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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副怒容,程知瑜還是心有餘悸。未曾確定他是否完全地平複下來之前,她很明智地恢複了舊時的乖巧模樣,以免因觸到他的逆鱗而遭殃。

臥室的露台朝向很好,程知瑜之前很少上來,倒不知道這方風光獨好。將玻璃門推開,她出去眺望了一下,無意間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恰好對著花房的棚簾,稍稍留神就能看到滿室的姹紫嫣紅,以及那套小圓桌和藤椅。

正午陽光猛烈,鐘厲銘換下衣服就到露台找她,“快進來,小心中暑。”

程知瑜連頭也沒回,隻是應了一聲。她把半個身體都探到欄杆外,好像在努力地探究什麼東西你。他走到她身旁,說話的語氣很重,“你這樣做很危險的,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注意安全嗎?”

被他這樣訓了兩句,程知瑜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反省。

她那受教的模樣讓鐘厲銘很滿意,他攬住她的肩,將她帶回室內。

額上冒出了一層薄汗,程知瑜進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鐘厲銘已經懶洋洋地倚在床頭。她的腳步頓在原地,他抬眼,兩人的目光纏在一起。

日光透過門窗照進來,房間來一點都不昏暗,但空氣中卻溢著幾分曖昧的味道。起初鐘厲銘沒有催促她,不過她好半晌都站著不動,他的眸色漸漸變深。

在他眼神的震懾下,程知瑜才猶猶豫豫地才坐到床邊,告訴他,“我不想睡覺。”

倚在床頭的鐘厲銘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是很愛睡覺的麼?”

程知瑜被他噎著,垂著眼簾不說話。

“上來。”鐘厲銘說。她總是對自己戒心重重,他雖急躁但又束手無策。

程知瑜不怎麼樂意,但他明顯是不耐煩了,她隻得踹掉鞋子,慢吞吞地爬上-床。

床很大,鐘厲銘隨意地躺在靠近落地玻璃窗的一側。程知瑜還是躲在離他最遠的地方,她隨手扯過絲被,背對著自己縮到被窩裡。他俯身過去,將自己大半的體重都壓在她身上,“你不是不想睡嗎?起來陪我聊聊天。”

他的身體很沉,程知瑜快要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伸手去推他,他又紋絲不動,最後隻能跟他說話,“你不是要開會嗎?怎麼還不去?”

“我的行程都被你擾亂了。”他向她抱怨。

按照原定計劃,鐘厲銘現在就應該與分公司的高層會晤。兩市相隔不遠,若上午出發,晚上可以返回棠海市。為了趕回大宅,他不得不將行程押後,就算午飯過後馬上出發,他也不能在淩晨之前到家。

程知瑜有點理虧,於是主動發問:“那怎麼辦?”

“就是在那邊多呆一天而已。“鐘厲銘隨口說。

“你要去多少天?”程知瑜轉了個身,追問。她還沒完全地從剛才那場鬨劇裡抽身,直至現在還有心存恐慌。今天是鐘美芝找上門來,明天就可能是許宥謙向自己伸出魔爪,鐘厲銘要是不在,她很會不安心。

鐘厲銘知道她已成驚弓之鳥,心中不禁微微一動,他靠著床頭的軟包,語氣悠悠地說:“說不準。可能一周,要是不順利的話,至少也得小半個月吧。”

“啊,這麼久呀……”程知瑜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她垂著腦袋,手指輕輕地掐著自己的虎口。

鐘厲銘繼續逗她,“久嗎?我通常也外出三兩個月的。”

她的嘴巴微微地拉長,彎彎翹翹的睫毛正輕輕地顫動。

不忍心看到她這麼失落,鐘厲銘不再誆騙她。他摟著她纖細的肩膀,裝作不經意地詢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反正路程又挺近的,不會太奔波。”

程知瑜轉著眼珠,似乎在思考鐘厲銘那提議的可行性。

她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鐘厲銘知道她已經被動搖,於是又多勸說了幾句。

在鐘厲銘的諄諄誘導下,程知瑜最終答應陪他一同到外地辦公。

這次外出,鐘厲銘隻帶了自己的助理和司機。程知瑜跟他的司機的接觸倒不少,但那位年輕沉穩的助理卻是第一次碰麵。他們分彆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位置上,而她和鐘厲銘則坐在後排。

車內的沉寂得很。鐘厲銘剛上車就開始翻文件,司機和助手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隻有程知瑜仍是那般散漫,眼睛朝著車窗東瞄瞄、西瞧瞧。

抵達臨時後,鐘厲銘先把她安置在下榻的酒店隨後才帶著助理去開會。他離開之前還叮囑她,如果他今晚到了晚飯時間還沒回來,她就自己到樓下的餐廳先吃晚餐。

這會議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鐘厲銘走出會議室就給程知瑜撥電話。程知瑜正窩在床上看電視,聽見手機鈴聲響起便接通了電話。

“吃過飯了沒?”鐘厲銘問她。

“沒。”程知瑜答道。

早料到她會給自己這個答案,鐘厲銘笑了聲,說:“去換衣服吧,我這就過去接你。”

剛切斷通話,鐘厲銘抬眼就看到落地玻璃窗上映著的人影。他收起手機才轉身,語氣淡淡地問那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你笑什麼?”

