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1 / 1)

管身上已經嚴嚴實實地裹了大氅,他依舊在瑟瑟發抖。

白琉璃半跪在他身側,將被火烤得溫暖的掌心貼上了百裡雲鷲寒涼的右臉,許是太過溫暖的緣故,百裡雲鷲竟是將臉頰在白琉璃掌心裡蹭了蹭,像是尋求溫暖般,整個人都向白琉璃靠近。

“暖…”百裡雲鷲將臉頰蹭在白琉璃手心裡的時候,竟是像從未得到過溫暖關懷的小兒突然得到了來自%e4%ba%b2人的溫暖一般,滿足地揚了揚嘴角。

然,白琉璃整個人卻是僵住了,不知是因為你百裡雲鷲的舉動,還是因為他嘴角那如小兒般滿足地笑意,讓白琉璃隻覺自己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被撥響了,久久地發著聲音,再也停不下來。

百裡雲鷲的身子仍在輕輕顫唞著,白琉璃看著他的眉眼將手收了回來,失去了這小小的溫暖,百裡雲鷲的身子忽的顫唞得愈加厲害,早已在冷冷熱熱的高燒中失去了自我意識,隻在喃喃道:“冷…”

百裡雲鷲這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麵沒有讓白琉璃再伸出自己的手貼上他的臉頰,而是盯著百裡雲鷲的眉眼抬手解開自己的腰帶!

解下了腰帶後,接著是外袍,直到將自己剝得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裡衣,白琉璃才停下動作,繼而扯開包裹在百裡雲鷲身上的大氅,貼近他的右身側,

接著竟是緊貼著他的右身側躺了下去!

突來的溫暖讓昏睡中的百裡雲鷲像是得到了寶貝一般,連忙伸出雙手想要緊緊抱住這份溫暖以免它消失,隻是他的左臂才堪堪抬起便被白琉璃用力壓下。

為壓下百裡雲鷲的左臂不讓他亂動以免碰到傷口,也為避免百裡雲鷲側身以及她自己碰到他的傷口,白琉璃此刻麵對著百裡雲鷲將一半身體緊緊壓在他的右半邊身體上,右手則死死按著他的左臂。

百裡雲鷲動了動自己的左臂,發現沒法抬起之後也不再堅持,卻是用右臂將白琉璃摟得緊緊的以免這個溫暖跑掉。

百裡雲鷲右臂摟著白琉璃後似乎很滿足,身體因寒冷而起的顫唞也在漸漸平複,隻見他的右臂將白琉璃箍得緊緊的,近乎要將白琉璃揉進他的身體一般,使得白琉璃的臉已經湊到了他的頸窩裡,那自她鼻底呼出的溫暖氣息有些急促,一下一下地打在百裡雲鷲的脖子上,讓百裡雲鷲動了動脖子後竟是將脖子更湊近她,而後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狹小的山洞,火光依舊,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卻已發生變化。

白琉璃不知自己的臉頰是否紅了,她隻知自己的耳根燙得有些厲害,壓在百裡雲鷲身上她能清楚地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想來是白琉璃太過溫暖的緣故,百裡雲鷲很快便安靜了下來,白琉璃怦怦直跳的心也平複得很快,在百裡雲鷲安靜下來後她的心也平靜了下來,繼而伸手扯過方才被她拿開的大氅,裹到了她與百裡雲鷲的身上。

