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後話。
慕天弘在心中暗暗思量:此女不凡。
禮見過後,慕天弘請浠寧登臨城樓,參觀京畿防衛。
“聽聞貴國和墨玄在這裡曾經有一次交手?”浠寧站在建業北城樓問。
“的確如此,”慕天弘頷首。“而且墨玄在那一戰中被射傷,可惜沒能射死。”
“我在嘉峪關見到了貴國射傷墨玄的夏將軍,當真是巾幗英雄!”浠寧一邊誇讚,一邊用餘光觀察慕天弘的神色——
她想了解慕天弘對夏翌雪的態度。
慕天弘麵不改色:“再如何巾幗英雄,也比不上浠寧殿下執掌一國。”顯然在恭維。
“太子殿下謬讚,”浠寧雍容淺笑。“我不過是承了老祖宗的光。”
“聽聞這次墨玄在貴國來訪途中使了不少絆子?”慕天弘問。
浠寧點頭:“的確如此,不過還好,都是小事,隻可惜沒能借此發覺墨玄的藏身之處。”他們途中遭襲,對百姓自是不能相告。但夏翌辰也會通些氣給慕天弘,好叫他們有所戒備。
“這是我們後來查到的一些東西,”慕天弘指了指前方,“不知浠寧殿下是否能從中找到線索?”
浠寧走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城樓上陳列的寶劍。
這把劍並不陌生,是她娘%e4%ba%b2芙瑞的劍。這劍與尋常樣式不同,不像中土寶劍,也難怪慕天弘會有此一問。
浠寧拿起寶劍,又放下,思索了一陣才道:“這劍有古怪。”
“為何這樣說?”慕天弘有些不解。
“這把劍是假的,”浠寧深吸一口氣,“上麵的寶石,是假的。”上麵的千陽石,壓根就是假的。
旭梓虞聞言,急忙上前查看:“殿下,千陽石是假的。”接著他拿起劍想拔出劍鞘。
“彆動!”浠寧連忙喝止。
可惜已經晚了,旭梓虞拔出的根本不是劍,而是一個引爆裝置。
浠寧一手按住太陽%e7%a9%b4,控製住火元素的力量,另一手急忙拿起這玩意兒扔出城外。
一聲轟鳴,城外的土地上炸出一個大坑,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幽靜的竹林。
“主公,那把劍已經爆炸了。”
墨玄撫了撫%e8%83%b8口,那一箭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可曾死了人?”
“不曾,浠寧控製住了那把劍,扔到無人之境炸開的。”
墨玄歎息:“真是可惜了呀!自那黑巫死後,就再也做不出這樣好用的武器了。這是最後一件。不過控製,怕是要消耗不少靈力吧,也算給了她點苦頭吃。”
“是呀,聽聞那時慕天弘、夏翌辰他們都在場,還是旭梓虞這個蠢貨拔了劍。要是能一次性解決,再把建業北城樓炸開,那就皆大歡喜了!”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墨玄暗暗咬牙,“特彆是浠寧在學會攪和之後。不過我聽聞四王妃和太子妃還有太後,最近似乎挺好玩。就讓他們先內訌去吧,我們,慢慢來!”
城樓上,浠寧心有餘悸,但在心之前,身體已經撐不住了,直接倒在身後夏翌辰的懷中。
夏翌辰扶著她,神色焦急:“來人,護送浠寧殿下離開。”
“浠寧,”旭梓虞擔憂地跑過去,語氣自責,“都是我太魯莽!否則怎麼會——”
“還好你打開了,”浠寧打斷他,咳嗽幾聲,“否則哪天一個無心的人打開,豈不是滅頂之災?”
底下的人已經抬來轎輦,夏翌辰對浠寧柔聲說:“先回驛館休息吧。”眉間卻是濃鬱的憂色。
站得有些距離的慕天弘深吸幾口氣穩住心緒:“浠寧殿下先去驛館休息吧,此事是我大乾欠考量,才差點著了墨玄的道。晚間宮宴……”
“晚間宮宴照常,”浠寧扶著旭梓虞的手站起來,神色堅定,“墨玄這些魑魅魍魎的伎倆,我怎麼會輕易低頭!”
“那麼,下午本王再去探望浠寧殿下。”慕天弘不由因浠寧的心智對她多了幾分青眼。
夏翌辰護送浠寧去新修建的華胥驛館。
房間裡,浠寧半靠在床頭,雙眸微垂。
“驛館我已經派血殺全天守衛,”夏翌辰幫她掖了掖被角,“你隻管放心住。昱王府就在兩條街外,不算遠,我會經常來看你。原以為進了建業便沒事了,想不到還是我疏忽了。”
自那次墨玄攻打建業之後,京城進行了徹底的清查,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就連一向以保密著稱的上善閣,為此也不得不退出建業——總不能讓官府掀老底吧?
卻沒想到被墨玄用這樣的招數算計。
浠寧抓住了夏翌辰的手,語氣黯然:“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
夏翌辰愣了一下,但隨即立刻點頭:“好。”隻要浠寧願意,又有什麼不可以?
