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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294 字 3個月前

“人,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要,即使那樣東西一文不值,他們也要等到得到之後才幡然醒悟。如果有一樣東西,隻值一文錢,可是你買它要花一萬兩銀子,你會如何做?”

丁舉文沉默。

“你會說,誰想買誰是笨蛋,”阿醜搖頭,“可你自己也是這樣的笨蛋!放手吧,我們不是一路人。”

“那你和昱王世子又是一路人嗎!”語氣頗酸,顯然把夏翌辰列為假想情敵了。

阿醜看了他很久,心中歎息:這人腦回路怎麼長的,長成科舉模樣就看不懂世故人情了?她和太子黨的人就是個相互利用關係,他不清楚,拜托也彆妄加揣測呀!還有,我和誰一路人,關你什麼事?

“丁公子,你沒有權力乾涉我的生活我的選擇,這一點我相信你明白。相識一場,我也不希望搞得太僵。你太年輕,太意氣用事,這樣下去,你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另外,不要相信你的眼睛,很多時候,我們根本用不上自己的雙眼。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彼此能夠達成各方的意願就好,知道得太多,就是把自己送上黃泉路。”阿醜說完便走,也不想聽丁舉文接下來的說辭。

糊塗人說糊塗話,有什麼可聽的?

回到人多熙攘的地方,阿醜剛和那群貴婦人們聊了幾句養生之道,隻見男席那邊似乎出了什麼事。

錢夫人年紀不大,也許是保養得宜,望之如三十許人,倒是看得出眼角的精明乾練。她看見那邊的異動,立刻就著婆子過去打探了。

阿醜思索一陣,方才夏翌辰提到的那個潘誌瓊,理論上也應該在席間。不過夏翌辰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動手吧?

未幾,打探消息的婆子回來了。

“夫人,沒什麼大事,”婆子回稟,“方才賦詩的時候,大少爺不當心打翻了酒壺,有個小廝傷到腳了。”

錢夫人這才鬆口氣:“沒有大事就好,璋兒年輕,有些毛手毛腳也是難免的,人沒事就好。那小廝送下去包紮了嗎?”

阿醜主動請纓:“錢夫人,若不嫌棄,阿醜去瞧瞧罷。”

“也好,勞煩阿醜姑娘了。”錢夫人點頭答應。

阿醜走出席間,跟著一個婆子來到倒座房附近。

門外,錢之璋垂頭喪氣,不言不語,似乎受了什麼委屈。

阿醜不動聲色地走進去,查看了小廝的傷情:“還好,隻是皮外傷,能幫我拿些紗布繃帶之類的嗎?”

婆子答應著下去了。

阿醜將小廝的傷口處理好,便走到門外詢問錢之璋。

錢之璋見阿醜出來,有些驚疑:“姑娘還是先給……”

“我都處理好了,”笑話,她讓那婆子去拿什麼紗布,壓根就是調虎離山,那婆子十有*是錢夫人的人,在這多礙事,“方才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酒壺,裝的是西域的玫瑰醉,”錢之璋歎息一聲,“毀了劉大人寫的一副壽字。”

“正四品按察副使劉暉?”

“是,阿醜姑娘,父%e4%ba%b2當場怪罪的時候,劉大人出來攔住了,我才這麼出來的。可是等下壽宴結束……”錢之璋十分不安。

阿醜心中有了揣測:“好端端你怎麼會打翻酒壺,誰推了你,還是怎麼著?”

錢之璋愈發驚訝:“阿醜姑娘如何得知有人嫁禍於我?當時我離酒壺有些距離,壓根就沒想到會打翻。可後來走到一邊時,有人攔住我,我剛想繞道,就被推了過去。”

“如今這事你隻能爛在肚子裡,沒有證據,貿然說出來會更糟糕。”阿醜尋思著錢府的複雜關係。錢之璋自幼喪母,錢夫人表麵上對他好,暗地也使了不少絆子吧?如今她是惻隱之心作祟,想要幫一幫,可也幫不了多少。

錢之璋有些懊惱:“我自然知道隻能爛在肚子裡,之前發生的事,我也不是沒長過教訓。可我相信阿醜姑娘不是會害我的人,故此……”

阿醜伸手打斷她的話,迎上那個拿來紗布的婆子:“就等這些東西了,都拿齊了?”

婆子點頭呈上東西:“拿齊了拿齊了,姑娘請。”

給那位小廝的傷口又包紮一遍,阿醜跟著婆子離開,卻在臨走時對錢之璋使了個眼色,指向牆角。

錢之璋會意,不動聲色,等他們走後,才走到牆角撿起一塊紗布,上麵用藥寫著:劉大人墨寶必用千年墨,白醋加水可洗掉酒漬,之後風乾即可。

阿醜回到席上,繼續和那些貴婦人們談論些吃食養生之類的和諧話題。

不多時,那邊席上就說要變戲法,請大家前去觀看。

錢之璋按照阿醜的方法,將一幅臟了的壽字變回本色,眾人紛紛拍手稱奇,錢展業麵色稍霽,可嘴上仍舊不饒人:“犬子就喜歡這些旁門左道,不務正業!”

錢夫人依舊是笑意盈盈,看不出絲毫破綻,連阿醜也不得不稱讚她能裝會演,在外一副慈母模樣,實則藏了不為人知的私心。方才席間為錢之璋開%e8%84%b1那番話,“璋兒年輕,有些毛手毛腳也是難免的”,這到底是開%e8%84%b1呢,還是罵人呢!

