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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342 字 6個月前

羨容有兩個伯伯兩個伯母,然後便是九個哥哥,這所有人都寵著她縱著她,其他旁支都不算,單自家這些人就夠她收禮的了。

沐浴完,將臉上的脂粉洗出好幾盆水來,羨容回了房中,然後讓丫鬟退下。

待平平方方等人都退下後,她才與秦闕道:“我知道,你不太願意入贅我們家,就算知道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一時半會兒也是很難接受的,所以……就這樣吧,今晚我們就分開睡,先不洞房,也好讓你適應適應,有個心理準備。”

秦闕抬眼看向她。

她和氣道:“不用意外,我雖然任性了點,乾的壞事也不少,但一般情況下我還是講道理的,不會強人所難,洞房的事便等你熟悉了再說,你不必緊張。”

秦闕自然不會緊張,他剛才甚至還在想,如果他不主動,這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強迫一個男人和她交合。

卻沒想到她說要讓他適應。

如此也好,待秋山圍獵後,他可以賞她一個全屍。

第4章

羨容給了秦闕一套床褥,讓他在榻上睡下,自己去寬大的婚床上躺下了。

架子床上掛著紅帳,鋪著大紅色鴛鴦戲水的錦被,她在床上滾了一圈,不由趴在床邊撐了頭,睜著亮晶晶的杏眼看外麵的新郎官。

真好看啊,就這臉,這身段,就是看一天也不膩。

太好了,以後能看一輩子。

秦闕將榻上的被褥打開,回過頭,就對上她這副意味深長盯著自己看的目光。

在他回頭這一刻,她眉眼彎成一道月牙,又朝他露出那般誌得意滿的笑容來。

他收回目光,不願再看過去,隻是下顎線越繃越緊。

下一刻,羨容打了個哈欠,疲憊了一天,終究熬不住困意,她也不看了,躺下來睡覺。

然後,床上便傳來一道綿長的呼吸聲。

秦闕忍不住看向那邊,赫然發現剛剛還撐著頭往這邊笑的女人現在竟已攤著大字,陷入熟睡。

秦闕:……

簡直神乎其技。

秦闕並沒有馬上睡,而是坐了一會兒才躺下來,卻也沒睡,隻那麼躺著,雙眼清明。

好一會兒他才閉眼,才欲入睡,外麵驟然響起一陣杜鵑叫聲。

這分明是梁武的聲音。

他睜了眼,從榻上起身,瞥一眼床上四仰八叉睡得正死的女人,從房間出去,通過抱廈旁邊的角門,尋著杜鵑叫聲到了正房側方。

彆的地方都燈火通明,這兒緊挨著牆壁,隻有一片昏黃的燈光光芒照到這裡來。

待他靠近,梁武才鬆一口道:“殿下。”

今晚太風平浪靜,他不知這邊的情況,所以待夜深來看看,見到主子安然無恙,才放心下來。

“殿下,今夜……”

“今夜的計劃暫且放下。”秦闕回答。

“是。”

梁武一派鎮定之色,卻忍不住往他身上偷瞟,心中暗想,殿下穿著內衫,這想必是已經度完春宵了,所以就改主意了。

也是,那羨容郡主的容貌可不是蓋的,洞房花燭夜,簾下美人麵,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忍心把這美嬌娘毒死?度過春宵就更不會了,那心腸是得有多硬。

“你在看什麼?”

梁武一驚,立刻道:“沒,沒什麼。”

要讓殿下知道自己看穿了他留戀美色恐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秦闕不知他心中所想,隻看他一眼,繼續道:“你仍潛伏在侯府內,不要露出馬腳,若無要事,也不必來找我。”

據他所知,秋山圍獵還有七日,隻要他進了圍場,就能順利殺了陳顯禮,不用下屬協助,一切隻待陳顯禮死後再作定奪。

他沒同梁武說明白,梁武再也不敢走神,隻回了“是”,心裡猜測也許殿下是要將計就計,就以王家女婿的身份潛伏在京城,隻要不被人認出,似乎比舉子的身份還更好用。

——更何況這郡主如此花容月貌。

梁武走後,秦闕至角門回房,卻見著一雙小小的、晶亮的眼睛。

那是一隻鸚鵡。

那鸚鵡就歇在鸚鵡架上,此時瞪大著雙眼,直愣愣看著他。

鸚鵡擅學舌,興許它已經聽到了他剛才和梁武的話,興許還是隻機警的鸚鵡,能將裡麵隻言片語學出來。

他緩步靠近鸚鵡架,小歡似乎從他逼人的目光裡感覺到了殺氣,張起翅膀便欲飛,然而秦闕出手卻極快,一把將它拽住,它欲叫出來,下一刻頭便被扭了大半圈,無力地垂了下來。

秦闕將鸚鵡屍體扔在了地上,徑自回房去。

……

“啊——”

一早,一道尖叫聲劃破淩風院的上空。

羨容大叫道:“小歡,小歡!”

秦闕在這刺耳的驚叫中緩緩睜眼,才從榻上坐起來,就被披頭散發的羨容拽住衣襟:“我小歡怎麼死了?它怎麼死了?你告訴我,他怎麼死了?”

秦闕往外看了眼,還沒說話,方方平平等人已急著進來,問怎麼回事。

羨容將被扯得亂七八糟的秦闕往床上一扔,又怒又傷心道:“你們去看外麵,小歡死了,它怎麼會死了!”

