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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璃在百裡雲鷲懷裡動了動身子,示意他將她放下來,百裡雲鷲生怕自己再弄疼她,連忙將她放下來,放下白琉璃後他更緊張了,手抓著白琉璃的手臂不敢放,眼睛一定盯著她的棉裙,緊張道:“琉璃若是不能走,我抱著琉璃就好。”

“……”白琉璃可算是被這個呆子弄得有些頭疼又有些無奈,輕拂開那緊抓著她手臂的手後,麵對著百裡雲鷲抬起了雙手,雙手掌心緊貼上他的雙頰,讓他看著她的眼睛,而後一字一句嚴肅道,“我這是和你洞房之後正常女人都有的情況,不是和你上到山下油鍋之後疼得臥床不起,不用這麼緊張小心,我沒事,若真要用藥,我自己就是個大夫,哪裡還需得著彆人?”

“懂了否,呆子?”白琉璃說完,不忘捏了捏百裡雲鷲白淨的右臉頰,“再說了,我沒有那麼嬌弱。”

嘖嘖,這呆子的臉還挺可愛挺好捏的。

“我不是呆子。”百裡雲鷲的臉雖然緋紅得緊,卻還是一本正經的聲明道,活生生就像在跟彆人說他是呆子一樣。

白琉璃揚起%e5%94%87角笑了起來,踮腳湊到百裡雲鷲麵前,在他微抿的薄薄雙?%e5%94%87上啄了一下,笑道:“是是是,我的相公大人,你不是呆子,你可聰明了。”

白琉璃說完,還故意似的在百裡雲鷲的臉頰上再啄了一下,這一下,百裡雲鷲竟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自己與白琉璃的距離,微微蹙了蹙眉心道:“琉璃彆鬨,我……”

“你什麼?”誰知白琉璃卻偏要鬨他,他才往後退一步,白琉璃即刻又貼上前去,反正這是她男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盯著百裡雲鷲那紅得想要滴血的耳垂,笑得愈發地開心了,“嗯?”

其實呆子害羞起來真的是可愛又單純,她閱人無數,卻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可愛的男人,而且這麼可愛不經逗的男人還是她的相公,真有種撿到了寶貝的感覺。

“我怕我在這青天白日也會變作禽獸。”百裡雲鷲繞過麵前的白琉璃,急急地向臨空的憑欄走去。

白琉璃明顯沒想到百裡雲鷲的話會是這樣,難免愣了愣,爾後無聲地笑了,好不容易斂住笑意,這才轉身往百裡雲鷲身邊走去。

正當她走到百裡雲鷲身旁時,暗月竟突地從臨空的憑欄蹦了進來,手裡還穩當當地捧著兩隻裝了半盆還冒著熱氣的清水的銅盆,隻見她笑%e5%90%9f%e5%90%9f地落地,銅盆裡的水竟是晃也未晃分毫,可見她身手絕非尋常。

“嘿嘿嘿,爺,準王妃,新婚快樂新婚快樂,昨夜睡得可還好?”在百裡雲鷲麵前,暗月似乎從不知道什麼叫收斂,%e8%84%b1韁得沒有一點下屬還有的模樣,隻是她這樣明顯有深層意思的話竟沒有讓方才還在白琉璃麵前臉紅得不行的百裡雲鷲麵色有絲毫變化,隻見百裡雲鷲淡淡地掃了她手中的銅盆一眼,道:“將銅盆放下後便去將早膳端上來吧。”

“是!爺!”暗月站直身子吼著答了一聲,將銅盆放到架子上後便朝白琉璃走去,一邊用手肘撞撞白琉璃一邊和她咬耳根說了句什麼,然後笑嗬嗬地又從憑欄上縱身一躍便穩當當地落到了庭院中。

