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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彆煩我 翹搖 4300 字 3個月前

嘴跟在後麵,“那回頭宜笑幫你告訴阿蒼吧。”

宜笑就是這樣,嘴上說著不合適,翌日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留下了阿蒼陪盧奕。盧意嬋換上了簡潔的男裝,也給宜笑準備了一套,牽了一匹駿馬,帶了三兩侍從,意氣風發地駕馬奔向曲江。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通往曲江的路上多是踏春的少年少女,鮮衣怒馬,這些景象,差點就令盧意嬋感到心曠神怡了,如果不是看見宋景梵東倒西歪地騎在馬上,出了一額頭的細汗。

“學個騎馬比考駕照還難,什麼破玩意兒!”宋景梵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繼續手忙腳亂地趕著馬。

宋景梵的貼身侍從阿木努力地忍住笑,說道:“少郎主,要不咱倆共騎一匹吧,等您騎到曲江估計大家夥都散了。”

“閉嘴!我這暴脾氣,還不信馴不了一匹馬了我,我當年連賽摩都玩兒得溜我還怕一匹馬嗎我。”

“哈?”

“彆說話了你,我都夠磨蹭了。”宋景梵臉快皺成了一團,一邊奮力地控製馬匹,一邊嘀咕,“早知道就不裝逼了坐個牛車來多簡單粗暴。”

“唔......”阿木聳了聳肩,郎主自從病好了以後,奇怪得不是一星半點!

“呃......你在乾嘛?”盧意嬋在後麵觀察了很久,才猶豫著上來說話。不是吧宋景梵居然不會騎馬?

“我在騎馬!”宋景梵今日異常煩躁。

“知道你在騎馬。”盧意嬋聽著馬蹄發出不成節奏的“噠噠噠”,有些幸災樂禍,“莫非宋郎打算從這裡就開始踏青了?”

宋景梵嘴角一抽,拉緊了韁繩,兩%e8%85%bf一夾,一甩馬鞭,飛快得奔了出去,盧意嬋目瞪口呆地看著馬蹄揚起來塵土,裡麵還夾雜著宋景梵的一聲慘叫。看見同樣目瞪口呆的阿木追了上去 ,

盧意嬋才眉眼一揚,甩起了鞭子,“跟上!”

本以為宋景梵馬技堪憂,卻不想一路上都沒看見他的蹤影,到了曲江邊上時,他正在整理自己略淩亂的衣裳,臉色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淡然。

“一定是阿木與他共乘一匹馬了。”盧意嬋兀自想著,輕巧地下了馬。

宋景梵沒看見一旁的盧意嬋,撥了一下垂在眉角的發絲,舉步向行障帷幕走去。

盧意嬋特意等他進去了以後,才緩緩走了過去。原來自己來得算是晚的,行障帷幕裡幾乎坐滿了人,盧意嬋掃了一眼,今日主人家李雲亭把今日聚會安排地妥妥當當,請了催清讓及他的妹妹催盈修,陳玉巒與陳玉妍,以及今日與盧意嬋十分默契地穿了一身男裝的鄭旋夏,噢,當然還有現在氣閒神定的宋景梵,一點都看不出剛才的慌亂煩躁。

“李大郎今日可真是費心了。”盧意嬋上前行禮,在座眾人也紛紛起來還禮,一眾青蔥少年,又都是貴族子弟氣質不俗,還真是頗為養眼。

盧意嬋微笑著準備坐下,掃了一眼座位,這才有些傻眼。每人一張食案一張胡床①,上麵擺滿了美食美酒,大家都興高采烈地看著風景,可是卻偏偏給她留了宋景梵與鄭旋夏身邊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怎麼回事,盧意嬋瞪向鄭旋夏,她卻依然一心一意看風景,兩耳不聞身邊事。

不巧,宋景梵一抬頭看見了盧意嬋的表情,自尊心頗受創。什麼意思你?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就連頭發亂了那些小侍女也一臉羞澀地覺著這是灑%e8%84%b1不羈,你卻在這兒嫌棄?想到這兒,宋景梵冷哼一聲,彆開了頭。

盧意嬋聽到宋景梵鼻腔裡發出的聲音,心中怒火大起,甩了袖子便盤%e8%85%bf坐到了胡床上,順手狠狠掐了鄭旋夏一把。

“嘶!”鄭旋夏吃痛,壓抑著聲音,“你做什麼!”

