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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341 字 3個月前

俞則軒敲了敲手中折扇,謀劃起來。

夜晚,雨水停歇,天空烏雲散去,現出一彎新月。

阿醜趴在回廊上,看了看天空瑩然的光芒,轉頭對徐奶奶說:“奶奶,聽說明日是緹蘭盛會?”

徐奶奶笑容慈祥:“很久以前大地沒有花朵,到處一片灰暗。直到有一天,天上來了一位緹蘭仙子。緹蘭仙子為了讓每個時節都能有花朵綻放,便從秋季開始,菊花、海棠、臘梅……可惜她花掉的精力太多,自知時日無多,於是用儘自己剩下的力量,點化出桃花杏花等等一大片,最終力竭而亡,化作水中蓮。”

“所以,春天開的花最多,”阿醜點著腦袋,“那和如今題詩獻藝的習俗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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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白清

“寫的是花,畫的也是花。”徐奶奶笑%e5%90%9f%e5%90%9f解釋。

阿醜麵紗下勾起%e5%94%87角:如今寫的畫的,是花卻也不是花吧?

緹蘭節詩會,早就成了拉攏士子的政治手段,特彆是三年一次的鄉試前夕的緹蘭節,更是如此。

翌日一早,詩會在淮水邊拉開帷幕。

天氣炎熱,參賽觀賽的人不少,阿醜以臨時醫官的身份也受邀來到詩會現場。

“我雖識得幾個字,對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卻不甚了解,更彆提什麼丹青之技,”阿醜站在一旁擺手,“我隻管看就是了。”

挑起話題的正四品按察副使劉暉笑了幾聲:“阿醜姑娘謙虛。”

“各人有專精,阿醜姑娘醫術如此高明已是不易。”淳於政出聲。

“幾位大人先聊著,那邊好像有人不大舒服,我先去看看。”阿醜行禮告辭。

臨時搭起的帳篷內,阿醜拿出人丹給一位老伯服下:“這藥解暑很有效,休息一陣子就能好了。”

人丹的主要成分是薄荷冰、滑石、兒茶、丁香、木香、小茴香、砂仁、陳皮等,專治中暑,也是堇堂售賣的方劑之一。

田秋妹拍拍心口:“還好姑娘有先見之明,今日帶了不少人丹。”

今日阿醜隻帶了田秋妹來,其餘人都在堇堂幫忙。

“這算什麼先見之明,”阿醜一撇嘴,“天氣這麼熱,肯定中暑的最多。”

不過一陣子的功夫,就有四五個中暑的,阿醜一一救治。

此時,最先來的那位老伯幾乎痊愈了,在家人的攙扶下起身道謝:“姑娘這是神藥呀!才這麼一會兒就好了……”

“老伯過獎,”阿醜含笑說,“還是小心點。站到陰涼處,多喝水。實在撐不住,就回家休息。”

“你這要是什麼,我得個方子日後也好再用?”老伯問。

“這藥堇堂有賣,叫做人丹。”阿醜回答。同時暗自慶幸:還好和那幾個官搞好了關係。這樣一來,也是為堇堂打廣告了。

如此半日過去,阿醜一直在診治病人。田秋妹時不時跑出帳篷觀看,帶回一些最新進展。

“姑娘,今日詩會的第一名出來了!”田秋妹跑進帳篷拍手道。

“噓,”阿醜把食指放在嘴邊,“彆那麼激動,病人休息呢!第一名,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還能長出三頭六臂來?”

田秋妹嘟囔:“姑娘,你怎麼,哎。每次都這麼平靜。”

“行啦,給我說說,第一名,是個什麼樣的人?”阿醜坐到帳篷旁邊問。

“是個俊俏公子!”田秋妹水汪的大眼睛發出閃亮的光芒。

阿醜起了打趣的心思:“我就說嘛,你這麼激動乾什麼,原來是動了凡心!”

“姑娘你好壞。我哪有!”田秋妹嗔道。

阿醜笑著點頭:“好好,是我亂說,你繼續。”

“這個公子,長得真的好看,而且又年輕。我看模樣,說不定未到十五呢!”田秋妹驚奇道。

“哦?”阿醜尋思起來,“那真不一般,說不定是個天才,這麼小年紀就如此出類拔萃。”

田秋妹點頭似搗蒜:“所以,姑娘一定要去看看。”

“被你說的那麼神乎其神,”阿醜伸手給自己扇了扇風,有點無奈,“我能不去看嗎?”

走出帳篷,阿醜先適應了外麵的亮光,又掃視一眼,便看見一個年輕的白衣公子正在錢展業麵前不遠的地方,似乎在回話。

“姑娘,就是那個白衣公子!”田秋妹湊到阿醜身邊。

阿醜看了幾眼,因為離得並不遠,所以視線也還算清楚。那個白衣公子,的確年輕得很,眉目如畫,皮膚白皙,端的是相貌清秀。要不是那一雙濃黑的劍眉,阿醜定要以為這隻是女扮男裝。

“確實生得俊俏,自古才貌雙全之人最是難得,如此,也算天見垂憐了!”阿醜客觀地評價。

田秋妹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但也沒有多問。

阿醜言罷又看幾眼那白衣公子,卻隱隱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但隻是有些,並不十分確定,而且完全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罷了,隻是有些熟悉,何況她似乎也沒認識什麼會危害國家危害社會的人。

這邊看的人或崇拜或好奇或讚歎,那邊錢展業和白衣公子相談甚歡。

“你說你不打算參加今年的鄉試?”錢展業有些驚訝。

“家父說了,我雖有些文才,可年紀太小,還不懂做人的道理,說要多曆練幾年,再讓我考取功名。”白衣公子拱手回答。

錢展業含笑:“令尊見識過人,就是有些可惜。閒暇時,來錢府和我說說話,也算個曆練機會了!”

