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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然,又是出乎意料的,隻見她抬起另一隻手,啪地一聲毫無正在地在案幾上落下一巴掌,笑意倏斂,語氣冷冽地對又是摸不著頭腦的百裡雲鷲道:“百裡雲鷲,難不成日後你都是以這樣的口%e5%90%bb與我說話?”

偶爾禮貌莊重可以,若是時時刻刻都這麼一本正經,實在是……有些累,不是他累,是她累。

“我的口%e5%90%bb……?恕我愚鈍,不知我的口%e5%90%bb有何不對之處,若是有何令琉璃不快之處,還望琉璃能夠明示,我好改正。”百裡雲鷲似乎不論何時對何人都是如此的客客氣氣。

“啪——”白琉璃又是一巴掌落到案幾上,哪裡還有半分尋日裡靜淡的模樣,在百裡雲鷲眼裡真真就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隻聽白琉璃繼續道,“日後你我便是在一起過日子的人,難道你對著一個天天要見的人就說這麼相敬如賓的話?能不那麼拘謹否?你說著不累,我聽著都難受。”

她的靈魂,始終是來自二十一世紀,若是麵對著自己能相信之人仍要披著這個世界的假麵孔而活,著實太累,她這一世想要的,是自由與自在。

“素日裡我都是這般與琉璃說話,怎的沒聽到琉璃……抱怨?”他從前說話亦不是這樣,隻是戴著麵具太久,久而久之,久而久之……便是連說話,都變了。

“今時不同往日。”白琉璃挑了挑眉,“你覺得呢?”

“也是,琉璃是日後我要朝夕相對的人,自然是從前比不得的,既然琉璃覺得不滿,身為丈夫,自然要改。”百裡雲鷲笑得有些溫柔。

白琉璃盯著百裡雲鷲的眼睛,忽然有些煩躁地擺擺手,“算了算了,我怎能強迫你改掉你的習慣,方才的話你權當做笑話聽便好,彆介懷了。”

她這是怎麼了,如此有幸地才遇到一個願意護她疼她的人,她為何這麼無理取鬨起來?她從不是這樣的人才對。

白琉璃煩躁地擺擺手後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忙,我不打擾你了,當我無理取鬨就行。”

她沒有過如花似玉人人捧愛的年月,自當不會有什麼小女兒心性才是,她該有的是一顆堅韌乃至凶殘的心才是,反常的反應果然不適合她。

白琉璃說完欲站起身,然在她將手撐在案幾上時被百裡雲鷲握住了手腕,抬眸,百裡雲鷲正用一種溫和的眼神看著她,淡淡的聲音裡似乎都帶著些屢溫柔,“從沒有人衝我無理取鬨,我喜歡琉璃,不論是冷靜冷淡的琉璃,還是……莫名其妙變臉亂拍桌子的琉璃,我都喜歡。”

這一回,怔愣的人換成了白琉璃,隻見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百裡雲鷲含著淺淺笑意的眼睛,久久未收回目光,反倒是百裡雲鷲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率先收回了手,耳根又開始有些發燙,連忙轉移話題道:“琉璃稍待,我有東西要給琉璃。”

“嗯?”白琉璃這才回過神,隻覺被百裡雲鷲握過的手腕有些發燙,耳根也有些發燙,看著百裡雲鷲迅速地將那掩在衣擺下的東西收到懷裡後轉身去旁側壁櫃的身影,心跳有些怦怦加快。

少頃,百裡雲鷲從壁櫃中捧出一遝東西,放到了白琉璃麵前,竟是一套玄色霞影紗衣,隻見薄紗重重,每層薄紗上都已金線暗繡著展翅遨飛的夔鳳,雖衣裳疊得整齊並未展開,卻已想象得出展開後以及穿到人身上後是何等的瑰麗,尤其那放在紗衣之上的夔鳳金步搖,栩栩如生得就像真真是要展翅飛到九天之中的夔鳳一般,耀眼的尾羽與鑲嵌著紅珊瑚珠的雙翅,無一不顯示著精工細作與世間難得,便是連白琉璃這般不愛金銀玉器的人都為之驚歎。

“這是……?”

“這是給琉璃的嫁衣。”百裡雲鷲聲音溫和,手指輕撫著紗衣上的夔鳳刺繡,雖是淺笑著,然那笑容的深處卻似含著旁人所不懂的悲哀。

“給我的……嫁衣?”

“嗯。”百裡雲鷲微微點頭,抬眸看向白琉璃時已將將眸中笑容深處的悲哀抹儘,“或許琉璃會覺得有些驚訝,隻是幽都崇尚黑色,是以自來幽都的王公貴族喜慶之時所穿衣裳裙帶皆為黑色,這嫁衣嫁裳自然便也為黑色了。”

“你是要以幽都的禮節來辦這一場婚事麼?”白琉璃倒不是因為嫁衣為黑而覺得詫異,她不解的是如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琉璃心中是否是在想,若是這樣一來,豈不是人人都知我是個不該存在世上的幽都孽障?”百裡雲鷲忽然笑得有些諷刺,“這個琉璃大可放心,如今連唯一敢或者說願意參加你我婚事的蕭少公子都躺在了棺材了,阿沼亦不知所蹤,又有何人會來我這座象征著死亡的府邸?”

“充其量不過是整個府邸的下人樂上一樂而已,隻是琉璃放心,我並沒有委屈琉璃的意思,喜帖我已命人連夜送到了帝都的每家每戶,不消多久,整個澤國便都將知道琉璃你是我的妻。”說到此,百裡雲鷲嘴角的笑容才稍稍柔和了下來,目光有些灼灼地看著白琉璃,“我說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琉璃是我雲鷲的妻子。”

百裡雲鷲的目光有些灼燙,燙得白琉璃心口有些窒息,有些承受不住他這樣炙熱的目光,白琉璃垂眸拿起了嫁紗上的夔鳳金步搖,笑問:“既是如此,那為何上一回你沒有將這套嫁紗拿給我?還是說,上一回你根本不是出於真心想要娶我?”

