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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滿頭青絲的束發帶,此刻那鬆散的青絲便有些淩亂地貼垂在他修長的脖頸以及衣襟微開的%e8%83%b8膛上,也半遮住他爬滿符文的左臉,左臉半遮住的若隱若現給他本就絕色的右半邊臉更添一股惑亂人心的味道,令人想要撩開他左臉上的發絲一看這張臉是何等的世間僅有。

然令白琉璃驚豔的不僅僅在此,而是在於他的眼眸,平素裡那冰冷如千年寒潭的墨色瞳眸,此刻卻沒有絲毫的冰冷之意,有的隻有尚收拾不及的錯愕,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眸,澄澈得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讓人覺得他就像個誤落凡塵的謫仙,乾淨得容不下一絲沉澱,好像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平日裡他那一張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

然他嘴角的血紅,又給他看似澄澈的眉眼臉龐添了幾分極近魅惑的妖冶,似仙酒,又似毒藥,似乎隻要輕輕沾上一點,便能令人在他的妖冶中萬劫不複一般。

隻是,百裡雲鷲這樣似孩童般澄澈的眼神配著絕美得能令人窒息的臉蛋,以及白琉璃知道他平日裡是個什麼模樣,不由覺得他這樣的模樣有些呆,如此想著,白琉璃不由笑出了聲:“呆子。”

百裡雲鷲本已是在聽到白琉璃的淺笑聲時回了神,然在看到她染著粉色的雙頰和梨渦時,一時又沒了反應,惹得白琉璃笑意更甚,“還真是個呆子?”

她還從沒在誰人身上見到過如此反差極大的情緒反應,差彆大得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能表現出來的,況且還是百裡雲鷲這樣神秘又深不可測的男人,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有訥訥得如同木頭呆子的一麵。

她方才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一向冷靜得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攪動他心境的百裡雲鷲,竟然會呆愣得像變了個人似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倘若,他這樣的反應不是在她麵前,而是在那些想要取他性命的人麵前,彆說呆得這麼厲害,隻怕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破綻,都足以讓他喪命吧。

如此想,白琉璃含笑的眼眸多了一抹深深的探究,他之所以敢在她麵前表露出內心的真實反應,是因為……相信她麼?

隻是,還不待白琉璃從百裡雲鷲眼中身上探究出什麼,百裡雲鷲竟突然猛地一把推開了撐壓在他身上的白琉璃,一張麵無表情的臉讓白琉璃覺得他已經回過了神,可惜,她想錯了。

隻因為,百裡雲鷲將她猛地一把推開後,竟是在馬車裡站起了身!

然後,不出意料的,白琉璃聽到了“咚”的一聲,儼然是百裡雲鷲腦袋撞到了車篷而發出的悶響聲。

“……”白琉璃突然覺得,她從沒見過外表這麼精明其實腦子裡這麼呆的人。

“……”百裡雲鷲的臉更沉了,明明覺得尷尬,卻又不把尷尬表現在臉上,頎長的身子在馬車裡半躬著,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表麵給人的感覺是他表現得淡然,實則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隻是覺得自己坐下也不是,不坐下也不是,總之不論如何,都顯出一種“蠢”的味道。

這可謂是他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在人前失態,隻是因為靠他那麼近的是白琉璃而已,若是彆個女人,他能無動於衷地任她們靠近自己,也能麵無表情地將她們削作兩段,卻為何偏偏麵對她,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甚至不知曉自己方才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大,不過女人而已,他雖沒有真正%e4%ba%b2自接觸過,卻還是知道女人是個什麼回事,不過是他自己沒感覺罷了,怎麼方才那會兒他竟有想要咬一咬她那張張合合好似很是可愛的小嘴的感覺,而且他不僅想,還做了,倒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厲害地還回他一口罷了。

就在百裡雲鷲為自己的蠢而拉不下臉坐下來時,忽然一隻不算很是柔軟卻很溫暖的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將他拉著坐了下來,這樣看似尋常的動作,從來沒有過,卻又讓人覺得再自然不過。

“王爺這麼站著是想要用腦袋把車篷頂給頂開麼?”百裡雲鷲不知道,他這個模樣在白琉璃眼裡顯得更呆了,使得她不由失笑,竟也不去計較他方才做過了些什麼,而是自然而然地握住百裡雲鷲的手,拉著他坐下。

可就當白琉璃握住百裡雲鷲垂在身側的手時,她自己卻稍稍地愣了神,怔愣自己為何能如此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不過握便握了,她從來不是什麼喜歡死鑽著一個問題不出來的人。

百裡雲鷲此時倒也真像個呆子一樣,任著白琉璃拉著他在她身邊坐下,兩人之間隻隔著寸許距離,若沒有他們嘴角還殘留的血跡與那已經塌壞掉的半邊矮榻,方才的那一場不愉快似乎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過百裡雲鷲一聲不吭地乖乖坐下來倒令白琉璃有些意外,不由扭臉去看他,竟發現他今夜的表情真可謂是豐富。

此刻百裡雲鷲正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思索什麼讓他煩心的問題一般,眼裡沒有冰冷也沒有寒芒,似乎又是那種讓白琉璃覺得澄澈的呆樣,令她不由將手放到他的頭上,就著他方才撞到車篷的部位輕輕揉了揉,笑問:“疼?”

百裡雲鷲似乎一愣,隨後極為緩慢地轉頭看向白琉璃,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要從她的眸子裡盯出來什麼一般,爾後才微微搖了搖頭,並未說話,白琉璃便就將手移到百裡雲鷲的嘴角,方才那被她狠狠咬破的地方,用指腹替他輕輕擦掉了血跡,又問:“疼?”

