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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也知道那些戲文、小說和電視劇有誇張失實的地方,完全把影視當真的確是幼稚愚蠢的做法,但權季青說的並不是這回事,含光徹徹底底地明白了,他……他就是不相信那些。說得肉麻點,他不相信愛,說得仔細點就是他不相信世上真有人是以愛意來建築關係,這樣經營下去,不相信以心換心……在他的世界裡就隻有想要,得到,至於付出愛,那是彆人的事,他所需要的就是用他的那些陰暗的手段來得到他需要的東西,也許他回饋了一些溫暖給他,但這必須是他的恩賞而非義務——含光瞪著他,終於是完全明白了權季青的邏輯。

他不是那種明知自己很壞的人,那種人還知道世上有好,知道自己正背離正道,權季青比他們還要更可怕,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做的事是錯的……他的世界裡就不存在那些對的事情,好的感情,這樣的人不需要救贖(也不是說她就想救贖他),他的世界是這麼的黑,以至於他可以身處一個正常的灰色世界,卻隻把那些白色看作是虛偽的塗層。

當時他對她說的那些事情,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的確讓她害怕,讓她感到自己彆無選擇,但深心中她還是有幾分確定他不會對她這樣,她……多少也能感覺得出來,她對他是重要的,雖然比不上許許多多的事,但起碼他一直都對她不錯,甚至在外人看來他對她是好得不得了,她終究是有幾分直覺的篤定,於思平也許會對彆人做那樣可怕的事,但對她,他始終會留有情分。不過,那時候含光還沒有深刻地認識到他的不正常……

現在,她終於失去了這份最後的安全感,當她看著失笑的於思平時,最後的磚牆開始緩緩垮塌,她的那些推測,是建立在他有正常人性的基礎上的,而他沒有。也許,也許權季青真的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也許他真的就已經在這麼盤算了……畢竟,在她本人不願配合的情況下,那些方式看來是很便捷的手段,可以直接通向‘讓她無法離開他獨活’的結果。

她到底都把自己卷進了什麼爛攤子裡?含光不斷地搖著頭,望著失笑的權季青,她一步步地後退。

她得說點什麼,她想,含光茫然地想,她應該讓於思平繼續以為她是在為‘他不愛她,不以心換心’而傷心生氣,也許這樣,他會讓她走,讓自以為是的她回去冷靜冷靜,認識到自己的無知和幼稚。現在她表現得越蠢越好,越恨他越好。

“你還想讓我和你生孩子。”她說,這話裡的憤怒居然自然得很,“那我不妨告訴你,權季青,我不會和一個不愛我的人生孩子!”

她%e8%84%b1下鞋子往權季青丟過去,“你想要個孩子,生啊!那你為什麼又惦記著要走,你都這麼不看重我,我為什麼要和你生孩子!”

這極致的失態,讓他有些吃驚,但也更取悅了他,權季青根本連閃都沒閃——含光的投擲本來也沒什麼準頭,她退了幾步,衝他露出個極為難看的笑容,抓緊這寶貴的機會——誰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過來留住她——轉身開了門,就這麼光著腳衝了出去。

直到進了電梯以後,她才肯定權季青現在沒有追出來的打算,估計是她那‘幼稚天真’的言論,讓他感覺她有些不可理喻,打算等她冷靜點再來找她,又或者是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覺得她終究流俗……當然,他怎麼想那是他的事,含光隻肯定了一點:她算是暫時有了喘熄的機會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問題已經得到解決,權季青對她肯定是有一番計劃的,她不知是什麼,但很想往壞了猜——她現在就像是醒酒後的宿醉者,不斷地意識到自己在昨晚究竟都乾了什麼,把自己惹進了什麼樣的麻煩裡。含光意識到這麻煩大得幾乎讓她沒法%e8%84%b1身,可能會就此把她吞噬,她實在是招惹了一個非常不應該招惹的男人。

曾經讓她非常習慣的感覺又浮了上來——搞砸一件事,對她來說並不稀奇,從小到大,她不知道搞砸了多少事,惹出了多少禍,她本來一直都不是個宣傳中那樣完美的學霸精英,她一直都在搞砸。即使換了時代,也許這也依然是她的宿命。

不過……一直在搞砸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含光還是明白一點,痛悔從前的愚蠢,可以等以後再做,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e5%b1%81%e8%82%a1擦乾淨,把這個麻煩徹底解決。

於思平的存在對她毫無好處,隻能讓她的處境更為複雜而危險。她不能讓他繼續生活在她的生活裡。

她要把他搞掉。

——她沒有很多辦法,甚至可以說是束手無策,這個人本來就不是她應付得了的……不過,含光覺得自己在這一世的運氣一直都很好。她認識一個朋友,相信很能幫得上忙。

第222章 溜冰

她選的時機可能不是很好,畢竟已經是晚上了,而且含光在車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完全忘了提前聯係韋鳳飛,直到光著腳站在韋鳳飛樓下按門鈴的時候,含光才想起來現在是周末晚上,韋鳳飛完全可能在外有節目,自己就這麼貿然跑來,撲空的可能性實在很高。極有可能還要光著腳在司機怪異的眼神中上車去彆處找她。

從剛才開始,她的情緒就一直不是很正常,算是很冷靜地在崩潰中,被這麼一打岔倒是冷靜了幾分,含光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自己先理出點思路,那邊就有人接起來了,居然還是韋鳳飛本人的聲音,“請問哪位?”

