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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是女配 西淵 4304 字 3個月前

一間寬闊的茶室,向嵐破天荒的穿了一件謫仙似的白衣,白衣令他周身的戾氣蕩然無存。他盤%e8%85%bf坐在蒲草團上,雙目輕闔,一派安然。

他身前是一桌子的茶具,茶桌上燃著一鼎嫋嫋熏香,這是上好的沉香。

蔚然覺得這情況有些異常,猝然伏跪在地上,顫唞著嗓子道:“參、參見公子,不知公子喚奴婢前來所為何事?”

向嵐輕啟雙目,默然道:“茶具備齊,孤上座,香已焚,還請煮茶。”

蔚然愣在原地感覺自己身處到一片迷霧中,向嵐朝她看來,她連忙起身跪坐到向嵐對麵。

他說什麼來著?讓她煮茶,好吧,先讓她想想蔚央以前是怎麼做的。用了五秒鐘的時間狠狠地搜刮了一下記憶,她睜開雙目,穩定了一下情緒,忐忑的將炭爐引著,放上陶製燒水壺。

她清了一下嗓子,攏著袖對他道:“請公子與奴婢一起合掌禮佛,品茗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心態,禮佛可以讓煩躁或是不好的情緒平靜下來。”他冷漠的看著她,依言闔上眼睛合掌禮佛。

約莫半刻鐘,她再道:“現在,請公子以佛門七支坐法靜待奴婢獻茶。”

打坐禮佛這段時間炭爐上的陶製水壺發出‘嘶嘶’的水聲,蔚然漸入佳境,聲音變得清清冷冷:“佛教認為‘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內煮山川。’小可見大,煮水候湯聽水初沸之聲,鼎沸聲中我們會有‘梵梵潮音,隨機普應’的感悟。”

她將茶盤裡的四隻越地白玉茶碗轉洗了一遍的:“在轉動清洗杯盞時,或許可看到杯轉而心動悟道。”燙洗好白玉茶碗,一旁紫砂杯內備好一些泡茶的茶葉,她雙手端在眼前垂目細細看了看,複又雙手舉在他麵:“公子,請賞茶。”

向嵐微閉著的眼睛半睜開,靜心的看了看茶葉,她道:“普洱茶,產自夜郎國,有凝神、養胃、消炎、降壓等功效。”他靜靜地點了點頭,她繼續道:“奴婢現在便要投茶了。”茶葉被投入白玉茶碗內,“投茶入碗,如菩薩入獄,菩薩舍生救助眾生,我們要心懷感恩。”再注入一直沸騰的沸水,她繼續講解道:“衝水如漫天法雨普降。慈雲氤氳,心蒙善念。”

“接下來是洗茶,茶本潔淨,但仍需滌洗,品茶追求的是一塵不染。”將白玉茶碗內的水清出來,“再來,就是泡茶了。”她抬頭微笑道,“公子不必一直斂眼。”

再次注水,氤氳之氣冉冉而起。

她將洗滌好的四隻白玉茶碗,將陶製燒水壺內沸騰的茶水倒進茶碗內,七分滿:“壺中儘是三千功德水,分茶時請細聽偃溪水聲,此聲可啟人心智,警醒心性,助人悟道。”四隻白玉茶碗均注入沸水,“接下來是奴婢向公子敬奉香茗,敬茶意在以茶為媒體,品味人生,從而大徹大悟。”

向嵐亦雙手接過茶碗,她端起另一隻茶碗舉在鼻尖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反複數次,有益健康。”話罷她猛吸了口氣,茶香直達顱門,即刻有種身心舒暢之感。

再觀茶湯之色,她%e5%94%87角微揚:“不厭其苦澀,不偏愛甘爽,隻有這樣品茗才能心性閒適,曠達灑%e8%84%b1,才能從茶水中平悟出禪機佛禮。公子,請。”

