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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百裡雲鷲太過聰明,使得她不僅沒將幽草偷到手反被他發現並困住,這可算是她人生第一次行動失敗,所以不得不讓她重新觀度百裡雲鷲。

本已做好明日幽草才到手的最遲打算,此刻幽草卻實實在在地躺在她的手心,如何讓她不怔忡。

“王爺也是第一個見到我這張臉不震驚不嫌惡的人。”白琉璃將盒蓋闔上,看著小船上漸移漸遠的百裡雲鷲的背影,難得和緩的話語隨夜風而飄變得輕淺,被水聲和搖槳聲掩蓋,百裡雲鷲卻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百裡雲鷲負手而立在船頭,仰望蒼穹,黑衣墨發幾乎要與夜色融合,心思如這混沌的夜色一般,令人無法猜透。

翌日,才剛剛過辰時,整個溯城便沸騰了起來,百姓穿街走巷,紛紛奔走相告,說是正大街有大熱鬨可看,不看一定後悔,一時不知多少商人撂下攤鋪生意趕往正大街,就是那閨閣小姐也來了興致,不是遣了丫鬟婆子到正大街看第一手熱鬨,就是%e4%ba%b2自到茶閣的臨街雅座來觀望,一時間,整條正大街從最北端到最南端都滿當當地擠滿了人,人頭攢動,可謂熱鬨。

究竟為何百姓皆來湊這個熱鬨,隻因今兒早早便聽到有人說鬼王爺今兒第三次讓媒人上白府提%e4%ba%b2,所謂好事不過三,若是這第三次提%e4%ba%b2還提不成的話,鬼王爺就撞牆死或者跳護城河死,雖然百姓都不知鬼王爺這第二次提%e4%ba%b2是什麼時候,隻知道這鬼王爺鐵定是眼睛沒長好,否則怎麼願在白琉璃這個人人怨之的大惡女這棵樹上吊死,他們之所以都湊到這正大街來看熱鬨,主要是聽說這鬼王爺的第三次提%e4%ba%b2排場可不一般,還想等著看結果,究竟是兩個人結成連理然後相鬥相殺,還是鬼王爺先撞牆或者跳護城河。

就在百姓翹首以待那所謂的不一樣的提%e4%ba%b2排場出現時,正大街最北端突然發出“噹”的一聲銅鑼被敲響的聲音,接著是“叮叮當當”敲鑼打鼓聲音響亮震耳,從街頭傳到街尾,令這敲鑼打鼓聲所經過地方兩側的百姓紛紛抬手遮住雙耳以格擋這震耳欲聾的刺耳響聲。

忽然,刺耳的敲鑼打鼓聲停止了,緊隨著響起的是十幾名男子齊刷刷又響亮的吼叫聲,“今兒是雲王爺第三次向白家大小姐提%e4%ba%b2%e4%ba%b2,雲王爺指天發誓,此次提%e4%ba%b2再不成功,他便一死了之!”

男子們吼叫聲響起的同時,整條正大街看熱鬨的百姓瞬間全都安靜了下來,睜大著眼睛盯著這自正大街北端走來的組成方隊的十六名都低著頭的青年男子,還有他們手中所舉著的幾個大木牌,木牌上書:大惡女配鬼王爺,天下絕配!

瞬間的安靜過後是爆發的哄論,百姓有的捧腹大笑,有的使勁搓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樣的話他們隻敢悄悄地說,可眼前這是光明正大地將他們心中所想不僅寫了出來,還讓所有人都看到,這,這究竟是出自誰人的手筆,誰這麼大膽!?

