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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趁著光亮與黑暗交替時視線中暫時出現的盲點,毫不停歇地帶他往山坡上跑,隨後躲到一塊大石後麵,捂住了他的嘴。

嚴子桓此時表現得極為順從,一動不動,身子半邊被她壓在冰冷粗糙的石頭上,細膩的臉被磨得有些疼,他微微上挑的鳳眼裡卻是滿滿的笑意。

半邊雖疼,然而另一邊卻是女子柔韌的身體,氣息清冷如雪山之上的鬆,微涼,又有著無法言喻的柔軟與清香,他輕輕地作了個呼吸,女子的體香便盈滿心間。

笑了一半,他又用鼻子使勁嗅了嗅,皺了眉。

這淡淡的幽香裡,更濃的分明是血腥味,嘴%e5%94%87一動,便要說話,女子的手卻更緊地捂住了他。

楚清歡緊盯著前麵暗林中四下搜索的黑影,悄悄轉動著手裡的刀,刀刃卻是朝著身後的方向。

無聲無息地,她突然身形暴起,反身回旋,將一個黑影重重撲倒於地,同時出刀。

“公主,是我!”緊急中,那黑影匆忙出聲。

刀鋒堪堪一頓,鋒利的邊緣已割破了喉間單薄的皮膚,楚清歡微眯了眸子,並不收回匕首,低聲道:“是你?”

“是我。”感受到脖頸間未退的涼意,許毅苦笑點頭。

“你一直在暗中跟著我?”楚清歡雙眸驀然眯起,頓時明白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氣息驟冷,“這些人可是你帶來的?為何要這麼做?”

一連串的質問下來,許毅的臉已白了幾分,他搖了搖頭,苦澀地道:“屬下的確沒有離開,一直在暗中跟隨公主,但這些人屬下並不知情……”

“既然如此,你現在就走。”楚清歡收回匕首,冷聲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公主。”許毅單膝跪在地上,“請公主原諒屬下的苦衷,屬下追隨多您年,一直將您奉為公子,絕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公主……”

楚清歡淡淡道:“可你還是選擇背叛了我,不是麼?”

許毅一震,抬頭望著她的眼裡閃過內疚與痛苦,良久,他看向朝這邊追過來的黑衣人,堅毅的臉浮現出一種下了決定之後的從容。

“公主,屬下隻希望您能平安,就讓屬下為您再做最後一件事吧。”

他緩緩站起將身體暴露在外,深深地看了楚清歡一眼,突然就朝山坡上跑去,奔跑的過程中,完全不掩藏形蹤,也完全不顧向旁邊支出的樹枝,毫不顧惜地用身材直衝過去,樹枝被折的聲音清晰地響在寂靜的山坡。

“在那邊!”黑衣人發出一聲短促的呼喝,瞬間從四麵圍攏過來,朝許毅追了過去。

許毅……

楚清歡眸光一鬆,這份義無反顧,這份痛苦而堅定,不是一個單純的背叛者所能做到,如果他隻是為了能重新博得她的信任,這戲未免做得太真,代價未免太大。

在這一刻,她願意選擇去忘記那天聽到的對話,以及那隻從她頭頂飛過的灰鴿。

身形一動,雙%e8%85%bf卻被一雙手死命抱住,“楚楚,我怕……”

她低頭,望定這個如受了驚嚇的小鹿般的男人,良久,無聲地笑了。

“你怕?”她蹲下`身子,與他平視,“你是真的怕,還是假的怕?”

“楚楚,我不明白。”嚴子桓仰著頭,眸光純良而無辜,“怕還分真假的麼?”

她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頜,笑意森涼:“你若真怕,為何要從窗子裡跳出來?你就不怕那些能輕易砍下腦袋的刀?不怕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刺客?”

“我當然怕啊。”他立即點頭,露出一線白牙,“可是我更怕他們傷害你,當時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

“是麼?”她的指尖緩緩收力,“可為何我覺得那些人似乎怕傷到你,甚至忌憚你,對你極為顧忌?”

“有麼?”他驚訝,鳳眼睜了睜。

“當然有。”她勾起一抹冷冷的諷意,“當你出現在他們麵前時,僅憑著一句不要傷害你的女人,他們便有了遲疑,憑什麼?憑什麼你說不要傷害他們就要停手?而你,為什麼要把我說成是你的女人?遲疑雖短,但我的眼睛卻不會騙我,若與這句話的深意結合起來,你說我要不要懷疑?這是其一。其二,你既與我是一夥的,為何他們要置我於死地,卻無人來殺你……”

“有啊。”嚴子桓反應極快,“有個人舉著刀差點就要殺我,幸好被你扔出來的匕首給殺了。”

“那是我當時來不及細想,情急之下才出的手。現在想來,那人並不是真的要殺你,恐怕真正的目的是想約束你,不讓你來壞他們的事。”

“楚楚……”

“其三,見了血都要暈要吐的人,在麵對一大堆死屍的情況下,卻還能麵不改色地站在那裡逞英勇之能,不要告訴我,你剛才是被哪隻膽大的鬼給附了體。”

“楚……”

“其四,有誰見過,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在一堆的刺客麵前大呼小叫橫衝直撞還能不死的?你一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人,拔個刀都拔不出,卻能在這些人中間跑來跑去,跑到哪裡那些人就閃到哪裡,你當真以為你是金剛之身不死之軀?那些人看似朝你揮刀,那刀卻離你足有一尺之遠,連片衣角都沾不上,難不成你突然擁有不世神功,能將外物摒除在一尺之外?”