白琉璃雖是隨口笑問,然聽在百裡雲鷲耳裡卻是淩厲的質疑,令他的心不禁驀地一慌,這一慌之下竟是激動地抓住了白琉璃把玩著金步搖的手,力道之大讓白琉璃覺得指關節都有些生疼,正要嗬斥他時,卻發現他是一臉慌亂的漲紅,那透著殷殷紅色的右臉頰與緊緊擰起的眉心讓白琉璃忽然起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竟是在他正要開口解釋時湊到了他麵前,竟在他的右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

而後,果不其然的,百裡雲鷲豈是是臉紅,便是連脖子根都如被用熱水煮了一般發紅,反應更是大得不行,竟忽地鬆開了白琉璃的手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動作之激動竟是險些將跟前的案幾踢翻,那反應就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物事一般,惹得白琉璃又是噗嗤笑出了聲。

“我說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是我長得太可怕還是我是凶獸或者妖怪?讓你害怕得躲得這麼遠?”雖知百裡雲鷲的激動反應不是因為如此,然白琉璃像是存了一顆將他捉弄到底的心,竟是柳眉倒豎一副生氣的模樣,“還是說你覺得我行為放浪不知廉恥?”

“不,不是……”見著佳人生氣,百裡雲鷲漲紅著臉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之所以反應這大,不是因為她大膽的舉動,更不是覺得她方才的舉動放浪,而是因為喜歡,喜歡她那軟軟的%e5%94%87瓣碰到自己臉頰上的感覺,以致讓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緒,若是不退開,他怕他就要失禮了。

還沒有拜過天地還沒有禮成還沒有洞房,他堂堂正人君子,絕不可當禽獸。

“不是?”看著百裡雲鷲的模樣,白琉璃愈加覺得有趣,這男人,難道沒接觸過女人不成,這麼可愛,“那是什麼?”

“沒,沒什麼。”百裡雲鷲的麵色有些難看,那樣的解釋,他可說不出口,若是說出口了,豈非是典型的衣冠禽獸?

“沒什麼又是什麼?”白琉璃似乎有些咄咄逼人。

“時辰不早了,琉璃還是快些去歇下吧,明兒或許會很累。”這下百裡雲鷲乾脆不說了,直接將那嫁紗包著金步搖與一些金鈿貼花塞到了白琉璃懷裡,將她往樓下推,“我今夜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或許陪不了琉璃了,琉璃趕緊去歇著,彆累著了。”

白琉璃在被百裡雲鷲推著轉身刹那終是沒忍住笑,“呆子,推什麼推攆什麼攆,還沒見過你這種將自己媳婦兒推開的呆子。”

“我……”

“是也不是?難道我說得沒理?”白琉璃拍掉百裡雲鷲放在她肩頭的手,故意白了他一眼,全然沒有一絲女兒家該有的矜持道,“怎麼著,你已注定是我白琉璃的丈夫了,難道我%e4%ba%b2我丈夫一口也不成了?還是你覺得虧了?”

“若是你覺得虧了,要不要也在我臉上%e4%ba%b2一口討回來?”白琉璃笑盈盈地看著臉上漲紅未退的百裡雲鷲。

百裡雲鷲有些啞然地張張嘴,臉漲得更紅了。

白琉璃卻是在百裡雲鷲啞然的羞赧中抱著嫁衣揚長而去,%e5%90%9f%e5%90%9f笑聲在他耳畔回蕩,“既然你不願%e4%ba%b2我那就算了,我走了,你也彆忙太晚了,早些歇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天明後我等著你——”

“嗯。”百裡雲鷲抬手輕撫過自己的右臉頰,輕淡卻堅定地應了一聲。

待他重新坐回憑欄旁的案幾後,正拿出懷中的東西時,一道黑影來到了他身側。

百裡雲鷲卻是看也沒看那出現在身側的黑影一眼,隻專心致誌地低著頭用匕首削著右手上的木枝,聲音冷淡:“什麼事。”

“稟爺,有個自稱曹風的男子求見。”

“嗬……來了嗎。”百裡雲鷲冷冷一笑,“請他到暗牢裡候著吧。”

“是,爺。”

嗬嗬……時間,真是慢慢近了。

137、大婚,背你一輩子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看著窗戶紙上搖曳的紅光,白琉璃雖覺身子疲憊,然心中卻無半絲倦意,隻輕閉著眼養目。

一路從莽荒之林趕回溯城,時刻警惕著暗箭不說,且還要時刻注意著百裡雲鷲的身體狀況,以致她似乎已經許久都沒有能像此刻這般靜靜地躺著想問題了。

儘管她知此刻的溯城暗潮湧動風雨欲來,然今夜或許是很長一段時間內難得的平靜了,而今個雪夜平靜整好,正是把這一段時間內所未能完全理順的事情與問題理清的時候。

隻是,每當一想到百裡雲鷲那隻差幾毫便要傷到心脈的傷,她便總是隱隱覺得後怕,身為殺手這麼多年,她還真的是第一次體味到後怕的滋味。

而穆池之所以會出現在莽荒之林,若她沒有猜錯,想來應該也是受了夏侯義之命,若非如此,曹桂在見到他時不會期待著穆池會救他,然,穆池卻是殺了他,穆池這麼做,無疑是想要反了夏侯義,那麼如今的穆家成了殺害蕭安心的凶手而被封查,穆家做的又是什麼打算?

據百裡雲鷲說,這一路去往梧城,他的隨行審度官是白珍珠,而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