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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嘛?”

說話間,小車已經開到城堡跟前,含光差點沒笑出聲。——雖然趕不上宋頓莊園的大排場,不過門口也有四名穿著仆役製服的男男女女在等著小車的到來。除了車子是現代的以外,整個場景就像是走到了宋頓莊園裡。就連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於思平都打扮得古色古香的,西服看來可有古意了,反正和現代潮流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他是從哪翻出來的這一身西服。

“老爺、李小姐。”

“許先生,多謝你的招待。”

“於先生這幾天過得還愉快嗎?”

一陣寒暄過後,含光被帶到了她的房間——出乎意料,城堡內居然很舒服。雖然沒有中央空調,不過房間內都有暖氣片,壁爐隻是放著好看而已。而且現代化設施也是一應俱全,電腦、電視、網絡、熱水浴室都不缺。

三個人睡了三個地方,含光睡的是西邊走廊,這裡據說原來是給主人的女兒睡的一側走廊,於思平睡在二樓東邊走廊,許雲深睡在南邊主樓的主人房。——這是老式貴族的規矩,未婚少女和男性肯定是分開住的。距離的迢遠多少也給含光一點心理上的安全感,等她換完衣服出來瀏覽城堡時,心裡就更是安定了,整座城堡裡的仆役也不多,十餘名而已,不過這已經足夠給含光、於思平、許雲深都配個專用的貼身仆人了。基本上她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在一邊服侍,相信於思平就算有些想法,也應該找不到什麼機會來實施的。

不過於思平也並未流露出什麼特彆的想法,他這一次過來,與其說是為了含光,倒不如說是為了和許雲深交際,就在她洗澡、換衣服的當口,兩個事兒比較少的男人已經就是攀談了起來,站在大廳裡聊得愉快,見到她來了,才止住笑聲,不過即使如此,在瀏覽整座城堡的時候,於思平也是表現搶眼,幾乎壟斷了許雲深泰半的注意力。

和對西方文化一知半解的含光比起來,於思平的談吐的確配得上‘魯國世家子弟’的頭銜,他口中吐出的一個又一個名詞,含光甚至不知是什麼意思,卻能引得許雲深拊掌大笑,順著聊出一個個明顯是專業領域的笑話。她根本無法插嘴,隻能無聊地在一邊和管家湯普森先生談論著參觀的重點。

許雲深的孤獨堡壘不是那種占地極大的超級城堡,裙樓、襟翼分不清的那種,也就是幾十個房間罷了,許多房間裡都掛了他自己的畫。有他早期的作品,也有些含光無法欣賞的印象派之作,不過於思平居然連這個都能和許雲深聊得歡,並且還很了解這幾年的歐洲藝術品市場,不到半個小時,許雲深已經和他說得興高采烈,完全把含光冷落在了一邊,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更是幾乎要把於思平引為知音了——含光也不生氣,她從一開始的啼笑皆非,已經過度到了有些憂慮的階段了。

之前就有些懷疑,現在更是如此了,於思平答應邀約到蘇格蘭來,應該不是為了她,以他的作風,答應了不把此事捅出去,肯定也不會在彆人的地盤上胡作非為,他肯定也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毀諾,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來蘇格蘭?總不會是因為想見她或者想和她過年之類的無厘頭理由吧?她不會相信的。

想想懷特先生,再想想許雲深,含光猜疑地看了於思平一眼:於叔叔好像在布一個很大的局啊……而且感覺她也是這裡頭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她就是不懂,他到底想乾嘛,她在這期間又有什麼作用。還有,和許雲深就是混得穿了一條褲子,他又能怎樣……

這時候她就發現這種舊式服務方式的不好了,於思平要私下找她的確不方便,不過反過來,她要私下找於思平也超級不方便的。尤其是於思平又成天和許雲深在一塊,搞得她想私下說幾句話都不方便。

好在,幾乎終於也是來了,許雲深招待了兩人幾天,便宣布自己已經有了靈感,決定閉關畫幾天畫,希望於思平原諒他的怠慢雲雲。於思平自然是連道無妨,於是,這天早上含光起來的時候,就沒聽到許雲深和於思平爽朗的談笑聲,而是隻看到於思平一個人在餐廳裡吃早飯。

英式早餐應該算是一天中比較容易接受的食物了,她給自己拿了點炒蛋,坐下問道,“你今天預備做什麼呢,沒什麼的話,吃過早飯一起出去騎馬吧?”

——在這間大宅裡,她總覺得自己和於思平的談話隨時隨地都會有被偷聽的危險,畢竟現在會說漢語的人很多,含光也拿不準哪個仆人會說漢語,走過來就聽到了什麼,還不如騎馬出去在野地裡問話來得放心。

“這麼冷的天,騎馬?”於思平瞅了她一眼,反應倒是很冷淡,“下午說不定又要下雨,還是在屋裡烤火舒服啊。”

感覺上在回避著她啊……含光更加懷疑了:於思平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已經在屋裡悶了好幾天了,即使下雨也沒事啊,帶上雨衣,往有人煙的地方騎就是了嘛。”她堅持道,“你不是經常騎馬出去散心嗎?正好可以給我當個向導。”

於思平張開口,似乎想要繼續爭辯,但看了看湯普森先生,終究是點了點頭——含光知道湯普森是懂得一點漢語的——“好的,還是吃完午飯出去吧,現在出去,很有可能趕不上午飯了。”

