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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半爐香 秦十二 4291 字 3個月前

下半句話大約應該是“恰巧我就是有仇必報的人”,雖說這麼乾了的確解恨,但是想想大約有些殘忍了些,我道:“乾得好。”

因我來妖族和%e4%ba%b2,妖族和天族算是結了姻%e4%ba%b2同盟了,天君不想打仗自然樂得見此結果,天上的仙宮有的大宴小宴均給蒼梧遞帖子,礙於天君麵子蒼梧也不得不去,我拎了把椅子去鹹冉院乘涼,半道上遇見符鄰匆匆前來說宗廟出了事,蒼梧不在便讓我去瞧一瞧。

我捏著額角醒來時便在這處漆黑的地方,無一絲亮光愈發有些壓抑,宗廟出事不過是符鄰想困住我的伎倆罷了,這個伎倆著實很有分量,算來也著實將我困住在這兒,因是漆黑一片所以也難以判彆我在這兒睡了多久,%e7%a9%b4位似乎被人拿刀劍刺穿一般疼痛難以承受,我雙手捂著額角想著怎麼進來的好想法子%e8%84%b1身出去,記起來我前腳才跨進門檻並未將宗廟裡頭細看清楚便眼前一黑,我雙手按著額角想找個牆根蹲著,但這裡似乎無有邊際一般,頭越發的疼似乎是要撕裂一般,我就地蹲著猛然發覺腳邊隱隱有著一絲微弱的光,我摸索著握起來是師父見我學有所長時贈我的綠竹簫,流蘇如意穗已經從簫上%e8%84%b1落,隻微微閃著瑩瑩的光,我握著穗子觸?感卻有些滑潤的觸?感,我忍著頭疼反手化出一朵掌心火,照映著看清,是一縷頭發,細致溫潤觸手冰涼。

如意穗成了頭發我想我大約是疼的意識錯亂了便胡亂將頭發放在%e8%83%b8`前交疊的外襟裡,頭猛然一陣劇烈的疼痛,烈火焚灼一般蔓延至眼角,我捂著眼睛有灼燙的觸?感熨著掌心燒灼一般,不遠隱約有野獸隱忍的嘶吼,我細細聽著卻寂靜如天地初開,我有些確定我的意識定然是模糊混亂了,想起百年前受天火時也未有這般難受,我想若是這時候有個人來打暈我我一定會報答他的大恩大德。

“難受嗎?我可以救你。”隱約聽見有人的聲音傳來,聲音沉沉蒼涼,我循著聲音挪過去,尋常百十步的距離我挪了約莫一盞茶,越靠近隱隱有昏暗殘陽一般的亮光透出來,久未見著亮光,眼角的灼燒感更甚,我透過指縫細細看著此處,法陣密布,看似雜亂的碎石卻被極其規律的拜訪在石橋儘頭百餘步的一方法陣四周。

泛著寒光的鐵鏈纏繞石橋蜿蜒而前,石橋下隱隱透著一如殘陽色蒸騰的霧氣,兩旁忽隱忽現的渦流一圈圈透著暗暗的沉紅,我扶著鐵鏈前行,因眼睛看不清不時便碰到兩旁殘錯伸出的殷紅刺目的石緣,鋒利的石緣將我胳膊劃出一道道口子,觸手便是一陣劇痛帶著滑膩的血腥味,上頭規整的刻了許多經文禁錮閃現一道金色的光,隨著我逐漸向前的腳步隱約能瞧見石橋後頭便是中心陣,最中間陣眼的方石台四周青灰色石板極齊整的砌了丈餘高,四角均有一座置了長明燈的細長石柱,石柱底蜿蜒一條極粗的鐵鏈牽引中間的丈高石柱,我細細看了許久卻並未發覺有人或妖獸困在此處,我試探道:“是誰?”

靜謐許久,我以為方才隻是幻覺時,蒼涼的聲音低低傳來:“小姑娘,你怎麼來的?”

我道:“你是誰?”

