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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是女配 西淵 4344 字 3個月前

六、浣衣奴

蔚央被景炎帝抱出來的時候,如她所願,她的樣子嚇到不少人,她要是醒著一定很有成就感。

景炎帝扯出塞在她懷中的錦帕蓋在她臉上,抱著她火速趕往太醫署。

荊和在宴會上多喝了幾杯美酒,又多看了幾眼美女,半夜內急要出恭。剛站在馬桶前,身後猛地飄過一陣冷風,他額頭滲出一滴汗。

怎麼說他也是風度翩翩風流少年郎,這景宮傾慕他的人可不止一兩個,但是半夜大膽來找他的還真沒有。他緊張地神經稍稍鬆動了一下,他還頗賞識這位造訪者,他有點羞澀,有點不好意思。

提好褲子,轉過頭便看見一臉陰森的景炎帝,他怪叫了一聲,趔趄了兩步。穩住身形時瞧見皇帝懷中抱著一個東西,好像是人,衣服款式有點眼熟。

“是鬼芨,阿央她……”聽到這六個字,他額頭的血管接二連三的跳了起來,他命令道,“快點!把她平放在榻上!”

景炎帝依他所做,拿下錦帕,帕子線麵是一張麵目全非的麵容。荊和驚駭不已,蔚央此時就像是一具被大火燒焦的屍體,還帶著股子刺鼻的黴腥味。

他趕忙把隔壁屋的藥奴叫起來:“快,去燒一大鍋多伽羅香,越多越好!”轉而又對麵色凝重的景炎帝道,“皇上,稍後還要您為娘娘寬衣。”

藥燒了兩大鍋多伽羅香的藥水,景炎帝顧不得什麼,替蔚央%e8%84%b1了衣物把她抱進裝滿藥水的木桶裡。好幾次蔚央都軟趴趴的滑進木桶裡,他又急忙的把她撈出來。

泡了一次多伽羅香的藥水,蔚央身上的黴斑有漸漸褪去的跡象,荊和又調了好幾種藥材在鍋裡熬,就這樣蔚央在藥水裡來回泡了不下五次,手腳被泡的白白的,好像一戳就會爛一樣。所幸的是,蔚央身上的黑色黴斑都已消退乾淨了,隻是身上有很多紅色的血坑,看著怪滲人的。

那些紅紅的血坑定是疼痛之極吧,不知道她醒後會不會哭得厲害?

荊和配了一種他多年研製的膏藥,甩手讓景炎帝為蔚央擦,他猶疑了一下覺得自己沒選擇,這種事情總不能讓荊和動手吧。將膏藥細致的擦在她傷口處,這活兒也著實費心費力。

塗好藥,裹了一身紗布,再給她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手法看著挺熟練,可謂是一氣嗬成。

五天後,蔚央醒了。

睜眼,視線一片朦朧的白,她以為自己是到了天堂,可感覺又不太像,全身硬邦邦的,還很癢,蹭了兩下。

嘶,好痛!

她啞著嗓子問自己這是怎麼了?她開口說話,好像是驚動不少人,急促奔走的,抽冷氣的,就是沒有一個人回答她。她又重複了一遍,這才有個淡淡的女音回答她的問題。

她現在全身裹著紗布,傷口正在結痂,不能隨意動彈,不然留下很深的疤痕會很難看。

耳邊靜了下來,有個女音輕聲細語的告訴她用膳的時間到了,她嗯了一聲後有雙手將她扶起,牽一發動全身,全身痛得厲害,可是她忍著不好意思叫出聲來。身子再躺回去,大概是多加了幾個枕頭。瓷器清脆的觸碰聲,嘴%e5%94%87觸到一勺溫熱的粥飯,她乖乖的張口把粥咽進去。

粥實在是清淡至極,嘴巴裡也苦苦的,雖然她餓得不行,但是吃了幾口還是給吐出來了。

蔚央想著事情的來龍去脈,越使來杞之際,她被人算計,陳錦曦把她困於暗室,接著鬼芨發作她不省人事。現在裹得像個木乃伊就說明她沒死,不知道是誰救了她?