“暗月頑劣,還望琉璃不要介意才好。”百裡雲鷲有些無奈,他的手下,怎麼就能有暗月這麼個不同尋常姑娘的司命,也難怪暗夜次次見著她都躲著,是個男人隻怕都承受不住。

“我瞧著暗月姑娘是真性情不矯揉造作,倒的確是好姑娘。”白琉璃走到銅盆前,掬了一把溫水淨臉,百裡雲鷲站在她身邊,在她掬了幾捧水後給她遞過乾淨的棉巾,白琉璃接過,擦淨臉,笑著道。

“琉璃這話若是讓暗夜聽到,該和你扛了。”白琉璃一笑,百裡雲鷲總是不由自主地也勾起了嘴角,連他自己也覺得奇妙,遇到她之前,他幾乎會想笑,可自當與她相識,看著她臉頰上那迷人的粉紅,他總是勾%e5%94%87淺笑。

百裡雲鷲說完,往另一隻銅盆躬身,卻在看看彎下脖子時被白琉璃攔住,隻當他不解時,隻見白琉璃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方棉巾,在銅盆中浸濕,稍稍擰出些水,隨後將棉巾攤開,將棉巾貼到他的臉上,動作輕柔細致地為他擦著眼角鼻翼,再擦過臉頰額頭下巴,在百裡雲鷲有些呆訥的眼神中將棉巾繼續在銅盆中浸濕,將棉巾中的水擰乾,再將他的臉輕擦了一遍,這才淺笑道:“好了。”

就在這時,手裡提著兩隻大食盒的暗月去而複返了,正巧看到白琉璃正幫百裡雲鷲擦完臉放下手,不由瞪大了雙眼道:“哇!準王妃,你還幫爺擦臉啊!真是個好媳婦兒!”

白琉璃倒是不覺得有何不好意思,隻是微笑道:“暗月姑娘日後也會是個好媳婦兒的。”

“哎——”暗月長長的歎了口氣,“難說,還不知道夜夜什麼時候才把我娶過門呢!”

暗月才感歎完,隻覺一道冰冷的目光向她掃來,連忙將食盒擱在憑欄旁的長案上,動作飛快地一溜煙跑了,“我不打擾爺了,這就走!”

百裡雲鷲這才緩和了眼神,牽起白琉璃的手往長案走去,與她麵對麵各跪坐在長案兩側,將食盒中的早膳一一捧出來擺到長案上。

撲鼻的香氣頓時讓白琉璃有種饑腸轆轆的感覺,卻是有些感慨道:“從前三四日不吃都不覺難忍,如今不過一日不吃竟覺饑餓難耐,真的是今時不比往日了。”

“昨日辛苦琉璃了。”白琉璃無意識的感慨讓百裡雲鷲心生愧疚,也讓他心疼她的過往,邊將早膳往她麵前放,邊語氣堅定道,“從今往後,我絕不會讓琉璃忍受半點苦楚,那怕饑餓之苦。”

“這個我信你。”對於百裡雲鷲所說之話,白琉璃沒有半點懷疑,隻是淺笑得舒心,看著百裡雲鷲將兩隻食盒裡的東西全都擺到了她麵前,有些無奈道,“呆子,不用把東西全放我麵前,我又不是沒有手不會動手。”

“怕琉璃餓著。”百裡雲鷲拿出筷子,遞到白琉璃手裡。

一個很寧靜的早晨,一頓很寧馨的早飯,期間隻不過寥寥幾句話而已,這對新人吃得很安靜,隻因,各有所思。

飯罷,依舊是暗月來收拾,遞上茶水,而後將東西放進食盒,提走了,在退下前不再是笑著,反是有些嚴肅地看了百裡雲鷲一眼,卻是沒有說什麼,隻安靜地退下了。

白琉璃隻當沒有瞧見暗月難得嚴肅的神色,隻因她知曉,今晨的寧靜過後,不知何時才能再有這麼寧靜的時刻。

“看得出你對你的手下很是寬厚。”白琉璃輕呷了一口清茶,用手撐著下巴,微歪著腦袋凝視著百裡雲鷲。

“或許吧,否則暗月也養不成如此%e8%84%b1韁的性子。”百裡雲鷲雙手垂放在%e8%85%bf上,坐得筆直,坐姿好似他的為人一般,不由人動搖,“聽風與暗月他們,從我十歲開始就跟在我身邊了,這麼多年,的確沒有多加管教。”