蔚然朝他敬了敬,將茶碗送進麵紗裡麵,吹開浮在茶水上的茶葉,以袖掩麵細細品酌起來,向嵐也如蔚然一般以袖掩麵細品起來。

論演茶,蔚央給趙苻岩演的是最多的,向嵐隻隨意看她演了一次,到最後也沒喝她煮的茶。現在蔚央不在了,倒是她這個冒牌貨竊取她幸苦學出來的手藝,一大堆的佛家禪語虧她能記得這麼清楚。

品茶之後自是回味,她感歎道:“佛法佛理在日常平凡的瑣事中,佛性自在你我心底……”

向嵐垂眸淡淡接茬兒:“品味人生,心懷感恩,大徹大悟,一切圓滿。”

蔚然微怔,隨即莞爾一笑:“正是如此。”

回味後便是謝茶,謝茶的目的是為了相約再品茶:“自古有‘茶禪一味’一說,禪茶中有禪機,禪茶的每道程序都源自佛典﹑啟迪佛性,昭示佛理。所謂茶要常飲,禪要常參,性要常養,身要常修。”

她向後挪了一段,跪拜在地上,謙恭道:“如此,奴婢的演茶結束,不知公子可否滿意?”

向嵐擱下茶盞,撐桌起身,緩步走到蔚然身邊。

向嵐的動作令蔚然嚇得冷汗唰唰直流,她不敢想象恨她入骨的向嵐會使出什麼招數對付她。

衣袍摩攃的聲音,向嵐蹲在她身邊了,本能的求生*,她猛地朝左手邊打了兩個滾。可誰能告訴她看起來明明很寬敞的茶室,怎麼打兩個滾就碰到牆了?

她趕緊貼牆坐起來,慌亂中不小心把麵紗扯掉了,她捂著臉抖著嗓子道:“向嵐,你要做什麼?”

向嵐看見她臉上醜陋的疤痕,怔了怔,轉而冷哧道:“可笑。”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把麵紗揣懷裡準備離開,如她所想,向嵐還是堵住她的去路。

蔚然瞪著他不怕死的罵道:“你有病嗎?”

意外的是向嵐沒怒,而是露出一個久違的陽光的笑,在蔚然傻眼的瞬間,他弓腰湊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鬼芨的解藥,我給你。”

蔚然打了個冷顫,很快回過神兒來,她垂眼看著向嵐輕蔑的笑道:“還當我那麼好騙麼?四年前你這麼說,我也許我會信,可是現在,嗬嗬……至於原因,我看,你比我更清楚吧。”

向嵐深如寒潭的眼眸閃過一絲寒光,他收了笑意冷漠道:“至少我可以在你病發的時候給你一粒解藥緩解。”

蔚然誇張大笑三聲:“笑死人了,照你這麼說,那我是不是要被你控製一輩子,與其這樣,還不如你一刀殺了我來得痛快!你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向嵐沉沉道:“我說過,不會讓你死。”

是要留著她的賤命慢慢折磨嗎?蔚然抓狂吼道:“姬向嵐,那你到底想怎樣啊?”

向嵐詭異一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做孤的太子妃,越國未來的王後。”

蔚然非常震驚,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瞠目結%e8%88%8c道:“你、你、你……我靠,求婚啊!”

“這不是你一直的願望麼,是不是很開心,嗯?”他的手指幽幽的撫上她的臉,蔚然恍了一秒,立刻驚悚的想到接下來就是被抓著頭發虐待了。不反抗就會挨打,她要翻身做主人,右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攻他下盤。

‘咚、咚’兩聲著地聲,接著依次是男女悶哼聲。

隔壁較小的茶室內默然坐著一對男女,一黑一白正是趙苻岩和林漪織,他們比向嵐來得早,直到後來傳來朗朗演茶聲,他們才知曉隔壁的客人是蔚然和向嵐。

靜默了許久,隔壁沒傳來一點聲音。

林漪織麵色淡然,端茶盞的指關節有些泛白。

趙苻岩呷了口茶,慢慢回味%e8%88%8c苔留下的味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不厭苦澀,不偏甘爽,如此品茗才可心性閒適,曠達灑%e8%84%b1’,這,便是佛祖的超然之處。哎,真正是令人羨慕。”

“聽說,你曾想遁入空門,是不是真的?”林漪織忽然問道。

“哦。”他頓了頓,“有這麼一回事。”

林漪織微微訝異道:“值得嗎?”