用完粥便是換藥,有雙軟軟的手把她扶坐起來,然後有腳步聲輕巧的離開。她正疑惑,便有雙手再揭她蒙在麵上的紗布。

雙頰刺痛,幾度欲讓她落淚,不知道這張臉是不是毀了。

紗布一層一層揭開,她看見了麵容平靜遠山的趙苻岩。錯愕與驚異即刻充斥了她整個大腦,而他很淡然平靜的揭開紗布,好像這件事在他看來是那麼的習以為常。

“嘶——”臉好痛,她吸了口氣,牙齒涼颼颼的。

他的手頓了頓,又很自然的伸到她的脖頸處,拉開她的衣襟。

蔚央愣了愣,抬眼看著他,問:“你乾什麼?”

他不以為然道:“%e8%84%b1衣服,換藥。”

“哦。”她現在全身無力,都沒精力去想什麼,但是,她看著他,眼珠機械的眨了眨,然後雙臉變得通紅,直接紅到脖子根:“你你你……”

他問:“我,什麼?”

“我我我……”她開始想要擺%e8%84%b1他的手。

他很有耐心的繼續問:“你,怎麼?”

蔚央癟著嘴哭哼道:“你就不能找個宮女來為我換藥嗎,你這樣叫我以後怎麼嫁人?”

他子夜的眼眸一閃,問:“你還想嫁給誰?”

她嚶嚶道:“胡歌,霍建華,鐘漢良……”

他皺眉疑惑:“一女多夫?”

她哭聲拔高了一個調,狠狠地的抽了抽:“他們都是我的真愛,怎麼,不行啊!”

他眼角一抽,沉聲道:“不行。”

她抹不到眼淚,又著急又難過:“你管不著我,反正我是會飛的鳥,你抓不住我的。”她指的是,總有一天會回到那個屬於她的世界。

他挑眉:“那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翅膀剪了,讓你飛不了?”

她停止哭泣,愣愣的看著他,然後又癡癡地笑了,他有點莫名,卻聽她道:“我會飛走隻是時間的問題,這種事由不得你!”

“怎麼就由不得我了,我是君王。”他伸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彆哭了,眼淚染在傷口上會很痛,因為它是鹹的。”

蔚央怔忪片刻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蔚央,而是蔚然。”

他捧著他的臉:“所以?”

她賣乖的對他眨了眨眼:“放我走吧,皇後交給適合的人去做,我已經累了。”

他淡笑道:“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她哀歎:“你何苦執著於我,我不值得啊。”

氣氛忽的處於沉寂的狀況,全身的傷口都在折磨著她,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苦,真心算上人生的一大心路曆程。這時趙苻岩眉心一聚,問:“你%e8%83%b8`前到底有幾顆痣?”她下意識的回答,“三顆。”

“哦……”這個歎詞被他拉的好長,“三顆啊,我隻看見兩顆,我再看看確認一下……”

他作勢拉開她的衣襟,蔚央這才反應過來,瞬間憋了個大紅著臉,雙眼瞪著他都能噴出火來。她惱羞成怒,對他破口大罵:“呸!你閉嘴!臭流氓!去死!”

半個月後,蔚央病愈。

荊和說她體內的毒隻是暫時的遏製住了,本還沒法徹底根治,說是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好好研究研究。蔚央嘲諷道,你研究好多年了吧,為啥還是沒有顯著成果?還是說,你其實是個庸醫?荊和被蔚央擠兌很不開心,對她一頓斥責,說她忘恩負義沒良心,說他當時怎麼替她著急,怎麼怎麼因為她睡不好覺,蔚央就淡定的站在那裡看笑話。

因禍得福這個詞語用在蔚央身上不太合適,因為她這個陽純皇後被徹底被廢了。方修儀畢竟是禦史大夫的女兒,禦史大夫又不是什麼地方小官,而是中央要員,所以找不到凶手就隻能找她來頂替嘍。又是一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家夥,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一天累死累活的,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並不算壞。

