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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借手諭一閱?”鐘平上前一步,伸手,年輕清秀的臉與魯江一般皆是沉穩凝重。

*更是不快,“如此陣仗,還能有假?沒有陛下的旨意,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拿人!”

鐘平隻伸著手不動。

*的臉有些掛不住,想他身為蕭天成最為信得過的貼身太監,誰見了他不得恭敬地稱他一聲‘張公公’,眼下在這東宮,非但沒這禮遇,還被人這般不信任,分明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公公,他們想看,就給他們看吧。”葉蘭雅的臉半隱在光線中,勾了勾%e5%94%87,“真金不怕火煉,陛下的手諭還怕他們看麼。”

她既發了話,*便不能不從,況且,他與人這樣僵持著,也正需要一個台階下,便拉著臉將手諭往鐘平手裡重重一放,陰陽怪氣地道:“拿去看吧,看完了就趕緊交人。”

鐘平一把將手諭攤開,與魯江一起仔細驗證,一看之下相繼變色。

“這下信了吧。”*見他們變了神色,心裡才覺得舒服些,語重心長推心置腹地道,“兩位,那楚清歡與陛下之間的恩怨你們是知道的,若是這事辦得好,咱家在陛下麵前為兩位美言幾句,陛下必然龍心大悅,為兩位記上一功。若是辦得不好,咱家交不了差事小,若是惹怒了陛下與娘娘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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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殿,躺在小榻上的寶兒突然驚醒,他一睜眼,聽到外麵隱隱有急促的腳步聲飛奔而過,殿外的燈光也似乎亮了些,他睜著眼睛躺了片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忍不住看了眼床上安睡的嚴子桓,悄悄起來披了件外衣往外走,期間路過睡在外殿的楚清歡,他亦沒有驚動,踮著腳尖將門開了一條縫擠了出去。

出了殿門,發現守在外麵的侍衛都不見了,再抬頭,看到東宮出入之處燈光大亮,心中更為納悶,一溜小跑著過去,沿路一個侍衛宮人都未看到,而遠處,卻人頭攢動,似是聚了不少人。

這是在做什麼?

他覺得奇怪,然而剛剛靠近,便聽到‘奉陛下旨意,前來捉拿前朝作孽楚清歡’這句話,小臉頓時一白,再從空隙裡看過去,說話那人不正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那什麼*的。

再抬眼一看,那高高在上的女人,不正是,不正是……

腦子一片空白,後麵的話再也沒有心思去聽,他小心翼翼地退後了幾步,突然轉身往回跑。

公子剛蘇醒,身子還虛得很,楚清歡又連著多日沒有休息,今晚總算得以安心躺下,以她平日的警覺,這裡的動靜早該驚動了她,此時卻累得連他出門都沒有反應,肯定睡熟了過去。

心跳得飛快,竟是從未有過的緊張,他緊咬著%e5%94%87一路急跑,腦子轉得飛快,看來想要從外麵走是不可能了,隻能走密道。

“哐當”一聲推開門,剛想喊,卻對上一雙清冽冽的眸子,眸子的主人躺坐在軟榻上,看樣子卻是醒了有好一會兒了。

他張了張嘴,對著這雙沉靜得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裡麵嚴子桓的聲音已低聲傳來:“是寶兒麼?發生了什麼事?”

他如蒙大赦,嗖地一下衝了進去,急聲道:“公子,外麵來了好多禁衛,陛下`身邊那*也來了,說是,說是……”

“慢慢說。”嚴子桓撐著身子坐起,“小點兒聲。”

寶兒定了定心神,喘著氣,放輕了聲音道:“說是要捉拿姑娘,還說她是前朝作孽什麼的。”

“你說什麼?”嚴子桓的聲音一沉,已然起了怒意。

“公子你彆急啊。”公子一見他那樣子急了,連忙過去想要扶他躺下。

嚴子桓抬手一擋,蒼白的麵容一片冷然,“把事情跟我仔細說一遍。”

寶兒拉起被子蓋住他肩膀,噘著嘴道:“其實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聽到外麵有動靜就出去看了一眼,發現咱們的的人都不見了,後來見外頭似乎有很多人,我就跑過去看了看,結果一去就見到好多禁衛,然後聽那*說什麼奉陛下旨意,要捉拿姑娘……”

“怎麼如此突然……”嚴子桓微擰了眉頭。

不是說這些日子以來父皇並沒有為難於她?

在他醒來之後,他本不放心,但%e4%ba%b2眼見了蕭天成對她的態度,他才稍安了心,知道暫時是安全了,怎麼一夜之間,卻又發生如此大的變故?

他到底還是他的%e4%ba%b2生兒子,難道他真的未念半點%e4%ba%b2情,連他兒子的生死都不顧了?

