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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 天下無病 4333 字 3個月前

臉,問:“這幾日累著了?”

我在吃飯的時候抽空喝了口茶,以防再次被嗆到,“嗯,有點。”

“不過才幾天,你就已經瘦了。”他眼中似乎有著心疼,“明日先休息一天吧,彆等人沒找到,你倒先垮下去了。”

“不了,已經約好明天和另一隊去村莊和小鎮裡找。”我說:“水邊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可能是附近的人看到救走了。”

他看著我半晌,問:“你就沒有想過他死了嗎?”

我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繼續若無其事的扒飯,說:“沒有想過。”

他遇上我之後,歎氣的次數日漸增多,“花開,我從未見過你這樣。”

“我隻是在沒有找到屍體前不肯定他到底死沒死。”

“如果呢?如果死了呢?”他語氣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如果他死了,你會怎麼樣?”

這句話叫我久久的沉默。

如果周卿言死了,我會怎麼樣?

“師兄,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我放下碗筷,淡淡地說:“找到屍體,就代表他死了,沒找到,就代表他可能活著,就這麼簡單。”

他看著我許久,眼神銳利的似乎想將我看穿,“這就是你想的嗎?”

“是。”

“好,明日我陪你一起找。”他清雋的臉上露出一絲妥協,“他生,我陪你一起找到他,他死,我陪你一起將他帶回京城。”

我拒絕,“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不要將時間耽擱在這裡。”

他正色,說:“你難道忘了,皇上派我來這裡也命我去找丞相,況且這幾日洪水小了許多,建堤的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正好可以去找他。”

既然他這樣說,我隻好點頭,說:“好。”

接下來兩人隨便聊了幾句,約好明日一起上路去找周卿言。

隔天我們起的很早,騎馬趕到與搜尋隊約好的地點後,聽從領隊的安排,五人一組去分配好的小鎮內尋人,我與池鬱還有其他三人一組,去一個較為偏遠的小鎮裡尋人。

這個小鎮由於地處偏遠而且去時的路十分不便,並沒有聚集很多災民,街上人們來來往往,仍是一片十分和樂的場景。

若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洪災,那些被衝毀的村莊、小鎮應該也是這樣平凡而幸福。

與我們一隊的其他三人到了鎮裡就去找鎮長,我與池鬱則在街上兜兜轉轉,對街上行走的人們一個個問過去。他們見我們是陌生麵孔,一開始都有些防備,到後麵知道我們是尋人時也熱心的替我們打聽,但沒有一人說見過我們描述中的人。

正在這時,一名手裡拿著許多藥包的年輕男子向我們走來,見到我們時主動打了招呼,“這位公子和姑娘,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我禮貌地說:“多謝公子,我們是來這裡尋人的。”

男子熱情地說:“尋人啊?這方圓百裡沒有我不熟的人,你告訴我就好了。”

我與池鬱對看了一眼,說:“公子,我們要找的不是本地人,而是這段時間被洪水衝下來或者被你們救了的人。”

男子皺眉,苦惱地說:“這樣啊,我們鎮裡雖然不多,隔壁鎮倒有好多符合條件的人,可單憑這個也無法斷定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想想,還有其他什麼特征嗎?”

“有。”我說:“他是名長相極其俊美的男子,你隻要見過就不會忘記,身高約八尺,不愛說話......”

他張大眼睛,搶著說:“是不是總是一副對人不屑的樣子?”

我心跳加快了幾拍,連忙說:“你見過這樣的人?”

“見過,還是熱乎的。”他提高手中的幾包藥,說:“這就是他給我抓的呢。”

我方才高漲的喜悅消了幾分,低聲說:“是藥店裡的人嗎?”那就不是周卿言,他怎麼可能會在藥店。

男子說:“姑娘,他雖然在藥店,但並不是我們這裡的人,我上個月去的時候還沒見到他呢。”

我問:“你可知他叫什麼?”

“這倒沒問,他冷著一張臉,我哪裡敢啊。”男子搖了搖頭,“不如我告訴你地點,你自己去看看?”

“好。”我應下,記下了男子所說的地點又謝過他,才與池鬱一起趕往他說的那個小鎮。他口裡說的是一個比這裡更為偏遠的鎮子,從這裡趕過去要半個時辰,但既然有了點音訊,總是要過去瞧瞧。

半個時辰後,我們總算趕到了他口中的鎮子,比起方才的鎮子這裡更為偏僻,路上更是幾乎沒有避難的人。我不禁有些懷疑方才男子的話,周卿言真的在這裡嗎?

懷疑歸懷疑,我與池鬱還是沒有猶豫,進鎮後就去找男子所說的“善堂藥鋪”,到了藥鋪門口時我小站了一會,在池鬱鼓勵的眼神下終於邁開了步子往裡麵走。

走進藥鋪並沒有見到人,我四處看了下,輕敲櫃台,叫道:“有人嗎?”

“有。”櫃台裡傳出了一道慵懶的聲音,接著一張熟悉的臉探了出來,淡淡地問:“要買什麼?”

我見到那人的臉時瞬間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著他,從未像此刻一樣覺得他那麼的讓我歡喜。

他還是如上次見麵時那般俊美無儔,飛揚的劍眉、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外加那張有些單薄的嘴。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怒難辨,黑眸散發種一種懶散,即優雅卻又涼薄。

涼薄?

