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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318 字 3個月前

在昱王府動手,容清瀾應該沒這麼大膽子,何況夏翌辰也不是吃素的,誰能在他的地盤撒野?

這些年自從昱王夏振遠離開昱王府,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整個昱王府似乎都對靜宬長公主和夏翌辰言聽計從。就連昱王府留下的%e4%ba%b2兵,也變成了夏翌辰自己的人。

這般細細想來,倒像是靜宬長公主帶著兒子逼夏振遠淨身出戶了,想想不覺有些可笑。

也可見,這對母子,不簡單。

那麼,從前隻有夏翌辰,如今靜宬長公主雖然沒有表明態度,但肯定是不會支持慕天卓的。有這對母子在身後,太子慕天弘的路,是否會容易許多?

剛走到垂花門,就看見夏翌辰斜躥出來。

阿醜捂住心口,卻也沒太過慌亂,嘴上卻還是不留情麵地苛責:“你怎麼突然在這,冒冒失失的。我可是等了許久的戲,卻發現不過如此,你要怎麼交代?”

夏翌辰靠在門框上,神色依舊散漫,桃花眼卻比平日多了些許明亮:“帶你去看戲。”

阿醜環顧四下無人,才接了話:“你到底在算計什麼,我怎麼覺得你想布個很大的局,這才隻是開頭?”

“你怕了?”他微微低頭,很想看進記憶中那雙清澈無比的雙眸,看看她如今的神色,卻隻有朦朧的麵紗。

阿醜嗤笑:“我有什麼可怕的,但我討厭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夏翌辰愣了一下:討厭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直言:“你缺乏安全感。”

阿醜語塞,語塞完又有些惱怒:要不要這麼直白!

夏翌辰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似乎有那麼一些不妥。不過他從來都不是理會世俗的人,又怎會為這樣一句話在意?

故而阿醜也就順勢說下去,這樣或許還能謀多點福利,反正這家夥不能用常理衡量:“你既然知道我缺乏安全感,那你是想繼續瞞著我觸了我逆鱗還是如何?”她這話沒有威脅,語氣像極了平日的夏翌辰,滿不在乎。

夏翌辰看了她一眼,%e5%94%87角笑容逸散開來,下一瞬一把將她拉起來,飛到一處瓦簷上。

阿醜不是第一次被人用輕功帶起,在壽陽八公山的山賊營寨,就被容清瀾折騰夠了。相比之下,夏翌辰還是很顧忌她感受的,沒弄疼她,也沒嚇著她。

而站到高處的阿醜這才窺見昱王府空中守衛的冰山一角。目之所及,有兩個陰影,其餘的她也看不到。但是往底下看,卻是夏翌雪和容清瀾坐在亭子裡正說體己話,丫鬟不時遞上些水果點心,但都靜默無聲,隻有夏翌雪和容清瀾在說話。

“聽說四王爺去了福建?”夏翌雪引出話題。

端著茶盞的容清瀾頷首:“嗯,王爺去的急,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聽到些風聲,說是那邊有好幾府的人都起來鬨事,這是怎麼說?”夏翌雪睜大眼眸,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樣,似乎是尋常京城長大的千金,全然不懂民間的事情。

“郡主聽誰說的?”容清瀾笑意盈盈。

夏翌雪歎息一聲:“還不是龍鈺公主。”

英姿颯爽的龍鈺公主喜歡摻和朝事,那是勳貴之家眾所周知的秘密。不過大乾自開國以來,不乏摻和朝事的公主,因為管的也不寬,而且確實起到了一些積極作用,曆來皇上都不過問,對這樣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也不是哪個公主都有本事插一腳的。

所以容清瀾毫不懷疑:“那具體的,怕是問龍鈺公主比問我還要好些。”

阿醜聽了這對話,不禁思索起來:福建出事了?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風聲也沒有聽聞?

而且,四王爺慕天卓已經啟程了,這說明什麼?

聽夏翌雪的口氣,福建是有幾個城的人鬨事了。

鬨事這樣的狀況,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變成造反。所以朝廷封鎖消息,免得動搖民心?可是秘密派了四王爺去處置這件事……皇上,果真夠偏心!

雖說此時有風險,但富貴從來險中求。而且,不給太子曆練的機會,就算日後太子真的順利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沒有能力處理國事,吃虧的終究是大乾,動搖的是祖宗基業,除非——皇上壓根就不想太子坐上那個位子?

聖意難測,何況就算測準了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做好了自己。

如此想著,阿醜又側耳聽下邊的對話。

到了牡丹宴快結束時,夏翌雪和容清瀾才相攜離開。

不多時,阿醜已經站在夏翌辰的院子裡。

她拍了拍身上的塵,若有所思:“那個容清瀾也太能裝會演了,明明她是慕天卓的高參兼武衛,偏生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夏翌辰撥了撥樹上的葉子:“沒關係,我們已經知道端倪在哪裡了!”

