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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家主,請隨聽風來吧。”這個女人,不會是想打什麼主意吧?爺沒說過她可以隨便逛王府,可爺應該也是允許他這麼做的吧,應該吧?

“有勞。”

雲王府的確很大,占地麵積竟有白府的兩倍之多,聽風每領著白琉璃走過一處,都會向她做一些簡單的介紹,在就要靠近銀玉湖時聽風故意繞了彎,不打算讓白琉璃看到銀玉湖與鬼厲閣,誰知他竟聽到白琉璃淡淡一問:“聽風公子,前處似有波光粼粼,感覺挺美,白某可否到前邊瞧瞧?”

“前邊馬上就到王府的北儘頭了,已沒什麼景致,白大家主許是看錯了。”聽風和氣解釋。

白琉璃微微點頭,繼續隨著聽風拐往另個方向去了,聽風心下頓時舒了一口大氣,隻差一點,銀玉不是任何人都能靠近的,明著不行暗著也不行,當然除了沼少爺。

隻是心下舒氣已然轉身的聽風沒有看到,白琉璃勾了勾%e5%94%87角,那笑容,似乎是洞穿一切後揚起的肯定之光,有種一切皆了然於心的從容。

*

月上中天時,一道如疾飛利箭的黑色人影在夜色中劃過,悄無聲息地劃入雲王府,劃往銀玉湖的方向,潛入銀玉湖遊向湖心的鬼厲閣。

隻是,當那道黑影靜寂無聲地上岸,越過低矮的院牆往那漆黑的兩層竹樓靠近時,院中遍植的模樣怪異的枯樹竟齊齊移動起來!如生了雙%e8%85%bf一般不斷在黑影周遭快速移動,黑影走它們則擋,黑影跳它們則往上伸長,像有靈性一般,不論黑影往何處移動,它們都會擋住黑影的去路,將黑影牢牢圍於其中。

“啪啪啪……”突然,竹樓的方向傳來三聲輕輕的擊掌聲,與此同時,漆黑的竹樓瞬間燭火滿照,百裡雲鷲靠在二樓走廊的憑欄上,燭火將他紅麵獠牙的鬼臉麵具映照得如同淌血,聽見他麵對著院中正被枯樹糾纏而掙擺不掉的黑衣人,淡淡的聲音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原來白姑娘喜歡夜裡闖男兒家的院子,這愛好倒頗為奇特。”

055、被發現,第三次說%e4%ba%b2

枯樹瞬移,緊緊圍著白琉璃,讓她無法%e8%84%b1身,竹建閣樓上燈火驟起之時,她眸中淩厲陡起,在看到二樓憑欄邊上的鬼臉麵具時寒意覆上。

此境此景,似乎早就知道她會前來一般,隻待她闖入這陣中來,百裡雲鷲這個看起來平靜得沒有任何出彩之處的男人,心思究竟有多深,他能預料到的事情,究竟又有多少?

白琉璃本欲將腰間的兩把短劍握於手中,若實在無法從這詭異的陣中%e8%84%b1身,不妨將這些煩人的東西削掉,卻在看到百裡雲鷲時停了停手,而後將半抽出的短劍重新塞回劍鞘,靜靜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動作,那一直隨她而動的枯樹也因著她的靜立停了下來,靜靜地紮根於泥土中,令人絲毫看不出方才就是它們如生了雙腳一般在迅速移動。

“雲王爺的愛好也頗為奇特,大半夜的不睡覺,竟還在倚欄觀景。”白琉璃微微一笑,不急不慌,絲毫沒有被主人家發現的慌張與尷尬,自然得好像在自家園子裡散步遇到了同樣未曾睡下的客人一般。

“有時候,夜裡的景色才是最美的。”百裡雲鷲麵具後的聲音含著淡淡的笑意,“難道白姑娘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在夜裡到敝府來嗎?”