本以為要歡天喜地的直奔漱玉軒睡大頭覺,誰知皇令下達隔日讓她去浣衣局報道。浣衣奴居十品,比無品階的宮女是好點,但是成天讓你洗那些人的內衣內褲,還不找個繩子勒死,當初的蘇婉儀估計是受不了才自尋短見的。

但是她蔚央就是一個雜草,適應各種環境對她來說是她的強項。

她覺得每天洗衣服著實沒什麼沒樂趣,總想找點樂子,於是她偶爾給裡麵撒點辣椒麵兒,又惡作劇的在人家褲襠裡縫一個鋼釘,沒幾天浣衣局的管事就被罷職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蔚央躲在角落陰笑,誰讓你平時儘欺負弱小,她這是替天行道!

新上任的管事嬤嬤說要徹查這件事,蔚央感到危機了,半夜揣著腫成蘿卜的手著急的睡不著覺。她暗自發誓,她要金盆洗手,徹底不乾了。此後她洗心革麵不在犯案,還真的就風平浪靜了,好似鋼釘紮到某個妃子的%e5%b1%81%e8%82%a1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蔚央此後在浣衣局任勞任怨的工作著,每天累得要死,埋怨也不少,但是她找到好幾個聊的來的同齡姐妹。每天夜裡就像大學住宿舍一樣,嘰裡呱啦的開臥談會,蔚央嗓門最亮,好幾次被管事的嬤嬤抓個正著,拎著去開她的批鬥大會。

有一天清晨,大家都還沒起來,天蒙蒙亮,她起早去後園的古井打洗臉水。

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有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在腦子裡拚湊了一下,她釋然的放下木桶,對他淡淡的笑了笑道:“會稽比這裡暖和許多吧。”

會稽在南方自是比北方暖和些,她以為向嵐早就回越國了,在景宮再次遇見當真讓她疑竇叢生。

向嵐離她有十米遠,帶著鬥篷又看不見臉,隻能看見弧度優美的下巴。

見他沒接話,她又說:“不久前見識過你的鬼芨了,真的非常厲害,你看我臉上還有疤痕呢,是不是很難看?哎,還想嫁個好人呢,如今怕是沒指望了。”

她說:“我以前是不是特喜歡你?有沒有說過什麼‘為你生為你死’的話?要說過的話,你就彆告訴我,年少輕狂啊。”

她說:“對了,上次見麵你就要%e4%ba%b2我,我懷疑我倆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就是沒成%e4%ba%b2就蓋一床棉被,我們有沒有?”

她說:“你和趙苻岩有過節是不容置疑的,原因會不會是愛上同一個女人,然後反目成仇?”

她喋喋不休說來說去,他一個都沒回答,隻是忽然閃到她跟前對她說:“要不要,跟孤走?”

蔚央望著他愣了愣,噗嗤一聲笑出來:“原來你長這樣,我還以為是一個粗魯大叔呢,原來是個玉麵修羅的美男子啊,南方的水土真養人。”

他重複道:“回答孤!”

她眨了眨眼,莫名笑道:“我有選擇嗎,我不是奴隸嗎?”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道:“跟孤走。”

蔚央甩開他冷聲道:“給我鬼芨的解藥,我再跟你走。”

他冷然道:“你是奴隸。”

她也不是好捏的柿子:“剛才你不是還問過我的意見嗎,所以我是有選擇的,給我解藥,我就和你走。”

向嵐甩開她的手臂,撂下一句話:“隨便你。”

向嵐消失後,蔚央樂得半天合不攏嘴,果然啊,隻有柔弱無助的女人才能喚起男人的憐惜之情,不白白腫了一雙手,和毀了一張好臉。男人都是犯賤的動物,在身邊的時候不好好珍惜,失去了求爹爹告奶奶讓人家回心轉意,憑什麼啊!

這前後態度千差萬彆,她簡直爽透了!

她其實很想出去的,隻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