“我還要問你做什麼呢!”盧意嬋柳眉倒豎,瞪著鄭旋夏。

“你說我做什麼呢?”鄭旋夏這廝私底下也是個臉皮厚的,立即換上了一副揶揄的嘴臉。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盧意嬋煩躁地轉頭,卻驚詫地低呼,“呀!”

鄭旋夏也看過去,見李雲亭已經起身走到一名男子身旁,說道:“這是我前些日子認識的朋友嶽致雲,這段時間前來長安參加科舉,頗有才氣,特意引見給各位。”

嶽致雲連忙說道:“李郎謬讚了,嶽某實在不才。”

李雲亭爽朗一笑,命人添置食案胡床,其他人也紛紛對嶽致雲投去探尋的目光,唯有宋景梵投去了不屑的眼神。

嶽致雲落座以後,正好在盧意嬋對麵的位置,看到她後露出驚訝的表情來,“是你?”

盧意嬋也覺得真是巧,竟然又能遇上,“是呀,沒想到李郎竟與嶽郎君相識。”

“怎麼?”李雲亭有些懵,“三娘與嶽郎是舊識?”

“前些日子曾偶遇過。”嶽致雲說到這兒,抬眼看著盧意嬋,“倒是與娘子有緣呢。”

盧意嬋一開始便覺得嶽致雲為人隨和%e4%ba%b2近謙和有禮,此時便也覺得真是緣分,“真是如此。”

“他誰啊?”鄭旋夏悄悄扯了一下盧意嬋的衣袖,低聲問著,“氣質倒是不凡,哪家的郎君?”

“不清楚。”盧意嬋撚了一粒果乾,細嚼慢咽,吞了下去以後才又接著說,“隻是之前見過一麵罷了,隻知道他姓嶽名致雲,其他的一概不知。”

“這什麼酒,度數這麼低。”宋景梵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喃喃自語,“果汁似的。”

盧意嬋挑了一挑眉毛,轉頭看著他,“宋郎君口氣好大,待會兒彆喝醉了,又要苦了人家阿木了。”

“沒想到古代的酒度數這麼低,擱我也能成個酒仙了。”宋景梵依舊自言自語,說完了這句話,才瞪著眼睛看向盧意嬋,“什麼叫又要苦了阿木?我不就騎馬慢點怎麼就苦了他了?”

“您騎馬慢苦不了他,可是要和他擠一匹馬可就苦了他了。”

宋景梵麵部瞬間僵硬,“盧意嬋我覺得我們是沒法愉快地相處了。”

“嗬嗬。”盧意嬋不屑地轉過頭去,卻又看到了鄭旋夏玩味的表情。“夠了你,看什麼看。”

“你緊張什麼,不過看你幾眼。”鄭旋夏欠抽地笑著,眼神飄向帷幕外麵,“快看那邊!”

聽見鄭旋夏的聲音,所有人都往外看去,瞬間空氣如凝固一般,眾人都被江邊那個背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穿著舞裙站在圓形毛毯上的女子,收緊的衣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子,上衣微短露出一截腰肢,其雪白晶瑩的肌膚在紅得濃烈舞裙的映照下更引人遐想。她背對著眾人,身體擺出彎曲的造型,左腳後跟著地,腳尖卻上翹,精巧的小腳上帶著一串鈴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旁邊有三個侍女開始彈奏琵琶,那女子身體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雙手卻舉過頭頂,細膩如凝脂的玉手隨著音樂在頭頂靈活舞動。

光是這簡單的手腕上的舞動已經韻味十足,饒是盧意嬋這樣的女子也看呆了,竟沒發現其中一個彈奏琵琶的侍女起身抱著一個羯鼓小跑過來,將羯鼓擺到了催清讓麵前,他會意一笑,對那侍女點頭示意,深深凝視了那隻做手上舞的女子一眼,伸出雙手,敲打起了羯鼓。眾人猛然回頭,見催清讓隻是自顧自地敲鼓並不理會大家的眼神,便又紛紛轉過去看那女子。隨著鼓聲響起,琵琶聲也由緩轉急,那女子忽然扭動腰肢,雙腳也變換著步伐,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這妙曼的舞姿已然讓在座所有人癡醉,當她隨著音樂聲回頭時,已有幾個男子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玲佛兒!”

