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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309 字 6個月前

帶你一起去,什麼太子、皇子、世子、丞相的公子、禦史大夫的公子,你都能見著,當然,太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秦闕這時看向她:“秋山圍獵?”

這是秦闕第一次正經看她,第一次對她說的話表示出興趣,想必是被她說的這大場麵所吸引,羨容很快道:“是呀,太子辦的春狩,你不會打獵去看看熱鬨也好,以後你是王家的姑爺了,得多見見世麵。”

秦闕有一個要除掉的人,宦官陳顯禮。

這人曾以折磨他為樂,如今卻是太子身旁的寵臣,更重要的是,五年前陳顯禮曾出使過北狄,親眼見過他。

陳顯禮若再見到他,一定能認出他來。

但一個長居深宮的宦官,難有機會對其下手,裙裙整裡本文一五二二七五二爸一若是太子到秋山圍場,陳顯禮想必也會去,那種場合,也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喜娘道:“郡主,姑爺,喝交杯酒吧,喝了這酒,年年歲歲長相伴,歲歲年年不相離。”

“我知道這酒怎麼喝,要這樣——”羨容覺得好玩,很快就將酒杯舉起往秦闕這邊而來,秦闕將胳膊往她那裡一撞,將她一杯酒全撞灑了。

既有秋山圍獵這樣的機會,暫且留下她的命似乎更合適。

羨容“哎呀”一聲,眉目含怒看向秦闕,平平連忙拿手帕去給她擦手上和身上的酒漬。

喜娘還沒見人能把合巹酒灑了的,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隻好尷尬笑道:“這一杯就算敬土地爺,祝郡主和姑爺多福多壽,兒孫滿堂,咱們再倒一杯。”說著馬上換了杯子,要再倒一杯酒。

羨容道:“等一等。”說著看向一臉漠然的秦闕:“你當我是瞎的,看不出來你是故意的?”

說著冷下臉:“我問你,秋山圍獵你想去嗎?”

秦闕看向她,她哼聲道:“你要說想,我就帶你去,你要不說話,那就不用去了。”

她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他是想去的,這麼多天,這可是他唯一主動關心的事。

秦闕默然一會兒,終於開動那張好像說話會死人的金口,道:“想。”

這一聲“想”,竟被他說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羨容則是一副“我還治不了你”的滿意神情,吩咐道:“那自己把酒倒上。”

秦闕半晌不動,隻是靜靜看著她。

羨容不著急,隻悠閒地看他,那飛揚的神色裡好像寫著:秋山圍獵,去嗎?

秦闕當然能有自己的部署去殺了陳顯禮,可那樣勢必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遠遠比不上他以王家女婿的身份光明正大進入圍場,悄無聲息殺了陳顯禮好。

他沉默著伸出手,執了酒壺給她滿上一杯酒。

羨容一動不動看著他,心旌動搖,她發現薛柯這心不甘情不願、又不得不聽她吩咐的模樣太好看了,讓她百看不厭。

喜娘這時強迫著自己堆起滿臉的笑:“好,喝合巹酒吧。”

羨容看著秦闕,秦闕終於還是再一次主動端起了酒杯,與她胳膊相繞,飲下了合巹酒。

喜娘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趕緊道:“接下來,是合髻禮,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羨容睜大眼睛看著喜娘拿一把纏了紅線的剪刀過來,問她:“這是做什麼?”

喜娘回答:“郡主,合髻禮就是合頭發,把新娘子和新郎官的頭發各剪一段下來,打成結,纏在一起放好,寓意白頭到老,這便叫結發夫妻。我呀,就先給姑爺剪下一段。”

羨容覺得有意思,連忙攔住她:“我來我來,我來剪。”說著就將剪刀拿了過來。

喜娘今日在這樁婚禮上已經見了太多意外了,這會兒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很快就將剪刀雙手遞給她。

秦闕臉上更冷了。

羨容拿了剪刀,跑到他身旁,看看他被玉冠束起的頭發,先給他把簪子抽了,玉冠拿了,讓他一頭長發垂了下來,然後還挺好心地問他:“你想剪哪裡?”

秦闕不開口,她便湊到他麵前來,直直盯著他問:“說呀?”

秦闕淡淡看她一眼,不想說話。

羨容便知道他是這副德行,拿了剪刀便拈起他額上一大縷頭發,“那就剪這裡吧。”說著剪刀已經湊到了他那縷頭發根部。

那分明是剪了會丟大人的地方,秦闕忍無可忍,回道:“換個地方。”

羨容知道治住他了,問:“換哪裡呢?夫君?”

這聲“夫君”讓秦闕瞟她一眼,隨後轉過頭來,一手拿過她手上剪刀,乾脆果斷從垂在頸旁的頭發裡剪下一縷來,遞出去。

他動作太快,羨容竟然來不及反應。

但頭發已經剪了,喜娘已經接過了那縷頭發,便沒有再剪的道理,羨容隻好歎一聲氣,拿回剪刀坐到鏡子前,從後腦挑了一縷頭發下來給喜娘。

喜娘將這兩縷頭發打成結,又拿紅繩綁好,放入一隻錦囊中,交給平平,然後朝兩人道:“恭賀郡主與姑爺,恩恩愛愛,長長久久,團團圓圓,和和美美。”

秦闕毫無反應,羨容卻很開心,滿意道:“給賞。”

方方給了喜娘賞錢,喜娘千恩萬謝,被送出去了。

接下來便是丫鬟給羨容卸妝。

羨容坐到梳妝鏡前抱怨:“今天這一頭的首飾可把我累死了,衣服又重,規矩又多,真不是人乾的事兒。”

方方一邊給她拆著首飾,一邊笑道:“郡主今天才是好看呢,賓客們都在誇郡主果然是京城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平平說:“不管怎樣,郡主不用再擔心進太子府了,以後還是自由自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就是,想要我進太子府,沒門!”羨容道。

一旁坐在床邊的秦闕將目光看向鏡前的三人。

進太子府?