心底不是不冷,哪怕早知他就那樣的人,自己也將心封存了很多年,可總歸是有期盼的,可現實……

“哦對,還有大鄴那個先皇後……就是陛下幾個月前新冊封的貴妃,她也在。”寶兒突然想起。

“葉蘭雅!”嚴子桓狹長的眼眸劃過一道冷光。

既然是她來了,那麼一切便有了解釋,若非是她從中使計挑撥,平息下去的殺意又怎會再起。

“伺候我更衣。”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公子,你還病著,不能下床。”寶兒連忙將他按了回去。

“無礙。”

“不行。”

嚴子桓神色一冷,眉梢上挑,“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寶兒急得要哭,卻知道他平日裡隨著自己那是因為不與他計較,一旦遇上原則性的問題,或是他認定要做的事,那便是說一不二,自己隻有服從的份。

沒奈何,隻得扶他起來。

嚴子桓在站起的一刹那,便覺得一陣暈眩感襲來,忙閉了眼抓住床柱,寶兒想說什麼,忍了忍沒有說,轉身去拿夾衣,卻見夾衣已被一人拿在手上。

他習慣性地要去取,手動了動卻縮了回來,無聲退至一邊。

身上一暖,輕軟的夾衣披在肩上,嚴子桓伸臂入袖,未睜眼,隻低低道:“就你剛才這不知收斂的動靜,楚楚睡得再沉恐怕都被你給吵醒了。待會兒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許多話,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不要大驚小怪瞎操心。”

伺候他穿衣的人默不作聲,替他係起夾衣,又拿來外袍,他隻道寶兒心裡不痛快,也不作理會,閉著眼由對方收拾著衣袍,腦海中隻想著稍後怎麼說服楚清歡由他護送出宮。

當狐皮大氅都已穿戴妥當的時候,他心中也想好了說辭,她答應了最好,若不答應,他就是身體之病要挾,看她還遵不遵照他的意思。

徐徐啟開眸子,他正要張%e5%94%87,卻驀地一怔,那一聲“楚楚”便含在了嘴裡,吐不出,咽不下,神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對麵的人已淡淡道:“可已想好了怎麼勸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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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眼睛腫了,昨天還沒腫,隻是感覺疼……明天看來得去醫院看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們,又見麵了

剛才嚴子桓隻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並未察覺到替他更衣的人早已不是寶兒,而那段特意壓低了聲音以為隻有寶兒能聽見的話,卻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特意想隱瞞的人耳中,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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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能搖頭苦笑。

暗暗地瞪了眼朝他無奈吐%e8%88%8c的寶兒,他拉起楚清歡的手,斜飛了眼梢露出一個傾城之笑,“楚楚,我們雙宿雙飛可好?”

“如何雙宿雙飛?”

“我與你一起從這密道離開,隻要出了宮,外麵的闊大天地就再也不能束縛我們,到時候神仙眷侶逍遙自在,想過怎樣的生活就過怎樣的生活,你覺得怎樣?”

他說得眉飛色舞,容光熠熠,楚清歡平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直到他停下來問她的意見,她才緩緩搖頭:“不好。”

“為何?”嚴子桓似乎一怔,狹長眸子眨了眨。

“你是以騙我呢,還是在騙你自己?”楚清歡走到一邊,沒有半分要走的打算,“你說的願望確實美好,但是,恐怕你把我送出文晉之後,某一天我醒過來,就會發現你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抬了抬手,製止他張口欲說的辯解,“或者,我們前腳離了宮,後腳就有追兵緊跟而來,從此以後,過得不是神仙眷侶的逍遙生活,而是風餐露宿亡命天涯。或許你可以以你太子身份抵擋一陣子,若你父%e4%ba%b2不顧你,你就得陪我一起過這種日子。你或許不怕,我卻不能由著你不顧惜你自己的身子……我與葉蘭雅,與蕭天成,都有著解不開的結,我不追究,他們也不肯放過我,既然如此,勢必要做個了斷。”

“楚楚,敵眾我寡,你又何必與他們起正麵衝突。”嚴子桓斂了笑,慢慢走近她,試圖再勸,“不到迫不得已,我不能允許你去冒險。聽我的,走密道。”

“你以為密道還能走得了麼?”楚清歡眸光飄向殿外,“上次我與你已用過一次,這次就再沒有用的可能。你父%e4%ba%b2與葉蘭雅都是聰明人,不難猜到我們為何能走出東宮而不引起注意,這密道,已經不安全了。”

“啊,那怎麼辦?”寶兒禁不住喊道。

“怎麼辦?”楚清歡眉目間閃過一抹淩厲,“她%e4%ba%b2自送上門來,我若不去見上一見,豈非令她失望。殺不完這宮中禁衛,要殺一個葉蘭雅,還不是什麼難事。”

她已經忍了這個女人太久,既然她一心求死,那就成全她。

深夜的冷風自門外倒灌進來,掀起簾幔層層飛舞,拂過清冷絕色的容顏,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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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外,三千禁衛如銅牆鐵壁,包圍著東宮,護衛著葉蘭雅。

娘娘?

鐘平抬頭看一眼葉蘭雅,沒什麼表情地將手諭卷起,還給*,道:“公公,楚姑娘是殿下的座上賓,沒有殿下的同意,恕我等不敢去驚動楚姑娘。”

“沒有殿下同意不敢驚動?”*臉色頓時不好看,“難道在你們眼裡,隻有殿下,連陛下都要退居其次?”

“不敢。”

見此,*嗬嗬冷笑兩聲,視線在鐘平身上留了片刻,轉身來到葉蘭雅輦前,“娘娘,您看?”

“他們不敢,本宮手裡有陛下的手諭,又有何不敢。”葉蘭雅靠著靠背,懶懶地揮了揮手,“公公儘管放心去做吧,不必顧忌,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