說著她便下令:“昨天誰值夜,全都給我叫過來!”一邊說著,一邊往明間而去,顯然這事不會輕易收場。

平平急急忙忙拿一件衣服去給她披上,追了過去。

臥室安靜下來,秦闕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和頭發,好像一切與自己無關一樣。

而外麵,羨容早已坐在明間堂下的椅子上,瞪著底下人一一審問。

原本她沒這麼早醒,可今早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突然醒了。

她在床上看了一會兒秦闕,然後去抱廈內看小歡,卻意外發現它躺在地上,摸上去連身體都硬了,顯然已死去多時。

那是她最愛的鳥兒,她一定要找到凶手,叫他後悔自己乾下的事!

夜裡的確有值夜的,比如院裡的張媽媽,丫鬟方方和尖尖,尖尖還是會武的,但侯府外麵本就有守衛,這內院全是些丫鬟媽媽之類,十多年也沒出過什麼事,說是值夜,無外乎就是主子叫應一聲,去燒個水掌個燈什麼的,沒人叫就去睡,或是打個夜牌。

昨夜是郡主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得了賞錢、喝了酒,比如張媽媽就是喝多了一早睡了,方方和尖尖則聚在一起玩牌、閒聊,哪裡想到還能出這樣的事。

一群人一問三不知,連鸚鵡到底是什麼死的都不知道。

羨容大怒,拍桌子道:“昨晚值夜的所有人,給我跪到外麵去,跪搓衣板,一邊跪一邊哭,誰偷懶就罰誰錢!”

方方等人知道郡主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惹她,麻溜地就去外麵罰跪了,羨容又吩咐平平:“把小歡供到外麵去,讓她們對著小歡的屍體哭,我倒要看她們知不知錯!”

平平便恭恭敬敬拿帕子包了小歡的屍體出去,隨後回來,小聲道:“郡主,今日還要敬茶呢,待會兒老爺該派人來催了。”

羨容差點忘了還有這事。

她氣呼呼地回裡間房內,見了安靜坐在榻邊的秦闕,對上他那張俊臉,語氣不由軟了幾分,問他:“你晚上沒聽到外麵的動靜嗎?”

秦闕一臉漠然,回答:“沒有。”

羨容不想一早就因為這種事嚇到他,還但在忍不住怒火,氣惱地嬌嗔:“你怎麼睡那麼死,那麼大一隻鳥死了都不知道!”

秦闕看向她,不出聲。

平平在一旁提醒:“郡主先換衣服?”

羨容喪氣地坐了一會兒,想到今日還有一大家子人等著自己,隻好忍耐著去換衣服,卻幾乎哭出來:“怎麼會死呢?它身上沒傷,到底是怎麼死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會是貓咬的嗎?”平平問。

“小歡飛那麼快,哪有貓追得上它!”

“那既然貓都追不上,什麼能追得上?”

羨容心情很不好,哭喪著臉怒聲道:“要讓我知道什麼東西害死的它,我定要它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郡主彆哭了,要去見大夫人他們呢!”平平勸慰。

羨容一邊抽泣著,一邊道:“讓人在後院找找,有沒有什麼野貓野狗之類的,要是有,抓來交給我!”

“好,奴婢待會兒就吩咐下去。”平平說。

坐在榻上秦闕冷笑一下。

他倒沒想到她這麼在意那鸚鵡,若是早知道,便不會讓那鸚鵡死得那麼痛快。

羨容換好衣服坐到梳妝鏡前,然後就想起了秦闕。

她回頭看他一眼,問他:“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問完想起來他可能不知道他衣服在哪裡,和他道:“你去後邊那櫃子裡看,挑一件衣服換上。”

秦闕站起身,往她說的櫃子那兒去,打開那衣櫃,裡麵疊放著滿滿當當的衣服,但他看不出來哪些衣服是他能穿的。

大紅,粉紅,桃紅,胭脂紅,海棠紅;鵝黃,柳黃,杏黃,薑黃;天藍,水藍,寶石藍;碧綠、橘色,等等,全是女人的衣服。

羨容見他站在櫃前沒動,忍不住也過來,問平平:“哪些衣服是夫君的?”

平平指了指其中一格:“這幾件事,都是趕製的,繡房那邊還在縫,說過幾天再送一批來。”

那一格裡的衣服也不過是一件天藍,一件薑黃,一件草綠色,還有一件粉紅,秦闕並不覺得這裡有自己能穿的衣服,但羨容在那幾件衣服裡翻嫁入南極生物裙易武而而齊舞而吧以看文了翻,拿了那件粉紅色的出來,滿意地遞給他:“就這個吧,明亮喜氣。”

雖是粉色,但這還真是男子的衣服,是一件半臂外衫。

秦闕看著那桃粉色的衣服向來冷白的臉憋出了血色,費了好大力氣才咬著牙道:“我不要。”

羨容一愣,問他:“為什麼?”

秦闕抿唇半晌,終究是回道:“太女氣。”

羨容好聲勸道:“哪裡女氣,就你老古板,京城的小公子都這樣穿,你就試試,保證好看!”

秦闕不出聲,也不接衣服。

羨容道:“今天是成親第一日呀,你看我也穿紅色呢,你穿這個紅,我穿這個銀紅,不是正好?”

秦闕瞥她一眼,冷哼一聲,那神情似乎在說:“我並不想和你同穿紅色。”

羨容看出了他眉目裡的不屑與嫌棄,臉上一冷,怒氣上來了,回道:“要麼穿,要麼給我光屁股出去,你選一樣!”

說完就叫人:“帶幾個護衛過來,給他把衣服換上!”

“你……”秦闕將指骨捏得“哢哢”作響,血壓都要飆到腦門上來,半晌才回道:“不用了,我穿。”

羨容將衣服扔到他身上:“那就趕緊穿上!”

她今早本就窩火,見他在這關頭還與自己作對,心情更是不好,轉身就又回到了梳妝鏡前,撇著嘴讓平平給自己梳妝。

秦闕一人站在衣櫃前,身上搭著那件粉色半臂衫,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氣平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