贏得一個小小的勝利,含光喜滋滋地點了點頭,埋頭喝了口茶,也就專心吃起早飯來了——雖然隱隱也感到有些不對,但小挫於思平的勝利感已經把少許戒備衝淡,她一心已經在想該怎麼盤問於思平的大計劃了。

作者有話要說:於叔叔的手段以小5視角真難寫

第175章 於思平的計劃

其實現在回頭想來,睿王當時和含光約會的行程安排也的確不是很怪,在不能出街亂逛的情況下算是很有誠意的了。因為的確貴族在莊園裡的休閒生活也不是多麼刺激。像這般吃過午飯小憩片刻,含光一般會去視聽室看幾部片子,不看片的話,天氣好一點多數也就是出去看看書,要不然騎個馬了。

按許雲深開出的清單,她的行李裡是有粗呢外套這樣的騎馬服的,含光穿戴的時候才感覺到許雲深的細心,至於於思平,居然打扮得完全是影視劇裡魯國西部白人牛仔的風範,皮夾克、牛仔褲,高幫靴和皮帽都全齊了,要不是一張臉還是東方人的臉,簡直可以走到白種人裡頭去和他們稱兄道弟。

“你怎麼穿成這樣啊?”含光一看就樂了,“我記得英國這邊騎馬不都有專門的西裝穿的嗎?”

“那是英國人講究,”於思平聳了聳肩,假模假式地說,“我們在魯國從小都是穿著這樣的衣服騎馬,覺得比較方便。”

湯普森管家本來正在門邊查看著兩位男仆給馬上鞍,此時也回頭對含光笑著解說,“魯國立國以後,各方麵習俗和當地白人融合得比較完全,其中畜牧業完全采用的是白人標準,禮儀也是一脈相承,農耕業使用的是華人的技術,兩國在騎行的習俗上迥然有異。”

含光雖然在城堡裡住,但並沒發生什麼開朗少女征服陰沉城堡的故事,隻有個湯普森管家還算是聊得來,老管家精通漢語,也指點了含光不少,包括倫敦錯綜複雜的口音,以及一些詞彙的階級屬性。含光之前隻會說標準的貴族口音rp音——國子監大學教授的不可能是彆種類型,不過據老管家介紹,一般平民說的都是倫敦音,在蘇格蘭地區當然還有蘇格蘭音和許多當地俚語,對於比較封閉排外的蘇格蘭鄉鎮,學會這種口音還是能夠吃得更開的。

雖然這對她來說沒什麼用,但也算是趣味小知識,含光沒事的時候還是挺愛和湯普森閒聊的,此時聽了他的解說,她也是暗暗咋%e8%88%8c:這要假扮個魯國世家子弟,還真得下點功夫,她之前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如果於思平不是有備而來的話,光是騎馬一件事說不定就得露出馬腳了。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他這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知識呢?她有些疑惑,打量了於思平幾眼,於思平卻當沒看見,而是假惺惺地和湯普森聊起了兩國馬種的區彆,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的,非常容易就能給人一種感覺:他家裡是有養馬的,而且肯定還不止一匹。

這麼會裝,除了她以外,應該從魯國到秦國再到英國,懷疑他出身來曆的人不會多吧?畢竟權家是個大姓,而且也不像學校一般,檔案都有個係統查詢,世家大族的內部資料對外應該都是保密的……就不知道他是怎麼瞞過懷特先生,讓他確信不疑自己是權家的人了。

含光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翻身上了馬,她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氣還不錯,雖然不說是豔陽普照、碧空如洗,但在蘇格蘭陰冷壓抑的冬天裡,稍微淡一點兒的陰雲也能算是好天氣了。

許久沒有騎馬,乍然間騎出去,雖然天氣濕冷,但也彆有一番風味,這兩匹馬都是跑熟了的,即使含光信馬由韁,也能順著某條既定的路線在原野裡自由自在地奔馳。反正這一片山地也沒有農田,含光自己跑了一陣,回頭看看於思平並未落後多久,也就放了心,跑了一陣子,馬兒跑上個小山崗,便慢慢地停了下來,含光坐在馬上,望著山下大片荒原,還有遠處的零星屋舍,更遠處一條細帶子一般的公路,心中被一種莫名的情懷充斥,倒不禁是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於思平也策馬踱到她身邊,“看來,黛西是已經跑慣了這條路。”

女士優先,含光騎的是許雲深的愛馬,也就是之前於思平騎的那匹,看來他一個人出來散心都是騎到這裡,含光說道,“嗯,難怪許大哥喜歡這裡,這裡的風景雖然不那麼讓人愉快,但是……也有自己的一番魅力。”

“凡是壯闊,都能震懾人心,就都是美的。”於思平倒是捕捉到了她的思維,“但是美卻未必一定要讓人愉快,是嗎?”

“嗯。”含光沒想到他居然也這麼文藝,停滯了一下,才懷疑地看了於思平一眼,“你該不會是又從哪裡偷學來了這番見解吧?”

於思平白了她一記,“這種體悟,分分鐘給你編造一萬多句出來,還用得著偷學?”

果然,這才是於思平嘛,含光不禁釋然,她輕笑道,“那剛才那些馬術的東西呢?也是你分分鐘編造出來的?”

“那倒不是。”於思平淡然說,“既然要給自己搞個出身,又去了那麼多次魯國,這點功課肯定也是要做的。”

“你倒是什麼事都這麼遊刃有餘。