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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定是聽了穆沼的什麼好話,不由無奈一笑,而後道:“既是如此,便請穆大少爺府中說話吧。”

白琉璃說著,掀開車簾下了馬車,穆沼在看著黑色紗帽後那張不甚清楚的臉,狀似口無遮攔道:“嘖嘖,白家主被毀的臉還未醫好,竟然就敢出門,要是換做彆個女人,隻怕這一世人都不敢出門見人了,白家主倒是與眾不同。”

穆沼一個“與眾不同”不知是褒義還是貶義,白琉璃卻不在意,仍是淡淡道:“美醜不過個人之見,白某既不在意自己的美醜,又何懼彆人眼裡的白某是何形象。”

白琉璃的話令穆沼不禁多凝視了她片刻,而後又%e5%90%9f%e5%90%9f笑讚道:“穆某倒是第一次見到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女子,白家主當屬這第一人。”

“過獎了。”白琉璃不置可否。

穆沼含笑的眼神深處輕微有變,第一次認真端詳起白琉璃,這個女人,倒不如坊間所說的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是刻意隱藏還是什麼?

在穆沼心中揣摩著白琉璃心思之時,白琉璃心下也在思量。

穆家雖與白家以及蕭家同為三大世族,如今之間卻無什麼來往可言,常有的聯係也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究其實是,白家真正的家主白琉璃不管事,縱是白珍珠再如何經營著白家在澤國的地位,可有白琉璃這樣一個人人怨怒的人存在,也無多少人願意與白家往來;蕭家如今在三家裡實力最盛,因而眼界也跟著變高,自白致死後與白家幾乎沒有往來,如此倒也無人覺得蕭家無人出席白珍珠的繼任儀禮是件令人費解的事情;至於穆家,穆家家主年事已高,頗有不再問世事的味道,又因穆家獨苗無心於接任家主一事,府中事目前皆由穆家的老管家管著。

如此下去,三大世族間的關係以及其在澤國的地位不難預見,若真是如此,王室夏侯一族又當如何?

忽然,一道白光在白琉璃腦中閃現,將這個身體裡零碎的記憶以及猜測片片串起。

夏侯一族,或者說當今聖上夏侯義不可能沒有發現澤國的武之力量三大世族間的怪異關係,而他卻沒有采取過任何改變三大世族而今關係的辦法。

那個將她如%e4%ba%b2生女兒般疼著的帝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若一切真如她心中所想,眼下若是能改善與穆家的關係,當能保白家不倒。

那麼——

白琉璃抬眸看向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側的穆沼時,穆沼也正盯著她,白琉璃忽而笑了,正巧有風拂來,拂開了她麵前的麵紗,穆沼便清楚地看到了她滿顫紗布的臉,配著她那不冷不熱的笑,顯得異常詭異。

穆沼心下突地一陣惡寒,他真的要%e4%ba%b2手牽上冷麵男和這個惡醜女的紅線?

------題外話------

大叔浮頭蒼白無力地問一句:有菇涼在看文嗎……

031、說媒

白越自聽了穆沼的話後就開始轉頭往白府的方向衝,衝進府後過了半晌還未見白琉璃和穆沼跟來,便又衝了出來,看到二人還在不緊不慢地走著,不由又怒了,“都快些走,像沒長%e8%85%bf一樣!老夫都比你們跑得快!”

“白老太爺,穆某喜飲茶,尤其喜愛顧渚紫筍,若是能有顧渚紫筍喝著談事,定能將這事談得讓老太爺滿意十分。”穆沼看著怒衝衝折返的白越,笑得有些痞氣,白越頓時兩眼一亮,樂嗬嗬道,“老夫這就回府裡找找顧渚紫筍,等著!”

末了還警告白琉璃一句,“死小子,這可是老夫的客人,你要是把老夫的客人給打跑了,老夫就打斷你的%e8%85%bf!”白越說完,風風火火地衝回了府裡。

白琉璃淡然不語,穆沼也不忌諱什麼禮節不禮節,大大方方地與白琉璃並排走著,進白府如進自己家一般,毫不忌諱地用折扇對著周遭景色指指點點,頻頻惹來白府下人的異樣眼神,童涯便頻頻扯動穆沼的衣袖提醒他太是失禮了,穆沼卻像沒有注意到旁異樣的眼神一般,依舊自說自話。

“方才穆某瞧見駙馬爺從貴府離開,嘖嘖,那個臉色難看得想吃了憋一樣。”穆沼笑%e5%90%9f%e5%90%9f地問白琉璃,似乎不知委婉為何物一般,“莫不是白家主將咱們堂堂的駙馬爺轟出府去了?若是這樣,就真有意思了。”

“穆大少爺來敝府究竟是來瞧熱鬨的,還是來說事兒的?”對於穆沼的無禮,白琉璃毫不在意,甚至瞧也未瞧其一眼,語氣至始至終都透著冷漠的淡然,“白某可不像穆大少爺這般悠閒。”

“自然是說事來的。”穆沼笑意深深,“而且還是大事,大好的要事。”

“是麼?”白琉璃無形中加快了腳步,直往會客前廳而去,“既是要事,便請穆大少爺快些到前廳坐下談吧。”

穆沼正垂眸看著白琉璃的%e8%85%bf腳,白琉璃忽覺頭頂有一片黑影斛旋而過,不由微微抬頭望向頭頂的蒼穹。

隻見一隻純黑的海東青在白府頂上的蒼穹下斛旋三兩圈兒,而後才振翅離開,飛向東方。

純黑的海東青,鷹中神品,北國世界的空中霸王,澤國如何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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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柱香後,會客前廳。