“你是說,福建那幾個府,鬨事的人裡麵有四王爺的人?”阿醜通過方才的對話,揣測到了什麼。雖然容清瀾態度和緩,但口風很緊,半個多餘的字都沒有透露。

可是一處細節,不知道容清瀾自己注意到了沒有。

ps:

一更

152 籌謀

四王爺的行程日期,似乎有些過長了。

本來用繞路的解釋也並非不可,從東邊繞過去,要比直接南下路好走,隻是繞路而已。

可大敵當前,事態緊急,誰不是挑時間最短的路走?

這麼說,慕天卓故意空出了幾天。這空出的幾天,目的是什麼?若不是為了清理門戶,就是為了等待時機。

但是鬨事,等下去就是造反了,一般情況下絕不會等;另外,有了譙郡大旱晚了太子一步這個血的教訓,慕天卓還敢等?

所以很大可能是先把那些肇事的和自己撇乾淨。

夏翌辰讚賞地看了阿醜一眼。

他突然在想,如果阿醜也是龍鈺公主那樣的身份,政治上的建樹肯定比龍鈺公主高,甚至如果運氣好,還能光明正大地走到治國的位置上——

想罷,才驚覺,自己想的都是些什麼?不找邊際的東西!

於是拋開不提。

“你得了這個線索,大約要%e4%ba%b2自去查吧?”阿醜明白夏翌辰是個身體力行者。看從前就知道了,雖然家在建業,可是總到處跑。

夏翌辰坐在自家院子裡,姿態就更加隨意了,卻沒有回答。半晌,他才淡淡道:“我身邊高手不少,卻少了幾個能決斷運籌的……”

仿佛帶了些感傷,卻讓阿醜聽不真切。

“世子,若要高手,隻要拿著銀子,有了足夠的時間,一定能培養出來。至於運籌帷幄這樣的事,卻是可遇而不可求。其實說到這個,我倒有些彆的想法。”阿醜態度認真。徑自找了夏翌辰對麵的座位坐下,似乎要長談的樣子。

夏翌辰威毅的劍眉微挑,桃花眼似笑非笑,十分狡黠:“還望阿醜姑娘不吝賜教。”

阿醜也不管他戲謔的語氣,直接把自己思量已久的問題拋給夏翌辰:“我觀察了些時日,無論太子殿下還是四王爺,身邊都是年輕一輩的人。這其實再正常不過。第一梯隊,自然要把這種自小玩到大的世家子弟拉進來,但是不是少了些什麼?”

夏翌辰斂了神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的話讓他開始自查起來。的確,第一梯隊,就是這樣。但沒有第二梯隊,他們永遠有軟肋。

朝中元老,大多都沒有表態。昭貴妃娘家本身並不顯赫,皇後娘娘也是如此。他們都是自己登上高位置後,皇上才封了娘家的人殊榮。因此若論經營。論根基,並沒有什麼優勢。

好在兩方都沒有這樣的優勢。

如今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除了容尚書因為姻%e4%ba%b2關係和四王爺綁在了一起,俞則軒的父%e4%ba%b2俞尚書因為兒子的問題和太子綁在了一起,其餘的,都不在任何梯隊。

連昱王府。因為昱王府本身的詭異,也十分奇怪。

就算昱王府實際已經控製在靜宬長公主手中,可是昱王府最值錢的兵權。是他們所謀不到的。除非夏振遠死了。

這也是兩方都在籌謀上捉襟見肘的根本原因!

薑還是老的辣。夏翌辰也終於發現他們如今最棘手的問題所在。

阿醜知道夏翌辰是聰明人,一點就通,也不再多解釋,卻補充了幾句:“至於第二梯隊,短期經營很困難,若是這條路走不通,不妨考慮第三梯隊。有些科場失意的讀書人,雖沒有及第的緣分,但歲月打磨,自能成就他們的智慧。”

“我倒覺得。你用起來會比他們順手!”夏翌辰雙手放在腦後,看起來十分恣意。

這家夥到底是在拐彎抹角罵她老呢,還是彆的什麼意思?

阿醜冷哼一聲:“那倒不如用你自己!”把不好的意思全部還了回去。

夏翌辰不以為意。

“容清瀾被夏翌雪這麼一通問。”阿醜有些憂慮,“不會起了疑心嗎?”

“我就是要她起疑心,看看她會聯絡什麼人。”夏翌辰說出自己的計劃。

“我隱隱覺得你這計劃有地方不對,但也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今日我說的話,請世子轉告太子殿下。至於哪裡不對,興許我要想一想。”她雖然活了兩輩子,但還是太年輕。

鬨騰了一日的牡丹宴,就這樣落下帷幕。

不過宮裡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回到宮中,昭貴妃就拿著那方子,讓宮女太監把幾味香料尋來,在自己宮中點上了。

晚間皇上來了,寬衣解帶之際,就在昭貴妃身上發現了那首豔詞。

若是擺在什麼地方,倒也能糊弄一下子,不能全身而退,也能少些疑心。

可是身上……

皇上一個巴掌打過去,毫不猶豫。

若這是皇上寫的,那就萬事大吉了;若這是昭貴妃的筆跡,遮掩過去也就算了;偏偏,都不是。

“皇上,皇上聽臣妾解釋,臣妾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來的!而且臣妾陪伴皇上多年,今日突然出了這樣一件事,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昭貴妃急忙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