在白琉璃抬手時,百裡雲鷲明顯不安,緊緊蹙起了眉心,更是將下巴抵在了白琉璃的頭頂一下一下輕輕摩挲著,好像以此來感受她還在他懷裡一般。

百裡雲鷲亂動的下巴碰到了白琉璃的額頭,一種刺癢得感覺即刻傳來,使得白琉璃將他們裹好之後輕輕撫向了百裡雲鷲下巴。

觸手是尖尖刺刺的感覺,摩挲在指尖,可以感受得到他下巴滿是短硬的胡渣。

她的突然離開帝都,他這一路找她想來是心焦的吧,這是…第一個願意用生命守護她的人,斷崖之上,穆池的匕首是衝著她飛來的,若不是他當時迅速地將她推開,他必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白琉璃撫完百裡雲鷲滿是胡渣的下巴,動作頓了頓,繼而將五指及掌心慢慢移向他的左臉頰,當她的指尖碰上他左臉的符文,那些幽怨的哭泣聲又卷到了耳畔,隨著她的指尖愈向他的左眼靠近,那些聲音就愈清晰。

白琉璃沒有扭頭沒有睜眼,隻是將臉窩在百裡雲鷲的頸窩裡,掌心輕柔地撫著他的左臉,認真地聽著那些怨訴聲。

她沒有睜眼去看那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的女人,是因為她沒有勇氣,因為她覺得她若是瞧了她們,隻怕她沒有勇氣將她們的話聽完,因為,太殘忍。

她知,她所看到的正是他自小到大所看到的世界,她卻不知那些女人是何人,她不知,能看到這些東西的他,是如何度過的年少時期,而他年少時所麵對的,似乎不僅僅是這些而已,他似乎背負了連大人都無法背負的東西,這些對一個孩子來說,何其殘忍。

百裡雲鷲…

白琉璃終是沒有勇氣聽完怨女們的話,撤下了輕撫著百裡雲鷲臉頰的手。

百裡雲鷲的懷抱讓白琉璃無理由的心安,讓她的眼漸漸沉重,最後竟是半趴在百裡雲鷲身上漸漸睡了過去。

當山洞裡的柴火燃儘時,山洞外的漆黑已被灰蒙蒙的天光所取代。

隻見百裡雲鷲緊閉的眼瞼輕輕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隻覺右邊身子有些重,心口的疼痛即刻傳來,令他下意識地低頭垂眸。

心,在他低頭垂眸的一刻險些停止跳動。

129、還有人,願意愛他

因為柴火已經熄滅的關係,山洞裡的光線此刻朦朧昏暗,不知是白琉璃動了的緣故還是她想讓百裡雲鷲多溫暖一些的緣故,蓋在她身上的大氅大半都已滑向百裡雲鷲身上,以致她的背部有大半曝露在外,因為裡衣薄薄的緣故,竟能清楚地看到她係在脖子上和背上的小衣繩帶。

她的一手緊抱著百裡雲鷲的右臂,一手則是放在他的肚腹上抱著他的腰,巴掌大的臉就緊貼在百裡雲鷲的右肩上,並未知道百裡雲鷲已然醒來,此刻仍是貼在他的右邊身子上,閉著眼睛,然眉心卻是微微擰著,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此刻從百裡雲鷲垂眸的角度,看到的是白琉璃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尖,露在外的肩與手臂,以及係在她脖子後的小衣繩帶,還有那隻在她身上才能看到的淺紅色,百裡雲鷲的心險些停止跳動,而後是怦怦怦地跳著要蹦到嗓子眼,竟是一副緊張至極的模樣。

百裡雲鷲愣愣了半晌,稍微回過些時輕且小心翼翼地將被白琉璃暖護在身下的右臂抽出,扯過已經大半滑到他身上的大氅將白琉璃小小的身子罩住,隻是當他做完這一動作時竟不知自己的右臂該往哪兒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白琉璃似乎是困倦了,睡得很沉沒,並未因百裡雲鷲的動靜而醒來,隻是在百裡雲鷲頸窩裡輕輕地動了動腦袋,那柔柔的發絲與輕淺溫暖的呼吸撓在百裡雲鷲的頸窩,那抱著百裡雲鷲腰身的手臂因著她這輕輕一動而將他摟得更緊,她的身子也就更貼近他一分,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溫度更多地傳給他,又像是怕他會突然間消失不見了一般。