穆沼接過婢子呈上的茶盞,習慣性地勾勾嘴角,婢子立刻丟了魂,良久才在白琉璃冰冷冷的聲音中回過神,紅著臉低下頭急急退下。

“穆大少爺府也進了,茶也喝了,可否說說前來敝府所為何事?”白琉璃接過婢子呈上的茶盞並未飲一口,隻是捏著杯蓋一下一下刮著杯中青綠香釅的茶汁,語氣冷淡。

“嘖嘖,瞧瞧我這記性,險些忘了重要之事。”穆沼輕呷一口茶後笑著用折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的語氣與他麵上的神情完全不符,隻見他輕輕拍了兩掌,“來人,將東西抬上來。”

穆沼的話音剛落,便見十名壯漢依次從院中走來,兩兩一組抬著五口紅漆大箱,將五口大箱整齊地擺在廳中後便迅速退了下去,白琉璃不驚不詫地坐在主位上,似乎對穆沼這突來之禮並無任何一般,隻是眼神淡淡地掃了五口紅漆大箱一眼,便是連率先開口詢問的打算都沒有。

對於白琉璃的沉默,穆沼也不覺尷尬,依舊是笑%e5%90%9f%e5%90%9f的,用手中的折扇將五口大箱依次打開,隻見五口大箱裡盛放的分彆是上好的布帛,軟鞭,乾藥,以及茶葉。

穆沼再用折扇將五箱東西依次點過,邊點邊解釋。

“聽聞白家主喜用各式錦帛縫製衣裳,這兒是整個帝都的錦帛款式。”

“聽聞白家主喜用鞭,這兒是帝都名匠打造的各式長鞭。”

“聽聞白家主喜收集乾藥,這兒是太醫院裡各色名貴藥材。”

“聽聞白老太爺喜飲茶,最後這兩箱乾茶是各地進獻的名茶。”

穆沼點完最後一箱子的茶葉,才抬頭看向淡然穩坐的白琉璃,嘩的一聲抖開了折合的折扇,笑問道:“不知這幾箱可合白家主的意?”

白越一見到茶葉就兩眼放光,撲到箱子前用手撚起了幾根乾茶放到鼻底品聞著,陶醉得連連說好茶,竟是連之前他所期待的大事都拋之腦後了。

黑色遮麵薄紗後的白琉璃看著滿滿的五箱東西,眼眸微微眯起,澤國帝都是集天下各行各業大師之所在的城池,隻一眼她便能知曉,單那一箱錦帛而言,其中任何一匹的錦帛都能值尋常人家半年乃至一年的吃喝花銷,一箱布帛尚且如此,其餘東西定不會與之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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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大少爺這般投我所好,所為何意?”白琉璃收回目光,低頭飲了一口茶。

這個看似放浪不羈的公子哥,究竟有著怎樣一顆不為人知的心,這樣不論何時都能怡然而笑的人,心思往往最深。

“說媒。”穆沼重新在椅子上落座,翹起%e8%85%bf饒有興致地看著白琉璃。

白琉璃淺笑,“自來隻聽有女人做媒,倒不想穆大少爺竟也喜做這等女人家喜歡做的事情,倒不知是哪戶人家想要娶得家姐這個賢媳?”

她倒是十分樂得給白珍珠安排個“好”人家。

“非也非也。”誰知穆沼竟連連搖扇,看著白琉璃笑得意味深長,“穆某要說媒的對象並非是珍珠姑娘,而是白家主你。”

白琉璃微微一怔,而後輕笑出聲,“穆大少爺你確定你要說媒的對象是白某我?”

“正是。”穆沼聽著白琉璃忽然而出的輕笑聲,含笑的眼神沉了沉。

白琉璃笑聲更甚,取下了頂上的紗帽,露出她纏滿紗布的臉,起身慢慢走到穆沼麵前,眼眸含著濃濃的笑意,將垂在耳邊的發絲彆到耳後,明明是笑語,明明是笑著,聲音與眼神卻給人一種能透出冰來的感覺,“那穆大少爺與白某說說,究竟是哪戶人家想要與容貌已毀的第一惡女共結連理?”

“百姓口中的鬼王爺,百裡雲鷲。”穆沼緊盯著白琉璃的眼睛,仿佛要從她的瞳眸中看出些什麼。

白琉璃眸光倏地陰沉如寒潭。

是他?

031、試探

“百姓口中的鬼王爺,百裡雲鷲。”穆沼緊盯著白琉璃的眼睛,仿佛要從她的瞳眸中看出些什麼。

白琉璃眸光倏地陰沉如寒潭,百裡雲鷲?

她在溯城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他卻一而再地要與她扯上關係,究竟是何原因。

“嗬嗬……”白琉璃走到穆沼右側的椅子前,邊撩衣坐下邊笑,“向來隻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說,與說%e4%ba%b2的對象麵談倒是前所未聞之事,雲王爺不僅請得起穆大少爺一介大男人來說媒,且還是與想要結%e4%ba%b2的白某談說,雲王爺行事倒是與眾不同。”

“聽聞白家主一向豪爽,當不會在意這些繁文縟節才是,隻要能說得成這樁婚事,又何必在意過程如何,白家主你覺得穆某說得可對?”穆沼看著白琉璃的側臉,看著她眸中似乎半含嘲諷的笑意,刹那間竟有種與百裡雲鷲神似的感覺,那未達眼底的笑意似乎藏著旁人猜不透不敢直視的冷意。

“媒妁之言,穆某不就在這兒嗎?至於父母之命……”如此的白琉璃,令穆沼突然對百裡雲鷲要娶她一事來了興致,看了一眼樂嗬嗬的老白越後才接著道,“穆某想,白老太爺定是一千一萬個讚成,若非如此,方才在府外穆某向老太爺說起此事時,老太爺絕不會眉笑顏開地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