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郎君,彆煩我 翹搖 4330 字 3個月前

郎君,那日你贈我的餞彆禮,我想了一想,你的心意的心領了,但是畫還是還給你吧,否則被有心人看見了倒是要說閒話了。”

嶽致雲臉色先是浮現一絲驚愕,很快恢複如常,“若是領了我的心意,三娘何必又來還畫。”

“我不是這個意思。”盧意嬋為難地說道:“我當嶽郎君是朋友,隻是女子畫像這樣的東西要是落在彆人眼裡,怕就要生出許多不必要的事端來。”

嶽致雲眼底閃現一抹陰狠,快得任何人都沒有看見,他沉默許久,才開口道:“嶽某明白了,還望三娘在長安一切保重。”

“多謝。”盧意嬋感覺尷尬,便急忙轉身離去,馬車走了一段距離,她才舒了一口氣,“宜笑,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嶽郎君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有些呢,往日裡他總是和熙如春風,今天卻給人很壓抑的感覺。”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盧意嬋點點頭,“馬車怎麼停了?”說著便伸手去撩馬車的簾子,卻被宋景梵赫然出現在窗子外麵的臉給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在這兒?”盧意嬋一下回想起那天下午,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宋景梵麵色不改,帶著微笑問道:“明天你走哪條道?”

“什麼......什麼道......”

“明天你啟程的時候走那一條路去洛陽?”

“噢。”盧意嬋低下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直接從朱雀大道出長安。”

“恩,知道了。”宋景梵咧嘴一笑,揚鞭就離開了。

宜笑看看窗外,又看看盧意嬋,“三娘,你臉怎麼這麼紅?”

盧意嬋摸了摸臉,“哪有,你彆胡說。”

午後日光越來越毒辣,催清讓站在書桌前練字,卻連著揉了好幾張紙。

“七郎,聆音閣派人來了,玲佛兒她......”

“又鬨起來了嗎?”催清讓沒有抬頭,“且讓她鬨。”

侍從掂量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她知道您要去東都的事兒,如今正尋死覓活。”

“又尋死覓活,難不成每次她一鬨我就順著她嗎?”催清讓猛然扔了筆,“你去打發了那些人。”

侍從剛踏出去,催清讓又叫住了他,“叫人備馬,我去一趟聆音閣。”

聆音閣鈡靈堂內,玲佛兒一襲紅袍鋪散在床上,黑發披散在肩,沒有一點裝飾,她眼眶微紅,手裡握住一把尖刀,%e8%83%b8口劇烈起伏著,見催清讓走了進來,她立馬下了床,一雙玉足踏在昂貴的地毯上,沒有一絲聲音,“七郎,我就知道你會來。”她撲在催清讓懷裡,淚如雨下。

催清讓從她手裡抽出了刀,丟向了遠處,然後輕輕推開了她,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又在乾什麼?”

“七郎,他們不讓我走。”玲佛兒梨花帶雨,聲音也軟軟糯糯,“聆音閣不讓我走,你留下來好嗎?”

“留下來?”催清讓緊抿雙?%e5%94%87,“主上下旨讓百官攜家眷前往東都,我如何能留下來?”

“那你帶我走好不好?”玲佛兒將頭埋在催清讓%e8%83%b8`前,“你幫我%e8%84%b1了賤籍,我跟你去東都好不好?”

“佛兒。”催清讓拉著她坐到了床邊,“你還不明白嗎?主上下旨讓我去東都,我不得不去;主上下旨讓我娶四娘,我也不得不娶。”

玲佛兒兩眼順便變得空洞,“你什麼意思?”

“佛兒,不要在胡鬨了。”

“七郎,我從沒想過要和鄭娘子爭。”玲佛兒緊緊抱住催清讓的雙肩,“我就算做個媵妾陪著你不可以嗎?”

催清讓歎了一口氣,“鄭旋夏,是滎陽鄭氏嫡長女。”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鄭娘子不會容不下我的對不對?”鈴佛兒擦擦眼淚,“你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長安。”

催清讓聽了鈴佛兒的話,卻激動了起來,“你還是不明白,四娘不隻是滎陽鄭氏嫡長女,她還有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光是鄭家不會許你進門,就是我也不願意委屈了四娘。”

絕望漸漸浮現在鈴佛兒臉上,“所以......七郎你是要拋棄我了嗎?”

催清讓站了起來,背對著鈴佛兒,“佛兒,我曾愛慕你驚為天人的容貌,也曾沉醉於你翩若遊鴻的舞姿,但我從一開始就明白,你是個歌姬,這是永遠抹不去的事實,我不明白你何為會生了與我廝守的想法,我以為你也隻當我是客人。興許是我讓你誤會了,但是你要明白,就算我不娶四娘,我的家族也不會允許你與我有身份上的牽連。”

他說完這一段,才緩緩回頭,卻看見鈴佛兒不知從哪裡抓了一支發簪,隻抵在自己脖子上,尖銳的簪子戳在她潔白無瑕的脖子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鈴佛兒聲音顫唞,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拋下我一個人,我也生無可戀了。”

“這是你第二次以死相挾了。”催清讓一步步向她靠近,“上一次是你知道主上為我賜婚的時候,從那一次開始,我就知道你的心思沒有那麼小。”

他停在了鈴佛兒麵前,“後來是你與三娘爭執的那一次,我已經確定你的想法,你不隻是想伴在我身邊,你是想成為我唯一的女人。你說你是太聰明太有野心,還是你太傻太不切實際。”

“是嗎?”鈴佛兒揚起下巴,臉上閃過一絲決絕,“所以還是因為我隻不過是一個歌姬,我一個賤籍配不上你這樣的貴族。”

“是。”催清讓眉頭緊蹙,臉色蒼白,“所以在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了,我隻是你的一個客人。”

“那我今天就算死在這裡你也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

“你自己都不珍惜你的生命,還望彆人來珍惜嗎?”