浠寧枕著他的手,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她似乎見到了娘%e4%ba%b2。
娘%e4%ba%b2很美,淺綠色的裙裾翻出絢爛的花,她坐在碧藍湖邊的秋千上,笑靨溫柔。
“浠寧,你長大了,娘%e4%ba%b2很開心……可是,你真的要去找墨玄複仇嗎?有時候,不要太為難自己,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人固有一死,讓上天去解決,也未嘗不是好事。”
浠寧想要反駁,她覺得華胥不能一直忍讓,而且墨玄不除,始終是個隱患。
娘%e4%ba%b2微微頷首:“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怕你會受不了。”
浠寧搖頭。她的壓力,她自會化解。但既然來了,她不會半途而廢。
微微睜眼,身邊的他還在守候。
浠寧從他手上抬起頭,對視他的桃花眼:“什麼時辰了?”
“你感覺如何,申時了,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夏翌辰關切地問。
浠寧爬起來搖頭,幫他揉了揉手:“麻了吧?我無理取鬨你也不攔著!”
夏翌辰好笑:“你怎麼是無理取鬨呢?我的浠寧永遠有理。”
門外青影綽通報:“殿下,世子,太子殿下來了。”
“你先去迎接吧,我換身衣裳就過去。”浠寧拉了拉夏翌辰的衣袖。
夏翌辰點點頭,伸手拂了拂浠寧柔順的發絲,才起身離去。
驛館前廳,慕天弘和夏翌辰低聲交談。
“依你看,這個浠寧,是個什麼樣的人?”慕天弘問。
夏翌辰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方回答:“據臣這段時間的了解,華胥和大乾很是不同。在華胥,女子和男子有相同的地位,女子不僅乾政,還讀書習武,更不要說一直是女帝即位的傳統。因此,殿下切莫把浠寧殿下當公主看待,她是一國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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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228 氣勢
慕天弘聽了,半晌才道:“本王見她那幾個手下,雖然十分忠心,卻不是深謀遠慮的類型。”
“浠寧殿下的手腕,”夏翌辰斟酌著回答,“一點也不差。至於她的手下,臣以為,既然她自己能夠深謀遠慮,隻要挑忠心的手下便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慕天弘頷首:“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們借她的手扳倒墨玄就是。四弟那邊,你留心著點。本王不求華胥能幫本王,隻要她袖手旁觀就好。但如果她反過來幫助四弟,那就不妙了。”
夏翌辰一一答應,卻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要他評價浠寧如何,他還真的不知如何評價。
在他眼裡,浠寧就是浠寧,是世間最好,無關其他。
因此,這說辭斟酌了半晌才斟酌出來。
等到浠寧重新梳洗打扮再出來,半點也看不出之前的疲累。
夏翌辰不免擔憂——她顯然在硬撐。
慕天弘和浠寧寒暄了一番,便進了宮。
宮宴在太極宮前擺開,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皇上剛剛落座,太子慕天弘就上前稟報,但並沒有說今日的事故。這些消息自會有人報到皇上那,但卻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失了大乾顏麵。
皇上聽了點點頭:“那就宣華胥的人進來。”
白日裡,京城早有傳聞浠寧殿下的美貌,宮中妃嬪不知,但是太子妃範秋玲,四王妃容清瀾,他們可是全都知道了。
“聽聞浠寧殿下貌若天仙,”容清瀾露出向往的神情,“更重要的是,文治武功。這女人呀,可千萬不能當花瓶。浠寧殿下這般才貌雙全的巾幗英雄,才更叫男人動心!”
範秋玲毫不示弱。一臉鄙夷道:“這女人太強勢呀,不好!女人都不懂得什麼是溫柔了,哪有男人會喜歡?”
容清瀾因為有身孕,喝的是酸梅湯。此刻她淡淡一笑。露出譏諷的眼神:“太子妃真是不清楚,這厲害的女人,最是能屈能伸,對著外人強勢,對夫君柔情似水。蠢笨的女人呢,就算是花瓶,就算什麼都不會,也不懂得什麼是溫柔體貼,隻一味仗勢欺人!”
“你!”範秋玲何嘗不知道她在譏諷自己,她握緊拳頭。偏偏又不能做什麼,隻得硬生生忍下去。
哼,總有一天,你的好日子會到頭的!
此時浠寧由遠及近,笑容明麗大氣。舉手投足都是風華萬千,驚得在場皇%e4%ba%b2、百官都瞠目結%e8%88%8c。
從來沒有女人能有這樣的風華,在大乾。
在大乾,女人都是嬌嬌弱弱,低頭含羞。
大乾對女子的教育,都是三從四德溫良賢淑。
少數幾個異類,比如容清瀾。比如範秋玲。雖然沒有嬌弱,但卻少了那幾分至關重要的雍容自若。
龍鈺公主是天之驕女,雍容貴氣沒有少,但卻少了浠寧的溫柔。
總之挑來看去,都覺得浠寧那糅雜千萬風韻的氣質,無人可以匹敵。
“浠寧參見大乾陛下。皇後娘娘。”她低頭行禮,笑意淡然。
皇上回過神來,笑容有些勉強:“平身。”
怎能不勉強?他子嗣眾多,可是那麼多女兒裡麵,居然沒一個能比得上浠寧的。如何能好?
想來中土人自古就有“我是天下中心”的天朝覺悟,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