就在看熱鬨的百姓滾滾沸騰時,一名身著絳紫色廣袖長衫的俊逸年輕男子騎著一匹白馬自正大街北端的拐口慢悠悠出現,滿麵含笑,豐姿雋爽,悠閒神態,不是穆沼還能是誰,隻見他微抬起手向兩側的百姓招招手,活像他是一個剛剛高中的狀元郎,童涯在旁邊為他牽著韁繩,將頭埋的低低的,恨不得將臉埋到地下,生怕彆人看見他的臉。

在看那走在前邊的方隊,所有人都是將頭埋得低低的,同童涯一樣生怕被旁人看到他們的臉一樣,聽風則遠遠地跟著,完全沒有與穆沼同行的打算,唯有穆沼,一臉含笑接受著兩旁拋來各式各樣的眼神,而後揚了揚聲音向前邊的方隊道:“瞧瞧你們,一個個都蔫吧的,打起精神抬起頭來,將話喊大點聲。”

“是!大少爺!”男子們一臉擰巴,一咬牙一橫心,閉眼昂頭,人人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又一次大聲吼了起來,“今兒是雲王爺第三次向白家大小姐說%e4%ba%b2,雲王爺指天發誓,此次說%e4%ba%b2再不成功,他便一死了之!”

誰讓這是大少爺%e4%ba%b2自發的話,他們就算覺得再丟人再可能會得罪雲王爺,也不敢不來啊,以免大少爺把他們都攆出穆府讓他們無家可歸,雲王爺,這麼在您的背後大聲喊有汙您名聲的話絕對不是小的們的本意!小的們都是被逼無奈!您千萬不能來收小的們的命!

男子們仰天而吼的聲音大得堪比前邊的鑼鼓聲,令許多看熱鬨的百姓都抬手遮蓋雙耳,穆沼這才滿意地點頭,坐在腳步慢悠悠的白馬背上一臉悠閒地白府的方向而去。

百姓皆道,這麼提%e4%ba%b2的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果真是不看的話鐵定會後悔,隻是這鬼王爺單單說%e4%ba%b2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接下來呢?

就在穆沼帶領著他的小隊伍敲敲喊喊一路動靜不斷地往白府去時,另一個方向,一名褐衣男子也正帶著一位打扮得豔麗的中年胖女人往白府走去。

遠遠的,褐衣男子和中年女人便聽到這熱鬨的響動,褐衣男子不禁深深皺眉,中年女人極會察言觀色,看到男子深思糾眉的模樣,立刻扯著尖尖的嗓音自信道:“公子放心,枯木在我這張嘴下都能生花,這天底下還從沒有我王媒婆說不成的%e4%ba%b2,鬼王爺那敲敲打打的陣仗不過是壯個聲勢,待到進了白府,一樣要敗在我的嘴下。”

“是嗎?”青山聽了王媒婆的話非但不將糾緊的眉心解開,反是擰得更緊了,再一次細細打量一身福態的王媒婆,怎麼看鬥覺得不靠譜。

“放心吧公子!包在王媒婆我的身上了!”王媒婆信誓旦旦地拍拍自己的%e8%83%b8脯。

“那就繼續走吧。”此時也沒有什麼好法子了,也隻能先選擇相信這個胖女人了,青山想不明白,殿下為何要對白琉璃那個醜惡的女人這麼好態度,竟然還用到民間的提%e4%ba%b2方式,偏偏選的日子還和雲王爺說%e4%ba%b2的日子撞上了,殿下這%e4%ba%b2若是說不成,必會讓人貽笑大方的。

不不不,他怎能這麼想,殿下和雲王爺兩人一起擺在白琉璃麵前讓她選,隻要是個長眼睛長耳朵長腦子的人,都會選殿下,有誰會蠢到自己當送上門的食物。

他相信殿下,就也相信這個胖媒婆吧。

白府裡的下人本也是早早地就聽到了外邊的趣聞,人人都想去湊一湊這熱鬨,奈何他們還沒有這個膽敢在如今的大小姐眼皮底下胡亂出府,就是連到府門等著看熱鬨的心都不敢有,隻能按住自己想要湊熱鬨的心老老實實地乾自己該乾的事情,隻能恨恨地看著得到白琉璃給的特權不斷跑進又跑出的沙木。

沙木將自己的見聞一樣樣詳細說給白琉璃聽,白琉璃卻像完全不關心不在意外邊那與她有關的熱鬨一般,隻靜靜地坐在藥閣裡,坐在銅鏡前,細心地檢查她臉上的傷口。

昨夜回府她便將幽草入藥內服外敷,不過短短一夜的時間,如今那原本流著血膿的傷口竟已儘數愈合了,不僅如此,結出的血痂也已%e8%84%b1落,隻留下粉色的疤痕,臉上已沒有傷口隻有疤痕,且有幽草做藥引,接下來的複原工作便簡單了。