那聲音沉沉大笑,笑聲震人心肺想來修為極高,許久才道:“十萬年了,十萬年了,我終於等到了。”

他站在陣眼中心的石柱前慢慢現出真身來,身上交錯纏繞三條極粗的鐵鏈,%e8%83%b8`前的一根已有些鬆動,大約是過了這許多年,法陣的禁錮力量不如當年。

他看著我,眼裡隱隱閃著血紅的光芒,他道“這十萬年裡,有不少的神魔進來,但跨進來便受不住妖力而死,小姑娘你倒有幾分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險境裡關的原來是妖族的祖先

誠然我也分不清這是誇我還是說我不幸,但這明顯也不是什麼好事,我有的斤兩我倒是曉得,若不是他們太弱就是我太不幸,我道:“那你知道怎麼出去麼?”

他笑了笑,眼裡更添幾分嗜血,緩緩開口道:“出去?這裡豈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告訴我你是誰?”

我想了想,道:“我是現任妖帝的帝後。”

他眼裡明顯的驚詫,繼而又道:“現任妖帝.......叫什麼?”

我道:“蒼梧。”

他喃喃念叨了幾遍:“蒼梧.....蒼梧,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雙眼細細看著我猛然道:“你是天族的?”

這個人雖說在這裡待了十萬年可眼力還是一等一的好,這便能認出我是天族的,其實我隻修了個神位,卻算不得天族的,我道:“算是吧。”

他雙掌朝我猛然發力,我因處在這陌生危險的地方便心下暗暗留意,所以堪堪能避過他的攻擊,一掌打空他卻未繼續朝我攻擊,隻沉沉道:“真的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麼,久的他們都將我忘了。”

聲音裡有明顯的孤獨又沉痛的心寒感覺,我道:“他們.....是誰?”

他道:“小姑娘,你願意聽我說個故事麼?”

既然出不去,有人說說話解悶也好,我向後找了個大石靠在後麵,若是他再朝我攻擊也好能擋住一些力道,我道:“你講吧。”

他看著我笑了笑:“十萬年前,妖族和天族的第十次戰爭,兩族都做了滅族的心態來打這場仗,妖族勝利本已近在眼前。”他頓了頓,滿眼滿心的憤恨不甘,牙齒咬的刺耳,我最聽不得這種聲音便抬手捂著耳朵,等到他逐漸平了氣息才又聽他道:“你年紀不大,大約也未見過那樣一個人,他叫沉淵,我此生隻敗在了他一人的手上。”

我心一驚,覺得有些驕傲又有些忐忑,我一直覺得我的師父是個勇猛無敵的大神,不知卻是如此勇猛,我更小心的深深呼吸了口氣,若是他知曉我是沉淵的徒弟,定然會找我打架,我掉進來這地方身上修為本就所剩無幾,現下又渾身傷,若是動起手來怕是凶多吉少。

我道:“那是,師......沉淵把你封印在這裡的?”

他道:“我雖被封印十萬年,想來那沉淵早已羽化了罷,當年他雖打贏了我,卻也頂著一身傷耗了半身修為將我封印,這樣重的傷,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淒狂,如此說來,這便是妖族的妖帝,如此說便能解釋這兩族的戰爭由來已久的理由,師父封印了人家祖宗也難怪彆人要打仗泄憤,隻這十萬年過去,大多都忘了打仗的目的,隻為了打仗而打仗。

我道:“你在這裡十萬年都沒能破開封印,想來那位沉淵大神定然也是個神力十分高深的人。”

他沒有接著我的話說,卻定定的看著我幽幽的笑起來,道:“你過來。”

誠然我從來不是個很聽話的人,叫我過去我當然不會聽話,在我最愛師父的時候我都不聽他的話,這個怎麼看都是個危險的人物我自然也不能聽話,我堅決道:“我不去。”

他掙了掙%e8%83%b8`前的鎖鏈,閃著寒光的鎖鏈發出碰撞的聲響,在這刺目殷紅的陣法中心顯得尤其刺目。

我道:“祖先,你讓我過去無非我對你還有些利用價值,你不如對我好一些,興許我高興了便順手幫你一把也未可知。”

