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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 天下無病 4333 字 3個月前

“如果是呢?”

我仔細看了看手中的“李子”,“難道它不該是紫色的嗎?”叫紫刹果不對嗎?

“老婆餅裡有老婆嗎?”

我被他說的語噎,隻好悻悻然地說:“好吧。”

“明日就是你毒發的日子,趕緊吃了吧。”

“嗯。”我將果子送入嘴嚼了嚼,又苦又澀,這解毒聖果味道並不好,“相爺怎麼會答應將紫刹果給你?”

“這個嘛......”他笑了一聲,故意賣關子說:“不告訴你。”

我皺眉,“莫不是你要留下來當黃芙茵的皇夫?”

他並不回答,隻是笑著調侃說:“你是在害怕嗎?”

我倒了杯茶喝下,衝淡了口中澀味,“將你京城府邸的地址告訴我,我會去轉告玉瓏,你過得十分滋潤。”

他輕哼了一聲,正色說:“今日已經是二十二號,我們明日就離開這裡,啟程回京。”

我應下,“好。”

這時琳琅進來,恭敬地說:“沈姑娘,周公子。”

我眯眼,對了,還有個琳琅,“何事?”

“沈姑娘,二公主叫我來告訴你,大公主想見你一麵。”

我愣了下,點頭說:“好。”

“請跟我來。”

我跟著琳琅走了一段路,到了無人之地時她突然跪了下來,哀求地說:“沈姑娘,請你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宰相,我是迫不得已才出賣二公主的。”

原來她也知道我在懷疑她和綠姨之間的關係。

“我之所以出賣公主,不過是因為馥桃在綠姨的手裡,我若不替她通風報信,馥桃恐怕就沒命了。”

我今日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管閒事,“起來吧。”

“姑娘這是答應我了嗎?”

“我不會告訴宰相,但你最好自己向二公主坦白,不然又如何去救馥桃。”

“多謝姑娘大恩大德,我一定照姑娘所說的去辦!”她給我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這才帶我去了黃芙茵所在的監牢。

她一個人被關在僻靜的牢房裡,除去門口守著的兩名獄卒,近處沒有他人。

琳琅偷偷塞給獄卒一些銀子,獄卒就識相的和她一起退了下去,牢房裡隻剩我與黃茹芸。

她再也不像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意氣風發,沒有了華服與嬌俏的額墜,沒有爽朗的笑容與清爽的鞭子,隻剩下一襲囚衣,以及蒼白憔悴的容顏。

她笑了下,一如初次見麵時的友好,“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我搖頭,“並沒有。”

她低頭,咬了咬%e5%94%87,“我知道我如今十分狼狽。”

“等你出去就好了。”

“出去?”她仰頭看了眼牢房,“這裡是天牢,進了就沒有出去的機會。”

我說:“二公主會幫你。”

“是啊,芙茵會幫我。”她低低笑了起來,“芙茵......會幫我。”

我走到她身旁,伸手拍上她的肩,“你不要想太多。”

她仰臉,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有著疑惑,“花開,我不懂。”

“不懂什麼?”

“當初是我救了你和周卿言,是我帶你們進了聖女國,是我承諾放你們出去給你們紫刹果,可為何你們要背叛我?”她眼裡沒有傷心,隻有疑惑,“難道我真比芙茵差那麼多?”

“你一點都不比她差。”我頓了下,繼續說:“我與周卿言倒戈芙茵,不是因為她好或者你不好,而是因為我們知道,那個時候的你一心想叫芙茵死,而芙茵,不論如何都會保全你。”

“這樣......嗎?”她眼神渙散了開來,“因為我一心讓芙茵死,而芙茵會保護我?”

我雖不太常有情緒,卻不代表我是鐵石心腸,見她這幅模樣也不禁有些難過,“你是我與周卿言的恩人,這份恩情我們會一直記得。”

她呆滯地點頭,“那我能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嗎?”

“何事?”

“替我轉告芙茵:謝謝。”

我緩緩地點頭,“好。”

我離開天牢時,黃茹芸滿臉笑容目送著我離開,可剛踏出牢門,便聽趕過去的獄卒大聲呼喊了起來,邊著急地喊著公主邊遣人去找太醫。

我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閉上眼仍能回憶起那天初見她的情景。

少女英姿颯爽,額前紫墜閃著微微亮光,笑容明媚動人。

☆、第六一章

我將黃茹芸的話轉述給黃芙茵聽時,她哭得泣不成聲。她不解黃茹芸為何能這般輕易的放棄生命,更不解幼時那麼要好的兩人,怎麼會成了現在這種結局。

但世上有很多事情都無法得出答案。

我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告訴她,要帶著黃茹芸的份一起活下去。

這個總是溫柔笑著的少女擦乾了眼淚,堅定地點下了頭,眼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或許經過這件事情,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

宰相十分守信譽,答應給紫刹果便給紫刹果,答應放我們出去,便乾脆的叫人帶我們進了密道,除去蒙在眼上的黑布,一切利落至極。

黃芙茵說這條密道是當年他們祖先為了避難時而挖,九曲八彎如迷宮一般,沒有人帶路根本出不去。她父皇當年待在這裡一年多,得知有離開的地道後都不曾打聽清楚就冒失的進去,可派人去查的時候,並未發現他的屍體。