白衣公子急忙道謝:“謝錢大人賞識!”

阿醜見了此情此景,便知錢展業絕對是個好客廣交的,而且應該很喜歡點撥年輕人。當初她也是靠錢展業幾句話,才這麼走過來的。夏翌辰那次在錢府雖然對她動了殺心,不過說的話,卻真不假——錢展業,是棵好大樹!

白衣公子的才名立刻傳遍淮南,阿醜也知道了一些他的詳細消息:此人姓白名清,父%e4%ba%b2是淮南城郊的一位鄉紳,可謂家境富足,從小得到了良好教育。自然,方仲永那樣無師自通的天才,隻能成為傳說。天才,都是教育出來的。

同時阿醜也聽聞,這個白清,漸漸和淮南的官員熟絡起來,時常談論詩詞官道。

戲樓裡的大戲剛剛落幕,阿醜依舊在雅座內端坐著。

見到換下戲服的花琉離,她歎息著開口:“上次那個藥的事情,又有什麼問題?”花琉離請她來看戲,絕對不是看戲這麼簡單。

“不,這次是買藥。千金不賣。”花琉離淡笑著說出暗號。

阿醜麵紗下一挑眉,對上暗號:“萬金難求。看來,我兩次都錯了,第一次以為你想買藥,第二次你的確想買藥了,我卻猜了旁的事。”

“你若聰明,就用不著我救你了,”花琉離輕輕敲著桌麵,“一千瓶。”

唉,還被這家夥說笨了!“你若聰明,自己去配那藥就罷。”你有戲台子功夫你手疾眼快,你有消息途徑你是江湖百曉生,可你不是郎中。術業有專攻,還不是要來求我!

花琉離有些自嘲地搖頭,笑意卻不達眼底:“我是沒本事賺這銀子。若不是隻能賣這一家,你靠一種藥,都能賺發了!”

“那你是羨慕還是怎麼著?”阿醜斜睨他一眼,“獨家才會發。二十天。”這次這麼大工程,再加上堇堂的事要忙,她可不想再熬夜了,因此,得叫上念心和秋妹幫忙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花琉離也不回答,隻說:“二十天後這裡有場好戲,歡迎捧場。”

從戲樓出來,阿醜來到上善閣。

“上次宣戰以後,永和堂就沒聲音了,你們且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個回事,他們想怎麼對付堇堂。”阿醜提出要求。

老翁應下之後,又拿出上次阿醜送來的股權協議:“姑娘這東西,實在有些複雜,老朽看了許久都不曾看明白。”

阿醜一聲冷哼:“你自個看不明白就給你們閣主看。”

“這個……”老翁欲言又止。

“你該不會說,你們閣主也看不明白吧?”阿醜有些鄙夷,關於股份製的權利和義務,她自認為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你有哪個地方不明白,你說說看。”

老翁翻開那一頁:“從堇堂拿錢的規矩……”

“股東開會投票決定,上一個年度的盈利,有多少留在堇堂作為持續經營的資金,有多少分給股東,也就是股東拿走。”阿醜解釋。

“你們堇堂的規矩,也不算少,”老翁提出質疑,“但如今堇堂是你說的算,你要是一輩子不準分,我們又怎麼辦?”

阿醜撲哧一笑:“我一輩子不分,我喝西北風去?不想著給你們,我也得想著給我自己呀。”

老翁遂不再言語。

第二日,永和堂突然傳出消息,全場八折。

阿醜站在堇堂的櫃台前,掃了眼門可羅雀的前門,麵紗下的%e5%94%87角勾起冷笑:價格戰?永和堂呀永和堂,你真是出了一個妙招呀!

何思峻,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會手軟?

金大成走過來,語氣有些焦急:“老板,今天都過去大半天了,可這生意……”

阿醜伸手打斷他的話:“不著急。你們相信我嗎?”

“自然是相信的。”幾人同時回答。

“那麼,就聽我的吩咐行事。”阿醜%e8%83%b8有成竹地說。

第二日的晨會上,阿醜拿出價格戰第一天的銷售戰績:“昨天,我們總共賣出去了五貼藥。”

此言一出,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可是,我們賣出了將近五百盅龜苓膏,一千三百多杯涼茶,一百多包人丹,”阿醜說完數據環視了眾人一眼,“這說明什麼?”

聽了後麵的數據,眾人仿佛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下來些許。

“說明,我們的獨家產品,沒受什麼太大影響?”杜一升驚喜地問。

阿醜頷首:“正是,那些東西,彆人就是想要低價賣也沒用,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我們就要靠這個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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