白琉璃這小小的舉動使得百裡雲鷲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e8%83%b8`前的柔軟就緊緊地貼在他的%e8%83%b8膛上,透著讓他險些無法呼吸的溫暖,那撓人的感覺讓百裡雲鷲一時屏住了呼吸繃緊了身體,那不該擺往何處的右臂便僵在了白琉璃的身側。

似乎百裡雲鷲的頸窩與肩膀是舒適的枕頭,似乎他的身子是溫暖的床榻,使得一向警醒的白琉璃雖微蹙眉心但卻睡得沉沉,仿佛有他在身邊一切都是安寧的一般。

百裡雲鷲深吸了一口氣,將右臂輕輕地搭在了白琉璃的背上,輕輕地摟著她,依舊垂眸看著她光潔的額頭與嬌小挺翹的鼻尖,而後,鬼使神差地,百裡雲鷲又將右臂抬起,讓右手靠近白琉璃的鼻尖,將食指曲起,微微伸出,隻見他的眸光有些異常的亮,用曲起的食指在白琉璃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然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連忙收回手,心跳加速,一向沒有多少表的臉上竟是浮上了淡淡的紅暈。

白琉璃依舊沒有醒來,隻是一向極少像這般沉睡的她因著這蜻蜓點水般的輕輕一刮使得她將眉心蹙得更緊,再一次動了動腦袋,也再一次地將百裡雲鷲的腰身摟得緊。

百裡雲鷲臉頰上的紅暈更濃了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也連忙彆開眼不敢看白琉璃,似乎不知如何應對她睜開眼睛後的目光,然,半晌過去了,那給予他溫暖的嬌小人兒並未有任何的動靜,百裡雲鷲才又將眼睛慢慢地彆回來。

然,百裡雲鷲的目光才剛剛彆回來,他的心跳隨即又漏掉了一拍,隻因此時的白琉璃將一直埋在他頸窩裡的臉稍稍揚了起來,使得此時的他能清楚地瞧見她的整張臉,巴掌大的臉,彎彎的眉,翹翹的睫毛,光嫩的臉頰,小巧的鼻,忽閃的鼻翼,微抿的小嘴,無一不閃動跳躍著淺淺的紅粉色,無一不讓百裡雲鷲心跳加速。

不是沒有見過女人,隻是眼前的她,於他來說,是不可替代的特彆,雖然他從未想過他也會有因為一個女人而手足無措心跳加速的一天,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斷崖之上當穆池手中的匕首直朝她飛來時他的心是有多麼不安,以至於他未加思索便將她推至旁側,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舍她受到絲毫傷害。

想來穆池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否則想要將他置之死地的穆池絕不會將留著的最後一口氣用在她身上。

穆池飛出的那一匕首並未正中他心脈,他本可以讓自己穩在斷崖之上,但卻在琉璃轉頭看向他的那一刹那,他選擇了讓自己墜落斷崖。

並非他視自己的性命於無物,他隻是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能占幾分重量,若非如此,已然身負重傷的他如何能在墜落斷崖之後仍留著氣息,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在經過莽荒之林的一夜寒涼之後仍留著體溫,隻是她太過於緊張,認為這一切不過是太太幸運而已。

其實在他選擇墜落斷崖時他心中並無底,因為連他最%e4%ba%b2最%e4%ba%b2的人都沒有將他視作生命中的重要,一個與他沒有任何一點關係的人又如何會將他視作生命中的重要,當他躺在崖底厚厚堆疊而起的枯枝腐葉時,他覺得自己莫名可笑,隨著天色漸暗,寒風透骨,他選擇在自嘲與耳畔的哀怨憤怒聲中漸漸睡去。

當他以為她不會來,他以為他終究不過是笑話一場時,他卻看到了她,看到她擋在他身前,將他護在身後,欲與這莽荒之林的王為敵,聰明如她,自當知道自己不可能敵人得過數量眾多的野狼,然她卻毅然決然地將他護在身後。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暖,那種將他視作生命之重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