白琉璃的一切動作,在百裡雲鷲眼裡沒有所謂的輕浮,也沒有厭惡,隻讓他覺得再自然不過,好像他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一般,一切不過是夫妻間正常的舉動罷了。

百裡雲鷲本還是要微微搖頭,出口的話卻不是心裡所想的,“疼。”

這回換白琉璃微微挑了挑眉,與此同時以指尖用力按了按百裡雲鷲的嘴角,隻見百裡雲鷲隻是麵不改色地盯著她看,無奈一笑:“呆子。”

她的臉有什麼好看的,他又不是沒有見過,也從沒見他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盯著她的臉看,不過話說回來,他今夜倒還真是奇怪,完全不像平日裡的他。

“我不是呆子。”這是她今夜第三次稱他為呆子,他呆嗎?還從沒有人說過他呆。

“你若不是呆子,你今夜為何總是一愣一愣的?”百裡雲鷲的一句“我不是呆子”讓白琉璃更想笑了,還真的像個呆子,“王爺該不會是在左大獄關了幾天,關壞了腦子吧?”

“我不是呆子。”百裡雲鷲的口氣很硬,卻不冷,似乎帶著倔強的味道,“我是你的相公。”

是的,過不了幾日他們便會大婚,屆時她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就是她的相公。

這麼想著,百裡雲鷲不由自主地揚了揚嘴角,“我咬了琉璃,就等於在琉璃身上蓋上屬於我的大印了。”

蕭安心,不要妄想不可能的事。

百裡雲鷲說著,再次湊近白琉璃的臉,在白琉璃反應前飛快地在她嘴角%e8%88%94了一下,將她嘴角上沾著的他的血%e8%88%94掉,爾後迅速離開白琉璃以免自己再被咬一口,坐到了她對麵。

“琉璃說過,我出了牢獄後便與我大婚,琉璃該不會食言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098、案後案,陪琉璃而已

鬼王爺殺人案再審的結果是,鬼王爺無罪,是被栽贓嫁禍的,真正的殺人凶手,是刑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和駙馬爺禹世然!

當堂審出這個真相時,圍在外的百姓無一不想用腳下的臭鞋子砸死禹世然那個人麵獸心的小人,他不僅殘忍地殺害的自己的結發妻子,還妄圖栽贓嫁禍白琉璃,他們雖恨白琉璃作惡多端,可他們畢竟還是知道白琉璃雖然惡,卻從不做背後害人的事情,與這個偽君子皮的惡毒之人禹世然不一樣,虧他們還在為澤國得了一個會造福百姓的謙謙狀元郎而歡喜,誰想得到他竟有著一顆比婦人還要惡毒千倍百倍的黑心!

因為他不僅殺害發妻嫁禍白琉璃,竟還是殺害白琉璃並將她容貌毀爛的凶手!隻因白琉璃的身份始終比不上公主,若能娶到公主,他必將前程錦繡,那麼這個時候,一直想要與他共結連理的白琉璃必然就成為他仕途的絆腳石,想要他的算盤不被打亂,那就隻能把白琉璃變成死人,隻有死人才不會再擋他的路。

難怪刑部遲遲找不到絲毫凶手的線索,又有誰會想得到,溫文儒雅一直對白琉璃這個表妹愛護有加的狀元郎禹世然會是殺人凶手!

可以想象,當他知道白琉璃沒有死而複生時有多害怕,害怕白琉璃將他抖出來,所以他便計劃著讓白琉璃再死一次,而他為了讓白琉璃死,不僅殺了公主,還殺了無辜的奴人性命企圖嫁禍鬼王爺,想要將鬼王爺也抹除,隻因鬼王爺是白琉璃的未婚夫,他擔心白琉璃已經將事情與鬼王爺說了,那麼他若是成功之後,接下來要害的是不是就輪到白家的老太爺了?

真的是,真正的人麵獸心啊!

當然,這隻是刑部尚書李在東李大人當堂公諸於眾的事實真相,禹世然喊冤,百姓罵他當入十八層地獄,衙役押著早已沒有了謙謙君子模樣的他在認罪書上畫了押,當夜便在城西的廢棄刑場上處斬,曝屍三日。

而另一個凶手,刑部侍郎王時的大公子,竟是貪圖白琉璃的美色,受禹世然誘惑,道是他助他一臂之力除掉鬼王爺後,失了還算可以倚仗的夫家,帶了殺害公主罪名之身的白琉璃豈還不是他王大公子的掌中玩物?

至於如何證明王大公子與禹世然之間有聯係,有人證,也有書信作為物證,證據確鑿,無可抵賴,禹世然可謂是罪上加罪,百姓皆認為就這麼處死他是便宜了這樣的狠毒之人。

禹世然當夜處斬,王大公子暫且收押,不日再定罪,在百姓眼裡,此案已經算是結了,然在所有官臣貴人眼裡,此案仍沒有結,因為此案牽扯到的人,令他們不敢想象若是追查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而李在東又敢不敢繼續往下查。

若此案的凶手僅是禹世然這個沒有任何靠山的新狀元郎,自然就不會牽起什麼大的風波,隻是如今的凶手卻多了個刑部侍郎家的大公子,那這其中的牽扯便變得複雜了。

隻圖一時之快的百姓不會為這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而深思,但是但凡官家人,首先都會想到一個淺顯的問題,那便是王家大公子若想從刑部的大牢裡得到白琉璃,他自己自然不可能辦到,那便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