白琉璃沒有說話,隻是歪著腦袋玩著眼角和%e5%94%87角笑盈盈地看著他,好似在等著他繼續往下說一般,而明明,百裡雲鷲的話完全沒有給人一種未完待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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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雲鷲則是坐著扭過身子,在一旁整齊擺放著書簡的矮櫃上找些什麼,少頃,當他扭回身子時手裡多了一把削得扁長的竹條,放於長案上,再從中取了一根,而後用那竹條在手中扭編著什麼。

“暗月鐘情於暗夜,隻是尋常姑娘家鐘情於誰個男子都羞赧地藏著掖著生怕被世人知道,暗月則是天天吼吼著生怕旁人不知道一般。”百裡雲鷲低垂著眼瞼,專心於手上的動作,像看懂了白琉璃眼中笑意的意思般,繼續開口了,“隻是不知暗夜心中是作何想的,這許多年過去了,每每遠遠一見到暗月就躲得遠遠的。”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倘若有一天,暗月不在你口中的暗夜耳邊嚷嚷叨叨,隻怕他會不習慣。”白琉璃也將目光移到百裡雲鷲的十指上,隻見他修長的十指正如魚兒一般靈活地動著,那根長長的竹條便在他十指間上下扭動,他做的專心,白琉璃也看得專心,“你想不想讓暗夜明白他自己對暗月究竟是何想法,若是想,我來幫你。”

“琉璃有好法子?”百裡雲鷲未抬眸,“若是琉璃有好法子那就再好不過,暗夜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待你的事情辦完了,就為暗月與暗夜考慮他們成家的事情。”白琉璃依舊盯著百裡雲鷲手中的竹條,隻見那竹條在他手中漸漸變短,目前為止倒還看不出他在編著什麼。

白琉璃的話使得百裡雲鷲的眼眸中有一道光晃閃而過,淡淡道:“嗯。”

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此刻溯城正在醞釀的大事風平浪靜之後再做考慮,隻是,待這風平浪靜過後,他,又會如何?

“望月與穆沼之間,可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此時的白琉璃沒有了尋日裡的安靜,倒像個尋常的女兒家,對任何事情都覺得有趣新奇,任何事情都想問上一問。

百裡雲鷲麵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不因白琉璃這不同尋常的感覺而詫異,也不因她的話而覺她多事,反倒心平氣和地回答她的問題,很是有一種閒來無事與人扯家常的味道:“如今的望月,不是從前的望月,曾經的望月,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死在了穆池布的一局棋中,如今的望月,本叫半月,與望月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白琉璃將手臂放到了桌案上,往後退退身子,彎下腰將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著百裡雲鷲,靜靜地聽他說著彆人的往事,晨光漸亮,灑照在她的臉上身上,跳躍在百裡雲鷲的手背鼻尖,凝成了一幅歲月靜好的畫卷。

她不是喜好彆人的往事,隻是她有直覺,今晨過後,不知何時才會再有這樣與他靜坐著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的機會,她知,這是他特意為她撐起的寧靜,她要細細品味享受,她也知,昨日那看似歡喜的一日,這座府邸外必是危險重重,他本可以不用回到帝都來,然卻為了將昨日的婚事昭告示人不讓她覺得有絲毫委屈……

她不愚鈍,他的苦心她如何不知曉,隻是他不說不想讓她知道,她便不提,若是提了,不過也是添他憂慮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說提。

隻是她沒有想到,溯城的這一場風雨會說來就來,沒有任何征兆。

縱是心中千絲百緒,白琉璃麵上卻像一隻午後慵懶的貓兒,微微動著眼瞼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看著麵前那雙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