“是呀,誰會在乎我這樣一個歌姬的生命。”鈴佛兒突然笑了,如同一朵牡丹最後用儘全力的綻放,她緩緩伸出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那你的孩子呢?你珍惜他的生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宋景梵再次出擊

“你說什麼?”催清讓猛然回頭,捏住了鈴佛兒的肩膀。

“我說孩子,你的孩子!”鈴佛兒伸手擦乾臉上的淚痕,“怎麼,心軟了?”

“不可能......”催清讓呆滯地搖頭,“不可能,那天你什麼都沒說過......不可能的。”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難道還要我來%e4%ba%b2口說出來嗎!”鈴佛兒的小臉瞬間漲紅,“我雖然隻是個歌姬但是我從來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唯一的一次就是你喝醉的那晚!”

催清讓忽然抬頭,眯著眼睛,盯著鈴佛兒了看了良久,眼底的神色從震驚轉換為悔恨,“你好好待在這兒,千萬不要說出去。”說完便轉身離去。剛出了聆音閣,他又停下,對自己最信任的侍從吩咐道:“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長安,好好看著她,記住,千萬不能讓她把事兒泄露出去,否則鄭家和催家都不會放過她。”

催清讓走後沒多久,鈴佛兒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倒在床上。她的侍女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娘子,這下可如何是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七郎還是很在意我。”鈴佛兒有氣無力地說道:“何況他不會狠心不管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

“沒有可是!”鈴佛兒忽然提高了音量,坐了起來,雙手緊緊抓住衣裙,“七郎一定不能娶鄭旋夏,一定不能!”

“可是這是主上賜的婚......”

“我不管!不能讓七郎抗旨,那就讓鄭旋夏去背負這個罪名。”

鈴佛兒指尖透過衣裙狠狠陷入了自己的手掌心,她的肩膀禁不住微微發抖,她不敢想象,要是七郎娶了鄭旋夏,想起他們青梅竹馬的時光,漸漸的被鄭旋夏攏住了心神,那時候她該怎麼辦,會被七郎徹底的遺忘,會此生流落風塵永遠沒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不可以,她絕不允許這一切發生!

次日清晨,天剛微微涼,長安城裡已經想起了接踵而至的牛車聲、馬車聲、驢車聲。盧奐跟在聖駕旁邊,盧意嬋與邱娘站在盧家馬車前,%e4%ba%b2自看著侍從奴仆們裝點行李。當普通百姓在冬冬鼓聲裡蘇醒時,長安城裡最尊貴的人和大部分權貴已經離開了長安。

李款冬專程繞到了盧府門口,她笑%e5%90%9f%e5%90%9f地下車,%e4%ba%b2熱地拉著盧意嬋的手說道:“三娘啊,你還不知道吧,咱們在長安的住處可是很近呐,中間就隔了一處宅子,到時候咱們可得好好聚聚呢。”

盧意嬋笑著點頭,“那真是太好了,以後要是叨擾了李娘子,可不要嫌棄我呀。”

“怎麼會呢。”李款冬轉向邱娘,“邱娘剛嫁來長安時偏偏我就去了太原,算起來是完全沒有體驗過我和三娘還有他大哥一起策馬奔騰的時光呢,趁著這次機會,可要好好彌補一下呀。”

邱娘幾不可察地退了一步,低著頭說道:“我到底是嫁做人婦,倒是不能那樣隨著自己的性子了。”

李款冬的臉色瞬間變了,正想開口,卻被盧意嬋止住了,“李娘子你看伯母的馬車已經走遠了,你趕緊跟上去吧。”

李款冬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如盧意嬋所說,於是又恢複了常色,笑著說道:“那我這就走了,三娘和邱娘到了洛陽記得著人通知我一聲,我也好放心。”

盧意嬋看著李款冬上了車,籲了一口氣,便隨邱娘登上了馬車。

邱娘自從見了李款冬之後就一直陰沉著臉,漫長而又無趣的行程使得盧意嬋昏昏欲睡。她將頭靠在馬車木板上,無聊地數著馬車旁跟隨的侍從的馬蹄聲,噠噠噠,噠噠噠,不知數了多久,一陣稍顯急亂的馬蹄聲出現在自己馬車周圍,到了馬車旁邊後,便慢慢有了規律,逐漸地難以從之前的馬蹄聲中區分出來了。

盧意嬋貼緊耳朵聽了一下,伸出手撩起簾子一角,看見宋景梵穿著一身乾練胡服,腳踏精致的吉莫靴,氣宇軒昂地坐在一匹駿馬上。他雙眼平視前方,雙手緊緊握住韁繩,嘴角卻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盧意嬋慌亂的放下簾子,悄悄拍了兩下%e8%83%b8口,又一點一點地把頭靠著木板,她發現,她居然能清楚地分辨出宋景梵的馬蹄聲。

一天的趕路在太陽落下時結束,所有隨行的官員與家屬都分彆歇在了不同的驛站,盧意嬋與邱娘在各自房間休息。博士送來了飯菜,盧意嬋看見熱騰騰的青菜和燉%e9%b8%a1便食指大動,突然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盧意嬋立即坐直了,示意宜笑去開門。

“宋......宋郎君你怎麼來了?”宜笑看了一眼門外,隻有阿蒼坐在那兒,於是便輕輕掩上了門。

“你怎麼來了?”盧意嬋覺得自己心一下子提到了%e8%83%b8口,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坐了一整天馬車你不累嗎?”宋景梵徑直坐到了榻上,“我來陪你說話,免得你發黴。”

“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