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1 / 1)

習慣,已經變得若有若無的聯係,一直走到了書架前方,“感覺到沒?”

於思平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感覺到什麼?”

含光畫了個區域,“真的沒感覺嗎?暈眩啊,什麼的。”

她說到暈眩,於思平肯定也就知道她在說什麼了,他往前又走了幾步,鼻尖都快貼到書架了,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感覺……看來,那裡收藏的是你的私人物品了。”

他們兩人會因為兩種原因感到暈眩,第一種就不多說了,靈器,第二種就是和私人關係密切的貼身物品。這裡畢竟是許家的宅邸,於思平有這個推測也很正常,含光點了點頭,倒是越來越感到好奇了,“好吧……看來是沒機會拿出來看看了……”

“現在就可以看麼。”於思平的態度現在倒是很合作了,看來不是很著急回拉清單,“你知不知道書架背後是什麼房間?”

“之前曾經跟著許大哥進去過一次,那是個儲藏室,放的都是許大哥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含光說,“是有兩個大箱子讓我有感應,但是也很難說那是什麼,我更沒借口打開來看了。”

“雲深過去的次數頻繁嗎?”於思平問。

含光想了下,“幾個月過去一次拿畫材吧,剛才我們去畫室參觀的時候,那邊不是堆滿了畫材嗎,可能他覺得遠,現在直接放畫室,那進去可能性非常小了就。”

“那不就簡單了,直接繞過去開鎖進去看唄,現在所有人都集中在裡麵,就算有人出來,也很難看到書房背後的燈光,雲深更是很難得來這裡,被拆穿的可能性小得可憐。”於思平看著含光,有些恨鐵不成鋼般搖了搖頭,“你什麼時候才能有膽量做壞事啊?”

說著,他果斷就帶著含光走出書房,繞到了背麵的儲藏室方向,含光跟著他,一路上擔驚受怕的,又想說這樣不好,又實在也很好奇,一時間糾結得不成樣子。猶猶豫豫地跟著於思平,也就走到了儲藏室門口。

“你看,鎖住了。”她說,“要不然我們還是——”

說著,於思平隨便掏出一根挖耳勺般的東西,頂進鎖芯裡動作了幾下,一扭一彈,鎖頭哢嗒一聲就打開了,他扭頭看了她一眼,一臉平靜地推門而入。

含光……含光無話可說,隻好跟進去了。

於思平隨手拉開了燈,整間儲藏室立刻也就儘收眼底了,這裡的確長時間沒人來過,空氣有點不流通,打開門以後風頓時就灌了進來,灰塵被吹起來四處亂飄,倒讓氛圍有點米幻,於思平觀察了一下,居然沒要含光指點,就直接走到了她剛才比劃的那塊區域跟前——這人方位感真是十分不錯。“是這個大箱子嗎?”

“是下麵一個。”含光說,回頭把門掩上了,終於是接受自己要‘做賊’的現實,當然,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東西也算是她的,而且許雲深想必也不在意,不過這感覺依然是十分玄妙。“拉出來了嗎?”

“嗯,這個鎖頭我看看,哦,很簡單啊。”於思平隨手拖了個椅子來,把箱子端出來,稍微蹲下來研究了一下,含光就又聽到了哢嗒一聲,她忍著不適感,蹲到了於思平身邊,衝著箱麵吹了一口,把灰塵給吹下去了。

“我看看,這裡都什麼。”於思平一邊說,一邊把箱子蓋搬了開來。含光頓時感到一陣更加強烈的眩暈,隻好靠著於思平的背來平衡自己。“這一箱子——都是信啊?”

“啊?”含光迷糊了,睜眼一看,果然這裡一封封都是書信,而且看來全都是年代久遠,紙質已經發脆發黃了,可能還會出現紙張牽連的現象,就隻是當年隨便收納以後一直都沒保養護理的感覺。“可我……我沒給誰寫過信啊。”

這是真的,她以前一直沒有寫信的對象,出嫁後是寫過幾封,但都沒有收藏價值,比起來可能還沒有當年賣掉的隨葬品來%e4%ba%b2近,為什麼會這麼暈呢?

於思平拿起一封信,“母%e4%ba%b2大人%e4%ba%b2啟,兒和壽百拜。這是你兒子寫給你七妹的信吧?”

含光還要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她前世兩個兒子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正是許和壽,這也是某一任平國公的名字,當然他給母%e4%ba%b2寫的信,對象不會是早就掛掉的她。

“噢。”她心裡也有點悶悶的,雖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還是有些酸澀。“好吧……難道這就是我感到眩暈的原因?”

“可能是。”於思平把信遞給她,自己又動手整理起箱子裡的信件,因為年代久遠,繩子散落,所以本來一紮一紮的信現在都是散落在箱子裡,比較淩亂。“你看看都說了什麼。”

含光試著抽了一下,好在信紙並未粘連,小心些還是可以正常展開,就是字跡有些已經順折痕碎裂模糊了。“娘……看不清了,哦,大概是說他們在江南商號的事情,又說了什麼織戶作亂,七七八八的,我兒子字還不錯麼。”

雖然已經知道兒子和七妹的關係肯定可以,但看信裡和壽和繼母說話時那自然而%e4%ba%b2昵的孺慕之情,含光心裡依然是五味雜陳,她把信折好,塞了回去,“這一箱子都是這些東西?”

