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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287 字 3個月前

“這隻能說明兩件事,第一,那夥山賊技藝高超,不簡單。第二,這夥人很謹慎呀!”夏翌辰破有些歎息。

“此路不通,我們該換一條路了,”俞則軒拿掉夏翌辰手中的酒杯,“我知道今日邊關又傳捷報來了,可是你再喝下去,我們這邊沒進展,又讓四王爺得了頭籌,你怕是一輩子也掌不了昱王府的兵權了!”

夏翌辰的嘴角勾起,看著卻像苦笑:“你以為我真為了那什麼兵權?”

俞則軒恨不得扇他一個耳光,手拿起來,腦海中卻浮現出幼時剛認識他的情形,戾氣儘數化成一聲歎息:“那就想想你真正想要做的事吧!”言罷便要走出房門。

走出門的那一刻,夏翌辰突然開口:“去查軍器從軍器所出來,一直到淮南使用的整個過程,的經手人……”

六月二十七,正是集日,阿醜想著這些日子都快忙瘋了,也沒怎麼陪奶奶,於是決定和奶奶一起逛街。

“這個東西做得針腳細密,買回去給奶奶當坐墊吧!”阿醜拿起一個軟墊,付了錢。

徐奶奶笑得開懷:“你這妮子挑的東西,自然是好的,越發精明了!”

阿醜挽著奶奶的手,笑語連珠:“做了這些天生意,不精明一點怎麼行!那邊有耳墜,去哦們去看看吧!”

“好,你如今比不得從前,總要和那些個官家、富商打交道,打扮可不能同以往那樣簡素了,也得置辦些好的首飾衣裳。”徐奶奶囑咐。

阿醜伸手拉了拉裙擺:“這道理我懂,自來了淮南城,我的衣裳也沒見差的,人靠衣裝馬靠鞍,穿得不好,出去談生意也沒底氣。”

徐奶奶笑著打量一番阿醜今日的碧色衣裙,滿意地點點頭:“愈發出落得像大姑娘了!”

“奶奶又亂說話!”阿醜麵紗下一撇嘴。

逛了一圈回到家,隔壁家的一個小丫鬟就來敲門:“方才有個人來找,說是自己姓趙,見姑娘家沒人,又來拍我們家的門,問問是不是有人住這。”

姓趙?莫不是趙二哥?

“那人還說了什麼不?”阿醜急忙問。

小丫鬟搖頭:“沒有彆的,就說讓姑娘回來後去城北的一家會館找他。”又說了那會館大致的位置。

“謝謝,難為你記住了,”阿醜點頭稱謝,“我方才正好買了些桂花糖,你也拿幾塊去吃吧!”

小丫鬟接過桂花糖,歡喜地跑了。阿醜則進去和奶奶說明此事。

“當初我們搬進來,我就寫了信給趙三嫂,叫驛站遞到古井村去了。沒想到這麼快趙二哥就來了。”阿醜邊說邊拾掇出一些東西,打算叫趙二慶帶回去。

“趙三嫂是難得的好人,還有佟家小五,多帶點罷,跑一趟不容易!”徐奶奶熱情地說,

“那也不是越多越好,大熱天,趙二哥也要花力氣的!”阿醜提醒。

徐奶奶拍拍手:“你看我這記性咧,這都給忘了!”

阿醜掩%e5%94%87而笑:“奶奶那裡是記性不好,就是高興壞了,我曉得分寸。”

ps:

一更

104 嫡庶

阿醜按照小丫鬟所說,找到了城北的那家會館。

趙二慶是剛到淮南城的,此時商販已經拿著貨去找賣家了,押貨的都在會館休息。

阿醜和趙二慶打了招呼,又寒暄幾句,遞上兩個包袱:“這個紅色的,是給趙三嫂的;那個藍色的,拿去給佟五哥。另外我買了些肘花醬肉,趙二哥你路上也辛苦了,就拿著吃罷!”

趙二慶還是那樣木訥,也不多話,接過包袱道了謝,又對肘花醬肉推辭了一番。

“害你辛苦傳遞一趟,又不是白得的,你要再見外,下次我可就不見你了!”阿醜把紙包塞給趙二慶,語氣不容置喙。

趙二慶隻好收下:“那個,盧知縣要我來問一句——”

還未說完,就被阿醜打斷:“他所說的那個人,早就不存在了,是他自己害死的,所以讓他死了那條心。”

未曾料到阿醜說得這般決絕,趙二慶愣了半晌,也不敢再多問。

回到家,阿醜解開趙三嫂給的包袱,裡麵有一封佟寧信%e4%ba%b2筆寫的信,打開一看,筆跡有些難看,還有不少錯彆字:

阿醜,俺們都好,你走以後,總覺得沒勁。四哥前幾日走了,是去做夥計,等他過些日子,定能理解你明白你,不會再怪你。丁大哥已經閉門不出,等八月就要鄉試,他一定很忙。趙三嫂有了身孕。薛家的銀子,俺會一直幫你要,反正不能便宜他們。這個月的銀票就在信封裡。

讀完信,阿醜眨眨麵紗下的雙眼,懷念的感覺湧上心頭,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在原地。拿出紙筆,又寫了一封信。是叮囑趙三嫂孕婦的注意事項的,又拿了些安胎的藥包起來,再去了會館一趟。

七月初二下午。阿醜在店裡的庫房清點藥材,就有錢府的小廝來到堇堂找她。

“錢大人說了。讓姑娘酉時初去一趟錢府。”小廝禮節十足。

阿醜點頭:“勞煩這位小哥了!”會是什麼事?上次她的提議,莫非準了?