“……”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認得他們,而他們,也認得你。不僅認得,而且因為你的身份地位,對你極為小心謹慎,生怕失手傷了你。”楚清歡的眼中再無溫度,眉目間仿佛凝了千年寒冰,“嚴子桓,你出現得蹊蹺,糾纏得蹊蹺,今晚的表現更為蹊蹺。”

“我不管你是誰,隻對你說一句,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想活,立即從我眼前滾開!我楚清歡不怕明槍暗箭,但最討厭彆人對我戲耍,你們自甘墮落願把自己淪為耍猴把式的,我卻不是那隻被人牽著脖子走的猴子。”她抬高他的下頜,迫近他的臉,“或許想要我命的人不是你,或許你今晚所為是出於對我的保護,但無論是哪種可能,我都不會感激你。”

鬆開了他,她站起身來,收起屬於自己的匕首。

前院的打鬥聲不知何時已停止,此時,寶兒與不同程度受了傷的鐘平等人就站在不遠處,都默默地望著她。

她誰也沒有去看,隻是漠然轉身,轉身間腰間陣陣麻木疼痛,她沒有一絲表情,甚至沒有去察看,隻是抬步往坡上走去。

“楚楚!”嚴子桓一個大步抓住了她的手。

她輕輕一瞥,瞥過他意味複雜的眼眸,這一刻,那層始終籠罩其上的琉璃光澤儘褪,甚至有些黯淡,裡麵包含了太多有可能連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東西,她卻再也不想去深究。

他的手漸漸鬆開,她的眸光輕若無物,卻又冷冽徹骨,隻消這樣看他一眼,他便什麼都說不出口,再也沒有理由挽留。

孤傲的身影漸漸遠去,女子脊背筆直,一步一步離開他們的視線,再也沒有回頭。

他閉上了眼。

“公子,”寶兒擔憂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您還好吧?”

許久,他眼睫微動,緩緩睜開眼眸,眸中已漾起淺淺波光,將一切情緒都隱於其後。

“前院那些是什麼人?”聲音平緩如水,聽不出任何波動,然而卻令所有人都為之一肅。

“回公子的話,屬下等人並未看出是何來曆,但那些人身手都不錯,並且出手不象是尋常殺手。”鐘平恭敬地遞上一物,“剛剛在院裡撿到這個,似乎是他們遺落。”

嚴子桓用兩指掂起,對著光線看去,見是一塊圓扁平狀的鐵牌,鐵牌一麵浮起一個“令”字,另一麵,則是海浪波紋,上刻一隻振翅掠過海麵的海鳥。

眸光微動,他對著這塊令牌久久沉%e5%90%9f,隨後收入懷中。

鐘平遲疑地問:“公子,主上派來的人……”

“你告訴他們,若是日後再象今日這般自作主張,沒有我的命令擅自行動,立斬不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公子,他們……隻聽主上的命令,隻怕今晚行動也是主上的意思。”寶兒小聲提醒。

“聽主上之命,就可以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他麵容一沉,“命他們即刻回去,不得再行追殺。”

“這……”鐘平猶豫道,“恐怕他們不敢違背主上的命令。”

“主上那裡有我擔著,他們怕什麼?”

鐘平略有些吃驚:“公子,您不是還要過陣子再回麼?”

“不了。”嚴子桓望著楚清歡離去的方向,聲音裡透出疲倦,“這邊的事我不想摻合,這些日子我也累了,還是早些回去養著。”

“公子您又不舒服了?”寶兒連忙緊張地上來東摸西摸。

嚴子桓撣開了他的小手。

“可是,主上不是讓您……”鐘平還有些遲疑。

“下了山,連到底誰才是你主子都忘了是麼?”嚴子桓拍了拍袖上的土,眸光一掃,“怎麼不見非玉?”

寶兒撇了撇嘴:“他不見了。”

嚴子桓鳳眼一眯,不見了?

“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天上突然出現個信號彈,不多久山林裡就衝出一撥人,幫著鐘平他們將那些人都殺了,殺完了又突然離開,簡直莫名其妙。”寶兒嘟囔道,“我怕那書呆子嚇昏過去,就去找,結果整個院子都找遍了都沒見著他的人影。”

“是麼?”嚴子桓極淡地笑了一下,轉身下坡,“回吧。”

------題外話------

夏夏:%e4%ba%b2媽,你還是我%e4%ba%b2媽麼?還讓不讓我跟媳婦見麵了?

%e4%ba%b2媽:急啥?追女人要有耐心。

夏夏:連麵都見不著,你還想讓我有耐心?耐心都讓你給磨蹭完了。

%e4%ba%b2媽:呃,那個,有道理……好吧,明天就讓你們見麵好不好?

夏夏:……(沉默,臉色陰沉)

%e4%ba%b2媽:不好啊?那今晚?

夏夏:……(繼續沉默)

%e4%ba%b2媽:今晚,就今晚,最快的速度了……讓你吃點媳婦的豆腐作為這幾天清心寡欲的補償總行了吧?……什麼,豆腐太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