那染鍍在她身上的色彩,在夜裡似乎更為柔和,更為漂亮。

“雲王爺是否還想娶琉璃為妻?”白琉璃答非所問,隻是微昂著頭迎著百裡雲鷲的目光,開口直白,無所委婉。

“自然是想的。”百裡雲鷲不置可否,聲音不起波瀾,依舊淡淡,好像絲毫不覺這樣厚顏無恥的話由一個女兒家嘴裡說出來是多麼不妥。

“那看來雲王爺是喜歡琉璃這一奇特愛好的。”這個男人竟然想娶她為妻,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在這個女子必須三從四德的年代,她的做派,足夠令每一個人嫌惡,而他的想法依然未變,他到底,有何非達不可的目的,值得他可以忍受她這樣堪稱不容於世的做法?

百裡雲鷲默了默,忽而笑了,“或許。”

白琉璃為他簡短的回答微微蹙眉,事情怎麼看都%e8%84%b1離她原本計劃的軌跡,這個看似並不喜歡多說幾句話的百裡雲鷲,明明看著除了一副好身段以外再無任何特彆之處,然他說出的寥寥幾個字,卻都超乎她的設想,該說她思考得不到位,還是他心中所想的東西根本就是常人所想所考慮的?

“或許正是白姑娘這樣有著奇特愛好的人才敢這麼看著我,與我說話。”百裡雲鷲清淺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悠遠,似是在對白琉璃說,又似在對他自己說,在白琉璃冷淡的目光中,隻聽他又道,“白姑娘既然來了,不如到前邊亭中飲些茶再走。”

百裡雲鷲說完,也不待白琉璃回應,便對著除他以外再無第二人存在的走廊吩咐道:“望月,煮茶。”

“是,爺。”未見人影,隻聞女子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恭敬地在黑暗處響起,繼而又完全隻餘夜的靜寂。

白琉璃看著百裡雲鷲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暗衛麼?若那黑暗中的女子不出聲,她根本察覺不到這兒第三人的存在,這個暗衛的身手不可小覷,暗衛尚且如此,那她的主子又當如何?而百裡雲鷲竟然敢在她的麵前招引暗衛,是覺得她%e8%83%b8大無腦無需提防,還是他根本沒將她的存在放在眼裡?

而她自己,這具身子,能感覺到的東西與前世的她相比差得太遠,必須好好訓練一番才行。

“琉璃先在此謝過王爺的招待,不過王爺院中的樹似乎不打算讓琉璃品一品貴府的香茶。”白琉璃說著,往前邁出半步,那定格在她周身的枯樹又開始慢慢圍著她移動,百裡雲鷲不疾不徐地走下竹梯,走到枯樹林子的最外沿,一伸手便將正在迅速移動的一株枯樹抓在手裡,隻見他用掌心輕輕撫了撫枯樹的樹乾,眼前整一片在迅速移動變換著位置的枯樹移動速度慢慢緩了下來,最後重新紮根於泥土之中不再移動,百裡雲鷲才從枯樹乾上移開自己的手,道,“草木無眼,白姑娘以後若是想進這院子,還是先讓人通傳一聲為好。”

“……”以後?他這是在暗裡諷刺她的不當行為,還是算定了她以後會再來這怪異的庭院,這整個雲王府,的確處處都是不同尋常的布局,這一旦進入便難以%e8%84%b1身的院子,是他的院子,是他一手設計布置?

若是如此,他心中必有極重的提防之心與對他人對這個世界的不信任,這一處位於湖心孤島的庭院,或許正是為了提防他人而建,四麵環水,的確是會令心懷不軌的人來也不易去也不易,而一旦進入這個庭院,便如同是進入一條死路,掙%e8%84%b1不掉的下場隻能是做一個蛛網上的飛蛾與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百裡雲鷲不過是一個對澤國毫無建樹的異姓閒散王爺,除了那一雙會殺人的鬼眼睛以外再無人知道他有任何可讓世人記住他存在的特點,用一無是處來形容他是再貼切不過的詞,會有誰想要對付這樣的一個人?這個湖心亭院的存在,又是在提防著什麼?

