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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

她皮笑肉不笑:“我們認識?”

“認識認識。”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就白活了,“何止認識,我們還很熟呢。”

“是麼?”

“是啊是啊。”

“哦。”她恍然大悟狀。

“嗬嗬。”他滿懷喜悅。

“你叫什麼名字?”

“……”

聽著這神一般的對話,眾隨從風中淩亂。

他無語地看著她,久久,苦笑:“青青姑娘,你就彆開我玩笑了。”

“有嗎?”她驚訝,“我隻是在問你名字。”

“……小可非玉。”他隻得按著以前的模樣,向她作了個揖,頗為小心地問,“青青姑娘可想起來了?”

非玉……

有人眼角抽筋。

“非玉……”她一字一頓地重複,“你確定?”

“……確定。”

她倏地沉了臉,冷冷道:“到底是誰在開誰的玩笑?”

他怔了怔,再次苦笑:“是我,是我開青青姑娘的玩笑。”

“哦?”她的聲音又緩了下來,“你怎麼開我玩笑了?”

“……”

眾隨從同情地看著他們家少爺,冤有頭債有主,看少爺這表現,恐怕是欠了債沒有還,讓人家姑娘找上門來了。

一想到這裡,他們的同情就多了絲彆的意味,要說錢債,少爺不缺錢,那就隻能是情債。

欠了情債不還,這可不太地道。

還有這名字……可恥啊可恥。

“非玉公子,前些日子我偶爾得了一張畫,你知道上麵畫著什麼?”楚清歡突然轉移了話題。

非玉心下警惕,故作興致地問:“什麼?”

“畫了一個人。”她讚歎道,“畫師筆力雄厚,寥寥數筆,便將人物躍然紙上,栩栩如生,讓我歎為觀止,幾欲認為那紙上畫的就是個活人。”

“是麼?”他警惕更深,興致更濃,“上麵畫的是何人?”

“何人啊……高越的皇帝陛下——裴玉。”她淡淡地笑看著他,眼眸黑漆漆地看不出情緒,隻讓人覺得渾身發冷,“非玉公子,你可認得?”

“咵啦啦!”天下一道雷當頭劈下,劈得非玉半晌答不上話。

“非玉公子,我還在等著你的回答。”楚清歡慢悠悠地催促。

“少爺……”後麵的隨從拉了拉他的袖子。

眾隨從那個不屑啊,欺騙人家姑娘的感情不說,連名字都造了個假的,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怎麼可以做得出來。

非玉大大地歎了口氣。

“是我錯了。”他無力地趴在馬背上,自言自語,“果然紙是包不住火的,百密總有一疏的。”

“那麼,我該稱呼你為陛下了,對吧?”楚清歡撥動著手裡的馬鞭,輕描淡寫地問。

“不用不用,”他撐著馬背直起身來,露出一線皓白齒,“青青姑娘想要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以前叫名字,現在也叫名字,我麼,以後也叫姑娘名字,這樣才顯%e4%ba%b2切。”

“這可怎麼使得。”

“使得使得。”

“不妥吧?”

“妥,再妥不過。”

“陛下這是要去哪?”

“……還沒想好。”

“不邀請我去高越做做客?”

“邀請邀請。”

“那就請吧。”

“請請請。”

裴玉象請菩薩般將楚清歡請在前頭,後麵的隨從倒是不明白了,趁著他得空的時候悄悄道:“陛下,騙人家姑娘是您不對,可是您到底把那姑娘欺騙到什麼地步了,怕她怕成這樣?如果欺負了人家,那您可得給個說法。”

“瞎說什麼!”裴玉抬手就賞了一腦瓜子,“朕得欺負得了她?你知道人家是誰麼?什麼都不知道就亂猜。”

隨從摸著腦袋好奇地問:“是誰啊?”

他望著前麵那個背影,眸光漸顯悠遠,微微而笑:“就是剛才在茶館裡,說書先生口中所說的那個楚青。”

也就是他後來命人去查,才知道她的身份與名字的,楚清歡。

第九十九章 如此陛下

高越位於大鄴以南,氣候適宜,過了邊境線,隨著往國都長平的靠近,人文風景漸漸顯露出與大鄴的不同,物產也逐漸豐富。

行了幾日,長平已不遠,裴玉放慢了速度,說是不想回去聽那些大臣們囉嗦,能晚一時算是一時。

楚清歡沒有意見,隻是問道:“聽說高越蠻子多,這一路以來,卻也沒碰上。”

裴玉半伏在馬背上,懶散地回答:“去年讓我剿了一些,大部分都滅了,還有一小部分逃到了北邙山一帶,我也懶得去追,三年五載的想必他們不敢再出來禍害。”

“去年什麼時候?”