“我看看,好像還有點彆的。”於思平忽然從箱子裡拿了個快腐壞的錦繡長包袱出來,“嗯,有的。”

這包袱一被拿出來,含光險險沒跌坐在地,她差點沒暈得吐出來,於思平拍了拍她的背,“看來這才是和你有關的東西。”

他把長條包袱放在地上,手指上下飛舞,很快就已經把發黑的包袱皮給解開了,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兩人目光投去,都是呆了一下,過了一會,於思平才問,“這是你的……牌位?”

“嗯……”含光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暈了,她呆呆地看著黑木牌上勾著金邊的字樣,輕聲說,“是我的神主……”

和牌位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封信和一卷畫軸般的東西,於思平先試著拆了下信,“啊,毀損得有點嚴重……我看看,這應該是你七妹寫給你一個兒子的。”

含光直接就拿過來看了,果然,上頭片段言語,都是她熟悉的口%e5%90%bb。

‘出門在外,也要善自保重,廣東事務,不是分內就不要多說什麼,該做的事情,底下人心裡有數,可不要飛揚跋扈、言辭隨意,免得落人話柄……你父%e4%ba%b2……廣東總督……’

拉拉雜雜,說的都是家中瑣事,‘二哥兒已經種痘,反應很好,你可放心,待好了就送來廣東。南洋一帶的金%e9%b8%a1納霜要儘快搜求……弟弟妹妹們都好,你父%e4%ba%b2也好,我也好,不必多惦念……’

到了最後,就說到了含光,‘收到你上回的信,聽說你娘墳塋被照看得不錯,我心裡也很安慰,你來信說要請她神主和畫像,我更是欣慰。你在廣東要住多年,正應該把神主和畫像接來供奉,也讓你娘在天之靈庇佑你們一房。神主是新製的,不過畫像我就把多年來家裡供奉的那幅寄來了。現在多年過去,記憶沒有當年清晰,再也畫不出這麼像的,你要小心愛護,勿使損毀……’

含光邊看邊念,心中一片惘然。她讀信時,於思平已經將畫軸拉開,含光讀完了,放下信紙去看時,隻見黯淡黃紙上,一名少女眉目宛然、巧笑倩兮,雖然年深日久,畫麵稍有損毀,但神態、氣質,不是當年的楊善禮,卻又是誰?

在飄舞的塵屑和昏黃的電燈光中,她的笑臉仿佛泛起了絲絲漣漪,下一刻就能步出畫紙,開腔說話。含光望著她怔然無語,於思平在她身邊問,“想哭嗎?”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於思平,於先生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倒是難得地溫柔了一把,“想哭的話,就靠在我懷裡哭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唉,雖然是萬般不願,雖然一個勁地叫自己不要沉迷,但……靠進於思平懷裡的那瞬間,含光還是輕輕地歎了口氣,依然無法自製地感受到了溫暖與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

第203章 雷區在哪裡

要說看到這幅畫有什麼感覺,其實……即使落了淚,大概也是因為灰塵迷了眼吧。就像是離家出走後玩得很開心的小孩,忽然間發現家裡人依然在悼念她一樣,含光現在心裡,愧疚是有的,但卻也是明白自己再怎麼也回不去了,要說對不起兒子們付出的感情,那也……那也隻能對不起了唄。

這樣想的話,還是滿感謝於思平的,雖然他也是無意,但畢竟還是幫她印證了自己不可能再回去的事情,否則現在隻怕也沒那麼容易放下。含光大概脆弱了一小會,也就恢複過來了,隻是難得平和地靠在於思平懷裡,她也不大想動,隻是依然望著眼前的古畫發呆。

“在想什麼?”於思平的聲音都比平時要低而溫柔。

含光腦海中掠過無數回答,從‘什麼也沒有啊哈哈哈’到‘你失蹤以後你們家人有懷念過你嗎’,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一個很安全的回答,“我在想……你覺得是以前的我漂亮,還是現在的我漂亮。”

於思平失笑道,“你瘋了嗎?”

含光說,“這是很認真的問題呀,不要逃避不回答。”

說著,她彎下腰開始收拾箱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把這些東西都帶走。不論是對許家和許雲深,這都是垃圾了,但對她來說,這始終是來自過去的一份慰藉。

於思平今晚特彆體貼,見她的動作,便去找了個塑料袋來幫著往裡裝,又把原來的箱子複位了,痕跡掩蓋了一番。“這兩個人,不都還是你嗎,有什麼區彆?”

“不是問你區彆,就是問你哪個更好看,這都回答不了嗎?”含光現在是真的有點被逗樂了。

於思平笑了笑,“這裡麵的陷阱,你當我看不出來啊?我說喜歡以前的,那為什麼要和現在的你一起。說喜歡現在的,那就成了愛你的臉,不愛你的人,反正你都有得說。”

“那你現在不也等於是回答了嗎?”含光說,“感覺還是比較喜歡現在啊。”

“廢話,以前的我也就見過一眼,都沒留下什麼印象,當然是更喜歡成天看著的,好歹有個眼熟。”於思平說,“走吧,再不走,大家都要散了,遇到了也不好解釋。”

做賊的當然要低調點,含光也就不進去找許雲深了,和於思平一道到門外打上車——這人在這方麵意外地很小心謹慎,特彆惜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