隻可惜錢府後宅的事,她隻能幫到這裡,何況這個世界說來有仁義,其實殘酷。弱肉強食的環境,也隻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ps:

一更

124 被困

沒過幾日,便傳來潘誌瓊大病的消息。

阿醜自然被錢展業叫去給潘誌瓊看病了,不過看不看得好,怎麼才能好,還不是阿醜說的算?

“這病來勢凶猛,怕也是平日不慎注意,而且潘將軍底子虛,隻能慢慢調理,我不敢妄用虎狼之藥。”阿醜語氣十分為難。

錢展業來回走動,愁眉不展,過了片刻才問:“我看潘將軍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怎麼會底子虛?”

潘誌瓊底子虛這件事,並非阿醜胡謅。他罌粟上癮,早把底子掏空了。

“所謂外強中乾,就是這種情況,醫理很難解釋,但他動輒盜汗,睡眠也不安穩,”阿醜歎息一聲,“底子虛的人我不敢擅用虎狼之藥,否則會傷了根本,因此隻能慢慢調理。”

錢展業對醫理也並非一無所知,作為讀書人,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他躊躇一陣,歎息道:“既如此,你開個方子,給他慢慢調理罷!”

阿醜答應著下去了。

錢展業轉向一旁的劉暉:“壽陽知縣的請願,怕是要換人或者推遲。換人的話,目前還真沒有好的人選……”

劉暉也十分為難:“自從林浩淵出事以來,淮南道的將領就一直沒補上。朝廷這些年新提拔的將領都在北邊,南方顧忌不上呀!”

“北方這些年雖沒有大戰,但誅邪國一直很活躍,”錢展業解釋,“所以北方兵力也一直沒有富餘。先推遲幾日。如果實在不行,怕是隻能請冷都督出馬了。”

堇堂後院。清夢來找阿醜。

“姑娘,我家公子想請你去給一個人瞧病。”清夢語氣有點焦急。

阿醜不禁問:“這麼棘手?”徐泰家學淵源,連他也治不好的病人,譬如當初諸症並發的錢展業,還是十分罕見的。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清夢點點頭:“姑娘如果方便。跟我去看看吧,就在城外。”

阿醜思索了一陣,徐泰這個人,說惡人倒談不上,何況她也沒什麼特彆價值。想罷便吩咐念心:“堇堂你先替我看著,我日落前肯定回來。”於是跟著清夢離去。

馬車駛出城門,在一處院落停下。

“姑娘請。”清夢掀開簾子,將阿醜扶下馬車。

走進院落。隻見花草繁盛,其中還有一些名貴品種,然而最關鍵的是,他們可以入藥。阿醜暗自感慨,徐泰果真是個敬業的醫者,就連種花草也想著入藥。

“徐公子,不知是什麼棘手的病症?”阿醜行禮後直接問。

“阿醜姑娘,多日不見。”徐泰示意她坐下,“其實這位病人,姑娘早先已經看過了。”

徐泰此言一出。阿醜在麵紗下不由蹙眉:看來這件事,不太簡單。彆又節外生枝出什麼問題才好。十有*,就是關於潘誌瓊。

“徐公子想要問什麼呢?”阿醜整理了一下思緒,平和地問。

“潘將軍剛被委派前去壽陽清剿山賊,就生了大病,實在讓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徐泰盯著阿醜,想要看出什麼來。

阿醜歎息一聲:“這些朝廷之事,我也插不上嘴,可潘將軍的底子……”她十分感慨地欲言又止。

“姑娘但說無妨。”徐泰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公子可還記得,曾叫清夢讓我去給從四品軍器局參議嶽進賢診脈?”阿醜問句帶有憂心。

徐泰似有所悟:“莫非,潘將軍也染上了那樣的……”

阿醜點頭:“是,我診脈之後才發現,潘將軍也……所以他如今身體實則已經垮了,就算治好了如今的病症,我也沒法治好他的虧空,更彆說用虎狼之藥了!可惜我雖發現,卻不敢和錢大人明說,畢竟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我能理解。”徐泰麵色稍稍緩和,輕輕頷首,“可笑整個淮南道竟然到了無將可用的地步!”

“徐公子也莫要過度憂心,總會有辦法的。不知除了潘將軍的事,公子是否還有其他事?”沒有她可就溜之大吉了,太子黨和四王爺的爭鬥,偏偏她在最中間,兩麵為難,更彆提還有一個強大的山賊,居然能操控淮南道的官員,彆是搞謀反的吧!

徐泰頓了一下,搖搖頭:“我既已問清楚,便沒有旁的事了,多謝姑娘,姑娘請回吧。”

阿醜剛想起身,不知是從哪裡飛出一個白衣女子,將她點%e7%a9%b4定住:“慢著!”

“容姑娘,你這是——”徐泰蹙起雙眉,很是不滿。

容清瀾一身白衣,丁香色的麵紗隻露出一雙美目,可惜的是美目中殺意凜然。她盯著阿醜:“徐泰,你又動了惻隱之心。此人知道太多,你居然就放心她怎麼走了,不怕她泄露秘密,壞我們的事嗎?”

“阿醜姑娘口風很緊,我絕對放心!”徐泰隱忍著怒氣。

“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