來到錢府錢展業的屋外,門前的小廝朝她擺了擺手,低聲說:“姑娘還是待會兒再進去的好。”

話音未落,屋內傳來罵聲:“下個月就是鄉試,你卻給我一天比一天頑劣!師傅叫你寫的文章,你寫的都是什麼鬼東西!成日和丫鬟鬼混。能做什麼大事!孽障,你真是氣死我了!”

話音未落,棍棒聲從屋內傳出,聽得阿醜有些心驚——這是。教訓兒子嗎?

“我不求你如何出人頭地,如何功名列侯,你起碼給我正正經經做人,彆搞得師傅也說你不是,底下人也說你不好。我體恤你母%e4%ba%b2早早去了。平日裡總想多補償一些,你偏生做出許多不成器的樣子!”錢展業氣不打一處來。

“父%e4%ba%b2息怒,息怒,孩兒知錯了!”屋子裡的錢家長子錢之璋看到錢展業站立不穩,一邊喘氣一邊扶著桌子顫唞。急喊道。

外邊的人聽見不好,都急忙衝進去。阿醜是醫者,自然當仁不讓地跟進去:“先把錢大人扶到裡麵去。”

不多時,阿醜為錢展業施完針灸,才鬆一口氣,對旁邊的管家道:“沒有大礙了,是錢大人動氣牽動舊病。如今已經沒事,休養幾天便好。”錢展業本就有癲癇的病根,如今因為外因觸發舊疾,但病根不在,因此並不嚴重。

管家聞言,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來:“阿醜姑娘數次救老爺於危急時刻,老仆替老爺謝過阿醜!”

阿醜搖頭:“管家過獎,治病救人,是阿醜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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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錢展業醒轉,看到阿醜便已明了,有些虛弱地開口:“叫你過來,本想說上次你提議的,涼茶一事,倒讓你看笑話了。也幸好有你在,否則怕是要被那孽障氣死!”錢展業說著又咳嗽起來。

阿醜歎息一聲:“錢大人還是吃幾帖藥穩定一下病情吧,雖然不嚴重,還是小心為上。等下我去寫個方子。”

錢展業緩過來才說:“吃再多藥,也遲早被這逆子慪死!”

“兒孫自有兒孫福,錢大人也彆過分憂心了,”阿醜勸解,言罷又看看門口一直跪著請罪的錢之璋,“錢大公子許是年紀還小,頑劣了一些,但本性不壞,也並未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錢大人彆太著急,過兩年錢大公子明白您的苦心,就都好了。”

錢展業歎息一聲:“但願如此……”

錢之璋在門外聽見阿醜的求情,又聽見自家爹緩和的態度,急忙踩準機會磕頭認錯:“孩兒知錯了,爹,孩兒再不氣您了……”

“罷了罷了,先回去吧,那篇文章重寫,三日內給我看。另外,我會讓管家%e4%ba%b2自把你院裡的人清理一遍,沒得教壞你!”錢展業沒好氣地說。

錢之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隻答應著下去了。

錢展業一聲長歎:“哎,都是我這些年一直忙於公務,沒時間管教他。他娘%e4%ba%b2去的又早。我如今的夫人因著是續弦,也不太敢管他,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阿醜聽了錢展業的描述,在心中描繪出錢府的人際關係圖景。錢之璋應該是嫡長子,是錢展業和原配所生。後來原配死了,錢展業又娶了填房。至於這個填房是真的不敢管還是故意不管,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嫡長子不成器,她生的嫡次子不就順理成章得到重視了嗎?

“大人,錢大公子本性不壞,好生引導,日後定能學好。”阿醜勸道。

“希望真能這樣罷!我如今也不好和你說細節,涼茶的事,已經準了,你去找淳於政,他是布政司參政,這件事他主責。”錢展業解釋。

“好,那阿醜就去找淳於大人。錢大人好好休息,寬心為上。”阿醜言畢寫下方子便告辭。

由於阿醜治好了淳於老夫人的病,淳於政對她態度極好,給衙役配發涼茶的事情,各方麵合作都很融洽,進展也很順利。因此,在淮南城官吏之中,堇堂的名聲逐漸樹立起來。況且,下麵的人心裡明白得很——要不是堇堂和上邊的頭有不同尋常的關係,哪會輪得到堇堂給他們配發涼茶?

正當堇堂藥業的生意一天好過一天的時候,永和堂的人已經坐不住了。

何思峻坐在永和堂後院的正廳,品著堇堂最近熱賣的所謂涼茶——不是開張那日的配方,他確信不是,這裡麵,有甘草、夏枯草、金銀花、菊花、仙草,當然還有糖,其餘的,他也喝不出來。這個方子,比之前的夏枯草、桑葉、菊花複雜。

堇堂到底有多少方子?就連一個清熱涼茶也能換這麼多品種?

正思索著,一旁的何思岱咯咯笑出聲:“好甜,好喝!還要!”

廳中的人麵麵相覷,又不敢多言。下任永和堂掌門人是個癡兒,這事永和堂內部無人不知。聽說這個癡兒已經三十來歲,卻還要用尿布,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負責照顧何思岱的老仆輕聲安撫:“等下再喝,等下買很多給你喝……”

何思峻眼中閃過輕蔑:即便這樣,你依舊想把他培養成接班人。連話都說不全,怎麼可能執掌偌大一個永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