我還未意識到他的涼薄是為何,便聽他淡淡地說:“這位姑娘,你一個勁地盯著我瞧做什麼?”

周卿言稱呼我為......這位姑娘?

我還未開口說話,池鬱就走上前,以同樣冷淡的眼神看著櫃台內的人,說:“丞相,外麵的人找你都找翻天了,你卻躲在這小小的藥店,難道不會太過不明事理嗎?”

周卿言聞言挑眉,“丞相?”接著麵無表情地說:“你們找錯人了吧,我不是你們嘴裡的丞相。”

池鬱微微不悅,“皇上到處派人在找你,你卻還在玩這種把戲。”

周卿言臉色微冷,說:“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你們口中的丞相。”

池鬱皺眉,“你......”

“師兄。”我製止了池鬱,對周卿言說:“你說你不是丞相?”

周卿言點頭,半闔著眼睛說:“是,你們找錯人了,趕緊走吧,我要繼續睡覺。”說罷低頭又準備縮下去。

“慢著。”我按捺住心裡的波濤洶湧,麵上十分平靜地問:“你失憶了嗎?”

“沒有。”他回答的十分快,眼中卻閃過一絲懷疑,“我一直都在這裡,怎麼會失憶?”

我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謊言,“方才告訴我們來這裡的人說,上個月來時還沒見你在這裡。”

他長眸習慣性地眯起,正如以前那樣,“他說的話你們就信了?我說他是個騙子,你們信嗎?”

“與你的話比起來,我更信他的些。”我努力擠出笑容,說:“你身上左肩處有個傷疤,是我%e4%ba%b2眼見你所刺。”

他低斂眼瞼,看不清神色,“沒有,我身上沒有任何傷疤,你認錯了。”

“是嗎?”我笑了笑,卻能感覺腦子有些暈眩,“你的右手心也有一道疤,是當日我們與楊呈壁一起時遭人刺殺,你握住長劍受的傷。”

他表情比之前更冷幾分,說:“我說了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再不走彆怪我不客氣了。”

我看著眼前這張明明非常熟悉卻又覺得陌生的臉龐,腦中閃過與他相處過的一幕幕回憶,突然就覺得十分可笑。

這算什麼?

我費勁心思終於找到了這個叫大家擔心的人,而他不過冷冷的一句: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便否定了我們所有的辛苦和努力。

失憶又怎麼樣?特彆了不起嗎?

“周......”我本想叫周卿言,想到池鬱在場後立刻改了稱呼,“周青歡。”

他說:“我叫陸明。”

“好,陸明。”我指了指池鬱,說:“我和他是奉命來找你的人,既然現在找到你了,不帶你回去便不能交差。”

他笑了一聲,事不關己的像是回到了以前的他,“關我何事。”

總歸是一個人,失憶後雖然喪失了記憶,該保留的東西卻一點都不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叫我如何相信他不是周卿言?

我說:“你一日不恢複記憶,我就一日守在你身邊不會離開。”

他看了池鬱,笑說:“難道不怕你身邊這位吃味嗎?”

我不理會他的調侃,淡淡地說:“我們先走了。”

我不再看他,顧自出了藥店,直到池鬱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擔心地問:“花開,你沒事吧?”

我靜靜地看著他,說:“沒事。”

他摸了摸我的手,說:“都涼的沒有溫度了。”

我抽回手,說:“師兄,我好想睡一覺。”

我找了他這麼多日,終於找到了,即使他已經失憶,即使他不認識我,即使他不願意跟我們回去,可是至少我找到他了。

他沒死,這樣就好。

池鬱看著我,眼中又染上了複雜的情緒,“我們這就回去休息。”

“不,我要待在這裡。”我看了看陌生的街道,說:“師兄,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家住宿的地方。”

“花開,”他拍拍我的頭,如幼時一般,“不要這樣。”

“師兄,我沒事。”

“你有事。”池鬱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你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是這樣,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好像什麼事都沒有,可是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

我沉默了下,問:“是嗎?”為何我從來沒有發現?

“是。”他的笑容那樣的溫柔,“花開,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我在你身邊,所以不要難過。”

“師兄,我......不懂。”我抬頭看著天空,腦中一片迷茫,“我們找到他了,他沒死,不是很好嗎?”

“你在難過他忘了你嗎?”

“我隻是疑惑,疑惑他為什麼忘了所有的人。”我嘴裡報出一個個名字:“馬力、玉瓏、李管家、皇上,他們都在擔心他的死活,都在等他回去,但他說他不是周青歡,他叫陸明。”

他說:“或許他快就會改變主意,答應跟我們回去。”

“是嗎?”我無力地笑了笑,“但願吧。”

“不要擔心了。”他展顏一笑,說:“船到橋頭自然會直。”

這句話,周卿言在崖底的時候對我說過好幾次,隻是現在恐怕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了。

“走,我陪你去找個地方住下來,明天再一起想怎麼辦。”

“好。”

我與池鬱走在街上,迎麵走來一名長相普通氣質卻十分出眾的女子,路上不斷有人向她打招呼,到了我們身邊時,我清清楚楚聽到有人問女子:“小甌,我看你撿來的那個男人長得又好人又聰明,不知有沒有對象了啊?”

名叫小甌的女子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