百裡雲鷲……

冷冰冰的望月很快端上茶具,又很快退下,白琉璃看清了她的麵貌,麵無表情得像極一個沒有情感的偶人,與這雲王府的格調很是契合,一樣的陰沉,一樣的灰暗。

竹亭中的兩人相對沉默良久,似乎沒有誰打算說話,唯聞陶製茶壺裡沸水發出的咕咚之聲,百裡雲鷲專心煮茶,白琉璃則坐在他對麵靜靜地看他的一舉一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兩個沉默的人,兩件同樣色調的黑衣,靜坐於月下亭中,若是不看二人的臉,倒頗有一種淡然入畫的感覺,像知心的友人,又像相敬如賓的夫妻。

隻不過,他們二人誰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也不過,事實與這情景相差得遠。

“顧渚紫筍,白姑娘嘗嘗口感,我記得上次白姑娘來敝府沒有嘗過。”百裡雲鷲將煮好的茶沏了一杯遞給白琉璃。

“琉璃不是祖父,並不喜歡飲茶。”白琉璃並未抬手接過,百裡雲鷲也不在意,隻將茶盞輕擱在她麵前,兀自替自己也滿上一杯。

“茶需慢品,可在這樣的慢品過程中平靜一個人的心。”百裡雲鷲看著茶盞中浮在麵上的細小茶葉,淡淡道,“白姑娘不喜飲茶,想來是白姑娘的心不夠靜。”

白琉璃眸光冷冷,卻是淺笑,“何以見得?”

“若是白姑娘的心足夠靜,便不會僅靠一念之猜便隻身夜入敝府。”似乎對於任何問題,百裡雲鷲都極有耐心回答,“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白姑娘在不知彼的情況下前來,不正是心不夠靜的表現?”

“聽王爺的話,倒像是早就知道琉璃會在夜裡之身入貴府一般。”白琉璃將麵前的茶盞捧起,用杯蓋刮了刮茶麵,“不過就是在等待一個時間,一個琉璃出現並且無處可逃的時間。”

果然是早就料準了麼?

“若非如此,白姑娘隻怕一輩子都不會嫁給我。”百裡雲鷲輕輕撩起麵具下端,輕呷了一口茶,聲音依舊淡淡道。

因為百裡雲鷲的舉動,白琉璃看到了麵具之下的兩瓣薄%e5%94%87,嘴角細長,因茶水而顯得瑩潤,顯出幾分姓感來,隻是此刻的白琉璃沒有心情欣賞這些,隻見她嘴角的弧度高高挑起,眼眸微微眯起,笑意濃濃卻森冷,“那現下王爺就能肯定琉璃一定會嫁給您麼?”

從來都是彆人做她的砧上魚肉,還從未有她做彆人刀下魚肉的情況發生過,曾經沒有,日後也絕不會有,就算百裡雲鷲這個男人真的深藏不露,也妄想將她玩弄於鼓掌。

“白姑娘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潛入敝府,潛入在下的臥房,正巧在下正在沐浴,白姑娘一時色心起,不僅看光了在下的身子,還趁機摸了在下一把。”百裡雲鷲將茶盞放下的同時也將麵具在臉上重新扣好,波瀾不起的平淡聲音在麵具後嗡嗡響起,像在說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笑話,可他的聲音卻不含一絲笑意,“若白姑娘不嫁給在下,隻怕這一輩子都沒人願娶白姑娘了,與其孤獨終老,不如就這麼將就著。”

“……”白琉璃眼角輕輕一抖,顯然想不到百裡雲鷲會語氣不變地扯出這樣荒唐的假話,而且還是將就,他這樣的心思想法,的的確確是她沒有猜想得到,與其說她沒有猜想得到,不如說她不信百裡雲鷲會對想要娶她一事有如此的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