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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好吃?”

她細細品嘗了一下,又瞥了眼他滿是殷切的眸子,點頭:“不錯。”

他便笑了起來,笑得見眉不見眼,淺色的雙?%e5%94%87兩邊高高翹起,仿佛得了天大的好事一般,低頭湊了過來:“我也嘗嘗。”

一隻被撕了肉的%e9%b8%a1%e8%85%bf骨忽地從斜側裡伸了過來,準準地停在那%e5%94%87與鵪鶉之間,他的%e5%94%87幾乎能感覺到已經擦到了%e9%b8%a1%e8%85%bf骨的邊緣,頓時臉色大變,忙不迭地後退,險些又要嘔出來。

“要嘗也是我嘗。”夏侯淵不慌不忙地收回%e9%b8%a1%e8%85%bf骨,低頭就著楚清歡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神態萬般自然。

“楚楚——”嚴子桓一%e5%b1%81%e8%82%a1坐在楚清歡的另一邊,眸子水光盈盈。

“給你。”楚清歡撕下隻鵪鶉%e8%85%bf,遞了過去。

嚴子桓立即笑逐顏開,喜滋滋地捧著比火柴棍粗不了多少的鵪鶉%e8%85%bf小心翼翼地啃著,表情彆提有多滿足。

寶兒鐘平等人直接傻眼,望著眼前肥美的烤兔子,再望望他手裡讓人懷疑到底能不能啃下肉來的那根骨頭爪子,無不流露出哀戚之色。

克星啊克星,他家那麼聰明睿智的公子,為何每回一碰到那個女人智商就直線下降?

放著好好的肉不吃,捧著那隻鳥%e8%85%bf倒象是無上的美味,這不是傻了是什麼?

夏侯淵不滿地哼了一聲,伸手便把鵪鶉鳥的另一條%e8%85%bf給扯了下來,三兩下啃了就遠遠地扔了出去。

嚴子桓眼巴巴地瞅著那骨頭飛遠,心疼得不得了,但又無法,隻得將手裡的爪子啃了又啃,這愛惜的模樣要是不讓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以為他是餓了三天三夜從哪個難民窟裡跑出來的。

“沒肉了。”楚清歡又撕了隻翅膀給他,“扔了,吃這個。”

他眼睛一亮,眉開眼笑地接過,又將那鵪鶉爪子%e8%88%94了%e8%88%94,才戀戀不舍地扔了,改啃那小得可憐肉也少得可憐的翅膀,眼睛還緊盯著另一隻不放,“楚楚,能不能把那隻也給……”

“我”字還沒出來,便見那隻沒他白皙卻比他有力的手又橫了過來,他眼明手快,又事先提防著,因此反應極快地想先下手為強,怎奈動作是比人家快,卻沒有人家那般孔武有力,那手不去搶那翅膀,反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一使力就讓他疼得嗷嗷直叫,到手的翅膀也就眼睜睜地看著它成為彆人的口中食。

偏得了食的那人還不知道愛惜,粗略地咬了兩口,手一揚,那翅膀便追隨著先前那爪子又飛了出去。

鐘平身邊的那幾名侍衛蹭地站起,手按刀柄,怒氣升騰。

“這是我烤的鵪鶉!”嚴子桓亦是粉麵生怒,拿翅膀指著夏侯淵,指端油膩,襯著那如玉的手背與華美衣袖,顯得極不相襯,“是我烤給楚楚吃的,你憑什麼來搶。”

“既是你給阿歡吃的,那你現在手裡拿的和剛才吃的又是怎麼回事?”夏侯淵拿過禁衛遞給他的帕子擦著手,冷著臉道,“況且,我跟阿歡不分彼此,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談不上搶。”

“我跟楚楚也不分彼此。”嚴子桓立即傍著楚清歡,油乎乎的手揪著她的袖子,“楚楚你說是不是?”

夏侯淵的眼神立馬如刀子般割了過來,落在他的手上,更落在他挨著楚清歡的身子上。

楚清歡正好將那鵪鶉吃完,順手將手往嚴子桓那衣服上擦了擦,並將他推遠了些,站起來:“這是你倆的事,彆扯上我。”

寶兒一臉肉痛地看著那件被她染了油漬的衣服,心裡滴血,金綃絲啊,價值萬金的金綃絲……

再一看楚清歡,已抬步走到河邊,正掬了水在洗手洗臉,他徹底無語,既然要去洗手,為什麼還要把油擦到他家公子身上?

金綃絲啊,價值萬金的金綃絲……

楚清歡離開,兩個男人之間一下子冷了下來,嚴子桓將手裡那鵪鶉翅膀一扔,抬手將油膩往自己身上一擦,便要起身。

“你是文晉人?”驀地,夏侯淵看著麵前火堆,冷聲問道。

嚴子桓側眸看過來,%e5%94%87角一翹,並不回答。

“蕭天成與你是什麼關係?”夏侯淵眸光一橫,看向他。

嚴子桓笑容微頓,複又明朗:“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你說是什麼關係?”

夏侯淵眸光犀利,如鋒利的劍刃一般直透入他的眼底,似要將他洞穿,他也不避,就那般微笑著直麵他。

“卟!”火星微濺,濺至兩人眸底,一瞬間電光火石擦過。

一夜相安無事。

天亮時分,雙方皆已早早醒來,唯有嚴子桓嚴大公子的車駕沒有半分動靜,鐘平等人不敢擾他,隻將車簾子撩了條縫往裡看了一眼,又很快放下,寂靜無聲地繼續守著。

楚清歡打開車簾,便看到夏侯淵倚著車椽凝望遠處,眸光深邃無波,靜若深淵,便在邊上坐了下來,隨口問道:“在想什麼?”