作者有話要說:  胡床就像現在的小凳子,不過要大一點。

關於男裝,裡麵女主她們穿男裝並不是為了扮男人,而且當時唐朝已經流行女子著男裝了,就是圖個簡單利落,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曲江河畔遇歹徒

玲佛兒回眸的那一瞬間,盧意嬋等女子也心頭一震,“一顧傾人城”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女子了吧。一雙細眉沒有勾勒成柳葉狀,而是如劍眉一般隨著飛揚的眼角斜入發鬢。雙眸細長婉轉,清亮的瞳孔像是能說出千言萬語。膚若白脂玉,偏偏雙?%e5%94%87卻紅似蔻丹,張揚地宣示著玲佛兒的傾城之資。盧意嬋再仔細一看,她竟未著絲毫妝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催清讓大概是唯一一個沒有被玲佛兒的眉毛震住的人,他嘴角蕩出一絲淺笑,手上的動作開始加快。玲佛兒聽見驟然轉急的鼓聲,立馬變換舞姿,在一方小小的毛毯上靈動迅速地轉了起來。鼓聲越來越急,玲佛兒也旋風般疾轉,一時間衣裙絲帶隨風起舞,珠纓炫轉,儘態極妍!

在眾人沉浸在玲佛兒的胡旋舞中如癡如醉時,鼓聲卻戛然而止。

催清讓單手托腮,端起一杯酒隻微微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說道:“佛兒,玩兒夠了嗎?”

玲佛兒手指繞著發絲,有一下沒一下地,赤腳走向催清讓,一把握住他端著酒杯的手,就著他的手把酒喝了下去。

“奴再不來嘩眾取寵,清郎可就把奴忘得一乾二淨了。”

李雲亭聞言,放聲笑了出來,“人們翹首以盼了這麼久,竟然是七郎你做了玲佛兒的入幕之賓啊,佩服!李某佩服!來人,給七郎旁邊添加食案胡床。”

玲佛兒卻連忙製止,“多謝郎君好意,可是奴今天是來看清郎舞劍的。”說著轉頭看向催清讓,媚眼如絲,“怎麼樣?奴如約在一個月之內學會了胡旋舞,清郎是否也要履行諾言?”

“就依你。”

李雲亭喝了酒,興致有些高昂,立即說道:“好哇!今兒還能觀看七郎舞劍,何其有幸!”

“郎君怕是會錯意了。”玲佛兒嬌笑,“今日清郎隻給奴一人舞劍。”說罷,她一手拉了催清讓便跑了出去,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麵麵相覷。

“她什麼來頭啊?”盧意嬋有些摸不著頭腦,“四娘,你與七郎走得最近,可知道這個女子是誰?”

“不知道。”鄭旋夏緊緊蹙著眉頭,盯著催清讓和玲佛兒離去的方向,“從沒聽七郎提起過。”

“她就是玲佛兒啊,果然名不虛傳。”宜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盧意嬋聞言轉身,“你知道?”

“自然知道。”宜笑小臉一揚,“她就是聆音閣裡一曲贏得千萬紅綃的玲佛兒嘛,可有名了。”

“聆音閣?”盧意嬋與鄭旋夏皆是一愣。

“也就是個煙花場所。”

盧意嬋若有所思,“你怎麼知道這種事兒?”

“男人們都知道。”宜笑撅嘴,“府裡的下人都津津樂道,宜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宋郎。”此時李雲亭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可是被七郎比下去了,去年你可是吃了玲佛兒三次閉門羹啊。”

“噗!”宋景梵一時沒忍住,將嘴裡的酒噴了出來,“你說什麼?去年我還在廣州啊。”

“那我大概是記錯了。”李雲亭輕描淡寫地說,“那就是劉家五郎吃了玲佛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