韋鳳飛住的是高級公寓,必須先按門鈴得到許可,才能上電梯,含光也不管保安打量她一雙腳的眼神,有幾分茫然地走進電梯裡,讓保安為她刷了卡,一路上對著電梯門,都是心緒紛亂,連有效的思考都無法組織,更彆說得出個結論了——不過,她倒是慢慢地意識到了找韋鳳飛意味著什麼。

韋鳳飛本來就很討厭於思平,而且韋家又是通吃黑白兩道,而且於思平做的那些事也根本都洗不白,如果……如果……反正有一定的可能,由她出手的話……最後於思平可能會死吧?

她雖然很想讓於思平從她的生活裡消失,雖然是第一次樹立起了這樣的決心,但這和希望於思平死根本還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啊……

還沒想出個頭緒呢,電梯門已經打了開來,這是一梯一戶的設計,從電梯裡出來就是韋鳳飛的家門了,不過,現在木門已經打開了,韋鳳飛站在門口,頗有些關切地望著她——出乎含光意料的是,權寅居然也站在她身邊,而且穿了一身家居服,從他閒散自在的表情來看,這應該不是權寅第一次造訪韋姑娘的香閨了。

看來,她是打擾了一次情侶之間的周末夜晚了。在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思緒之外,含光心裡居然還有一處地方可以正常的運轉、思考,她衝韋鳳飛歉意地一笑,剛要說話,韋鳳飛的眼神就落到了她的腳上,她明豔的臉上頓時浮起憂色,本來淡淡的笑容也消失殆儘,上前幾步,不由分說地就扶住了含光,“發生什麼事了?”

權寅也在門邊抬起了眉毛,露出了關懷之色。——雖然就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一個表情,但他們兩人的表現,卻是讓含光周身立刻就感覺到了一陣暖意。

雖然比不上德瑜和思陽%e4%ba%b2近,但……這兩人就像是她的兄嫂一樣,有種成人才有的靠譜感,在他們身邊,她覺得自己是受到保護的,這種安全感一旦泛起,當然委屈和傾訴的*也就跟著來了,含光的眼圈一下就紅了,隻是仍然強忍著不掉眼淚,她一下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囁嚅道,“我……我突然跑來……”

“現在先不說這個。”韋鳳飛打斷了含光,“來你先進來,襪子%e8%84%b1了換雙鞋……”↙思↙兔↙在↙線↙閱↙讀↙

她裡裡外外把含光一通安頓,等含光換了鞋襪,披了韋鳳飛的晨袍坐在桌邊時,權寅也泡了茶遞到她手邊,兩人圍著含光,倒也都沒說話,不過明顯是在等個解釋,含光看看權寅,再看看韋鳳飛,卻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難道……真的把於思平和她的來曆說出來?這基本上就是不留底線了吧?大秘密完全暴露了,於思平估計得被捉去做研究……當然她自己即使有韋鳳飛和權寅的幫助也可能落不到什麼好,畢竟這事實在是太大了,按照慣常的邏輯推測,說不定都會驚動國家級數的力量,這兩人未必能護得住她。

而且,權寅對她有幾分另眼相看,不也是因為她算是他世交家的小孩嗎?

這不能說,該怎麼說就又得遮掩瞎編了,而且她麵對的還是兩個都很聰明的成熟社會人,含光壓力挺大啊,她還在那琢磨著呢,韋鳳飛已經問了,“最近好像沒聽說過你戀愛……看你這麼失魂落魄的,我大膽猜一下,你是不是和你那個於叔叔發生矛盾了?”

真是神猜……不過以韋鳳飛的細心來說,這也不算是什麼很令人吃驚的事。含光心裡本來也就正是沒個頭緒的時候,聽她一問,不由自主地就點了點頭。韋鳳飛的眉頭也就頓時擰了起來,“他這人雖然討人厭,但對你還算不錯吧?什麼事鬨得你反應這麼大?”

權寅的眉頭卻是早已經皺了起來,含光不由得看了他幾眼,兩人都還沒說話時,韋鳳飛看了這反應,立刻就有了猜測,“乾嘛,難道這和你有關?權寅,你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沒告訴我?”

權寅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地說,“難道我的事,每一件都必須告訴你?”

他們兩人說話,一直來就都和打仗一般,韋鳳飛惱得白了他一眼,轉而問含光,“究竟怎麼回事?你說那個於思平是你……你的長輩,也就說,這和你生身家庭有關吧?你這不是好好地在秦國這邊發展嗎,難道是於思平要求你做什麼事,你不肯答應?”

這個推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夠他喵正確的,而含光也隻能點頭了,韋鳳飛便進一步問道,“那他到底要你做什麼呢?”

……還真是被恐慌衝昏了頭腦是嗎?連自己的計劃都沒想明白就來找韋鳳飛了,含光現在是心煩意亂,極為不知所措,她搖了搖頭,含糊其辭地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是我不願做的事……但是……但是於叔叔想要逼我答應。我覺得他還想要讓我退出悠遊……想要讓我順著他的安排生活。”

成立悠遊,在最開始的確隻是個遊戲之舉,誰也沒想到其會成為現在的新銳。韋鳳飛和權寅都是理解地點頭,韋鳳飛又皺眉問道,“你最近一直不願出現在公眾視野中,是否也和你的身世有關呢?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