他道:“我沒有什麼需要你幫我的,我就快死了,活了幾十萬年,能將我在這裡的消息帶出去,便夠了。”

他是否要死了我不能確定,但能肯定的仙妖都注定有一死,我活得於他於師父都算年輕,但對於凡界的人比如阿衡來說,算的太久太久了,即便我不能從這裡出去,也足夠了。

我靠在大石上沉沉睡了大約有一日,迷迷糊糊醒來時,蒼梧的祖先早已羽化,果然如他自己所說快要死了,真的死了。

我基於妖族的帝後對於祖先的尊重,走向前向他鞠了一禮,默念了聲阿彌陀佛,從他的身體裡升起一道血紅色的光,我因低頭躲閃不及生生看著那道紅光穿透我的雙眼,我猛地向後退了幾步伸手摸了摸眼睛,卻未見有半點兒疼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8%83%b8口一陣強烈的燒灼感,似乎是有什麼要破皮而出,我靠著背後刻著細密咒文的石柱,口中細細念著靜心咒,%e8%83%b8中的灼熱卻更甚,我靠著石柱坐在地上,反手摸了摸額頭,汗早已經將頭發浸濕並成一股股朝下滴著細細的汗珠,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緊密的窒息感海潮般朝我襲來,從來未有這樣真實的如臨生死般的感覺,從前曆劫的時候我沒有害怕過,和穀廉雷頃打架的時候我也不曾生死何其重要,現在這種等死一般的感覺,我有些害怕,我希望有個人能和我說說話,即便是能讓我看見個人影也能讓我覺得安心,可這裡怎麼會有人呢,蒼梧祖先說,來這裡的人都未跨過七妄橋便受不住下麵強烈的妖力而死,我沒死已算得這十萬年來的第一人,不知我是否要在等下一個十萬年才能見到另一個人,又或許我根本活不到十萬年。

我低頭瞧見%e8%83%b8`前露出的那一截頭發,還微弱的微微閃著清冷的光,我握著頭發慢慢閉上眼睛。

沉淵坐在書齋的琴案後,手指靈活的將手中一束青絲編成了一隻如意穗,柘因斜靠在琴案上,由衷的讚歎:“真是心靈手巧。”

沉淵抬頭看了看他,道:“你靠的地方方才不小心潑了墨跡未乾。

柘因微微笑道:“我不信。”

沉淵抬手將柘因身後不遠擺著的硯反手打翻,沉墨十分爭氣的將柘因雪白的衫子潑成了水墨山水,頗有些意境,沉淵淡淡道:“我沒有騙你。”

柘因握著扇子看著身上的白衫,沉沉的道:“你這種神,是不會有朋友的。”

沉淵握著五色如意穗在綠竹簫上比劃,抬頭朝柘因微微笑問道:“怎麼掛好看些?”

柘因握著扇子一言不發。

良久,閃身毫不遲疑的出了山門。

大約是個夢吧,沉沉醒來還是在這個陣眼中心的石柱後,卻似乎並不覺得餓,從前白墜說神力高深的都不大需要吃飯,不知為何我也修了神位,卻總覺得餓,我覺得這大約是天性使然,我也不甚排斥這個天性。

我托著額頭沉沉睜開眼卻見師父站在離我不遠的橋上,我定定坐在原地不敢輕易移動,這若是我產生的幻影,我希望它能在我的眼裡多留一會,一會就好。

眼睛睜得久了,眼淚順著眼眶流到先前眼睛上的傷口處,我忍不住閉了閉眼睛,許久未敢睜開,我不想睜開眼睛才發覺方才那個身影隻是個幻影罷了。

我閉著眼睛靠在石柱上,師父的聲音傳來,他說:“你才離開我幾日,便弄成了這副樣子。”頓了頓又道:“不許你私自下山的規矩,你又忘了。”

這幾句話說的極輕極溫柔,似乎我隻是私自離開了榣山遇到了危險,並不是我嫁了人一般,溫熱的手心撫上我的臉,我猛然睜開眼睛卻牽動傷口。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淡青色的瓷瓶子,伸手倒出一枚丹藥放到我嘴邊,我方才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