他笑答:“不值得。”

林漪織盈盈的雙目深深地看著他,輕抿嘴%e5%94%87,欲言又止,卻又無法開口。

“我們走吧。”趙苻岩起了身撣了撣衣袖,林漪織斂眼猶豫了一下才拿起地上的劍跟著他走了出來。這時隔壁的門也被拉開了,二人同時停住腳步,抬眼看著隔壁的動靜。

出來的是披頭撒發的蔚然,她站在門口亂揉了一下頭發,癟嘴帶著哭腔罵道:“向嵐虧我以為你是個身心都是個高度潔癖的人,誰知道你特麼的就是一禽獸啊!你那麼有錢,嫌憋得慌你去找願意跟你睡的人啊,欺負我個毀了臉的良家女子算什麼能耐!我,我……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說著蔚然開始掩著袖子聲淚俱下,樓下聽見她的聲音個個圍了上來,聽明白的就開始指責向嵐,接著隨聲附和的人越來越多,安靜的茶樓一下變得吵鬨起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苻岩見到蔚然狼狽的樣子眉頭皺得很緊,可又聽到她說了一堆話,這才舒展開眉目,他對林漪織道:“一場好戲。”

本來林漪織額頭青筋鼓起來好幾根,現在被趙苻岩這麼一說也看出點端倪,不過她則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達到了預期的效果,蔚然沒多做停留,捂著臉哭嚎著跑了,趙苻岩抬腳跟了上去,林漪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向嵐的屋子,也沒多做停留。

作者有話要說:注:演茶那一段是摘選自百度百科【茶藝】普洱茶茶藝,中國茶藝博大精深,還和佛理占很大關係,文盲給跪了。

更新晚了一個小時,但是補上了就對了。

哦嗬嗬,好戲一場。

☆、48孔雀翎

四十六、孔雀翎

蔚然恍然察覺她來這個世界快一年了,隻是悲催的是連個像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彆的穿越女美男事業一大把,而她至今窮竭一身。早先說要去夜郎安家樂業,結果作死跑到西域,好巧不巧,一大群熟人也都紮堆湊西域,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暗戀她呢,其實個個心懷不軌。

都當她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心裡一直有算盤,隻是不想戳破而已。

她發誓,等臉上的痂掉了她就啟程離開,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快活的度過剩下的半年時間,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間會替她忘記。

來往的行人或是商隊見到蔚然的臉都忍不住側目起來,小小驚嚇後便是滿眼的嫌棄和鄙夷或者同情,蔚然早已習慣這些異樣的眼光。她明白男人都是在乎表皮的非理性生物,兩千年都沒能得到很好的進化,何況是遙遠的古代。

她麵無表情的用麵紗蒙住臉,前方幾步有馬商,她用懷裡的一銖錢借了匹馬,策著馬朝姑墨城外三十裡的石翟駛去。

蔚然找到荊和的時候他一人正在小河邊洗紗布,紗布上都是血,蔚然看著眼睛有點發暈。

從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荊和像是受驚的兔子,誇張的尖叫了一聲。見是蔚然,他才捶著%e8%83%b8口壓驚:“我對這裡不熟,姑娘問路的話,前麵有座村子,你可以去村口問熱孜大叔,他懂漢話。”

蔚然提起裙子在他身邊蹲下:“咳咳,那什麼,向嵐說兩個月後會娶我做越太子妃。”

荊和手上的紗布‘啪嗒’掉在鵝卵石上,蔚然恍若未聞捧臉發春道:“嘖嘖,一個超級高帥富向我求婚,教我一個女吊絲如何拒絕啊。”

荊和無聲的將紗布撿起來淡淡道:“所以,你答應了。”

蔚然煞有介事的點頭,荊和繼續清淘他的紗布,見他沒任何反應有點好奇,歪著頭看著默不作聲的他問:“你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