“就是從黃城回來之後。”

她看了他一眼,他回視著她,眸光清透得能照出她的影子來。

剛離開淮南時,便聽到有難民說高越蠻子太多才逃了出來,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他竟然消除了這一大患,還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到底是一國之君,讓人不可小覷。

“你一直未曾告訴我,你那時候去大鄴到底是什麼目的。”她語聲清淡依舊,“因為大鄴,還是因為一些人?”

“因為高越。”他回答得沒有半分遲疑,“我知道當時的蕭情公主被淮南王救走的消息,但我去大鄴卻並不是因為此事,畢竟此事與我高越無關……但是淮南王舉旗,內戰在即,作為鄰國的一國之主,必須看清形勢,順勢而為。”

楚清歡的眸光犀利了一分:“順勢而為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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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直起身來,迎著她的眸光,沒有退避,卻也沒有回答,輕風吹拂起他的發絲,他袍裾飛揚,姿態瀟灑,眼神卻是沉凝。

但也隻有極短的一瞬,他又恢複了閒雲野鶴般的悠閒,隻是將話題忽略了過去。

“或許你不信,覺得那時相遇太過巧合,事後我也不止一次想,那時怎麼就那麼巧,碰上的正好就是你。”他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笑了笑:“或許,這就是常說的緣分?”

楚清歡不置可否,隻道:“不愧為當皇帝的人,什麼角色都是信手掂來,演什麼象什麼。”

她的話噎人,他卻坦然受之,謙虛道:“過獎過獎,不過是小可一時心血來潮,過了過戲癮。”

“……”

她沉默了一下,問,“黃城外的那次夜襲,有沒有你的份?”

“殺人需要動機,我以什麼理由殺你?”他搖頭,“你去應付後麵那些人的時候,前麵院子裡也闖進來一撥,我當時放了顆信號彈,讓我的人來接應,後來趁人不備時離開……至於那些都是什麼人,我到現在都沒有查到。”

“算了,有些事,未必你想查就能查到,或許哪天不查自明也未可知。”楚清歡不再看他,微眯了眸子遙望著長平已可見的城牆,“高越的日子看起來過得不錯,倒是可以考慮劫上一劫。”

“這就算不錯了?”裴玉卻不以為然,“所有國家裡麵,真正算得上富庶的,要數與高越相鄰的莒衛,要劫也劫莒衛去。”

莒衛國土並不廣,但勝在地理位置,東臨瀾滄海,南靠北邙山,北部又有荊水保證充足水源,得益於得天獨厚的位置,戰事少,有這樣重要的兩個條件存在,想不富都難。

“你離得最近,就沒有打過莒衛的主意?”她隨意地道,“聽說莒衛皇帝久病臥床,太子亦早在十多年前失蹤,國事都由文筠公主負責打理,你就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想法?”

裴玉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出了會兒神,才道:“文筠公主雖為女子,但這些年來將莒衛打理得很好,民心安定國庫充盈,隻是兵力弱了些。據我所知,由於太子一直未能找到,皇帝的病又未見好轉,朝中有些勢力蠢蠢欲動已久,她承受的壓力不輕……如此情形之下,趁人之危實非君子所為,有失大家風範。”

楚清歡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你除了是書生,還是個憐香惜玉的君子。”

“憐香惜玉?”他嗆了一下,連忙否認,“其實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要說實話吧,我防文晉與大鄴還來不及,哪裡還有力氣去打莒衛的主意,若真有那一日,隻怕前腳剛踏入莒衛,後腳就被文晉給咬上一口,或者直接讓大鄴給吞了。”

“也是。”楚清歡點頭,“不說文晉與大鄴,隻要你留出了空門,我第一個就把高越吃掉。”

隨行在旁邊的眾隨從立即側目,目光警惕。

“野蠻啊野蠻。”裴玉倒是沒什麼反應,望著她搖頭晃腦了一陣,將馬往她旁邊更湊近了些,笑嘻嘻地說道,“青青,我覺得吧,女孩子打打殺殺的太辛苦,不如找個好男人嫁了,安心在家裡享福,你覺得呢?”

“這世上有好男人麼?”她漫不經心地道。

“不多,但也有,比如小可在下我。”他見縫插針地毛遂自薦,明月般的眸子幾乎貼上了她的臉,“若是嫁了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怎麼樣,我是不是天底下絕頂絕頂好的好男人?”

眾隨從汗流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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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長平城門,裴玉一行非但不從皇宮正門入,反倒繞過宮城,來到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門外,那看門的小太監一看到他,眼中頓時爆發出若狂的欣喜,蹭蹭蹭跑過來,壓低了聲音泫然欲泣:“陛下,您可算回來了。”

“噓!”裴玉連忙出聲示意,見周圍悄然無聲,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這才摸了摸他的頭,低聲問,“最近那幫老家夥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小太監撇撇嘴,“天天在太傅麵前鬨騰,都快把太傅煩死了……呸呸,奴才失言,自己掌嘴……”

他拍地打了下自己的臉,才糾正道:“是快要把太傅煩瘋了。”

裴玉興致盎然:“都怎麼個煩法?”

“還不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