白琉璃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以指尖撫過每一道疤痕,眸光漣漣,她的臉之所以能恢複得如此快,她本該要做的事情變得眼下的簡單許多,是托了百裡雲鷲的福,那個鬼麵男人,昨夜若是他想讓她走不出雲王府的話,她今日便絕不可能坐在這兒,因為以如今的她而言,就連聽風她都無法抗衡,更不論那個來無影去無蹤名為望月的暗衛,還有深藏不露的百裡雲鷲呢?

不過如今不成敵反或能成友,與百裡雲鷲之間的紅線一旦牽成,於她而言,利將會遠大於弊,如此好事,她何必再拒絕。

還有,這給她送了一臉疤的人,也是時候準備好接受她的回禮了。

“大小姐。”在白琉璃將她塗了藥的臉包裹起來的同時,沙木小跑而來,先向白琉璃福身之後才又喘著氣道,“大小姐,穆大少爺和王媒婆在府門口爭吵起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媒婆?”白琉璃微微挑眉,“哪個王媒婆?”

“就是被大家夥稱為溯城第一媒人的王媒婆啊!”沙木顯然有些焦急,怕自己說不夠明白,又補充道,“就是那個自稱一張嘴就能讓枯木開出花,讓斷流的河再流出水來的王媒婆啊!嗯……長得……”

沙木立刻伸出雙手上上下下地比劃,“長得胖胖的,這麼胖,這麼高,嗯,這麼高的王媒婆啊!”

白琉璃看著比手畫腳的沙木,忽的笑了,抬手擋下了沙木正在比劃的手,笑道:“曉得了曉得了,瞧瞧你急的。”

“大小姐,主要是,主要是王媒婆是替太子殿下來說媒的啊!”這怎麼能讓她不急呢,萬一,萬一白府有什麼不小心得罪了王媒婆的地方,就等於說是得罪了太子殿下,而且太子殿下派人來說媒,這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事,大小姐就算不想嫁,但是能拒絕嗎?

天……怎麼一天之間會有兩個這麼有身份人來白府說%e4%ba%b2!?

白府門前。

“童涯趕緊上,把這肥婆子給小爺擠到邊上去。”穆沼站在白府門外,看著正昂著下巴往白府大門走的王媒婆,將身邊的童涯一把往前推,這突來的動作讓童涯腳步一個不穩便往前踉蹌去,正不偏不倚正好一腳踩在王媒婆的腳上,令肥胖的王媒婆也險些沒站穩,幸好抓住了門框才穩住了腳步,與此同時扯著尖尖的嗓音道:“穆大少爺,您這什麼意思!?萬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您這是要和我搶道嗎?”

什麼叫肥婆子!?人人都誇她年輕身段勻稱,他居然說她是肥婆子!?

“肥婆子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明明是小爺我先來到這白府門前的,怎麼就成和你搶道了?”穆沼將眉毛挑得高高的,一臉的痞氣,完全無視氣得渾身肥肉都在顫唞的王媒婆,用手中折扇點了點一臉無辜又無奈的童涯,“童涯,做得好,小爺這就走你打開的道。”

誰知童涯竟一把撲到了穆沼麵前,擋著他不讓他走,緊張得深秋的天額頭都沁出薄薄細汗,一邊擋著穆沼一邊朝他擠眉弄眼,他的大少爺啊!剛才這個肥婆子就已經說了她是太子殿下請來的,那就等於代表著太子殿下,大少爺您這麼明顯欺負人地和這個肥婆子搶道,就等於在和太子殿下搶道,那可是太子殿下啊!大少爺您就讓這一回吧!童涯求您了!

王媒婆一看童涯這模樣,一下就明白他心裡想什麼了,頓時樂了,下巴都抬得比之前還高,就差沒用鼻孔看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