她說她從未見過他,這輩子除去黃茹芸若還有遺憾的事情,便是沒有見過生父的模樣。

其實她比我還幸運些,我連生母都不曾見過,隻是我生性冷淡,根本不甚在意。

他們雖然給了我們生命,但生活總是要靠自己活下去。

解開黑布看到外麵的天空時,我竟傻傻愣了好一會,或許是錯覺,我竟覺得陸地上的太陽比崖下要明亮許多,刺得我不住眯著眼,卻仍舍不得移開視線。

周卿言向人打聽了我們現在身在何處,當初落崖是我們正在西南方向,如今卻是在偏僻的北方,雇了馬車南上,最快也隻能在七天內到京城。

今日是十二月二十三日,臨除夕夜隻有七天。

接下來的日子裡可以說都在馬車上度過,越臨近京城,我與周卿言的談話就越少,他似乎心事重重,我則是提不起勁,恨不得一日都不說一句話最好,直到第六日我們在靠近京城的一個小鎮裡吃飯,隔壁兩人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隔壁桌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說:“你們聽說沒,傅將軍的女兒找回來了?”

“傅將軍的女兒?”同桌的男子狐疑地接口,“不是十五年前失蹤了嗎?”

“正是,可前幾天剛認回來了。”書生大冬天還拿著一把扇子,好不做作地搖了幾下,“聽說將軍夫人都哭得暈過去了。”

同桌男子仍保留態度,“這,該不會又是有人假意冒充吧?這幾年上門認%e4%ba%b2的人這麼多,不都是貪圖傅將軍的身份。”

“哪能是冒充的,身上有信物呢,絕對錯不了。”書生信誓旦旦,似乎就是當事人一般,“傅將軍為國為民,在戰場上威風四震,朝堂上也是功勳累累,最遺憾的不外乎一對子女之事,兒子八歲被殺,女兒八個月大失蹤,實在是可惜。”

“唉,將軍的兒子若是沒有遭遇意外,說不定也會像他那樣厲害。”同桌男子喝了口酒,又說:“那如今找回了女兒,將軍和夫人肯定喜出望外?”

“當然。”書生笑著點頭,“將軍擺了七天的流水席宴請京城內的人,無論你是達官貴人又或者隻是路邊擺攤的,都可以去吃個痛快。”

“好大的手筆。”同桌男子讚道,“就是不知菜肴如何。”※思※兔※網※

書生呷了呷嘴,“那菜啊,真是美味可口,叫人恨不得將盤子都吞了下去.。”

同桌男子狐疑地看向他,“你這話是......”

“嘿嘿。”書生不好意思笑了兩聲,“不瞞你說,那日我正路過將軍府前,見那麼熱鬨,就湊上去看了個究竟。”

同桌男子無可奈何一笑,“我說你怎麼這麼清楚。”

“順道,順道而已。”書生搖頭晃腦,“對了,你知道我在將軍府看到誰了嗎?”

同桌男子一臉鬱結,“你說得輕鬆,七天的流水席,我怎麼能猜到?”

書生露齒一笑,“近日剛被皇上封侯的那位。”

同桌男子思前忖後,“難道是五王爺家的三公子,最近剛被封為靖遠侯的那位?”

“正是。”書生神采飛揚地說:“靖遠侯相貌堂堂年輕有為,隻站在那裡就像從畫裡走出來一般,更不提他爹還是五王爺,以後定是朝中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

“你去將軍府難道隻為了看靖遠侯?”同桌男子毫不留情地吐槽。

“此言差矣。”書生搖了搖手指,“我雖未聽人說哪個是傅小姐,但見靖遠侯身邊有一名貌美少女,看著也就十六歲的模樣,與他有說有笑,一副熟稔的樣子,再加上之前聽人說見過他倆一起出行,猜想那人就是傅小姐。”

同桌男子訝異,“靖遠侯與傅小姐?”

“正是。”

“可我聽說國舅家的五小姐不是愛慕靖遠侯嗎?”

書生立刻否認,“哪能啊,明明是靖遠侯與丞相都愛慕柳小姐!”

我被口裡的茶水嗆了一下,抬眼看向一臉淡定的周卿言,他竟然也有愛慕的女子?他卻一臉事不關己,仿佛他們嘴裡談論的根本不是他的事情。

同桌男子有些發怒,“不是你說靖遠侯與傅小姐出行的嗎,怎麼現在又成了他愛慕柳家五小姐了?”

“京城裡王公貴族,哪能沒點風流韻事。”書生擺擺手,“柳家小姐雖然沒了靖遠侯這個追求者,不還有周丞相嗎?他可一點都不比靖遠侯差,論本事的話可能比靖遠侯還要厲害。”

同桌男子聞言點頭,“嗯,就是名聲不大好,說是長相似男似女,而且喜歡包養男童?”

一個不小心,剛吞下的米飯就嗆得我直岔氣,不住咳嗽了起來。對麵“似男似女、愛包養男童”的周卿言正泰然自若的用著米飯,絲毫不被這些評價影響。見我咳嗽隻稍稍抬眼,一副瞧不起我的神情。

我隻好咽下驚詫,繼續用餐。

隔壁桌兩人還在交談。

書生皺眉,“是啊,可雖然如此還是極得皇上看重。”

“皇上歲數與丞相相當,估計是這個原因。”

“有道理。”

隨後他們便扯了其他的事情閒聊,不再圍繞“王公貴族”的風流韻事。我也樂得安生用飯,不需豎起耳朵聽這些八卦。

上了馬車後,周卿言閉目小憩,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問我,“你可知靖遠侯是誰?”

我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問我,但還是認真回答,“不就是同你一起愛慕柳家五小姐的那名青年才俊嗎?”

他微微睜眼,黑眸帶著笑意,“莫不是你吃味了。”

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