他似乎明白這女人急於嫁人的原因了。

他的親弟弟,如今認了皇後為母親,所以榮登太子之位,成了皇儲。

但朝中局勢動蕩,有勢力不小的三皇子蠢蠢欲動,又有最受皇帝寵愛的五皇子緊隨其後,他這太子之位並不穩當。

皇後一族勢大,卻還略有不夠,若是能拉攏王家這股軍中的勢力,那才算勝券在握。

所以,皇後和太子想與王家聯姻,娶羨容郡主為太子妃。

但王家卻不一定願意蹚這趟渾水。

眼前這女人,看著也不願意,甚至為了不嫁太子而當街搶男人,趕在皇後回京之前出嫁……

原來之前那名刺客是太子派的啊,可惜失敗了。

想來,他那弟弟今日臉上一定很精彩。

羨容突然回過頭來,起身坐到秦闕身旁,看著他道:“你剛剛在笑。”

秦闕滿臉都寫著冷漠:“沒有。”

羨容不信道:“當然有,我在鏡子裡都看到了,而且我看你心情怪好的,平時你這會兒是絕不會說話的,現在這麼快就說‘沒有’,這證明什麼,證明你心虛,急於否認。”

秦闕回過頭不理她,一副“你覺得怎樣就是怎樣”的模樣。

羨容伸手捏住他下巴強迫他轉過頭來看向自己。

秦闕已經抬起的手忍無可忍才收回去,無奈由她捏著自己的下巴。

羨容說道:“想看就看,想笑就笑,扭扭捏捏做什麼?”說著湊近他:“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挺好看的?”

秦闕:……

他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不鎮定的時候,暗暗吸氣。﹌思﹌兔﹌網﹌

他在北狄十多年,哪怕那裡民風慓悍也少見如此不要臉的女人,更何況是在中原,厚顏至此,隻她一家。

他沒回答,她興致正好,不再逼他承認,繼續道:“我號稱京城第一美人,你聽說過的吧?而且我們王家又是這麼顯貴的人家,我還和你說可以讓你做官,其實你心裡在偷著樂對不對?”

她有一張偏圓的鵝蛋臉,柳葉眉,大而圓的杏眼,看著人時,那杏眼裡又亮又清澈,卻又無端有幾許情絲模樣。

他抿起唇,並不想說一句話。

羨容心領神會道:“我知道了,你心裡高興,但你是讀書人,又有點不服,怕人說你小白臉,攀龍附鳳。你放心吧,沒人敢笑你當上門女婿的,誰笑你你告訴我,我要他好看!”

秦闕沒回話,她也沒準備他回話,自顧自回梳妝鏡前去了,繼續去卸妝。

一邊卸著,又一邊轉過頭來吩咐:“你自己去後麵浴房洗漱吧,我還要等會兒。”

頭發盤得太複雜,首飾戴太多,拆都得半天。

秦闕此時倒沒反抗,起身就去了屋後。

沒一會兒,秦闕出來,丫鬟們侍候著羨容去浴房。

溫熱的水浸著一雙雪肩,氤氳的霧氣在浴桶上方繚繞,平平拿巾帕給羨容洗著身子,水珠沿著長長的細頸滑入%e8%83%b8壑間。

哪怕平平是個女人,也一直服侍郡主沐浴,見此情形也忍不住心動。

她到郡主身旁多年,不知不覺間,郡主竟已成婚。

“今晚之後,郡主就是大人了。”平平心中泛起無限憐愛,忍不住在羨容耳邊輕聲道。

她這麼一說,羨容莫名就緊張起來,“什麼叫……是大人,我早就是大人了!”

平平笑了起來,問她:“昨夜大夫人到郡主房中,可是給郡主講過男女之事了?”

昨夜曾氏的確特地來找羨容,說要和她講講洞房的事,羨容覺得怪難為情的,大伯母畢竟是伯母,不是親生母親,她不好意思,也覺得就洞房那點事,她早都明白了,便說自己都明白,媽媽給自己講過,把大伯母推走了。

沒想到平平這會兒卻又問起來。

羨容雖有些緊張,更讓她擔心的卻是懷孕生孩子。

她問:“洞房後就會懷孕,懷孕後就要生孩子,生孩子很疼,而且還有可能死人是不是?”

平平這會兒也不由凝重起來,卻不能點頭稱是,隻寬慰道:“郡主不必擔心,那都是少見的事,郡主若是臨盆,自然有穩婆太醫候在一旁,能有什麼意外?郡主看咱們府上的女人不都好好的麼?”

羨容心說就算少見,那也能見到啊,而且生孩子那麼疼。

她很清楚,如果光睡覺,不親嘴是不會懷孕的,但萬一薛柯趁她睡著偷偷親她呢?

他對她不服氣,也很有可能故意讓她懷孕,要她給他生娃娃!

嗯,不能讓他如意,也不能這麼快就懷孕,她還沒想好呢!

“待會兒郡主不要緊張,也要和姑爺說,讓他……”平平還要交待,羨容心裡緊張又怕被她看出來,很快打斷她道:“這有什麼,沒什麼好在意的!”隨後岔開話題:“說起來,明日要給家裡人敬茶吧,他們要給我禮物是不是?”

平平回答:“是的,大夫人還交待過,明日郡主要早點起來,帶新姑爺去敬茶,不過這賞可能是給新姑爺的。”

“給他那也是衝我的麵子,我要看看他們明日都賞些什麼,平常的東西我才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