秦哲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他除了是分公司的主管以外,還是鐘厲銘的大學舍友,不談公事的時候,他們說起話來也比較隨意,“老劉大清早就約我今晚去嗨,我本來想叫上你,不過你好像好忙,會議一結束就跑出來跟佳人密聊。”

“劉博聲?”鐘厲銘不顧他的調侃,隨意地扯開話題,“他怎麼跑到這裡來?”

秦哲鬆了鬆領帶,篤定地說:“他不是來療情傷,就是來躲情債的。”

鐘厲銘覺得有道理,“那小子就那點出息。”

秦哲搭著他的肩,接著神神秘秘地開口,“我覺得你也很快可以跟老劉看齊了。這麼多年來,我從沒聽說過你跟哪家姑娘好上了,你就老實交代吧,你究竟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不對,這也不可能,要是你真喜歡男人,當年你怎麼沒把我給……”

鐘厲銘掃了他一眼,接著從鼻腔內擠出一聲嗤笑。他側身躲開秦哲的手,“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大學四年的風流史全告訴你老婆。”

秦哲往他%e8%83%b8口捶了一下,“我才不信你會做這種掉分的事兒。”

“更掉分的事我也做過,你要不是試試看?”鐘厲銘說得很認真,但嘴角卻含著一絲笑意。

這種事情不能胡亂嘗試,秦哲虛咳了聲,說:“說正經的,叫上老劉,今晚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想到還在酒店裡窩著的程知瑜,鐘厲銘微微皺起眉頭。

秦哲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於是提議說:“你把你那位佳人也帶上吧,老是藏著掖著多沒意思,要讓全世界知道她是你的才是王道呀。”

最後鐘厲銘還是應了秦哲的約,帶著程知瑜一同到餐館吃飯。他們走進包房的時候,秦哲和劉博聲正聊得興起。

他們沒到之前,秦哲興高采烈地跟劉博聲說,鐘厲銘今晚會帶一位神秘佳人過來。劉博聲沒什麼反應,秦哲就踢了他一腳,問他:“你怎麼不好奇?”

撣了撣那截煙灰,劉博聲連眼皮都沒抬,“我見過了,見過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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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哲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是誰?快說!”

劉博聲吐了個煙圈,“在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不就是那幾個,要知道也沒多難。她叫程知瑜,就是寄養在他家很多年的那個小女孩,這你該聽說過吧?”

“程知瑜?”秦哲很吃驚。他見過程知瑜幾麵,但從未跟她相處過。在他印象中,她應該不是鐘厲銘所欣賞的那類異性。老鼠都會挑食了,更何況是鐘厲銘那樣的雄獅猛豹,更加不願意啃那些粗糧雜食。他越想越是覺得難以置信,轉頭便對劉博聲說,“彆瞎掰了老劉,我覺得這不可能。”

劉博聲輕飄飄地說:“打個賭?”

秦哲馬上答應,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看見程知瑜以後,劉博聲露出了然的神情。他用手肘撞了下秦哲,“你輸了,今晚的賬單全是你的。”

程知瑜不知道包房裡還有彆人,她認得劉博聲,但不認識房內的另一個男人。她轉頭用眼神詢問鐘厲銘,他裝作看不見,聽見劉博聲的話,他便問:“輸什麼?”

“我們在說你會帶誰過來。我說是小知瑜,他偏不信,結果……”劉博聲故意不說下去,得意洋洋地朝秦哲那方看去。

鐘厲銘臉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接著語氣戲謔地說:“明知自己會贏,你還賭這麼小?”

劉博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也對。下次要玩大一點,否則就配不起你家知瑜的身價。”

被他們當著麵地議論,程知瑜覺得不自在,於是悄悄地往鐘厲銘腰間掐了一把。鐘厲銘的身體微乎其微地抖了一下,他接受到她的警告,很識趣地替她轉移焦點。

這家餐廳的菜式很合程知瑜的口胃,她吃得很儘興。那三個男人都沒怎麼動筷子,整個晚上都談笑風生。飯氣上頭,她昏昏沉沉地想睡覺,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動身離開,劉博聲卻跟鐘厲銘說:“為表忠心,你還是把小知瑜帶上吧。”

程知瑜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於是便問鐘厲銘,“你們要去哪裡?”

鐘厲銘還沒來得及回答,劉博聲就搶先一步對她說:“你彆管,總之是好地方。”

第七十九章

那晚鐘厲銘終於連本帶利地將程知瑜虧欠他的所有討回來。她累得一動不動,枕在自己的手臂昏昏欲睡,而他卻半分睡意也沒有。

交織的汗水黏在身上,鐘厲銘覺得很不舒服,於是拍拍她的臉蛋,“來,我們去洗澡。”

程知瑜連拒絕的話也沒有力氣說。鐘厲銘將浴缸灌滿暖水,抱著她一同下去。

暖水舒緩著滿身的疲憊,不一會兒,程知瑜就窩在他%e8%83%b8口悄然安睡。

鐘厲銘不禁失笑,隻能動手替她清洗。當他碰到她%e8%85%bf間那片柔軟時,緩緩從裡頭流出的液體沾在他的手指上,他這才記起自己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想起剛剛那混亂的狀況,他根本沒有心思惦記這麼可有可無的事情。

將手探進去,鐘厲銘耐著性子幫她將殘留的液體摳出來。溫熱的內層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