他驀然回神,靜立片刻,才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一些舊事。”

她見他麵容平靜,眉宇間卻有縷淡淡的蕭索之色,又聽他說是舊事,便沒有再問。

昨晚的篝火已熄,隻留下數堆灰黑色的炭灰,那些吃下的野味骨骸皆被收拾乾淨,看不出昨晚的痕跡,連空氣也是清新得沒有絲毫香味的殘留,整片河岸極靜,何以念與禁衛們坐在地上擦拭著佩刀,安靜沉肅。

遠處的天際鍍了層金紅,一輪旭日半躍於河麵之上,將平緩的河麵也染上了點點碎紅,折射出粼粼波光。碧草邊綿,鋪展如氈,碎嫩的草尖亦是沾染了金光細露,露水晶瑩,宛若琉璃。

風清草碧,金雲堆絮,如此美麗又寧靜地清晨,是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靜靜地看著那朝陽躍出水麵,萬丈光芒傾泄直下,將所有的人與物都籠於這金色燦芒之中,身邊的男人身量挺拔,窄袖黑袍金紋隱現,俊峭的五官在這金輝之下更顯分明,尤其這一身隱而不發,沉穩內斂的氣度,越發地讓她明白,他已是大鄴至高無上之主,是萬民景仰天下矚目的帝王。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他驀地轉過頭來,眼眸儘斂一幕朝日金光,定定地看著她,“阿歡,我隻願他日天下平定,八方歸一,你能日日陪伴在我身邊,與我同看四海承平,日出東方。”

她注視他良久,點頭,說:“好。”

天下平定,八方歸一,這本就是她與他的共同心願,而她,也早已認定隻有他才是這天下之主。

她亦想看到四海承平之象,更想日日都如此刻之般看旭日東升,如果想要有人陪在身邊,那就是他了。

冷毅的線條因她這個字而變得柔和,眸中的金輝更是灼亮得讓人無法直視,他抬手輕撫著她的眉眼,她的頭發,突然伸臂將她攬入懷中,手臂堅實而有力。

驟重的氣息泄露了他此時心中的情緒,他緊緊地抱著她,低頭在她耳邊道:“真想現在就把你給辦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微微地揚%e5%94%87。

眸光轉向不遠處那駕奢侈至極的馬車,那車簾半絲不動,裡麵的人還在安睡,她任他抱了會兒,道:“我去問問嚴子桓還跟不跟我們一起走。”

她在見到嚴子桓時,還以為他是回文晉時路過此地,卻不料他說是想去高越問裴玉要杯喜酒喝,並要與他們結伴而行。

“不用問了,讓他自己走。”夏侯淵果斷地決定。

那隻花蝴蝶看著就心裡不舒服,一個晚上已經夠受的,若是一路同行,他不知道自己能忍耐他到幾時。

“說好了的事,總該問一問。”楚清歡將他推開了些,跳下馬車,朝對麵走去。

鐘平見她過來,立即迎了上來,壓低聲音叫了聲:“楚姑娘。”

她見他如此小心的模樣,便知他是怕吵醒裡麵那位少爺,便問:“鞏州城門已快開了,問問你家公子,他是自己走還是與我們一起。”

鐘平為難地望了眼車簾,猶豫了半晌,道:“我家公子有起床氣,吵醒了他隻怕這一日都不得安生。不如楚姑娘先行一步,稍後我們再追上。”

楚清歡嘴角微抽,這大少爺的毛病可真多。

她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便返身回轉,夏侯淵已命人收拾好行裝,上車等候。

等回到鞏州城外,城門已開,有不少進城做小買賣的百姓正排隊進城,自上車之後一直闔眸未語的夏侯淵倏然睜開眸子,撩開窗簾朝外麵的禁衛說道:“派人去查那嚴子桓的底細,務必詳儘。”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見文筠

九月十四,楚清歡再次回到長平,此時已是寒露時節,長平滿城的熱鬨卻讓人覺得仍處於炎炎夏日之中,光看著那鋪天蓋地的大紅喜綢便讓人心血沸騰。

夏侯淵不再掩飾身份,一行人直接去了接待各國來賓使臣的館驛,命何以念著金印交給候在門口處的驛丞驗看,驛丞一看這毫不張揚的馬車內坐著的竟是大鄴登位僅半年之多軍政功績卻赫赫有名的皇帝陛下,連忙進去通報,從東庭回來不久又被臨時抽調過來鎮場的禮部侍郎立即率眾出來相迎,出來之後才發現楚清歡也在,不由大吃一驚。

當日楚清歡隻說有急事需要去辦,沒有明說去幾日,隻說會在淩雪公主出行之前趕回,後來東庭那邊又隻是模糊地告訴他一句,說楚清歡不回來了,諸般事宜皆交由他全權負責,沒想到她竟去了大鄴,並與大鄴新帝一同到來。

但縱使有再大的疑問,他也知道此時什麼都不該問,隻恭敬有禮地以大禮將他們迎了進去,絲毫不敢怠慢。

自有人將馬車與馬匹牽到相應的地方,夏侯淵與楚清歡平行在前,何以念一行六人肅然沉默地按刀跟在後麵,由禮部侍郎一路引著去了一個精巧的院子,後麵跟著抬送行李物品箱子的小吏。

館驛不小,但裡麵幾座單獨的園子便占據了大半的地方,楚清歡指著沿途經過的幾座小院問:“這裡麵怎麼沒人?”

那禮部侍郎指著其中一座道:“這裡本來是留給文晉那位嚴大人的,在東庭時他曾說過要代表文晉來賀喜,並說要住得好吃得好睡得好,本官回朝之後稟明陛下,陛下便允他單獨一個院子。若是單單以使臣的身份,都是住在前麵的清風樓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