信鴿。

第17章

秦闕一直沒走,靜靜看著天邊的煙花。

霍簡那邊也是這個時候放信號,她在這裡放,稍不注意就會錯過。

羨容見他在那兒看,意外道:“你喜歡看煙花?”

秦闕淡淡“嗯”了一聲。

羨容問:“你要不要也來玩?”

秦闕搖頭:“不要。”

“為什麼不?你不敢啊?”羨容問。

秦闕:“不想。”

羨容便不再管他了,低頭去玩自己的,一連放了七八個煙花上天。

放完看他還站著,便又道:“你點一個吧,站那兒像個大傻子似的。”說著遞了他一個煙花。

秦闕停了一會兒,將那煙花接過,羨容又遞給他一隻燃著的香。

秦闕便將煙花放在地上,正要點,遠方天空“咻”的一聲,燃起一個綠色煙花。

霍簡發來了信號,叛徒順利解決了。

羨容正低頭點自己身前那隻煙花,沒看到遠處綻放的信號煙花。

秦闕扔了手上的香,回房去。

東陽侯王弼書房內,王登,王煥,及王弼本人,都聚在房中。

王弼說道:“我讓人去查過了,那陳宣、鄒長興私底下都與張安通走得近,秋山圍獵前,兩人與張安通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